82.四娘靠邊兒站
82章?四娘靠邊兒站.
“是嗎,小桃的記性沒有大夫人的好,許是忘記了吧。”小桃回答得滴水不漏,“那時的小桃也還小,哪記得這麼清楚。”
“小桃,你可知我是主,你是僕!”簡源傑很不樂意看到小桃這種敷衍的態度。
“回少爺的話,奴婢當然明白,您是主子,奴婢只是一個賣身給少奶奶的僕人。”小桃很是聰明地說明,她只是尹天夕一個的僕人。
“小娘子嘴刁得很,想不到小娘子身邊的人亦是一個比一個強悍。”簡源傑笑,忌諱小娘子,他還真不能對小桃做什麼。
“少爺謬讚了。”小桃進退得當,真是在尹天夕身邊跟久了,小桃不再如兩年前那般不知輕重,說話沒頭沒腦。“若少爺沒什麼吩咐了,小桃回少奶奶身邊去了。”伺候簡少爺不是她的活兒,那是阿睛的事情。
“你去吧。”既然問不出一點消息,簡源傑再把小桃留下來也沒意。
“是,少爺。”小桃沒有半點停留,更沒害怕的樣子,直直地回到了尹天夕的身邊,“少奶奶,小桃回來了。”
“嗯。”尹天夕點點頭。
“少奶奶,您真的好聰明,猜到少爺必不會久留小桃,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小桃就回來了。”看到小桃回來,寧香掩嘴偷笑。
“那是,我們家少奶奶的本事一向很高!”小桃不無驕傲地說着。
“是啊,少奶奶很聰明,尤其是在對付少爺上那就更是一把刷子了!”寧香豎起了一根大拇指,這算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簡少爺非要事事被少奶奶猜中,她們也沒辦法。
“少爺。”四娘敲了敲尹天夕和簡源傑的房門,想要進來。
“四娘?”尹天夕挑眉,這個女人還真是一天不鬧就閒得生蟲啊。“寧香,去把房門打開。”尹天夕沒有讓四娘進房來,而是讓寧香開門。
寧香把房門打開,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四娘。寧香一聲不吭地又回到了尹天夕的身邊,由尹天夕處理四娘。
“少奶奶。”簡源傑沒開口,尹天夕沒吭聲,四娘不敢擅自走進房裡去。
“嗯。”尹天夕只是點了一下頭,還是沒有讓四娘進來。
四娘緊咬下脣,看了看尹天夕,她曉得,尹天夕是不會讓她進房的。四娘又看了一眼簡源傑,咬了咬牙,擡起了自己的一條腿,想要走進來。
“放肆,主子沒招喚,奴才想進就能進主子的房間嗎?”寧香一聲厲喝,硬生生地把四孃的那一條腿給喝住了。
“少奶奶,四娘可以進來嗎?”被寧香給罵了,四娘雖然不服氣,明明都是丫鬟,她還是自小跟在簡少爺身邊的大丫鬟,憑什麼一個少奶奶身邊的小丫鬟都能呵斥她。
在面對這個情況時,簡源傑沉默了,四娘自然更是沒有說話的資格。
“不可以!”尹天夕頭也沒擡,繼續看着自己手底下的那一副繡品。
四孃的手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心的肉之中,把自己的手心戳出了一個個血痕,也不自知。“少爺,你可還記得……”
“如果你還要說那件事情的話,我勸你省省吧。”尹天夕手一挑,將絲線抽了出來,在空中劃出一條豔麗的色彩。
“四娘,留你,不是放任你,這一點你需明白。至於說到照顧與還恩的話,相信我,只要我想,我能有一百種還你恩的辦法。”尹天夕漂亮的杏眼只看自己的繡品,連瞥都不願瞥四娘一眼。
“要是你知情識趣兒的話,就乖乖地站在一邊看着便可。若你非不知好歹,妄想一些不屬於你的東西,那麼我也不是一個吃素的人。”
尹天夕雖然看都沒有看四娘一眼,說的話也不算是特別狠,但四娘就能感覺到一股寒氣包圍着自己的四周,這種感覺,就好似她在面對自己的主子一般。
“少,少奶奶是什麼意,四娘不懂。”她絕不能後退,更不能害怕。要不然的話,她永遠都贏不了尹天夕,怎麼保自己和家人的命。
“懂不懂,你心裡自然曉得。所以你那隻腳是邁進來,還是退出去,自己做決定。”又是一針,把畫裡的一角正好給補全兒了。透亮的銀絲,將繡品中動物的眼睛勾勒得活靈活現。
“大夫人說!”四娘想把沐夫人搬出來,早些年前,在尹天夕還沒有嫁入簡家時,沐夫人早就覺得四娘不錯,可以把四娘收爲通房。
“大夫人說?”尹天夕好笑地重複了一遍,“不管大夫人以前說過什麼,現在我纔是相公的妻,你的主子。不管你最後能不能進簡家的門兒,我都是你的主子,一直壓在你的上面。”
“不過你放心,你的那點小心,我明白得很,我自是不會讓你得逞。”四娘對簡源傑是虎視眈眈,她得保管好自己的財“物”纔是啊。
“做爲正妻,怎可小肚雞腸,該爲相公打算,幫簡家開枝散葉!”四娘意指尹天夕太過善妨,不配做正妻。
“你配說這話嗎?”尹天夕終於擡起眼來,用無比嘲諷的眼神看着四娘,有人給臉不要臉,她也不必太氣,直接戳人家的痛腳就可以了。
“我!”四娘倒吸了一口氣,被自己的口水所嗆到,沒法兒接尹天夕的話。
“四娘,你最好睜大眼睛看清楚,你永遠都是那個被隔在外面曬太陽的奴才。哪怕大門敞開,你亦是無法踏進一步!”有人願意把臉放在地上放她踩,她豈有不踩的道理。
“大夫人絕不會允你如此做的!”四娘想跨進去,卻提不起那個勇氣走進大門一步。
“是嗎,你要不要試着去問問沐夫人,她現在有沒有意,要讓相公收了你?”尹天夕笑得是那麼篤定。
“不可能的,大夫人不可能答應你的無理要求!”四娘知曉沐夫人最看中的就是簡源傑的子嗣的問題,早就打算着把她給納了,再把表小姐給娶了。
“所以才說,我是主,你只能是那個永遠都被我踩在腳底下的僕!”尹天夕也發狠了,她向來不喜對窺視自己東西的人態度良好。更何況是四娘這種冥頑不靈的。
“敢不敢與我打賭,你去問大夫人,若事情如我所說,那麼你自動從我面前消失。如果不是,我就讓你在簡家當老姑婆。”
不管四娘是贏是輸,就是別想沾簡源傑的一根頭髮。
“哼,一個小小的奴婢也敢妄想與少奶奶爭寵,真是恬不知恥!”小桃刻薄地說了一聲,實在是看不慣四孃的那副嘴臉。
“小桃莫生氣,有些人就是沒有自知之明,那也是沒法兒的事情。哪怕想男人想瘋了,沒有半點女子該有的樣子,也得看看自己浮想的是什麼人,對方的態度是什麼!”寧香也覺得四娘做得太過分了。
“少爺那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哪怕落花有情,那也是流水無意。自己貼上門的貨色,能有多好,連掂量自己的分量都不曉得。”
小桃和寧香一唱一喝,默契十足。尹天夕微微一笑,真不愧是她調教出來的人,罵起人來,夠狠夠毒,直接打擊到了四孃的自信心。
“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這簡家的風水自也是輪流轉,哪怕今日大夫人如是說,指不定過些天,大夫人又改變了主意。做人最好還是給自己留條後比較好,省得日後無法成事兒!”
四娘平靜下來,她怕主子,可憑什麼還要怕尹天夕,難不成尹天夕不能跟她那位高高在上的主子相提並論!
“即使是如此,也得看對象。有人願意自提身價,我卻不願自貶身份,與不入眼的人同流合污。有些人就是那扶不上牆的爛泥,明明是雞尾卻把自己當鳳頭,不自量力。”
“若是把事情做過火了,隱身囹圄,進退不得,那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做人好歹爲自己留條後,如果把自己前後兩條都給封死了,那麼只能作繭自縛,等着被小鬼勾魂!”
要論口才,尹天夕還會比不過一個潛在簡源傑幾年的丫鬟四娘?那麼尹天夕真好被她的那些高中、大學的老師揍死了。
“小娘子,辛苦了,喝口水解解渴。”聽到尹天夕和四孃的脣槍舌戰,簡源傑暗暗叫好,還真是沒有人能在他家小娘子的面前討到半點便宜啊。
要不是爲了知道四娘背後的那個人,就四娘現在對小娘子的態度,逐出簡府那還是輕判,他必要把四娘賣給人販子,讓她再嚐嚐被人待價而沽的滋味。
“嗯。”尹天夕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簡源傑對她的疼愛,從簡源傑的手裡接過了杯子,抿了一口甘冽可口的茶水。
看到尹天夕脣邊的水漬,簡源傑伸出手,細心地幫尹天夕擦乾淨,體貼入微,極盡呵護,真把尹天夕當成了他手裡的寶貝那般疼愛着。
四娘看到簡源傑那一臉的似水柔情,心痛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進入簡家是被迫,勾引簡源傑不是出於她的本意。
可在這些年的接觸之下,四娘曉得自己的那一顆女兒心是真被一身才華橫溢的簡家大少爺給吸引住的。
她的任務本來就是要奪得簡家大少爺的心,成爲簡少爺的女人,之後再套取簡少爺的消息,並把簡少爺拉攏向主子那一方。
爲此,四娘一直以來,都是放任自己的心的,但這一點,她不敢讓主子知道。主子訓練了一批女童,時間爲二年,在她們八歲的時候,送入各個大府之中。
在訓練的現年時間裡,主子不止一次告誡,要用真情去伺候男人,卻不能全心撲在男人的身上。說穿了,她們該讓獵物願意爲了她們赴湯蹈火,而她們則不能被如同簡少爺這樣的人物所吸引,最後倒戈相向。
哪個女童敢犯如此錯誤的話,那麼被主子抓住的家人,必會遭殃!
“小娘子,你繡的真漂亮,爲夫從來沒見過,你這針法叫什麼?”簡源傑驚訝地發現尹天夕的繡法,他真是從未見過啊。
“這是一個師傅教我的,至於什麼針法。”尹天夕如墨曜石一般的眸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兒,狡黠一笑,“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恕無可奉告!”
簡源傑苦笑,這說的是什麼話,“爲夫怎麼可能去學刺繡,和小娘子爭這碗飯呢?不過小娘子,你把這個當活計兒?”
“消遣。”被打擾了,尹天夕只能把繡品收了起來,她平日裡在做什麼,以繡品賺銀子的事情,簡家和尹家都無人知曉。
“四娘,記住以後不許你踏進這房一步,明白了嗎?”尹天夕看過太多小三登堂入室的例子,知道四娘有如此狼子野心,尹天夕不可能再放任四娘自由進出她和簡源傑的房間。
“少爺?”在男人的面前切勿要強,面對簡源傑時,四娘一改之前那兇悍的樣子,用柔情的一面打動簡源傑。
“小娘子說的話,自是代表了我的意。”面對尹天夕,簡源傑有的只是縱容,更何況他的小娘子是如此知分寸,幫他趕爛桃花,他真是求之不得呢。
“是,少爺!”有了簡源傑的袒護,四娘又吃不準沐夫人的態度是不是真如尹天夕所說的那樣,不再執念於爲簡源傑娶妻納妾,只能忍氣吞聲,再找機會找簡源傑問個清楚。
“那奴婢先告退了。”四娘不想再留在門口,被拒之千里,還要看着簡源傑如何寵愛着尹天夕的樣子,只能逃離這個地方。
“下去吧,以後別再忘了對自我的稱呼,敢在主子面前叫自己名字的丫鬟,我見得還真不多!”尹天夕時時提醒着四娘自己的身份,妄想不屬於她的東西,那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在他們這些主子的面前,四娘連做人稱“我”的資格都沒有!
“奴婢謹記!”四娘真是咬碎了自己的那一口牙,混着血水吞進了肚子裡。
四娘走了之後,尹天夕瞥了簡源傑一眼,“你沒去查四娘背後的那個人嗎?”尹天夕覺得簡源傑和他的同夥兒可以更主動一些,爲什麼非要如此被動。
“他正在查四娘背後的那個人是誰,因爲不確定那個幕後之人在簡家安排了多少眼線,所以暫時還不能動四娘。”簡源傑當然也想把四娘從簡家除掉,只能說是時候未到吧。
“原來如此。”就說那個男人是不可能坐視不理的,明知四娘背後的那個人盯上了簡源傑,還放任敵人在簡源傑的身邊。
“爲什麼不反利用四娘呢?”四娘可以是敵人的棋子,也可以是他們的棋子。
“不太可能。”簡源傑搖頭,“四娘很小的時候就進入了我們簡家,像四娘這種孩子,必是比對兩年以上的培訓。爲了不讓這些棋子被感情所牽絆,主子都會隔段日子就出現,鞏固他們腦子裡的奴化想。”
這算是一套系統對棋子的培訓方法,保證在完成任務的過程當中,棋子不會被反利用。“而且這種安插到臣子當中的棋子,一般都是有親人的,四娘背後的那個人必是抓了四孃的親人。如果四娘敢背叛的話,那麼四孃的親人必會受到迫害。”
尹天夕眼睛亮了亮,那些權貴爲了得到更多的權力,站到更高的位置,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就連這種辦法都想到了,把棋子全方位地控制了起來。
哪怕四娘真得叛變了,幕後之主照樣可以抓住四娘所做過的事情,讓四娘沒有活下去的能力。只要動動腦子,讓四娘兩邊都不討好是十分簡單的事情。
“簡源傑,我勸你還是好好想一想,是不是在你的身上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尹天夕還是覺得問題出在了簡源傑的身上。
“你必有這個價值,別人纔會在你的身上下這麼多的功夫。單想拉攏你,那人做的手腳似乎太多了些。”尹天夕想讓簡源傑回想起來。
“小娘子,爲夫真記不清了。”簡源傑皺眉,他也很困擾的,不曉得爲什麼盯着他的人會有這麼多。說到原因,他都想弄清楚。
“你的好友沒有告訴你?”假如簡源傑真有什麼特別的用處,不可能簡源傑的那個好友不知道。
“他沒告訴我。”簡源傑搖頭,他問了,但那人沒有說,“他只告訴我,其他人盯上我的原因,只是因爲一個不可信的謠言,讓我不必放在心上。”
“相公,你當心被自己身邊的人給黑了。”尹天夕跟着搖頭,怎麼可能不可信,“你的朋友是把他的對手都當成了白癡,他曉得不可信,別人會不曉得?”
“小娘子你也曉得,這世上有那麼一個家族,處處勾心鬥角,沒有半點信任可言,有的只是算計和一心的往上爬。那種人是很難得到真感情的,同樣的他們也很難願意將自己的真心交出來。”
對於這類人,他看着,覺得很無奈,也有些心痛。只不過,他只是旁人,作爲好友,能幫則幫,該做的做了,他也不欠那人什麼。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就你這小樣兒,當心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尹天夕不贊同簡源傑的想法,“你被欺負還不是什麼大事兒,最重要的是,當心連累到你身邊的人。”
“放心,小娘子爲夫一定會好好保護的,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簡源傑也曉得自己太過仁慈了,有些可以縱容,有些是不被允許的。
以前他那是沒有特別在意的東西,簡家、簡父、沐母,都不是他最在意的,大家都活着固然是好,若是都死去了,也沒什麼特別糟糕的感覺。
可現在不同了,有了小娘子之後,他覺得人活着,人生纔有意義,所以他不會讓其他傷害到他好不容易纔找到的活下去的理由。
尹天夕挑眉,她等着看,簡源傑是不是真的能說到做到。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尹天夕和簡源傑就被簡老爺送進了皇宮,爲聖上祈福,看到那紅牆綠瓦,長而幽深的迴廊,四四方方的八角玲瓏頂及高大的硃紅宮門,尹天夕深吸了一口氣。
看到如此富麗堂皇的宮殿,她沒有半點興奮之感,有的只是一種沉重的錯覺,好似在她的身上加了一把無形的枷鎖。
皇宮果然是世上最華美的牢籠,讓多少人心甘情願被關在裡面,哪怕是付出他的所有,雙手沾滿鮮血,都是值得的,因爲那種站在高處,俯瞰羣臣的滋味好比罌粟的味道,會讓人上癮成毒,永遠無法抗拒它的魅力。
“小娘子,你不用緊張。”簡源傑從轎子上下來後,握着尹天夕的手,想用自己的溫度溫暖尹天夕有些泛涼的小手,“進去之後,一有我。”
尹天夕笑,她不是覺得緊張,而是不喜歡這座讓人鬱悶的皇宮而已。不過宮中規矩甚多,還是小心爲妙。
在宮門之前,那些同樣被派來爲聖上祈福的小夫妻,已經三三兩兩的排起隊來,等着太監覈實了身份之後,一起領進宮門,安排住處,再言明注意的事項。
“怕是選秀女時,也不過如此吧?”想不到這次爲那個病皇帝祈福的小夫妻那麼多。天寶國結婚年齡果然偏低了,尹天夕放眼望去,都是些還未長大的娃娃。
想找對二十左右的小夫妻,尹天夕都要費好大的眼神,勉強找到一、兩對。其他的,都是十六到十八歲的小夫妻。尹天夕這一對十四、十二算是年齡最偏小化的。
“小娘子,別隨意四處張望,爲夫會吃醋的。再者,爲夫一向認爲自己長得很是不錯呢,小娘子還是多看看爲夫比較好。”簡源傑把尹天夕的頭轉向了自己,不讓尹天夕看其他的男人。
尹天夕“噗嗤”一聲笑,點了點簡源傑的額頭,明明是好意,怎麼可以被簡源傑說成這個樣子。“你是怕我多看別人,惹到別人的不快而禍事上身吧。關心我就關心我,選種比較能讓我接受的說法比較好,不然我一誤會,就有你哭的。”
“爲夫曉得,小娘子懂得的。”夫妻心相通,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但他的小娘子是如此的聰慧,所以他一直相信,小娘子是能懂得他的心意的。
“別盡挑些好聽的話來說,你該曉得,我不信男人的嘴,我更喜歡看你的行動。”尹天夕笑,雖然她不相信男人說的話,可男人說些好聽的,悅耳,倒也能搏她一笑。
“就算小娘子不信爲夫據說的,但爲夫所說的話,能搏小娘子一笑的話,也算是值了。”小娘子能明瞭他的心意,他能不懂小娘子的心嗎。
“呵呵。”尹天夕低頭,心裡甜絲絲的,好似有一種在吃棉花糖的感覺,看來,她對簡源傑的感覺不賴,這種甜蜜的感覺,算不算她對簡源傑有一種想要戀愛的衝動?
“小娘子,要入宮門了。”簡源傑牽着尹天夕的手,默默跟在大隊伍後面,等着太監提問。“簡家簡源傑和尹天夕。”這次的名冊上沒寫簡老爺的名字,而是直接署名小夫妻的。
“請進。”太監覈實了名字之後,就讓小太監將尹天夕和簡源傑領了進去。宮中最多的就是屋子,想要安排這些小夫妻一個住的地方,不算是特別大的難事兒。
因爲這次的祈福,皇宮裡的大臣籌備了一段時間。所以說,對於那些小夫妻的安排,大臣們早就做好了打算,安排在同一個宮裡的住所。
“小娘子,看來這幾晚,你只能跟爲夫同牀共枕了。”看到房間裡的擺設,簡源傑立馬就笑了。
“你不是已經打算了好久,這個情況你早在沒進前就想到了?”尹天夕一點都不買簡源傑的賬,在入宮前,簡源傑在家時,會時不時發神經似的一個人在那邊偷偷樂着。
就簡源傑那好似偷了腥一般的笑容,尹天夕就猜到肯定與女人有關。簡源傑的身邊現在只有她一個,那麼就是跟她有關。
隨後就想到,她和簡源傑去到皇宮就不可能跟在簡家一樣分開睡。難不成還塞銀子給小太監,讓小太監再給一牀被子嗎?那是給簡家丟人呢,還是在給自己丟人。
“呵呵。”簡源傑接着笑,沒有否認這個想法。他的確想了好久了,在簡家時,小娘子就是不肯鬆口與他同牀,進了皇宮總要給他和簡家一些面子,能擁着小娘子一起睡了。
尹天夕翻白眼,就算她跟簡源傑睡同一張牀,蓋同一條被子那又怎麼樣,在她的眼裡,那就是兩個小娃娃抱在一起睡,也沒什麼,用得着笑得如此偷腥嗎?
“簡少爺和尹少奶奶可以先休息了,祈福之事,明日再言。”小太監謙卑地看着簡源傑和尹天夕。
“謝謝小公公了。”尹天夕拿出一錠碎銀子塞到了小太監的手裡,在宮裡,總是有錢好辦事兒的。
“謝賞。”果然,拿到碎銀子的小太監眼前一亮,銀子收得特別快,塞進了暗袖裡,“兩位先休息,奴才這就給兩位打熱水洗洗臉去。”
銀子給了,小太監辦事兒自然手腳利索快些。因爲尹天夕明白事理兒,其他屋子裡還沒有水,尹天夕和簡源傑的房裡先是有了熱水,還有剛泡好的茶。
“小娘子,真看不出來,你才只有十二歲,還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一些人情事故,特別是在宮裡走動的注意事項,你比爲夫知道得還清楚!”
簡源傑盯着尹天夕看,越是瞭解他的小娘子,他越會發現他家小娘子的特別。偶爾小娘子會使些小性子,如同一個正常的十二歲女子。
但有時,小娘子的那股聰明勁兒,真不是一個十二歲、不出閨門半步的小姐該有的。
“這也不算什麼吧,在出門之前,娘特意關照過我的。”尹天夕把這件事情推到了沐夫人的身上。的確,一個十二歲的姑娘能懂些什麼。
要是這些東西說是她自己本來就曉得,估計簡源傑得把她當成怪物來看待。哪有半點十二歲女孩子的樣子,她平時表現出來的性子太過沉了。
“沒關係,不管是不是孃親教的,小娘子的任何一面,爲夫都喜歡。”簡源傑能感覺到尹天夕非比尋常的一面,但他選擇了去包容,不去追究。
因爲他認定的是尹天夕這個人,自然也喜歡尹天夕的性子,既然如此,又何必把每件事情都弄得如此清楚。
“喝口茶,歇息一會兒吧。”尹天夕拉着簡源傑坐下,他們可是在宮門前站了近一個小時呢,真是等得有夠嗆的。到底是皇宮後院,排場大,架子也大得很。
“謝謝小娘子。”因爲尹天夕塞銀子比任何人都及時,尹天夕這房人算是被顧得好的。除了他們那房人之外,小太監打聽到那些小夫妻是朝中最有權勢大臣的兒子兒媳,他們當然也會勤快一些。
“小娘子,今天只是先進宮熟悉一下環境,明天才是正式祈福的日子,所以我們還可以放鬆一下。”簡源傑握住尹天夕的手,無聲地給着尹天夕力量。
“嗯。”尹天夕吐了一口氣,自從走進這皇宮後,她的情緒一直挺緊張的。站在她旁邊的簡源傑應該是感覺到了吧。
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牽手,的確給了尹天夕不少的力量,讓尹天夕那顆浮躁的心,頓時安靜了下來。
吃的也是由太監和宮女兒搬進每對小夫妻的房裡,吃完後,再把碗筷給搬走。之後有近五天的時間都由這些太監宮女兒照顧着,尹天夕的銀子自然沒少塞。
沒辦法,簡源傑的身子差,有些東西得特地吩咐着,不花些銀子是沒法吃到的。自然的,想要過好日子,塞銀子的時候絕對不能手軟。
一房小夫妻就是沒有塞銀子,所得到的對待跟尹天夕他們是大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