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掏槍,指着孫柏的腦袋,孫柏連忙抱頭,做出投降姿勢。
“顧心菱,你說話要算數,你說過要保我的。”孫柏的語氣裡帶着恐懼,“如果我死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阿四,把槍收起來。”顧心菱帶着命令的口吻,“現在還不是殺他的時候。”
顧心菱這句話,倒是讓孫柏不樂意了,“什麼叫現在不是殺我的時候?那你終究還是要殺我啊!你怎麼能這樣不講信用?”
顧心菱沒理會孫柏,而是繼續跟阿四說道:“留着他,讓孫家軍都知道他背叛倒戈,就算我們不殺,孫家軍也會殺。而且,他有一手好醫術,這一點不容置疑,現在正缺醫生,可以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戴罪立功。”
“莫家軍軍醫不少!不缺他一個。”阿四顯然不樂意。
顧心菱蹙眉,“這個人,我保!有用!阿四,你確定要爲了他,而跟我翻臉嗎?”
阿四知道顧心菱在他家少帥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也知道顧心菱給這次戰役做鋪墊,是立下了汗馬功勞,於情於理,他都不能無視顧心菱的話,只能把槍收起來,“是!我阿四負責保護你,我不會跟你翻臉,我聽你的。”
“小子,算你命大,咱們走着瞧。”阿四等着孫柏。
青玉這個時候才說道:“卡車現在坐不下,前排的副駕駛位只能擠兩個人。阿四應該怎麼辦?”
一開始,阿四就想跟顧心菱和青玉做一輛車的,哪怕坐在卡車後面的拉貨箱裡也行。但偏偏這車貨物太滿,根本不可能再上人了。
當時青玉和顧心菱不願意分開坐,顧心菱只能讓阿四去了前面的卡車,反正兩輛車挨着呢!即便發生危險,也能衝過來。只是,阿四就不小心打了個盹,就發現後面顧心菱搭乘的那輛車掉隊了。
現在阿四是無論如何不會離開這輛車的,“要不,就把這小子給趕走。我來開車便是。”
“趕走?他帶着一身戾氣,難道要他去京都報仇嗎?”顧心菱翻了個白眼,“這樣吧,把後箱的物資箱挪兩個到前面來,放在駕駛位椅子下面,放不下就拆封後再放。後面騰出個空兒,把他丟後面去待着。擠一擠也就行了。”
“他一個人在後排,跑了怎麼辦?”阿四問道。
“他不會跑,跑了就真的沒有活下來的機會了。跟着我,他還有一線生機。”顧心菱說這話的時候,看着孫柏,“孫柏,我說得沒錯兒吧?”
“我不會跑,既然說了投降,就不會逃走再去做不利於你們的事情。我只求一條活路。顧心菱,我希望你說話算數!現在不能殺我,以後也不能殺我。更不能借孫家軍的手來殺我。”孫柏眉頭緊鎖,整個人都是渾噩的。
“你只能相信我,因爲你別無他選,這是你唯一的出路。所以,別再說質疑的話,你如果不信我,立馬走了也行。雖然我也擔心你回京都去找茬,但我更相信以龍大哥和京都莫家軍的實力,你只要走進京都一步,立馬就會被擒,下場肯定不好。”顧心菱笑着。
孫柏不再說話,阿四則是去後面搬箱子,騰出了一個空位,把孫柏給丟上去了。
阿四開車,顧心菱長舒了一口氣,“阿四,你警惕着。我要睡一會兒,我必須趁着現在養足精神,保持好體力,到了軍營才能照顧好你家少帥。”
“二少奶奶放心,有我在,定然保你平安無事。我會開的平穩一些,讓您休息好。”阿四說道。
“還是開快一些吧!儘快追上車隊。”顧心菱說道。
阿四聽了顧心菱的話,在黃昏的時候,就追上了剛好修整完畢要繼續上路的車隊,一路上開夜車,終於在黎明的時候,趕到了第一線的戰區。
顧心菱在車上一直休息和吃乾糧,下車的時候,阿四都成了熊貓眼,但她卻精神抖擻。
程宇第一個過來,“謝天謝地,我的二少奶奶耶,你車隊剛出發,葉總編就給我們這麼通消息,說是孫柏很可能會混入車隊,危害你的安全,我本想立馬帶人去救你,但昨日又打仗了,今早才結束。看你平安無事,我就阿彌陀佛燒高香了。那個孫柏不在車隊嗎?”
“在!”顧心菱說道,“留着他的命,還有用呢!去卡車後面卸貨,你就能看見那小子了。他繳械投降,你要優待俘虜啊!他醫術不錯,可以幫我一起照顧莫安霖。所以,安排人帶我去看莫安霖,立刻,馬上!”
“我帶你去!”程宇一揮手,招呼了兩個士兵,“把後面孫柏綁了,容後我來處理,留他一條命。”
程宇倒是跟阿四不一樣,他對顧心菱的話,倒是言聽計從的,不會反駁。而且,顧心菱說孫柏可以幫忙救莫安霖,他就更不會輕易殺了他。
“遠嗎?”顧心菱問道。
“在醫療區,走過去十分鐘。”程宇說道。
“說說他的情況!我聽瑾汐阿姨轉述,其實並不是特別清楚。”顧心菱想着,走過去十分鐘,足以瞭解莫安霖的現狀了,不用等見了人再詢問,那樣很耽擱時間。
顧心菱和程宇走在前面,青玉揹着藥箱和器械,走在後面。
“先幫青玉拿東西。她和小露是好姐妹,你不幫一把,回頭她跟小露告狀,有你好受的。”顧心菱可不忍心讓青玉一直背那麼多東西。
程宇倒是有派頭,又是一招手,就喊來兩個士兵,幫着青玉拿了所有東西。
隨後,程宇跟顧心菱說道:“少帥子彈取出來了,但是傷口感染嚴重,高燒不退,人也昏迷不醒,他一直叫你的名字。我不是醫生,我能知道的就是這些。”
“用過什麼藥?”顧心菱問道。
“不知道!”程宇搖搖頭,“我一個當兵的,我哪兒懂這些啊!反正我一直要求軍醫,用最好的藥,不惜一切代價要治好少帥,他們也知道少帥的身份,已經竭盡全力了。可是,早上我剛去看過,依然是三十九度七的高燒,我摸了他的額頭,還是好燙啊!”
“你可以隨隨便便進入莫安霖休養的房間?”顧心菱問道。
“是啊!我是少帥的親信,難道還有人懷疑我嗎?”程宇完全曲解了顧心菱的意思。
顧心菱則是搖頭,“他做了大手術,需要在相對無菌的環境裡休息,你進去有沒有穿隔離服?有沒有消毒?”
“我就這樣進去的!”程宇有些發怯,“二少奶奶,您別嚇唬我啊!我這樣進去會給少帥添麻煩嗎?我不是故意的。”
“我的天啊!”顧心菱簡直要崩潰了,“那些軍醫不攔着你嗎?他們是草包嗎?這種基本的醫學常識都不知道嗎?你這樣進去,會把細菌帶進去,他手術後本就感染,你這樣無疑是讓他的狀況雪上加霜。”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隨便進去了。軍醫攔過我,可我太心急,昨日對着軍醫掏槍了,不讓我看少帥,我就要打死他。”程宇聲音越說越小,跟犯了錯的孩子似的,“二少奶奶,有沒有什麼法子補救啊?我什麼都願意爲少帥做。我不想害他,我不知道啊!軍醫只說不讓進,但從沒有解釋過爲什麼不讓進。我還以爲他們怕我打擾治療。我該死啊!”
“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自責了。我知道你是無心的。不過,接下來,你要幫我保護好莫安霖。首要任務就是他養傷的環境裡,不能有人隨便出入,即便一定要出入,也必須消毒換隔離服。我人微言輕,但你莫安霖的副官,這事兒要靠你來張羅。”顧心菱說道。
“我安排兩個親信警衛,就守在那間醫帳的門口,閒人免進,任何人進出消毒換隔離服。”程宇重複一次要做的事情,“還有需要我做的嗎?”
“好好打仗,保護好這個地方。最好這幾天不要讓莫安霖撤退轉移,避免行軍路上拉傷已經縫合過的傷口。還有,我雖然帶了一些我自認爲有用的藥材,但如果臨時需要什麼藥品,你務必想盡辦法給我弄來。”顧心菱說道。
“好!我一定做到。”程宇說着,又小心翼翼地問着,“軍醫說手術成功,彈片也取出來了。現在只是發燒而已,難道還會危及性命嗎?”
“一旦感染破傷風,絕對有性命之憂。”顧心菱握了握拳頭,“我會全力以赴救他,他是我的丈夫,我不能讓他出事兒,他必須給我好起來。”
顧心菱的語氣和眼神都充滿着霸氣,“我準備了一路,即便再擔心也會剋制情緒,該吃吃,該睡睡,算是已經養精蓄銳,而且我設想過多種醫療方案,應對各種狀況,還帶了藥品。我相信,以我的醫術,加上莫安霖的身體底子,他一定可以挺過去。”
“毛子!”程宇喊了一聲。
“到!”後面拿東西的士官應着。
“接下來所有戰役,無論大小,你都不用參戰。我給你一個最重要的任務,帶一個警衛排,護衛少帥和少奶奶的安全,另外聽從少奶奶的一切吩咐,她需要什麼東西,需要你們做什麼,立馬執行。”程宇喊着,“再安排兩個人,守在少帥醫帳門口,閒人免進,進入必須消毒和穿隔離服。”
“是!”那士官應着。
“二少奶奶,我不確定什麼時候又要打仗。如果我不在,一切吩咐毛子。”程宇說道,“我相信你,有你,少帥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