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夏睜開眼睛,眼前一片血紅色,面前的中國男人臉上,正插着一把匕首!他不甘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卻只能無力的倒下去!
砰砰砰——
槍聲此起披伏的響了起來,粗獷大漢的老大首先對着安千夏開槍,這時,安千夏被釘在古樹上的手被硬生生的扯下了匕首,她被人強行拖走。
子彈打在了樹木上,周圍一片混亂。
安千夏被扔在高大的樹木後面,手臂上的鮮血狂流不止,疼的她幾乎麻木,她仍舊處在死亡的餘悸裡,滿心的恐懼。
“他們人太多了!”
“吸引火力!我送她走!”
7號下了命令,抓着安千夏就跑,安千夏的身體都在發抖,根本控制不住四肢,她不想做拖油瓶的,但是卻沒有辦法配合7號好好逃跑,只能被她生拉硬拽。
另外兩個人雖然極力吸引火力,可是對方也知道暴露了,瘋狂的要殺人滅口。
不遠處,兩個人追了上來。
“你找地方藏着!如果我沒有來找你,你一定要等到老大的人來救你!”
7號把一把匕首放在安千夏的手裡,狠狠地把她推下斜坡,她剛一轉身,來不及躲開,手臂上就中了一槍。
安千夏像是破布袋一樣滾下斜坡,全身上下掛了大大小小的傷,斜坡上面,不斷的傳來槍聲。
這時候,她不自救就必死無疑!
安千夏握緊了7號給的匕首,她纔是最大的包袱,根本沒有資格擔心7號他們會怎樣,她只能儘可能的逃的遠,纔是給他們減輕負擔。
安千夏連滾帶爬的就朝着茂盛的叢林跑去,身後的槍聲稍微遠了一點,她的面前卻突然冒出來了一個彪形大漢!
“啊——”
安千夏恐懼的拿着匕首就朝着他刺過去,大漢臉色塗着油彩看不出表情,但是他的動作相當的快,打掉安千夏的匕首,同時把她壓倒。
安千夏頭頂上,貼着飛過一顆子彈。
砰——
大漢一槍射殺掉後面那個男人。
安千夏被大漢撲到,額頭剛好撞在石頭上,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大漢把她扶起來,粗魯的用手把她滿是血的臉稍微抹乾淨了一點,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我擦!真是太像了,難怪會認錯。”
——
安千夏是一個普通人,再普通不過的人了,一下子遇到僱傭兵,再被追殺,鮮血淋漓的一幕就像是夢魘一樣在她的大腦裡揮之不去。
“不要殺我……”
“救命……”
安千夏的額頭上冒着密密麻麻的冷汗,身體不安的蠕動着,滿臉痛苦的表情。
風涼話輕飄飄的傳來,“估計挺不過去了,要不直接解決了她?”
“老子帶回來的人,說解決就解決,你把老子當什麼了?”
“誰讓你阿貓阿狗都帶回來,我們這裡是收容所?”
“阿貓阿狗也是分等級的,老子帶回來的這隻與衆不同,她長得和腥狼那麼像,說不定還是腥狼失散多年的妹妹。”
“我沒有妹妹。”
冰冷的聲音,絕冷中帶着一股寒肅的血腥味。
是個女人!
她穿着迷彩服,皮膚黝黑,一雙眼睛像是狼一樣尖銳,全身上下散發着一種死亡的絕殺氣息。
沒有人會在第一眼把她和安千夏聯想在一起,安千夏就是個普通人,而她,是地獄裡的人,看到她,第一時間聯想到的只能是——死亡。
腥狼!
這羣僱傭兵裡唯一的女人,但也是最殘忍兇悍的女人。
“是啊,你這匹絕種的狼,怎麼可能還有親人敢頑強的存活下來。”
就安千夏回來的男人,代號穿山甲,一身發達的肌肉就像是穿山甲的殼一樣,無堅不摧。
另一個男人長得賊眉鼠眼,眼睛裡的光芒幽幽的,讓人不寒而慄,他的代號也和他的形象和貼切,鼴鼠。
腥狼冷冷的瞧了他們一眼,邁着鐵一樣的步子走進帳篷裡,不太明亮的光線裡,女孩蒼白的一張笑臉痛苦的呢喃着,似乎隨時都會被可怕的噩夢給吞下去。
太脆弱了。
這種人不適合在這樣的地方活下來。
腥狼冷漠的給安千夏判了死刑,轉身就要走。
“救救我……”
“我不想死……”
氣若游絲,卻堅定無比,腥狼回頭,安千夏半睜着眼睛,痛苦折磨的她就像是個脆弱的娃娃,一碰就碎,但是她卻那麼頑強的,想活下來。
久遠的記憶被拉開,曾經,她從死亡沼澤中爬出來,第一句話,就是:我不想死。
因爲想要活下去,她戰勝了死亡絕境,在所有人都以爲她死定了的時候,活了下來。
“我給你一個活的機會。”
腥狼的聲音冰冷的近乎無情,但是就像是給了安千夏一個定心丸,她艱難睜開的眼睛又閉上了。
帳篷外的兩個男人詫異的看着腥狼,穿山甲最是沒頭沒腦的說話,“她真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
不然,腥狼這種冷血到了骨子裡的人,怎麼會給人活命的機會!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帶着她,就等於帶着一個包袱。
腥狼沒有理會穿山甲,回她自己的帳篷很快的拿了一支針管過來,穿山甲看到那隻針管,眼珠子都嚇得快掉在地上了,扯開嗓子就是一聲大吼。
“你竟然給她抗生素?這是最後一支了!”
他們這種刀口舔血的人,這一支針管,能救命!
腥狼卻視若罔聞,利落的走進帳篷,把抗生素注射在安千夏的身體裡,她受的傷不輕,身體又弱,有這支抗生素,只是增加了她活命的機會而已。
一切,就靠她自己的意志了。
“腥狼,你到底怎麼想的?之後的任務纔是最危險的,你怎麼把抗生素給了她?”鼴鼠目光陰騭的盯着安千夏,似乎後悔之前沒有動手殺了她。
“我要讓她活。”
冷漠的五個字,沒有多餘的表情,但是卻是暗含着可怕的警告!
鼴鼠憤怒的咬牙切齒,但是,卻不敢動!他還沒本事在腥狼眼皮子底下殺人。
安千夏想活,這個堅定的信念支撐着她突破了夢魘,睜開了眼睛!
之前模模糊糊的醒來過,都是在那個昏暗的帳篷裡面,現在她卻趴在穿山甲的背上,顛簸的走着。穿山甲的背肌肉很多,很硬很寬闊,但是卻讓她覺得像是趴在一堆石頭上面,難受的很。
“我……想下來……”
“喲?醒了?還真被腥狼說中了,你的命夠硬。等一會兒就安營紮寨了,你再趴會兒。”
穿山甲雖然不滿安千夏浪費了一支抗生素,但是用了就是用了,腥狼似乎對這個女孩不錯,他也就沒什麼意見了,而且安千夏是他救回來的,至少他對安千夏不討厭。
安千夏睡了太久了,已經睡不着了,穿山甲的前面走着兩個人,一個是腥狼,另一個是個魁梧的男人,看不到正臉,但那一身肌肉也是相當發達,而且極具殺傷力。
如果說穿山甲是防禦的石頭,那這個男人就是隨時都會爆發的炸彈。
身邊是原始森林,走來走去都是一樣的環境,安千夏不知道自己將會去到哪裡,也不知道這羣人會怎麼處置自己。
她雖然普通,但是她也知道,僱傭兵絕非善類,他們沒有那個好心救人,放人。
好不容易熬到了安營紮寨的時間,安千夏被穿山甲隨便扔在一個地方,三個男人就去忙着搭帳篷,另一個男人安千夏第一次見着,身體修長纖細,身體似乎非常的柔軟,他的身上有一股陰柔的氣息,和他對視一眼會很不舒服。聽他們喊的,他的代號是銀蛇。
另一個男人似乎是這羣人的首領,豺狗!
豺狗不知道去了哪裡,腥狼也在很久之後纔回來,她遠遠的看了安千夏一眼,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安千夏昏迷期間,迷迷糊糊的知道是腥狼救了她,要不是那隻抗生素,她不可能撐的過來。
只是,這裡的人,不需要她的一聲謝謝。
帳篷都搭好,什麼都準備好了之後,被遺忘的安千夏才被穿山甲想了起來,他大大咧咧的摸了一把安千夏溼潤的衣服,“嘖,山裡的空氣就是潮溼,才一會兒你就要被水給淹了。”
扭頭,他衝着腥狼大喊,“你妹妹衣服溼了,她的身體受不住,你給她找件衣服穿?”
其他人聽到妹妹兩個字,不屑的笑了笑。
腥狼冷漠的視線嚇得穿山甲縮了縮脖子,粗魯的抱着安千夏就要丟進帳篷裡,這時,腥狼卻冷着臉把安千夏從他的手裡接了過來。她低頭一看,安千夏的小胳膊被穿山甲的蠻力給掐了好幾道紅印子。
這女孩,卻半個字都沒有吭過!
“今晚她和我睡。”
腥狼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也不看誰一眼,扶着安千夏就進了帳篷。
帳篷外,四個男人集體炸了毛,“她真的是腥狼?不是別人假扮的?絕對是*,老子要把她的臉扯下來!”
“都他媽給老子閉嘴!再吵老子把你廢了扔山溝裡喂野狼。”
粗魯冷漠的話一出來,叫囂的鼴鼠瞬間安靜了。他聳了聳肩,這確實是腥狼。
安千夏被腥狼放在地鋪上,疑惑的看着臉色冰冷的女人,她的皮膚黝黑,但是五官卻很精緻,是傳統的中國女人。而且,神奇的是,她們的五官有些像,百分之五十的相似,百分之六十的神似。
除了不能解釋安千夏和千千爲什麼相似的像是雙胞胎之外,腥狼和她的相近倒像是親人了。難怪那天她會被穿山甲認成了腥狼,當時也虧得安千夏臉上染了血,不然,穿山甲怎麼可能出手救她。
“你爲什麼要幫我?”
“想活命,就當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