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菱一夜醒醒睡睡,她腦子裡思索着很多事情,她其實很累很困,可偏偏無法安然入眠。
一大早的,顧心菱就起來了,她去莫家花園走走,也想透透氣,剛好碰見了在那兒打太極拳的莫承德了。
顧心菱本不想打擾,但莫承德卻叫住了她,“心菱,你過來。”
“父親!”顧心菱連忙走過去。
莫承德收了動作,對顧心菱說道:“昨天在給方巧雲辦喪儀的時候……”
顧心菱看了看左右,確定沒有人,才說道:“父親,昨日都是做戲,我明白的。”
“總是覺得委屈了你!”莫承德嘆了口氣,“爲什麼不多睡一會兒,這才六點多。”
“顧心蕊死了,是孫柏的安排,今天我不僅要去顧家善後,還要去敲打一下孫柏。我不希望孫柏再得寸進尺。”顧心菱嘆了口氣,“父親一切放心就是了,我會謹慎安排這些事情。”
“顧心蕊死了?顧家三小姐?”莫承德詢問,表情裡也帶着思索。
顧心菱又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異樣,便把昨天知道的事情,包括自己推測顧心蕊被孫柏給控制和利用的事情,都跟莫承德講了一下。
“心菱啊,孫柏那裡,你倒是不必敲打的太狠了。讓他知道他做這些事情,你是一清二楚的,這就足夠了。”莫承德做到了花園裡的吊椅上,他看着顧心菱,悠悠地說道,“孫柏如此做法,就意味着他和孫福增幾乎相信了我們給他們的計劃書和佈防圖,而且並未懷疑莫安霖離開京都的事情。”
顧心菱被莫承德點撥了一下,立馬就反應過來了,“我懂了!多虧父親提點。孫柏沒有能力搞亂莫家,就去擾亂顧家,我被分神去處理顧家的事情,就更沒有功夫處理莫家的事情,更容易跟您,跟莫安霖,跟莫家人離心,這是孫柏和孫福增所期望的。所以,我應該好好演戲。”
“你很聰明!一點就透!”莫承德微笑着,“孫柏沒有安排蘇姨娘死,是因爲只要蘇姨娘活着,即便不去拉攏,就靠着落雨挑撥幾句,就可以對你大哥大嫂處處刁難,鬧得顧家家宅不寧。”
“父親,我覺得孫柏是做了兩手準備。如果顧心蕊嘴巴嚴,在嚴刑拷問下,都不會供出孫柏和落雨來,那麼他們會利用顧心蕊,昨晚死的就是蘇姨娘了。但顧心蕊是不可能保守秘密,所以死的一定是顧心蕊,她只是孫柏的一顆棋子而已。”顧心菱嘆道。
“我知道你跟顧家的關係,所以,顧心蕊死了,我也不安慰你什麼。你是聰明的孩子,好好處理,掌握好火候就是了。我信得過你的本事!”莫承德說着,就站起來,“別一直熬着自己,自己的身體也要保重纔是。”
顧心菱和莫承德一起回到別墅餐廳裡,吩咐傭人提前送來了早餐,七點不到,顧心菱就吃完飯,匆匆地趕往顧家了。
顧心菱到了顧家的時候,只有胡若嫣起牀了,蘇姨娘昨夜折騰的夠累,怕是會睡到中午,而顧少鈞還在發燒。
“若嫣,大哥身體怎麼樣?”顧心菱問道。
“一直在低燒,我也不知道要不要送他去醫院,他還在睡呢!心菱,你幫忙看看吧!我一個人沒法子拿主意了。媽也沒有起來,估計今天她起得晚。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着手安排王姨娘的事情。你來了就好,否則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胡若嫣拉着顧心菱的手,滿眼都是焦急。
“先去看看大哥吧!你彆着急,任何事情,我們一起想法子就是了。”顧心菱深吸了一口氣,“只要大哥身體沒有大礙,別的我都不擔心。”
顧心菱跟着胡若嫣去了臥房裡,見顧少鈞還在睡覺,顧心菱便給他診脈,不由得蹙眉,“大哥中毒了,他的持續低燒症狀,都是因爲中毒導致的。”
胡若嫣又驚又怕,不由得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不能吵醒了顧少鈞。
“心菱,你大哥這個毒,你能解嗎?”胡若嫣問道。
“這個毒,我需要想想辦法。”顧心菱蹙眉,“但大哥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你可以解毒的,對嗎?”胡若嫣又一次問道,她真的很怕。
“我……”顧心菱頓了頓,雖然沒有把握,但爲了胡若嫣不要胡思亂想,還是篤定的說出來,“我可以解,你放心吧!不過,需要一些時間。你不要告訴大哥,免得他有心理負擔。”
“嗯嗯!我相信你,你說可以,就一定可以。”胡若嫣點着頭。
“讓大哥先睡一會兒,我們出去說。”顧心菱拉着胡若嫣,到了客廳裡坐下來,“若嫣,大哥是什麼時候開始低燒的,前幾日有沒有什麼異樣?”
“低燒是昨晚發現的,但是從一個禮拜前開始,你大哥突然有夢囈的情況,而且沒有什麼胃口。那時候我沒有留心,難道那個時候你大哥就中毒了嗎?”胡若嫣問道。
“多半就是!”顧心菱說道,“給大哥熬點兒綠豆粥喝吧!在我配置好解藥之前,可以用綠豆來消解一些毒性,會讓大哥身體不那麼難受。另外,治療腿疾的藥,暫時全部停掉。否則,毒性和藥會相剋,容易產生副作用。”
顧心菱說什麼,胡若嫣都點頭答應。
顧心菱眼睛餘光看見落雨在旁邊偷窺這邊,便又說道:“你放心吧!這個毒我可以解,以前跟一個遊方郎中學過。我會盡快配出解藥來。”
“如此就好,否則,我真的要瘋了。你大哥好不容易能拄着柺杖走路,如果再中毒不解,我都怕他承受不住啊!”胡若嫣嘆了口氣,“心菱,多虧有你了。”
“我去檢視一下廚房的食材,大哥這個中毒,是吃東西吃進去的。”顧心菱說着,就去廚房了。
胡若嫣也跟着,在廚房裡熬綠豆粥,兩人還商量着王姨娘安葬的事情。
“若嫣,王淑玲安葬的事情你不用擔心,蘇姨娘如果反對,我來收拾她就是了。”顧心菱說着,“若嫣,還有個事情,我昨晚沒有告訴你。顧心蕊死了!死在警局裡,歐陽瑞博告訴我是她畏罪自盡,而到底怎麼樣,就說不清道不明瞭。所以,顧心蕊也需要咱們張羅着給她葬了才行。”
“心蕊死了?這……這……”胡若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是心蕊陷害了蘇姨娘,這一點幾乎是可以證明的,據說還有供詞。”顧心菱說道,“只是,她是畏罪自殺,也不可以風光大葬,只能低調處理。”
“那她的屍首呢?我需要去給她收屍嗎?去哪裡收屍?”胡若嫣追問着,她其實跟顧心蕊沒有太多感情,她跟多的是擔心顧少鈞知道這事兒後會難過。
畢竟顧少鈞是個善良的人,而且很重感情,連王淑玲死了,顧少鈞都有些難過,別說是顧心蕊了。
“歐陽瑞博說了,要屍檢一下,今天下午去警局領屍體,籤個字就行,到時候他們會安排人把屍體送到我們指定的地方。只是,這個事兒不能瞞着大哥,他必須要知道。”顧心菱嘆氣,“只希望大哥不要太難過了。”
等早餐做好了,顧少鈞也醒過來了,拄着柺杖出來,“心菱,你來了?吃早飯了嗎?一起吧!”
“若嫣,你何必自己又去親自下廚呢?我不想你受累。家裡不是有落雨在嗎?你就別忙活了,實在不行的話,我再努力多賺錢,再僱一個丫鬟。”顧少鈞跟胡若嫣說話,語氣裡都是寵溺。
顧心菱看見大哥大嫂如此恩愛,也是安心一些。
“大哥,坐下來,先吃飯。我在莫家吃過了,不過,也陪着你們再吃一些。若嫣熬的綠豆粥,我還做了兩個小菜,你嚐嚐味道。”顧心菱扶着顧少鈞坐下來,“大哥,一定多吃點兒。”
“好,一起吃。”顧少鈞坐下來,“今天我們要去警局嗎?心蕊回來了沒有?我媽那邊情況怎麼樣了?心菱,這些你都知道嗎?別瞞着我,我想要知道。”
“昨天的事情查清楚了,是心蕊故意陷害蘇姨娘。蘇姨娘昨晚就回家了,這會兒應該還在房裡休息,不要去打擾她,讓她多睡一會兒。至於心蕊……”顧心菱頓了頓,“大哥,心蕊昨晚死了。”
“什麼?”顧少鈞心驚,“死了?她怎麼會死了?”
“不,我不相信,心蕊怎麼可能故意陷害我媽,還害死王姨娘?她沒有做這個事情的動機啊!”顧少鈞着急了,“她才十八歲,她怎麼能死了?”
“大哥,你不要激動!”顧心菱握着他的手,“你冷靜一些。”
“心菱,會不會是警局的人屈打成招,心蕊是被打死的。”顧少鈞依然情緒激動。
“我確定,心蕊確實陷害了蘇姨娘。證據確鑿!她自己也招供了。”顧心菱嘆了口氣,“心蕊一直對蘇姨娘有怨氣,畢竟蘇姨娘要把她嫁給傻子,換高額的彩禮錢。”
顧心菱不能說出來孫柏那些事兒,不想讓顧少鈞更擔心,也怕知道的人多,事情會更復雜,只能找了個藉口。而且,這樣說也不是冤枉了顧心蕊,顧心蕊肯定自己也有這樣的心思。
“這樣啊!怎麼會這樣?”顧少鈞很是神傷的模樣。
“大哥,下午我們去警局,把心蕊接出來葬了,到時候一併把王淑玲也葬了。不辦什麼儀式,給她們個棲身之地,入土爲安就是了。”顧心菱說着,又把綠豆粥推給顧少鈞,“大哥,吃飽了纔有力氣處理這些事情。”
“不許安葬她們兩個賤人!”蘇姨娘從樓上走下樓,她眼睛裡都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