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院落之中,擺放着好幾十張八仙大桌,此時基本都已是坐得滿滿的,就連院落旁專門爲家丁下人設置的棚屋裡,也盡是坐滿了衣衫鮮亮中氣十足的家丁護衛,所有人加起來怕是足有數百之衆。
但這麼多的人入座,卻不敢發出太大的吵鬧聲,個個均是豎起耳朵,一臉嚴謹的聽着院落最中央那幾個正座上,幾名老者訓話發言。
“咳咳…人都到齊了,那麼這次的聚宴正式開始,不過,在此之前,讓我先來說說最近這些時間,族中發生的一些事態進展。”說話的是一名氣勢雄渾卻又內斂,一身淡藍雲紋錦袍的中年人,正是炎火世家現任家主炎南天。
只見他虎目微微朝着人羣掃了掃,接着道:“想當年,自我炎火世家,自開山老祖立派以來,家族便是一次次再續輝煌,甚至在這整個北洲,其聲譽都是如日中天,但近年來,由於種種原因,家族子嗣人丁蕭條,尤其是我們嫡系一脈。”
炎南天若有深意的看了大長老等人一眼,接着說:“眼下,城比即將開始,在此之前,各家族也會按照慣例,舉行一場族中名額選拔賽,這些大家想必早有耳聞,我就不再多講,我要說的是,作爲封火城的東道主,我們炎火堡定然不能弱了以往的聲望,前段時間日鬥技館開啓,相信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好好修煉,不可辜負家族對你們的期望!”
炎南天說到這裡時,有意無意的看了看黃戈的方向,顯然後者登上七層之事,他早已知曉,二人相互對視一眼,心照不宣,但黃戈知道,自己取了最高級的鬥技,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
果然,在聽到炎南天提到鬥技館之事時,炎程便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來道:“族長,據我所知,黃戈在上次鬥技館開啓之日,私自登上禁地,取走我族最高技法,他一個族外之人,卻不知爲何能夠享有如此待遇?”
“什麼!”
“第七層!他是怎麼上去的?就算尋常的度虛巔峰強者,也難以越過那八段結界吧!”
“這不可能吧!七層已經多年沒人上去了啊!”
“第七層可是存放着玄階中級鬥技啊!這…這…”
對於黃戈登上鬥技館七層之事,雖然不少人早已有一些耳聞,但此時聽到大長老炎程親自說出口,不少席位上不禁一片譁然,衆人竊竊私語,滿臉駭然。
鬥技館七層,裡面封存着整個炎火堡最高級的鬥技與功法,可謂家族中真正的核心地所在,因此早已被先輩強者設置了八段強度的結界,不說那些後輩,就是是一些長老,恐怕也無法突破那層防禦,但眼下卻被一個實力在蛻凡境的少年打破,這不得不認人震驚異常,此事要是傳開,必將再次在封火城引起轟動。
炎南天也是站起身來,雙手虛壓,制止了衆人的吵鬧,他淡淡的看着炎程道:“鬥技館之內,自然有着族規限制,但卻沒有限制每個人的活動範圍,但不知大長老這禁地一詞,從何得來,得到鬥技的高低與否,全靠個人本事!再者,黃戈目前已是城衛軍三隊的副隊長,並不是族外之人。”
炎南天語言裡泛着冷意,心道炎程這老傢伙是越來越不知廉恥,越來越放肆了。
“你…呵呵,我道是族長爲何處處袒護一個外人,原來已經將其提拔爲城衛軍副隊,只是,如此大事,族長也並未與長老會有任何商議,也未免太倉促了些吧!”炎程氣得臉色鐵青,但很快便又變過臉來,不冷不淡的迴應着,只是這語氣裡的**味,任誰都聽得出一二。
“城衛軍大小事務,全由炎向總兵負責,這一點,想必諸位長老也早已清楚,如今這世道,暗流洶涌,一些勢力,也早已對我炎火堡虎視眈眈,因此,招攬城衛軍之事進行的略有倉促,還望諸位長老能夠理解。”炎南天同樣淡然迴應着,一衆長老,連忙點頭稱是。
“家主說的有理,城衛軍作爲我族必不可少的後續力量,的確不可將其忽視。”
“沒錯,該得到有力的發展!”
“我等歡迎黃戈小友的加入,以他的天賦與實力,副隊之職,的確坐得!”
“沒錯!這小子很不錯!”
“歡迎黃戈小友!”
雖然炎程這些年暗中與破火城等勢力交往,隱秘力量發展得極爲迅速,但現在的家主,依舊還是炎南天,對於大多數長老而言,後者的聲望,顯然要高於前者。
就現在這種族分兩派的形勢,其實不少人早已選擇好了陣容,不過,隨着對立的形勢越發明顯,衆人心中,也難免存在忐忑,但就總體來說,最少從明面上來看,目前的炎南天,依舊佔據着不少優勢,畢竟,城衛軍這支力量,已經發展多年,其能量絕對不可小覷。
“嗯,呵呵呵,今晚的聚宴,我就是準備宣佈這件事,下面,就讓我們一起歡迎黃戈小友的加入。”看着一衆長老的表現,炎南天也是爽朗一笑,鼓掌歡迎。
“黃戈表弟,歡迎你的迴歸,從現在起,炎火堡便是你的家了。”炎雲顯然早已知情,拍了拍黃戈的肩膀,臉上滿是真誠的笑容。
“黃痞,歡迎你,來獎勵你一個雞腿,嘻嘻…”炎蓮兒嬌笑一聲,竟然在周圍一衆詫異的目光注視下,極爲罕見的爲黃戈端酒夾菜,那般溫婉嬌態,讓得黃戈有一絲飄飄然的味道。
“恭喜黃戈小友了。”
“歡迎!”
“歡迎加入啊!”周圍一些席位上的人,也連連朝他舉杯祝賀。
望着周圍突然變得頗爲熱情的人羣,黃戈不禁有些愕然,這什麼城衛軍副隊一事,炎南天曾經也對他提起過,不過黃戈並沒有迴應,對這些虛名之類的東西,他實在提不起半點興趣,他只需要自由進入炎火堡,擁有一些資源分配權便足矣。
不過,現在炎南天明顯已經安排好,黃戈也不好反駁什麼,反正自從上次他答應炎南天的那一天起,他也就真正的上了同一條船,不管水深水淺,他黃戈絕不會退縮便是,世間沒有平白而來的力量,爲了得到火麟劍的劍靈,這些是他必須面對的風險。
再者,爲了報答義父當年的養育恩情,黃戈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炎程那老傢伙等人謀權害命,而使得炎火堡陷入危機。
與炎南天一派的火熱氣氛不同,炎程一派卻是臉色都有些陰沉,特別是那些年輕一輩,紛紛朝黃戈投來鄙夷與不忿的目光。
“哼!就算你成爲了城衛軍副隊又怎麼樣!我照樣要廢了你!”炎林一口飲盡杯中酒,望向黃戈的眼神中,殺意更甚了幾分,這個威脅不除,那些耀眼光環,早晚被其盡數奪走,那是他炎林這一生最不願以見到的事情。
“瞧那小子囂張的,再過一個月,我們看他還如何蹦躂!”另一人滿臉不屑,不過那話語裡,卻明顯的充斥着一股酸味。
“等着吧!到時候,那幾個傢伙都將趴在我們腳下!”炎山冷笑着,眼裡的妒忌之意,卻怎麼也掩飾不去。
“………”
晚宴將近一個小時後方纔結束,在炎南天宣佈黃戈爲親衛軍副隊後,那炎程也宣佈了一個頗爲震驚的消息,那就是炎林被天火北閣的一名長老選爲親傳弟子,當時也是引起好一陣譁然之聲。
這樣一來,他炎程便可明目張膽的與天火閣甚至是破火城海家交往,不要刻意的找理由,無形中,也直接性的給炎南天一派,帶來了更大的壓力,按照這種形勢來看,本就勝算不大的城比之事,無疑又多了很多變數。
而這種種變數,也是讓得那些選擇陣容之人的心,變得越發忐忑與彷徨起來,如果不加以遏制,這其中必然會醞釀出更多的變數與危機,這,便是炎南天一方目前竭力需要解決的問題。
一個多小時的晚宴,在交杯換盞後,終於在那頗爲怪異的氣氛中結束,桌面上狼藉的餐盤碗筷,似乎在述說着,一股莫名的亂流,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