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穆雨寧直奔主題:“常部長,上次張總叫你進去是不是因爲我的事情?”
常部長一點也不意外,也沒有跟她繞彎子,直接回答:“小穆。張總這麼做,也是怕你受委屈。”
得到常部長的親口承認,穆雨寧覺得很諷刺,她根本不怕受委屈。張浩天對她的心思昭然若揭,這往後要怎樣在這裡呆下去?
常部長又說了一通好話,把張浩天誇了一頓。
“常部長,您別說了,”穆雨寧搖頭,“我先出去工作了。”
“小穆,人總是有一個適應期的,如果不想被人保護就要努力使自己變強,你明白嗎?”
穆雨寧愣了愣,點頭。明白。然後離開。
常部長說的對,不想被人保護。被人看不起,就必須讓自己變強。她低頭工作,一整天心無旁騖,流言蜚語依舊很多,不過她咬牙忍過去了。
熬到下班,穆雨寧收拾東西離開。等待電梯的人很多很多,像擁擠的馬蜂窩。穆雨寧像餡餅似地被擠在中間,好不容易纔輪到她擠進去了,電梯卻突然發出嘀嘀嘀的不雅的響聲。
穆雨寧的一個腳已經進去了,而另一個腳做金雞獨立狀。
電梯持續響着,原本吵雜的人羣突然安靜下來,穆雨寧尷尬的站在原處,與他們大眼瞪小眼。
想也知道是電梯超重了。而超重的那個重量,正好是的她的那個腳。這還是穆雨寧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不由得大囧。
“小姐,你太重了,還是趕緊出去吧。”不知道里面是誰鬨笑了一聲,雖然很多人明着不敢笑出聲來,穆雨寧還是感到了尷尬。
“不好意思。”一隻手突然伸過來將她拽出了電梯,然後優雅的跟衆人說了聲抱歉。爲他們關上電梯。
直到電梯門完全闔上,穆雨寧看着梯壁上映出自己的臉來,原來紅透了
。
她扭了扭,將自己的胳膊從張浩天的手上拿了出來。
張浩天抿着嘴看着她:“看到我爲什麼要跑?”
“我沒有跑啊。”事實上。剛纔她就是看到了他纔想着趕緊進入電梯的。
“丫頭,我認識你二十多年了。”他雖然笑着,可是笑得並不好看,“你心底想什麼,難道我還不知道嗎?”
穆雨寧默然。就算他們在孃胎裡就認識了那又怎麼樣呢?有些事情,無法改變。
張浩天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不得不接,穆雨寧傻站在一邊,聽着他說好,等等之類的無意義的單音節詞語。
“行了,我馬上過去。”說道最後,他顯然已經不悅。
穆雨寧已經聽出了畫外音,等他掛了電話立刻識時務的說:“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電梯口再次聚集了很多人。張浩天蹙眉:“你跟我走這邊吧。”那是公司高層的專用電梯。
穆雨寧搖了搖頭:“浩天,謝謝,不過我還是走這裡。”
即使再擁擠,這裡也是屬於她該去的地方。
她本來想找莫玉華吃飯的,結果打她手機發現關機了。最後她決定還是先回家一趟,然後再去找她,不過還沒開門就聞到了屋內飄出來的陣陣香氣。她一看時間,這個點兒蘇子墨不應該回來的啊。
她疑惑的打開門,難不成她家還能出現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沒有,田螺煮男倒是有一個。
蘇子墨居然圍着圍裙將一碗湯端出來。呵,她受了不小的驚嚇。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今天是個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你回來了
。”蘇子墨笑得很自然。
穆雨寧在心底將所有的重大節日都盤算了一遍,確定今天真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突然,從廚房裡傳來一道嘹亮的女聲:“還不快點換鞋子進來幫忙。”穆媽熟悉的聲音啊。穆雨寧三下五除二換了鞋子跑進廚房裡。
看到自己的老媽一手拿鍋子,一手拿鍋鏟在廚房裡大顯神威。
難怪這麼香。原來有大廚。她還以爲是蘇子墨……
“媽。”她叫了聲,立刻捲起袖子鑽到她的身邊問,“你怎麼來了啊。”
“我跟你爸給你們帶了點特產回來,你不過來,只好我給你送過來了。”
穆雨寧咧咧嘴,笑得很幸福:“就知道老媽最好了。”
“去去去,去把青菜洗洗。”穆媽指使她幹活。廚房儼然成了她們母女兩的天下,穆雨寧代替了蘇子墨的位置,他只好在外邊打打下手。
大功告成。
蘇子墨討好的爲前----丈母孃擺上碗筷。嘴裡還順溜的喊着:“媽,吃飯。”
穆雨寧的手僵了僵,倒是穆媽不以爲意,招呼着他們快吃。
好久沒吃到這麼豐盛的晚餐了。穆雨寧胃口大開,吃的很香。
蘇子墨不停的給丈母孃和穆雨寧夾菜,一副好男人的模樣。
“媽,你不會是特地就爲了上來給我們送點特產然後做頓飯吧?”到底是母女連心,穆雨寧問的也很直接。
穆媽舉筷,瞪了她一眼:“哪來那麼多廢話,還不趕緊吃。”
飯後,蘇子墨被點名進了房間。
半小時後出來,沒有大問題。接着輪到穆雨寧進去
。
穆媽雖然坐在牀上,穆雨寧站着,可穆雨寧覺得她媽挑高的眼神也像是高高在上似地,自己在她面前無所遁形。
“媽,你跟爸爸玩的開心嗎?”她討好的看着自己的母親。
“還不錯。”穆媽從自己的錢包裡拿出一個吊墜來遞給她。
“這是什麼?”
“媽在廟裡給你求來的,來,給你帶上。”穆媽招呼她蹲下來,穆雨寧不敢有二話,也沒有起疑心,就乖乖帶上了。
“既然玩的這麼開心,那有空你就多跟爸出去玩玩吧。”穆雨寧建議道,“費用我來出,你看怎麼樣?”
穆媽拍拍她的頭:“不用,我跟你爸還有積蓄,哪裡用的上你啊。”
“媽,你別這麼說嘛,你們養我這麼大,我都沒有好好孝敬過你們。”說道這個穆雨寧心裡還是很愧疚的。
“如果你真的感到愧疚,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婚姻經營下去,知道沒有。”穆媽的話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這個上面。
穆雨寧頓時頭大:“媽……”
“別以爲你爸媽都老眼昏花了,老實說那天給你的券你跟誰一起去了?”
穆雨寧就知道,老媽無事不登三寶殿。原來還是爲了這茬……
“沒有跟誰一起啊。”她打着馬虎眼。
“還說沒有跟誰。你老實跟媽說,是不是上次跟你一起回來的那個男人?”穆媽心裡還在耿耿於懷,“他是誰?”
穆雨寧這才明白老媽說的是韓紹宇,立刻辯解:“只是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穆媽顯然不信,“你當你媽是吃素的?”
她嘿嘿一笑:“你本來就吃素多點。”
穆媽嘆了一口氣,爲兒女操心是一輩子的事情,尤其是看到穆雨寧的房間裡……
“我已經叫子墨搬出去住了
。怎麼說你們都離婚了,再住在一起始終對你的影響不好。”穆媽邊說邊看着穆雨寧的反應,“你覺得呢?”
蘇子墨搬出去?穆雨寧一時間也說不上來什麼感覺,有種空空的麻木。
“那他怎麼說?”
“他最後同意了,”穆媽沒有錯看穆雨寧那一瞬間的驚愕,“他說明天就搬走。”
“他搬去哪裡啊?”
穆媽搖頭:“這個我不知道,不過聽他說還有一套房子裝修好了,也許搬去那裡吧。”
順豐家園的那套房子,不是夏星露在住着嗎?穆雨寧像是突然被人狠狠擰住了心臟,說不出話來。
“丫頭,你沒事吧?”
“沒有,媽,這樣最好。”她笑笑,從地上站起來。
穆媽拍拍她的手:“媽媽也想通了,這麼逼你跟子墨過下去也不是辦法。你有你自己的人生要過,這樣吧,下次你把上次的那個男人帶回家來讓我跟你爸看看,要是好……”
“哎呀,媽,你說到哪裡去了,他真的只是我的朋友而已,”穆雨寧心裡心煩意亂起來。有些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穆媽也沒有再逼她,看了一圈房間,發現了梳妝檯上的那個小瓶子,拿起來一看,問她:“這是什麼?怎麼看着像泥土?”
本來就是泥土。
穆雨寧嗯了一聲,腦海裡跳出韓紹宇的身影來。
送走老媽。穆雨寧在廚房裡洗碗。蘇子墨在冰箱裡拿出冰塊,調了杯冰水,低聲問了句:“你很希望我搬出去?”
穆雨寧手上一個碗沒有抓牢,撲哧一溜滑進了水池,在滿是洗潔精的水上飄來晃去
。
蘇子墨持着杯子走過來,看到她的表情,想笑又不得不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龐:“不捨得我走?”
水龍頭還在嘩啦啦的流水,穆雨寧先是呆愣的站了一會兒,然後低頭繼續洗碗。
蘇子墨關了水龍頭,逼她不得不正視。丈母孃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蘇子墨知道,必須爲自己的衝動付出代價。
她頸間的肌膚白而細膩,他的目光久久流連在那裡,猝然低頭吻了下去。
穆雨寧一驚,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了現實,在臉上的紅潮涌上來之前,阻止了他的妄想。
“敬軒的事情……怎麼樣了?”她牽強的問着。
“吳靜離開了。沒有留下任何的消息,讓他不要找她。”蘇子墨平靜的敘述着,只是低沉的話語裡多了幾分無奈。
穆雨寧聽着,心裡很難受。
走了的人,還會回來嗎?
莫玉華上來找她的時候,穆雨寧很努力很認真的被法律條文。可是難不成還能指望那些枯燥的彷彿一段段枯木似地文字會開出一朵花來?七零八落的塞了一堆,搞得人都昏昏沉沉。
莫玉華提着兩大袋子吃的走進來,看到地上堆得到處是書只差沒有被埋進書堆裡的穆雨寧,着實流汗。
“你最好在頭上綁個白布條。”她翻了翻白眼,終於找到一塊空地坐下來。
“綁白布條幹什麼?”她咬着筆擡起頭。
莫玉華翻翻白眼:“上面寫上奮鬥兩個字,懸樑刺股。”她買來了一些熟食。還有啤酒。東西拿出來的時候就帶來一股子香味,穆雨寧猛的從地上爬過來,她是真的餓了。從早上開始,她就一直在奮戰,還滴水未進
。
她拿起一個雞爪咬下去,邊啃還邊說:“好香。”
莫玉華看着她笑,自己沒有吃,反而拿起一罐啤酒喝起來。
“你別光喝啤酒,”穆雨寧奪下她手中的易拉罐,“喝酒傷身,還是多吃點菜吧。”
才幾天時間不見而已,莫玉華整整瘦了一大圈,原本就瘦小的臉看起來眼睛更大了,瞪起人來炯炯有神。
她笑笑,沒有再堅持,也拿起一個雞爪啃起來。
穆雨寧一邊吃一邊發出滿足的喟嘆:“好久沒吃到這麼香的爪子了。”
“小心別把那些書全部抓花了。”莫玉華冷僻的嘲笑她,因爲小時候她們就傳說小孩子不能吃雞爪,吃多了會把書撕了。以至於她們兩的童年裡是沒有這麼好吃的玩意的。
穆雨寧揮揮手:“我都這麼大了,還能把書撕了不成。”
“那可不一定。”莫玉華吃掉一個,就用紙巾擦手,穆雨寧神奇的看着她,能將雞爪吃的跟龍肉一樣的,也就只有她了。
很久,莫玉華才說話:“展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嘴裡的美味頓時索然無味。
“那你打算怎麼做?”穆雨寧很怕莫玉華想不開。
“不怎麼做,就這樣過下去吧。”她狀似豁達的說。
“就這樣過下去?”穆雨寧不懂。
“是啊,”莫玉華嘆氣,“難道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再經歷了這一連串巨大的打擊,失望與猜忌還有報復之後,是不是都應該結束了呢?
穆雨寧看着腿上的司法文書,頭一次覺得其實這上面的文字比人的感情簡單多了。
莫玉華打量了一圈,驚疑的問:“蘇子墨搬走了?”這裡已經看不到一點男人的東西。
穆雨寧這才恩了一聲:“前天搬走的
。”她似乎還沒有適應一個人的生活。
“這倒新鮮了。”莫玉華轉了一遍,確定他是真的搬走了。
穆雨寧抓抓頭:“這個很複雜,以後再說吧。”她有些怏怏的靠在面前的茶几上。盯着上面水杯上秀氣的花紋發呆。
生活還要繼續,不會誰離了誰就活不了。只是這個時候,穆雨寧不得不重新正視那本小小的離婚證。
蘇子墨離開了這裡,他只是她的老闆,再無其他。他走的時候穆雨寧躲在窗簾後哭了。與上一次他去上海不同的是,她知道這次他不會再回來了。
心,硬生生的缺了一角。
星期一上班。沒有順風車,穆雨寧去趕地鐵。一出家門,她就感覺天空陰沉沉的似要下雨。原本應該折回去拿把傘的,可是眼看着上班的時間越來越近,地鐵不等人啊,咬了咬牙,她想自己的運氣應該不會那麼差吧。
運氣是沒有那麼差,她趕到地鐵站的時候還沒有下雨,她暗自慶幸。然而出了站臺,她就後悔了。站臺外邊漂泊的大雨滯留了大部分來去匆匆的腳步。她咧了咧嘴,在心底估算如果衝進雨簾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終於,她狠下心,憋着一口氣衝進了雨裡,也許是因爲受了她的鼓舞,後面的很多遲到的大軍紛紛加了進來。
然而才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後悔了,因爲雨勢實在太大,她根本看不清前方有什麼東西,只是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跑着。
突然,她踩到了一個大水坑,水坑挺深的。冬天的雨砸在身上又冰又冷,她還被絆倒,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帶來的包根本抵擋不了任何的雨,沒有人幫她一把,劈頭蓋臉的雨點朝她砸下來,她吃了自己的頭髮,最後幾乎麻木的來到事務所。
渾身溼透了,她走過的地方都留下深深的水漬。
方言看着走進來的穆雨寧,吃驚的似乎能嚥下整個雞蛋:“你……雨寧你……”
穆雨寧甩了甩溼漉漉的頭髮,將包放在自己的位置上
。因爲包是防水的,裡面的東西並無大礙。
小琪同志給她拿過來一塊毛巾:“天啊,雨寧,這麼大的雨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子?”
她揉揉鼻子:“我從地鐵站跑過來的。
沒想到雨這麼大。”
好心的同事給她倒了杯熱水,穆雨寧感激涕零的看着他們。
“那你怎麼不撐傘啊。”小琪擔憂的說,“你渾身都溼透了,還是趕緊先去把溼衣服換下來吧。”
“可是我沒有備換的衣服。”穆雨寧站在空調的出風口,唯有這樣才能驅走她身上的寒意。
喝了一杯熱水,才感覺胃裡暖過來了。
“雨寧,我這裡有件襯衣,你先將就着穿穿。”陳姐從自己的位置上把一件白色的襯衫拿了過來。
“哦,對了,我這裡有雙鞋子。”方言打了個響指,急匆匆的從自己的桌子底下拿來一雙黑色的布鞋。
“我也有,我也有。”小琪不甘人後,拿出了一條黑色的運動褲,“這是我昨天練瑜伽的時候穿過的,你試試吧。”
穆雨寧感激涕零的看着她們,最好的,莫過於不會落井下石的同事。
“謝謝。”穆雨寧不好意思的說。
“老闆來了嗎?”陳姐朝蘇子墨的辦公室看了看。
小琪說:“不知道哎。”
“這樣啊,”她走過去推了推,發現辦公室的門沒有關緊,而且辦公室內空無一人,於是說,“雨寧,你到裡面去換吧。”
因爲大夥都知道蘇子墨的辦公室裡面最舒服。還有獨立的小間
。不錯她們可從沒進去過。這裡除了穆雨寧,恐怕沒人有這樣的特殊待遇。
“嗯。”穆雨寧只想快快還掉身上溼淋淋的衣服,所以快步走了進去。
蘇子墨的辦公桌上堆滿了卷宗,橫七豎八的躺着一堆,牆角邊的綠色植物也耷拉着腦袋絲毫起不了裝飾的作用。
“阿嚏----”身上溼淋淋的衣服提醒她現在到底該幹什麼。她鎖門,卻發現門鎖壞了,難怪蘇子墨出去不鎖門,原來壞了,她也沒多想,就朝裡面的小間走去。謹慎的把小間的門鎖上了。
她迫不及待的脫下身上的溼衣服,雖然很多東西都有,可是像那些貼身的衣物任誰也不可能現在就準備着,所以陳姐剛剛問了她的號子,主動出去幫她買了。
穆雨寧很感激,只要在這裡等着陳姐回來就好。
穆雨寧把自己的溼衣服往旁邊一仍。還沒來得及穿上襯衣,後面便傳來啪嗒一聲。
她一回頭,就看到蘇子墨披着白色的浴巾走出來。黑色濃密的頭髮上還不停的滴水……
蘇子墨也嚇着了。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她。
“啊----”穆雨寧的尖叫聲驀地被蘇子墨一把捂住。
他率先反應過來,低聲警告她:“你想讓大家都知道是不是?”
穆雨寧唔唔唔的唔了好久,得到她的保證後蘇子墨才放開她。
穆雨寧只穿着貼身的內衣褲,蘇子墨更少。只圍了浴巾……這……簡直就是……房間內的空間有限,他的動作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穆雨寧幾乎是整個背貼着蘇子墨。
她不敢再出聲,急急忙忙的抓起自己的溼衣服披上。
蘇子墨的呼吸粗噶,指責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穆雨寧很委屈:“大家都以爲你不在辦公室,我只是想進來換個衣服而已,誰知道……”他不但在而且還美男出浴
。穆雨寧有些哆嗦的說。
蘇子墨蹙眉:“我不是把門鎖了嗎?你怎麼進來的。”
“你的門壞了,根本鎖不住好不好。”穆雨寧眼神不敢亂瞟,無奈,房間內的空間實在有限,不管怎麼看,都能看到蘇子墨身體的一部分。他全身的肌肉都很結實,尤其是小腹,還有現在的人少有的腹肌,光是這樣想着,穆雨寧就忍不住面紅耳赤起來,耳根隱隱發燙,“你不是出去了嗎?”
“誰說我出去了。”蘇子墨暗罵那些亂出主意的女人,他早上過來的時候也淋了雨,所以想洗個熱水澡,哪裡知道,現在可好……
“陳姐說……辦公室沒人……”
他皺眉,看她顫抖的完全不成樣子,終於大發慈悲的說:“你先進去洗個澡再說。”
“可……可是……”
“哪來那麼多廢話,你想凍死啊。”蘇子墨動手將空調的溫度調到最高。不再看她,主動踏出了小間。
穆雨寧站在淋浴下面,感受着熱水衝過肌膚的酥麻。
溫暖驅散了她身上的寒意,她終於不再瑟瑟發抖,剛纔她的牙齒都打架了,然而現實涌上心頭,想起剛纔的那一幕,她恨不得拿頭撞牆。
爲什麼每次遇上蘇子墨事情總會覺得離奇又不可思議?
事實上也沒有人說過蘇子墨出去,大家都看到他沒有在辦公室而已,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的捱過去。蘇子墨坐在位置上看文件,聽着裡面傳來嘩嘩的水聲,心中微微發緊。剛纔的意外完全不再他的意料之中。
坦誠相見對他們來說早已不是什麼難堪的事情,然而那一刻,他居然有了同以往不同的體驗,原來她顫抖起來的樣子比較可愛。
想着,便輕輕的笑了出來。他起身去檢查門鎖,的確是壞了。也是他粗心,當時沒在意。
他正想叫人上來換一把,誰知道外面突然有人推門,他差點被撞到
。
“雨寧----”陳姐難得跑的這麼氣喘吁吁。
蘇子墨後退一步站定,微笑的看着陳姐。
“老……老闆……”待她看清面前站的是何人時,一向應對大方的陳姐也結巴了。嘴巴久久的合不上。傻傻的站在那裡。
蘇子墨莞爾,看着她手上的東西道:“把東西給我吧。”
“可這是給雨寧的。”到底是見慣大場面的人,陳姐馬上鎮定下來,小心翼翼的賠着笑,“老闆,那雨寧人呢?”
洗手間裡還傳來持續不斷的水聲,不用蘇子墨說,陳姐也明白了,一時間,進退兩難。
她很想扔下東西走人,可是考慮到現實的情況,她低聲說:“老闆,這樣不好吧?”
蘇子墨挑挑眉,反問:“那要怎麼樣纔好呢?”
“這個……”陳姐真的犯難了。看老闆陰晴不定的神情,終於決定向衣食父母靠攏,把東西往他的手上一堆,“老闆,那麻煩你了,我先出去工作。”
蘇子墨滿意的點點頭,看着她離開。
陳姐其實心裡看的很通透,就算離婚了,咱們這老闆對前妻還是很寶貝的。
洗的皮膚都起皺了。
其實穆雨寧早就不想洗了。她只是在等陳姐快點回來。可是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正在考慮着是不是要將那些溼漉漉的東西穿回去。門口卻傳來敲門聲。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驀地關掉淋浴緊張的喊:“怎麼了?”
蘇子墨暗笑,低頭看着手中的東西問:“你還打算繼續在裡面呆多久?”
“我……陳姐回來了嗎?”
蘇子墨平淡的說:“還沒,怎麼了?”
“還沒有回來啊
。”穆雨寧的心急速的吊上去,又落下來,這可怎麼辦。
“是啊,不過我要告訴你,你再不出來的話一上午的工資就要扣了啊。”
穆雨寧驚愕,如果不是爲了怕遲到扣獎金,她也不會不回去拿傘啊,現在可好,這是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她不甘心,又無可奈何,一咬牙,決定將那冰冷溼潤的東西穿回去。
可是真的好冷……怎麼穿也穿不上去啊。
她欲哭無淚。希望陳姐能在此刻降臨。
聽裡面又沒了動靜,蘇子墨突然大發慈悲:“開門。”
“嗯……你等等。”
“你要的東西到了。”他不再都她。
穆雨寧神情一震,沒多久便拉開了洗手間的門。
浴室裡的暖氣衝出來,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
蘇子墨手上的確拿着她需要的東西,她顧不上窘迫,直接說:“快點給我。”她穿着白色的襯衫,方言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顯得有點寬大。她一手緊緊抓着釦子,看着他說。
蘇子墨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沒有將手上的東西遞出去。
穆雨寧急了,催促道:“你快點給我啊。”她往前走了一步,露出雪白的大腿。
蘇子墨的眼神驀地轉深,聲音粗噶低沉的說:“你裡面沒有穿衣服。”
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廢話。如果穿了她還用這麼着急嗎?穆雨寧的臉紅的能滴出血來:“快點給我啊。”
蘇子墨沒有接話,而是將那東西拿了起來,在自己的面前展開
。穆雨寧啊了一聲,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36b?你什麼時候能穿這個號了?”蘇子墨以專業的眼光掃射着她的胸。
穆雨寧恨不得一頭撞死:“我……”那是陳姐買錯了號子。她明明要的是34b。
蘇子墨還在繼續看着她,穆雨寧卻感覺身上越來越熱,近乎狼狽的哀求:“老闆,別玩了,快點給我吧,我還要上班呢。”
蘇子墨看着她,眼底閃着幽幽的光,靠近她,能清晰的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沐浴乳的香味。他附在她的耳畔低低的說:“給我個理由。”
這還需要什麼理由?穆雨寧傻眼的看着笑得如惡魔一般的男人。
蘇子墨絲毫不以爲杵的拿着女性貼身的衣物,穆雨寧滴溜溜的轉動着眼珠子。突然,擡手想搶。
蘇子墨反應快,跳開了,穆雨寧撲了個空,身上的襯衫起伏太大,露出裡面明媚的春光。
蘇子墨是個正常的男人,突地感覺下腹涌過一陣熱泉。眸子的顏色更深。
穆雨寧覺得自己快死了,被羞愧淹死的。蘇子墨像是貓逗老鼠一般,可是她卻沒有玩下去的興趣了。誰願意當一隻待宰的毫無還手能力的羔羊?
“老闆,我是你的員工,請尊重我的權益,如果你認爲你現在是對自己的下屬該有的作爲,我會感到很失望。”穆雨寧不再躲閃,而是站在門後一本正經的說。
都已經搬走了,那就真的不要再招惹她了。眼淚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往下落,她感覺自己在刀尖上跳舞,痛不可當。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哽咽。
蘇子墨又恢復了一貫的冷靜,不苟言笑的坐在辦公桌後辦公。
穆雨寧換好衣服出來,臉色不太好。剛纔的玩笑開得過頭了,她心底很是牴觸。
方言的衣服,小琪的褲子,陳姐的鞋子,穿起來很不合身,也有點怪異
。穆雨寧手抱着自己換下來的衣服,低頭悶悶的說:“老闆,我先出去工作了。”
蘇子墨卻叫住她:“你先坐下,我有事情跟你說。”
她半是惶恐半是緊張的看着他。
蘇子墨的心爲之一緊,他的本意並不是這樣,於是扯出了一個生硬的笑容:“你先坐下,放心,我只是跟你談一下你的工作。”
她暗罵自己,把手上的溼衣服往旁邊放了放,拘謹的坐下來。
“放輕鬆點,我是你的老闆,你是我的員工,ok?”蘇子墨攤開雙手。
穆雨寧點點頭,他們也就只是老闆與員工的關係了。
“你現在手頭上有什麼案子。”蘇子墨直接切入主題。
“沒有。”她很老實的回答。即使事務所的案子忙不過來,也輪不到她。
蘇子墨思量了一下:“如果現在讓你單獨接一個案子,你覺得可以嗎?”
“什麼,讓我單獨接一個案子?”穆雨寧提高了音量。
“你覺得有問題?”蘇子墨臉色凝重的看着她問。
問題當然是有的。
“如果你一直不自己跟進case,那你什麼時候才能獨當一面呢?”蘇子墨輕輕的說着,似在對她說,也在對他自己說。
話雖如此,反而穆雨寧心裡還是沒底:“我可以嗎?”
“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不可以!”蘇子墨從桌子上抽出一個文件夾,“剛接到的離婚案子,你明天去見下委託人。”
穆雨寧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蘇子墨說的對,不進則退,如果她一直不往前走,就只能永遠停在原地,甚至還會往後退。
“這是你的意思嗎?”
“什麼?”
“讓我單獨接案子
。”
“難道你想一輩子當個小見習生?我知道不想你永遠在這裡無出頭之日。”
穆雨寧哦了一聲,他的羽翼已經無法再保護她了。
蘇子墨瞧着她的臉色,沒有說什麼。
“我知道了。沒事的話那我先出去了,老闆。”穆雨寧站起來對他說了句謝謝。
蘇子墨沒有迴應,又把頭埋進了文件堆:“如果有問題可以來找我。”
穆雨寧離開的腳步緩了緩,如果有問題,指的是案子的問題吧。她沒有問他搬出去之後住在了哪裡,也許就在不遠處的順豐家園跟夏星露在一起吧。每次一想到這裡,心裡就舒服不起來。
出了辦公室,她立刻就被一羣人圍住。因爲大家都知道其實蘇子墨在裡邊。這樣曖昧的情況下,會不會發生點什麼?穆雨寧很榮幸自己又取悅了他們。
她苦笑着搖頭,讓他們放過她吧。
最後還是陳姐出面把一羣好事的八卦者趕走了。
穆雨寧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陳姐低聲問她:“老闆沒對你做什麼吧?”
她愣了愣,才搖頭。不過躲閃的眼神出賣了她。陳姐是個明白人,拍拍她的肩膀:“雨寧啊,照我看老闆還是很愛你的,你們那婚離得實在是不靠譜,要是彼此都沒有感情,就再給對方一個機會。”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實大概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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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穆雨寧答不上來,她不知道蘇子墨到底對她什麼感情,他是她的玩物嗎?高興的時候逗逗她,不高興的時候又愛理不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守着毫無安全感的婚姻一直過下去。
陳姐發現了她手上的文件夾,好奇的問了一句:“老闆讓你接的案子?”
穆雨寧點點頭,她還沒有看過這個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打開來一看,沒想到委託人居然是郭雅蘭?
!
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是郭雅蘭。起訴的是展裴。
一時間,她只覺得荒謬。展裴不是說已經協議離婚了嗎?那現在是怎麼回事?鬧上法庭,難道最後還要請莫玉華判不成?
陳姐看着她已然轉綠的臉色,擔心的問:“雨寧,你沒事吧?”斤溝亞圾。
“沒事,就是覺得世界太小了而已。”
“你認識委託人?”陳姐覺得這樣可不好。
“見過一次而已。沒有交情。”難怪蘇子墨會說有問題找她,原來丟了個燙手山芋給她。不過這也是考驗她的時候吧,至少她瞭解這個背後的故事,辦起事情來會比別人方便的多。
她打電話過去跟郭雅蘭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不過並沒有告訴她自己是誰,只說自己是她這件案子的負責人。
不知道郭雅蘭看到她這個菜鳥的時候是什麼反應。她沒敢把這件事情告訴莫玉華,怕她分心多想。能私下解決最好,解決不了鬧上法庭了,她也相信莫玉華冷靜的處事能力。
第一次單獨見委託人,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再怕也有這麼一天,所以穆雨寧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仔細閱讀了他們的文件,做了準備。她還特地穿的西裝西褲,白色的襯衫,黑色的外套,頭髮一絲不苟的盤起,讓自己看起來專業和精明。
這套衣服是她新給自己買的工作服,希望有個良好的開端。
她早早的來到了約定的地方,還剩下半個小時,郭雅蘭還沒有過來,於是她拿出文件又開始看起來。
七點。郭雅蘭準時出現了,不過陪她來的還有郭靖。
郭雅蘭看到過似乎很吃驚,倒是穆雨寧,前期工作準備充足,即使看到郭靖也沒有露出太大的驚訝。
“你好,郭小姐,我是蘇子墨律師事務所的律師,由我來負責你的這件案子
。”第一次這麼堂而皇之的將律師兩個字說出口。穆雨寧心底還是狠狠的緊張了一把,可是這帶來的驕傲與滿足感又是那麼明顯。
她不是虛榮,她只是覺得激動,自己正在不斷的朝前邁進。
郭靖雙手插在褲袋裡,意味深長的看着穆雨寧。
穆雨寧朝他頷首致意。郭雅蘭沒有接她伸過去的手,倒是郭靖最後大方的接了,還笑哈哈的說:“穆律師,真有緣分啊,走到哪裡都能遇到你。”
穆雨寧巧笑嫣然的回答:“有緣自然能相見。”
郭雅蘭已經拉下了臉,絲毫沒有上次看到的甜美,全身籠罩着濃濃的鬱氣,只差沒有在身上掛一塊生人勿近的牌子:“我找的是蘇子墨,怎麼變成了你這麼個蹩腳的?”
一句話,傷的穆雨寧的自尊滿目瘡痍啊。她咳嗽了一聲:“郭小姐……”
“行了,我沒空跟你廢話,我只要蘇子墨,要麼讓他出來見我,要麼我找其他事務所去。”郭雅蘭一副心高氣傲的樣子,即使是濃濃的煙燻妝也掩蓋不了她眼底的黑眼圈,她的樣子很暴躁,也很焦慮,是一種被逼入了絕境的反抗。
穆雨寧突然很同情她,大好的青春年華就這麼葬送在了一個利用她的男人身上。所以又恨起展裴來。既然不愛她,又爲什麼要娶她?
可是當初她跟蘇子墨,又何嘗不是這樣。建立在沒有感情基礎上的婚姻,怎麼樣才能長久?只是她比郭雅蘭幸運點,離婚以來生活也沒有發生太大的起伏與變化,讓她一度有一種錯覺,其實她們還沒有離婚,一切都還在原來的軌道上繼續着。
她走神了,郭雅蘭已經尖刻的批評她:“你這什麼律師,一點專業都沒有,你這是對委託人的態度嗎?”她雞蛋裡挑骨頭,像一隻被惹急了的獅子,暴跳如雷的對着穆雨寧猛踩,“像你這樣不要臉的離婚了才能在前夫那裡心安理得工作的女人,叫我怎麼放心把案子交給你!”
穆雨寧的臉色白了白,心中微微刺痛,不過還是強打起精神說:“郭小姐,就因爲我離了婚還能在前夫的事務所心安理得的工作,說明我們處理的很好,說明就算離婚了我們還能做朋友,這樣你是不是應該相信我們的專業?”
郭雅蘭嗤笑:“離婚了還能做朋友?”她恨死展裴了
!她傾盡所有的幫他,換來的是什麼?她高傲的擡起下巴:“我不是找你們來談我跟他當朋友的事情的,我要告的他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你明白嗎?!”她的聲音很大,情緒也很激動,穆雨寧有些心驚膽戰。失去理智的女人最可怕,因爲她什麼都做的出來。
郭靖按住了她的手,終於出聲說:“雅蘭,你冷靜一點!”
“哥,你叫我怎麼冷靜?你知道現在外面的人都怎麼說我嗎?”她的情緒打到了崩潰的頂點,聲嘶力竭的吼出來之後,眼淚如斷線的珍珠,啪的一串落下來,弄花了黑色的眼影,直直的一豎掛在臉上。樣子很滑稽,也很無奈,很可憐。
穆雨寧難過極了。身爲女人,她同情她的遭遇,也對展裴感到深深的厭惡。可凡是終有因果。這一切也不能全都怪到展裴的頭上。如果不是因爲莫玉華的父母,他又怎麼會走上這玉石俱焚的一步?
剪不斷理還亂。穆雨寧心中堵塞了。
郭雅蘭的情緒完全失控了,趴在郭靖的懷裡嚎啕大哭。她才二十三歲。一個對愛情充滿着美麗憧憬的女孩,突然遭遇這一連串的打擊,也難怪她會崩潰。
今天的事情算是不能繼續談了。
郭靖站起來說:“穆律師,我先送她回去,我們改天再談吧。”
穆雨寧點點頭,目送着郭靖帶着她離開。
第一次接案子,卻是這麼棘手的。她看過郭雅蘭的離婚請求,什麼都沒要,卻要把展裴往死裡整。這樣的纔是最可怕的,因爲她做好了兩敗俱傷的準備。
心,很累。
突然很想找個人說說話。不是希望有人能幫她把這個事情解決了,只是單純的想了解一下,爲什麼男人都可以那麼狠心。
在她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之前,韓紹宇出現了。
當時她正在市中心過馬路,明明是綠燈的,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變了紅燈
。對面又有一輛大貨車駛過來,如果不是韓紹宇突然出現從後面拉了她一把將她拉回了人行道。她真的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事情。
劇烈的喘息着,穆雨寧聽到耳邊傳來狠狠的責備聲:“你這個女人沒有帶眼睛出門嗎?走路不看的嗎?”
他的呼吸也很急促,而且聲音很大,旁邊的人都看過來。
穆雨寧擡頭,被他頭頂上的國徽震住了。
這還是穆雨寧第一次看到他穿制服。墨綠色的軍裝,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如天神下凡。穆雨寧的呼吸都停了。她不是沒看過檢察院的人穿制服,可是還是第一次看到像韓紹宇將制服穿的這麼挺拔的男人。
她傻掉了。這個偉岸的男人就站着她的跟前,罩住了她前方的視線。
韓紹宇皺着眉頭,叫了她好幾聲都沒有反應,以爲她是嚇傻了。心中驀地一軟,終於沒有再苛責。
“韓檢,沒事吧?”韓紹宇的身後有人追上來,看到她跟穆雨寧站在一起,又露出一副瞭然的笑容,原來如此,不過還是催促道,“我們該走了。”
韓紹宇點點頭,用力的一拍將穆雨寧的神智拉回現實。
穆雨寧啊了一聲,看到身邊不知不覺又多了幾個穿制服的男人,大驚失色。可相比之下,韓紹宇就是他們中間鶴立雞羣的那個人。她後退了一步,訥訥的不知道怎麼說。
檢察院的車子就這麼公然停在馬路邊上。
韓紹宇要出去辦公,所以不能再耽擱,臨走的時候生氣的警告了她一番。走路的時候帶上眼睛。她無從反駁,是自己走神了。
看着他們的車子轟然往前開去,離開了她的視線她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原來剛纔她一直屏着呼吸。好強大的氣場。
她有點暈了。後面的人開始走了,她才發現這次是真的綠燈了,趕緊跟上去。穿過馬路的時候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次,可惜,早已看不到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