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欒,別這麼無情好不好?我知道你還愛我,我能感覺到。愛睍蓴璩”柳止柔的淚水奪眶而出,簌簌地滾落下來,柔軟的小手貼在喬莫欒心口上。“這裡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嗎?再深的愛,也經不起等待。”喬莫欒將最後一句回敬給柳止柔,三年前,她就是用這句話,阻止他的腳步,決斷跟龍絕離開。
“我”柳止柔貼在他心口的手一僵,一陣痛苦從胸口爆發出來,還有一抹絕望的痛楚。
“止柔,別讓我看不起你,皇宮是你的選擇,你就別給自己後悔的機會,皇宮將是你這一生的歸宿。”喬莫欒將這一生嚼得特別重,畢竟曾經愛過,即使現在恨着她,他還是不忍心用犀利的言詞來傷害她。
“不,皇宮不是我最終的歸宿,你纔是我最終的歸宿,莫欒,我愛你,真的很愛你,爲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莫欒,你可知,這三年我是如何熬過來的,每次我堅持不下去了,我就要想你,想我們過去的點點滴滴,因爲只有你,纔是我堅持下去的動力。”柳止柔語氣有些激動,看着喬莫欒的目光卻有些閃躲,這讓喬莫欒看到她的心虛。
一入宮門深似海,有人說在後宮住久了,能讓人改變,喬莫欒相信這句話,現在的柳止柔給他一種陌生的感覺。
以前的她,溫婉善良,從不說謊,現在的她,爲了達到某種目的而選擇說謊。
柳無雙的溫婉是僞裝出來,柳無雙的心機很重,柳止柔卻不是,是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
“莫欒別放棄我,我愛你,我想你。”柳止柔一聲聲低喃,緩緩細訴她無盡的相思,雙臂環上喬莫欒的脖子,踮起腳準備吻喬莫欒時,他卻將臉偏到一邊,柳止柔柔軟的脣只能從他臉膛上劃過。
柳止柔臉上的神情有些難堪,她都主動去吻他,他卻嫌棄的躲開,委屈的咬着下脣,淚光在眼睛裡閃爍。
“龍傲找過你。”喬莫欒定眼看着她,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柳止柔臉色一變,再也沒有勇氣抱住他,不用喬莫欒推開她,她便自己放開喬莫欒,蹲下身子,眼淚不斷的涌出眼眶,打溼了她美麗的臉龐,隨即埋在膝蓋上淚如雨下的悲鳴。
喬莫欒看着她哭得不能自己,她的哭聲已經給了他答案,傲真去找過她,他不知道傲跟她說了什麼,這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他們回不到從前,她是龍絕的貴妃,四次流產,他不可能不在乎。
就算他不在乎,奶奶都不可能同意讓他娶她,他也不可能爲了她傷害奶奶。
“我送你回宮。”喬莫欒沒給柳止柔反抗,直接點了她的穴,抱起她直接從窗戶躍出。
喬莫欒將柳止柔送回皇宮,他沒回喬府,而是直接去了王府。
“你對她說了什麼?”喬莫欒來到龍傲的房間,直接將龍傲從睡夢中叫醒。
“她去找你了?”龍傲沒回答反問,紫眸裡閃過一抹意外,他沒想到柳止柔這麼沉不住氣,白天他才告訴她,晚上她居然出宮去喬府了。
“你對她說了什麼?”喬莫欒重複了一遍。
龍傲見他執着的想知道,他也不隱瞞,這事也隱瞞不過去。“告訴她,你要娶妻了。”
喬莫欒目光閃了閃,冷豔的臉上閃過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蹙眉看着龍傲。“就這樣?”
“對她我不屑說太多話。”龍傲很不屑的說道,只有莫欒才愛柳止柔,在愛情面前,再精明的人都會變白癡,在他看來,柳止柔比柳無雙有心機,更虛僞。
知道駕雲不了龍絕的愛,所以才又想回到莫欒身邊,她以爲自己是誰,所有人都圍着她轉嗎?傷害了莫欒,還想要莫欒站在原地等她嗎?
如果汝陽沒出現,或許他會幫她重回到莫欒身邊,可惜,汝陽出現了,他很看好汝陽跟莫欒在一起,他想撮合他們。
他告訴她,莫欒要娶妻,並不是想要她回頭,而是打消她心頭的念想。
原以爲她會深思幾天,不曾想到她動作這麼快。
喬莫欒嘆息着,淡淡的說道:“傲,你對她有偏見。”
“如果她沒有傷害你,我對她就不會有偏見,也只有你纔將她當成寶,在我眼中,她什麼都不是,甚至還不如柳無雙。”至少柳無雙沒傷害過莫欒,龍傲卻不這麼想,喬莫欒不愛柳無雙,她怎麼可能傷害得到喬莫欒,而喬莫欒當年愛柳止柔,所以纔會被她傷害。
龍傲對柳止柔本沒有偏見,從她傷害喬莫欒,入宮爲妃,龍傲對她就有偏見了,到底是真因她傷害了喬莫欒,還是其他因原,只有龍傲心裡才清楚。
“傲,這是我跟她的事,你能不插手嗎?”喬莫欒有些無奈的說道。
“可以,你不跟她來往,我就不插手。”龍傲很認真的說道,瀲灩的紫眸一片動盪。
喬莫欒默了,這還叫不插手嗎?喬莫欒沒說龍傲強人所難,如果讓他在龍傲跟柳止柔之間做出一個選擇,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龍傲。
愛情曾經背叛過他,兄弟情卻不曾背叛過他,在他看來,就算是犧牲龍傲的命,龍傲也不會背叛他們的兄弟情。
龍傲伸了一個懶腰,長臂一伸,攬過喬莫欒的肩。“走,喝酒去。”
反正都被他叫醒了,他又不可能接着睡覺,也睡不着,何不讓他陪自己喝酒。
喬莫欒睨了他一眼,並沒有拒絕。“我要喝你收藏在地窖裡最裡面那壇。”
“沒問題。”對喬莫欒,龍傲是大方的,爲了兄弟,他連命都可以豁出去,還會在乎一罈酒嗎?
兩人勾肩搭揹走出龍傲的房間,朝地窖走去,剛走了一半,喬莫欒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的停下腳步,推開龍傲,連說都沒說一聲,施展輕功縱身離去。
“喂”龍傲反應過來,立刻伸手去抓,卻晚了一步,連喬莫欒的衣袖都沒碰到,朝着喬莫欒消失的方向大吼。“不品嚐我的收藏了嗎?喬莫欒,我可告訴你,錯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下次你再想喝,我可不給了。”
迴應龍傲的是一陣冷風拂過,喬莫欒走了,龍傲一個人也喝不起勁,轉身回房間。“真是掃興。”
喬莫欒回到梅院,汝陽都快凍僵了,解開她的穴道,汝陽身子一軟,倒在喬莫欒懷中。
“真慶幸,你沒把我給忘了。”汝陽諷刺的說完,暈倒在喬莫欒懷中。
“紅塵,把歐陽懷寒給我叫來。”喬莫欒抱起汝陽,闊步朝房間裡走去,輕柔的將她放在牀上,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喬莫欒直接叫歐陽懷寒。
汝陽的身子骨弱,上次他咬了她一口,她都能因傷口感染而受風寒。
紅塵不敢怠慢,沒一會兒便將歐陽懷寒叫來。
“欒,你找我來喝酒嗎?”歐陽懷寒一身冰藍的上好絲綢錦袍,俊美如斯的容貌,有着攝人心魄的風華。
“她有可能是傲找的那個小姑娘,你自己看着辦?”喬莫欒冷睨了歐陽懷寒一眼,側身讓出位給他。
“什麼?”歐陽懷寒心一驚,傲找的那個小姑娘,立刻來了興趣,咻的一下來到牀邊,俯身打量着汝陽,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不過五官還算精緻。“她怎麼了?”
“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喬莫欒沒好氣的問道,這傢伙真不是一般的羅嗦?
“我是。”歐陽懷寒手指着自己,很認真的點頭,他是慢性子,做什麼事都不急,他慢,有慢的本錢,醫術精湛,有能從死神手中搶人的本事。
“她若是有任何閃失,傲會愧疚一輩子。”喬莫欒深知,對付歐陽懷寒不能用催,也不能用威逼,會事得其反。
“愧疚一輩子。”歐陽懷寒喃喃念着,摸着下巴,連連搖頭。“這可不是好事。”
他最見不得的就是龍傲因沒找到那個小姑娘而愧疚,找了這麼多年,他這麼有耐心的人都沒耐心了,偏偏龍傲還找得不亦樂乎,以找到那個小姑娘爲目的。
歐陽懷寒不敢再耽誤了,坐在牀邊,握住汝陽的手腕,食指與中指放在汝陽的脈搏上,先是震驚,隨即複雜,最後茫然。
把了左手,他又換右手。
“她有事嗎?”喬莫欒問道,他自己以爲,會關心汝陽的生死,全是因龍傲,他叮囑過自己,無論她的身份是什麼,一定不能要她的命。
歐陽懷寒先是搖頭,然後又是點頭,搖頭又點頭,最後歐陽懷寒將汝陽的手放回被子裡,說道:“難說。”
“什麼叫難說?”喬莫欒蹙眉,歐陽懷寒給人看病,不會給人模棱兩可的答案,能醫便醫,不能醫就是不能醫,他會給你果斷的答案。
喬莫欒心裡不由得擔憂起來,他真擔心汝陽出什麼事,到底是怕沒法向龍傲交待,還是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汝陽的存在,是個意外,也是特殊。
“我好像把到喜脈了,還不足一個月,脈象很弱,如果不是我的醫術高超,一般的大夫還把不到。”歐陽懷寒在說的同時,還不忘自誇一番,他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
“你說什麼?”喬莫欒被震驚到了,深鎖的眉峰更緊的蹙起,臉色也更加的陰鬱,喜脈?怎麼可能?
“你完蛋了,你把小傲找了十多年的小姑娘弄懷孕了,你完了,小傲一定會給她出頭,你就等着娶她。”歐陽懷寒幸災樂禍的說道,他這個人有個特點,不聽信傳言,只相信自己的想法,在他看來,喬莫欒讓她住進梅院,對她就是肯定,當然,這份肯定中不包括娶她。
腳朝歐陽懷寒踢去,喬莫欒的情緒本就已達到了盛怒的邊緣,歐陽懷寒還在火上澆油,他不怒纔怪。
歐陽懷寒反應快,躲開喬莫欒踢來的一腳,他並沒有逃走,反而蹭到喬莫欒面前,拍着他的肩說道:“娶吧,反正柳止柔背叛了你,她現在想重回你的懷抱,你還接受她嗎?別忘了,她可是龍絕的妃子。”
“歐陽懷寒。”喬莫欒連名帶姓的叫他,他現在煩着,心裡有一把無名的怒火,喜脈,她懷孕了,孩子是誰的?她雖是被龍傲休了的側妃,可不代表她肚子裡的孩子就真是龍傲的。
想到龍傲爲了羞辱柳家,以七出之條,無子、淫泆、惡疾,將她休回柳家,喬莫欒深邃的眸子射出冰冷的寒芒,難道龍傲歪打正着了。
想到在溫泉那一幕,還有在書房一雙濃眉緊蹙,眼睛更是充滿危險地眯了起來,還有着一抹不爲人知的深意。
“欒,我要當你孩子的乾爹。”歐陽懷寒完全不理會喬莫欒此刻複雜的心情,自顧自的說着,他們四人之中,喬莫欒是老大,理當比他們更先有子嗣。
他是第一個知道孩子的存在,他也要第一個定下,誰也不許跟他搶。
只要是喬莫欒的孩子,他都能接受,至於是從誰的肚子裡出來,這個他不上心,即使是從柳止柔肚子裡出來,他也一樣能接受。
像他們這樣的人,要的是孩子,至於孩子的母親,要不要都無所謂。
“你想回齊國嗎?”喬莫欒側頭看着歐陽懷寒,燭光的照耀下,光潔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還有一股強勢的壓迫力。
“不想。”歐陽懷寒果斷的搖頭,同時他也感覺到了,自喬莫欒身上散發出的危險,丟下一句道別的話,逃之夭夭了。
歐陽懷寒走後,喬莫欒轉過身,犀利的目光打量着汝陽,看着她蒼白的臉色,腦海裡迴盪着歐陽懷寒的話,濃眉鎖得更深,臉色也更陰沉,一對冰冷而深邃的眸子彷彿有簇簇火焰燃起。
她是天地樓的人,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古夜的,除了古夜,他不做第二人想。
“不足一個月?”喬莫欒喃喃念着,詭異的目光鎖定在汝陽平坦的腹部,薄脣無聲的上揚,勾出冷冽的弧度,眼神陰鷙駭人。
翌日,日上三竿,喬莫昂躲在暗處,見紅塵跟喬莫欒離開,他才走進梅院,直接去了汝陽的房間,沒見到汝陽,喬莫昂納悶了,他沒見汝陽走出梅院,怎麼就不在呢?
按理說,這個時間她應該還在睡覺,喬莫昂找了一圈,連紅塵的房間他都找了,依舊沒找到汝陽的身影,整個梅院,除了喬莫欒的房間他沒找之外,每個地方他都找了。
“奇怪,她去哪兒了?”喬莫昂鬱悶了,他很能確定,她就在梅院,可爲什麼沒找到。“難道”
喬莫昂在推開喬莫欒房間的門時,四下看了一眼,才推門而進。
當他看到汝陽躺在喬莫欒的牀上呼呼大睡時,整個人被震驚到了,同時也佩服汝陽,真是夠有勇氣,居然敢睡大哥的牀。
轉念一想,她即將要成爲他的大嫂了,跟大哥睡在一起,也不足爲奇。
“大嫂。”喬莫昂趴在牀邊,看着她睡覺,沒一會兒他就忍不住出聲喚道。
汝陽沒動,喬莫昂伸出手,推了推她的肩。“大嫂。”
汝陽被他推醒了,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隨即翻個身,繼續睡覺。
“大嬸。”喬莫昂又叫道。
“你怎麼在這裡?”這時汝陽猛然坐起身,看了一眼牀邊的喬莫昂,接着四周看了看,這是喬莫欒的房間,自己怎麼會在他的牀上?
汝陽輕拍了下腦袋,才後知後覺的想起,無雙跑來與喬莫欒私會,被她無意間發現,因爲好奇,她跑來窺視,卻被喬莫欒抓到,然後她被喬莫欒點了穴,動彈不得,任穿着單薄的她,在外面吹冷風,然後
總之,最後的結果,她暈倒了。
是暈在喬莫欒懷中,還是喬莫昂懷中,她記不清了,如果是暈倒在喬莫欒懷中,那爲什麼現在在她牀邊的是喬莫昂,如果是暈倒在喬莫昂懷中,那爲什麼喬莫昂沒將她送到自己的房間,而是送到喬莫欒的房間,難道是圖方便,她被定在喬莫欒房間門口。
真的太不可能是喬莫欒了,大概喬莫欒不想被她窺視,最後跟無雙轉移了陣地。
“大嫂,跟我去一個地方。”喬莫昂沒給汝陽拒絕的機會,直接將她從被子里拉出來,就要往外走。
“我不去。”汝陽甩開他的手,他們很熟嗎?
“大嫂,別不去啊,三弟正等着呢?”男人跟女人的力氣,女人天生不如男人,喬莫昂將汝陽拉出喬莫欒的房間,又將她推到隔壁的房間。“快換衣裙,我去給你打洗臉水。”
喬莫昂說完,便往外跑。
“喂,喬莫昂,你給我回來。”汝陽朝喬莫昂的背影大叫,她有說要跟他去嗎?他三弟正等着,是他的三弟,又不是她的三弟,關她什麼事?
“大嫂,快點,我很快就將洗臉水打來。”喬莫昂還朝汝陽揮手,他是喬府二少爺,這輩子只有別人給他打洗臉水,他何曾給別人打過洗臉水。
能洗到他給你打的洗臉水,真是你三世修來的福分。
在喬莫昂軟磨硬泡下,汝陽梳洗完畢,吵着要用餐時,喬莫昂卻告訴她,今天三弟請客,想吃什麼隨便她。
汝陽被喬莫昂拉出喬府,汝陽一見要出喬府,立刻不幹了。“我不去了。”
“不行。”喬莫昂一口回拒,三弟可千叮萬囑,一定要帶她去,還要避開大哥,三弟跟大哥之間的矛盾,在三年前因柳止柔而產生,他想了很多辦法想要化解,最終都是徒勞無功,這次三弟主動求和,想借求大嫂,幫他跟大哥和好如初,求人必須先請人吃飯。“大嫂,去吧,去吧,三弟還在等着。”
“要麼你叫他別等了,要麼你叫他回喬府。”汝陽給出兩個選擇,反正她就是不想出喬府,她並非什麼宅女,她只是有點懶。
喬莫昂只說他三弟在等,又沒有說在哪兒等,誰知道路程有多遠,再次討論古代的生活,她在現代都有私家車,在這裡什麼都沒有,連馬車都沒有。
“好吧!大嫂,我就實話給你說了吧,三弟有事求你,所以才約你到客棧見。”喬莫昂拿汝陽沒辦法,只好說出實情,卻沒說是什麼事,只說有事求她。
“你三弟有事求我?”汝陽手指着自己,清眸裡閃着詭異的目光,她跟他三弟熟嗎?還有事求她,她在這古代,要錢沒錢,要權沒權,身份還是一個奴婢,居然還有人求她辦事?
汝陽越想越稀奇,突然又想到,她現在的身份,只有在喬莫欒面前纔是奴婢,在別人眼中,她就是喬莫欒即將要過門的妻子,喬家未來的主母,這樣一想,汝陽不稀奇了,卻納悶了。
找她辦事的不是想巴結喬家的人,而是喬家的三公子,喬莫輕,她不認識,卻聽說過,版本很多,有人說他不得喬老太君的寵,所以被丟去齊國管理喬家的分店,有人說他的勢力跟喬莫欒不分上下,喬莫欒擔憂他取代自己在喬家的地位,所以將他派到齊國。
“對啊,對啊,對啊!”喬莫昂連連點頭,連說了三個對啊。
“叫他回”汝陽回字一出口,喬莫昂就打斷她的話。
“不能回府中,這事不能讓大哥知道,更不能讓大哥知道你跟三弟見面。”喬莫昂激動的說道,大哥對三弟的事很敏感,萬一知道大嫂跟三弟見了面,事情會弄巧成拙。
“是他求我辦事?還是我求他辦事?”汝陽挑眉看着激動的喬莫昂。
“大嫂。”喬莫昂拉長了音,抓住汝陽的手臂搖晃着。
汝陽目光一睜,難以置信的望着喬莫昂,這男人居然在跟她撒嬌,頓時一陣寒惡。
“別搖了,別用這種聲音叫我,帶路。”汝陽掙脫開,擦着手臂,雞皮疙瘩的掉了一地。
喬莫昂子夜般的眼眸裡閃過一抹促狹,嘴角揚起殲計得逞的笑意,原本大嫂吃這招,他記下了,以後求大嫂辦事,就用這招對付她。
京城最大的一家客棧。
“喬二公子。”掌櫃一見喬莫昂,立刻笑面迎了上來,話語裡有着可以感知的恭敬和尊重。“喬三公子正在二樓的雅間等你。”
“你去忙你的,不用招呼我們。”喬莫昂朝掌櫃一揮手,他是這裡的常客,對這裡自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櫃讓出路,目光卻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汝陽,喬二公子不是第一次帶姑娘來他客棧吃飯,卻是第一次帶這麼清純的姑娘,喬二公子那次帶來的姑娘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一看便知是從青樓裡帶出來的。
“她是我大哥即將要過門的妻子,再看我大哥就將你的眼睛給挖出來。”喬莫昂擡起手,彎曲兩根手指,嚇得掌櫃臉色大變連忙道歉,喬莫昂滿意後纔對汝陽陪笑道:“大嫂,請。”
汝陽眼角一抽,喬莫昂以前給她的感覺,放蕩不羈,現在給她的感覺,紈絝子弟。
喬莫昂帶着汝陽來到二樓的雅間,剛伸手將門推開,迎面走來一個青衣男子,熱情的朝喬莫昂打招呼。“喬兄,今日怎麼這麼巧,在這裡碰到你。”
“李兄,真是巧。”喬莫昂很叫義氣,人家對他熱情三分,他便還人家七分,收回推門的手,朝青衣男子拱了拱手。
“喬兄,既然碰到了,必須得暢飲三杯。”青衣男人上前,攬過喬莫昂的肩,將要往他包下的雅間去。
“下次,這次不行。”喬莫昂拒絕,他也想暢飲三杯,可今天真不行,讓大哥跟三弟和好如初,可是他這三年來唯一的心願,眼見有希望了,他豈會讓希望從自己眼前溜走。
“喬兄喲!這位姑娘是?”青衣男子驚訝的看着汝陽,他這才發現汝陽的存在。
汝陽並沒因他發現自己的存在,而有存在感,青衣男子看她的目光太過輕佻,彷彿她是什麼三陪小姐,這樣的目光令汝陽極其的討厭。
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友,這叫物以類聚,這句話一點也沒說錯。
汝陽撇開目光,從喬莫昂剛剛推開的門縫裡瞄見裡面的驚悚的一幕,一個男人,再與另一個男人,深情的熱吻。
她是現代人,對於同性戀,並沒什麼排斥,她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在現代男女比例失衡的時代,同性戀處處可見,在古代這個封建的時代,同性戀不被接受,卻還是有人爲了愛,不顧衆人詭異的目光。
“收起你這種狼光,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喬莫昂冷聲警告,酒肉朋友那有親情來得重要,他是真心將汝陽當成大嫂看待,自己那羣酒肉朋友裡有人覬覦他的大嫂,不用大哥出面,他第一個不答應。
“呵呵,喬兄的女人,我哪敢覬覦,喬兄盡興,兄弟不打擾。”青衣男子惹不起喬莫昂,自然不敢與他硬碰硬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識趣的離開。
“呵呵,大嫂,我們進去。”喬莫昂斂起剛剛的敵意,春風般的微笑在他的臉上盪開,汝陽收回目光,對上一臉微笑的喬莫昂,他臉上的笑,給她的感覺,宛如黑暗中寂寞的花朵般,悄然無聲的綻放,炫耀至極。
汝陽理解喬家二少的風流從何而來了,就他這笑容,就能令多少姑娘們前赴後繼。
“笑什麼笑,顯牙白嗎?”汝陽沒好氣的說道,一個男人長成這樣,讓女人情何以堪,想到那個紫眸男,汝陽望天了!
古代果然出美男。
喬莫昂嘴角一抽,並沒反駁她的話,擡手欲將門給推開,汝陽見狀,立刻伸手抓住喬莫昂推門的手。
喬莫昂側目看着她,茫然的問道:“怎麼了?”
“你確定是這裡嗎?你確定沒走錯嗎?”汝陽問道,她真不好意思說出實情,難不成要她告訴他,裡面有兩個男人在接吻,我們就這樣進去,打擾到他們很不厚道。
如果其中一個真是他的三弟,會很尷尬,如果不是他的三弟,他們會被揍的。
“很確定。”喬莫昂十分肯定的點頭。
汝陽猶豫了一下,喬莫昂又準備推開,汝陽又阻止他。“你要不要先敲門?”
“進自己家兄弟的房間,敲什麼門?”喬莫昂有一個壞習慣,進別人的房間沒有先敲門的習慣,進大哥的房間都不敲門,別人的房間更別指望他敲門。
汝陽不讓他推開門,他就直接踢開。
砰的一聲,將兩個原本吻得難捨難分的兩人驚的推開彼此,兩人身上的衣衫和髮絲都有些凌亂,臉上是動情的表情,如果汝陽跟喬莫昂再晚一點,他們就會上演一場男男愛的限制性春宮圖。
兩人並沒有因被撞見壞事而驚慌失措,優雅的爲彼此整理着衣衫,汝陽看到這一幕,有些佩服兩人的默契,如果沒有根深蒂固的愛,不可能如此淡然處之,他們是看淡了世人的看他們的眼球。
在現代同性戀太多,在古代很稀有,反而讓人覺得可貴。
白衣男子背對着她,她看不見他的面孔,紫衣男子兩個字,逍魂。
“二哥,你來了。”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喬莫輕轉過身,清越的目光從喬莫昂身上掠過,落到汝陽身上,一抹詭異的光芒一閃而過,快得讓一直盯着他看的汝陽都沒捕捉到。
“你們”
“你”
兩聲震驚的聲音分別從汝陽跟喬莫昂嘴裡吐出,喬莫昂很是震驚,他也沒料到,推開門之後,落入眼中就是這一幕。
三弟跟一個長得逍魂的男人接吻,久經青樓的他,豈會不認得這男人,青樓裡的男官,三弟居然找男官,難道三弟是
汝陽也震驚着,此刻的她,只覺得天雷滾滾。
再次遇到博,震驚與打擊將喜悅吞噬,剛剛她還覺得這對男男愛可貴,她做夢都未曾想到,博就是喬家三少爺,怪不得她在喬府撞見他,可是
他喜歡男人的事,給她的打擊真的不小。
看到他吻男人,比看到他吻女人,更致命。
這一刻,她編織的美麗山河,破滅了。
醞釀了許久與他再撞見的華麗辭藻,她一個字也吐不出。
如果是在現代,她還可以爲了他,順從他的喜好去變性,現在呢?
啊啊啊!太過分了,太殘忍了,太悲劇吧。
揹負的情欠,這世還不清,下世繼續糾纏。
汝陽只覺得自己頭重腳輕,眼前的東西在旋轉,最終她承受不住打擊,眼前一黑,暈倒了。
喬莫輕身影一閃,在汝陽倒地之前,接住她的身子,鷹隼般的眸子緊緊盯着懷中的人兒,眼底掠起一抹令人難以捉摸的光芒。
“啊!大嫂,你怎麼暈倒了?”喬莫昂這才從剛剛的震驚中回神,一把將她從喬莫輕懷中奪走,惡狠狠的瞪着他。“你把大嫂嚇暈了?”
“誰叫你進門不先敲門?”喬莫輕倏然笑了,淡若清風。
“你”喬莫昂啞然,一雙冰眸中卻揚着可怖的怒火,隨即又吼道:“誰要你亂髮情?”
“情難控,你懂的。”喬莫輕曖昧的說道,有意無意的睨了一眼喬莫昂懷中的汝陽,臉上有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喬莫昂冷剜了喬莫輕一眼,抱起汝陽轉身奔出客棧,他再也不幫三弟了,再也不幫了,爲了大哥跟三弟,他容易嗎?
好不容易將大嫂帶來,什麼事都沒說,直接把大嫂給嚇暈了,如果在大嫂心中留下陰影,他會愧疚。
不就是兩個男人接吻嗎?有這麼可害嗎?真是的。
“主子。”廂房裡只剩下兩人,紫衣男子垂眸,恭敬的叫了喬莫輕一聲。
喬莫輕朝桌子走去,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錦帕,沾了沾茶水,用溼錦帕擦着脣,想到剛剛的吻,心裡一陣寒惡,爲了對付喬莫欒,別說是吻男人,就算是犧牲半條命,他也甘之如飴,他要留下半條命看喬莫欒最終的結果。
他要喬莫欒一無所有,他要喬莫欒生不如死。
“主子,接下來”
衣男子的話還沒說完,喬莫輕便打斷,擦了擦手,將錦帕重重的丟在桌面上。“白赤,隱藏好你的身份,別讓任何人知道,你是我的人,尤其是喬莫欒。”
衣男子擲地有聲的道。
“回去。”喬莫輕滿意的點頭,白赤不能跟他待太久,他原本可以隨便找一個男人來演這齣戲給汝陽看,但是,除了白赤,他不相信別人,隨便找一個男人是冒險,他何不直接找白赤,雖然是冒險,但是這個險他覺得安心。
喬莫欒這麼精明,他做夢也不會想到,青樓裡最有名的男官,是他安排的人。
喬莫昂將汝陽送回梅院,放在她的牀上,在她沒醒來之前,他不敢離開。
個時辰後,汝陽甦醒過來,睜開眼睛,看着熟悉的房間。
“大嫂,你醒了,渴了吧,我去給你倒杯水。”喬莫昂起身,跑去給她倒了一杯水,又將她扶起靠坐在牀邊,典型的做了壞事後獻殷勤。
汝陽是很渴,沒拒絕喬莫昂遞來的水,乾燥的喉嚨得到滋潤,汝陽感覺好受了些,將空杯子還給喬莫昂。
“大嫂,對不起,我真不知道踢開門會讓你見到這麼都是三弟的錯,亂髮情也不看地點跟場合,還美其名曰,情難控,我呸,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喬莫昂義憤填膺,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個男人,還是一個風流花心的男人。
喬莫昂越說,汝陽臉色越難看,仰起頭靠抵着牀架,喃喃自語。“原來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上次她應該也見到了博,她原以爲是在做夢,現在看來根本不是,喬家三少爺,上次與喬莫欒在書房那麼長時間的人就是喬莫輕。
汝陽抓着自己的頭,她真的沒想到,喬莫輕就是博。
前世的博明明喜歡的是女人,這世的博怎麼就喜歡男人了呢?
“大嫂,你沒事吧?”喬莫昂擔憂的問道。
“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別吵我,否則我跟你拼命。”汝陽無力的說道,語詞會是威脅。
“大嫂,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喬莫昂真擔心她一時想不開,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了,三弟跟一個男人,他都不能接受,更別說是大嫂。
“我若真要自殺,你看得了一時,看得了一世嗎?”汝陽沒好氣的問道,她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這傢伙偏偏還不讓,還說什麼不放心他一個人,不放心什麼,不就是擔心她自殺嗎?
她現在連自殺的心都沒有,她只是想不通,博爲什麼會是喬莫輕?是喬莫輕就算了,她能接受他喬三公子的身份,她接受不了博喜歡男人的事。
她是女人啊!博喜歡男人,她要怎麼辦啊?
在性別上,她就失去了公平競爭的機會。
喬莫昂想了想,汝陽說得對,她若真要自殺,他看得了她一時,看得了一世嗎?再說,他也不覺得她會爲了這事自然,畢竟喬莫輕是他的三弟。
其實,該被安慰的那個人是自己,喬莫昂叮囑了汝陽幾句,起身走出房間,關了房門,喬莫昂站在院子裡,糾結的愁腸百結。
這事他不敢告訴大哥,也不敢告訴奶奶,就算紙包不住火,也該由喬莫輕自己向大哥跟奶奶說明。
“還好奶奶將喬家的希望寄託在大哥身上,若是三弟身上,喬家真要”喬莫昂重重一聲嘆息。
“你沒事跑來我梅院唉聲嘆氣什麼?”喬莫欒冷若冰霜的聲音響起。
“啊!大哥,你回來了。”喬莫昂嚇了一跳,斂起思緒,朝喬莫欒露出白癡一樣的笑容。
“有事?”喬莫欒目光凌厲的看着喬莫昂。
“沒有。”喬莫昂一愣,還真別說,他還真有事,卻不能對大哥說。
“你很閒嗎?是不是要我派你去齊國。”喬莫欒深邃的眸子染上薄怒。
“我很忙。”喬莫昂話音未落,人就消失在喬莫欒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