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顧心菱都帶着莫安航在各大醫院和醫館遊走,幫助治療那些無辜中毒的孩子。
至於顧少陽,胡若嫣一直在幫忙欺瞞,顧少陽一直不知道他心心念唸的朵朵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裡。
而莫安霖這些天一方面忙着消除中毒事件的影響,另一方面要繼續跟進器官移植的事情,還要盯着處置周月圓,畢竟對周月圓的處置,是京都民衆都很關心的。
至於沁園小學死難的師生撫卹,也是莫家軍和政府聯合處理。
所以,莫安霖每天都從早忙到晚,但饒是如此,他也會抽出時間去見顧心菱,還會想盡一切辦法讓莫安航離顧心菱遠一些。
雖然這些天,莫安航經常跟方巧雲見面,但他還是不希望莫安航離顧心菱太近了。
這日,莫安霖從軍部出來,打聽了顧心菱在即將開業的醫館,就直接過去了,又看見莫安航在顧心菱面前蹦躂,“心菱,醫館本來前些天都能開業了,被中毒事件耽擱,不過,我算了一下,後天是黃道吉日,要不咱們就後天開業大吉吧!”
莫安航說話的內容很正常,但卻手舞足蹈的,離顧心菱也太近了,幾乎要湊到一起似的。
莫安霖過去,二話不說,就把莫安航推開一邊去,“瞎咋呼個什麼勁兒啊?”
“你來了?今天忙嗎?”顧心菱問道。
“總算把中毒事件處理了個七七八八了,後續的事情,交給程宇他們去辦就好。”莫安霖給了顧心菱一個擁抱,他是故意的,偏要在莫安航的眼前秀恩愛。
莫安航看見莫安霖抱顧心菱,心裡挺不是滋味兒的,但卻偏偏裝的跟沒事兒人一樣,很隨性地說道:“你們兩個至於這麼膩歪嗎?這裡還有人呢!就摟摟抱抱的,不成體統!”
莫安霖纔不理會,更變本加厲地親了顧心菱的額頭,“我和心菱已經訂婚了,我們偏喜歡膩歪在一起,你有意見就閃一邊去,我還嫌你礙眼呢!”
“心菱,那些死難的孩子連頭七都還沒到呢!小生命屍骨未寒,還是應該‘素’一點兒,這樣做不大好啊!”莫安航只能從顧心菱這裡下手。
顧心菱倒是把這句話聽進去了,也推開了莫安霖,“這裡是醫館啊!注意一點兒吧!”
莫安霖攤了攤手,他覺得有莫安航在地方,真的是讓他不爽,卻還是溫柔的對顧心菱說道:“我聽你的,你餓了吧!我帶你去吃飯。”
“我也餓了,我也去!”莫安航連忙湊過來。
莫安霖一腳給他踢開,“沒你的份兒!”
“憑什麼啊?我還可以和心菱談談醫館開業的事情呢!”莫安航又跟過來,看見莫安霖朝他出腿,連忙退後幾步,“要不要這樣啊?我是你親弟弟。”
“心菱,別理他,我們走!”莫安霖拉着顧心菱的手,“中午想吃什麼?去楚楓那裡?還是換個別的環境?”
莫安航只能看着顧心菱離開,沒有一丁點的辦法。
而這個時候,方巧雲過來了,“安航,我剛好路過這裡,就來看看,這都該吃晚飯了,要不我們一起吧?”
莫安航此時鬱悶到崩潰,不僅不能跟顧心菱一起吃飯,還要跟方巧雲這個虛僞的女人在一起,簡直還不如殺了他呢!
饒是如此,莫安航還是微笑着說道:“我非常榮幸,和巧雲小姐共進晚餐,我想我會高興的晚上睡覺都失眠。”
“你倒是會說笑話!”方巧雲顏面而笑,她覺得自己已經把莫安航這個金龜婿給收入囊中了,“對了,我家裡開了一間日式餐廳,一起去試試味道吧?這間餐廳裡有很多陳設是我佈置的,牆上的畫很多也是我的作品。”
“嗯!”莫安航點點頭,“如此一說,別說現在是餓了要吃飯,就算是剛吃飽,也要再去吃一頓才行。這次是去認認門,這餐廳跟巧雲小姐有如此淵源,以後我定然是常客了。”
莫安航很會聊天,屬於嘴巴很貧那類型的,所以隨便幾句話,就把方巧雲哄得很高興。
莫安霖在醫館門口照顧着顧心菱上他的軍用吉普車,看到了這一幕,倒是安心了一些。
顧心菱也看到了方巧雲,“我們要不要去打個招呼,那畢竟是你弟弟的女朋友啊!”
“不打擾他們了,讓他們好好相處吧!只要他別來纏着我們就行。我就不明白了,那渾小子都有女朋友了,幹嘛整天跟着你啊?真是腦子有問題!”莫安霖嘆道。
莫安霖今天是看見了方巧雲,所以心裡能舒服一些,不會太計較莫安航的行爲了。否則,他總是覺得莫安航怪怪的,把他當假想敵。
顧心菱則是嘆道:“他就是個大男孩,也許是很喜歡自己的女朋友,卻不知道怎麼去追。回頭我提點他幾句。”
“別了,你越是跟他聊,他就越不着調,越要纏着你。”莫安霖連忙阻止。
“好了啦,他都有女朋友了,你吃什麼醋啊!再說了,你對自己有點兒信心好不好?難道你莫安霖差到隨便一個什麼人就給比下去了嗎?”顧心菱推了莫安霖一下,“開車吧!我也不想去外面餐廳吃飯,回家看看小陽吧!若嫣現在越來越搞不定他了,我怕他知道了朵朵的事情,會鬧得不成樣子!”
“還沒有跟他說呀?”莫安霖問道。
“是啊!我幾次想說,若嫣都給我擋了,她是好心,小陽畢竟才六歲。不過,我希望小陽明白,很多事情是不可控的,生離死別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而且,小陽現在恢復的不錯,他沒有心臟病高血壓的,即使受了刺激,也不會有什麼嚴重的情況。所以,我打算跟他講清楚,否則一直欺騙他,反而更加傷害他了。”顧心菱說這話,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你累了?那睡一會兒吧?到家我叫你!”莫安霖伸手從後排拿了一條軍綠色的毯子,“蓋着,彆着涼了。”
顧心菱蓋好了毯子,閉着眼睛喃喃道:“我未婚夫很貼心啊!還給我準備了毯子,所以不用擔心,我不會把你給換了。對自己有點兒自信啊!”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很自信了。”莫安霖說着,就發動了車子。
“我打算按照莫安航說的,在後天那個黃道吉日讓醫館開業。”顧心菱說道,“本想着中毒事件基本平息,孩子們幾乎都出院了,我也能消停了。但醫館開業,怕是又有的忙了。”
“是京都醫院!不是醫館!”莫安霖糾正道。
“現在就叫醫院,怕是擔不起。直接叫醫館,等半年後搬遷的時候,再叫醫院吧!反正有你父親撐腰,這個名頭別人搶不走。”顧心菱閉着眼睛,說話聲音也越來越含混,似乎已經快睡着了。
莫安霖沒有打擾她,而是把車子開的更加穩當了。
車子停在了十六號的院子裡,現在莫安霖是十六號的常客,除了不在十六號留宿,其它只要有時間,就會過來,所以在前院還預留了一個停車位。
莫安霖本想等一會兒再叫醒顧心菱的,但屋子裡顧少陽的嚎啕大哭卻把顧心菱給吵醒了。
顧心菱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也坐直了起來,“到了啊?”
“嗯!”莫安霖點點頭,“聽見小陽在哭。我想,小陽知道了。”
“我去看看!”顧心菱急急忙忙的走進去。
顧少陽看見顧心菱回來了,連忙撲倒顧心菱的懷裡,“大姐,胡老師說朵朵已經死了,是中毒死的,我不相信,你帶我去找朵朵,現在就去。好不好?”
“小陽,你先不要哭,冷靜下來。”顧心菱抱着顧少陽坐在了沙發上。
胡若嫣則是跟顧心菱搖搖頭,“他一直鬧着找朵朵,還要去朵朵家裡。我沒有辦法,只能告訴他了。”
“也是告訴他的時候了,他應該要知道。”顧心菱說道。
隨即,顧心菱跟一邊抽泣,一邊擦眼淚的顧少陽的說道,“小陽,胡老師沒有騙你,朵朵確實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那天她也中毒了,可是她暈倒在了衛生間,送到診所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可是,之前你們都說朵朵在醫院裡呀!”顧少陽幾乎是扯着嗓子,用最大的聲音在吼。
“之前,朵朵是在醫院的太平間裡。”顧心菱說道,“她已經死了!”
“可我不要朵朵死,大姐你是醫生,你是最好的醫生。我求你救救朵朵好不好?把她救活。”顧少陽哭道,“我求求你了。”
“大姐也想救活朵朵,可是,大姐真的無能爲力啊!”顧心菱很是難過,想起那天搶救朵朵的情境,她真的希望自己是個神仙,能把那個可愛的小姑娘給救下來,可惜她不是,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小女孩一點點的沒有了呼吸,而沒有絲毫的辦法。
“大姐,爲什麼你是醫生也救不了朵朵?”顧少陽整個人幾乎要崩潰了。
“因爲……因爲醫生不是什麼都能治。”顧心菱只能解釋着,“小陽,朵朵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孩子,她之所以暈倒在衛生間,是因爲她太懂得禮節了,不願意嘔吐在教室裡,所以纔去衛生間吐。如果她在教室裡吐,暈倒在教室裡,就會有人及時發現,把她送去醫館救治,也許就不會延誤治療了。所以,朵朵是個很棒的孩子,你有朵朵這樣的朋友,大姐很高興。”
“可是,朵朵死了!”顧少陽哭道,“我再也不能跟她一起玩了。我們還說好,比賽期末考試成績呢!她怎麼可以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