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我明明已經告訴了他們,可他們都不信,我也沒有辦法!”墨九有些委屈的將事情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周壕一手提着片毒龍魚肉,一手託着海圖,左看看、右看看,再瞧瞧面色鐵青死不瞑目的椎名掌櫃。接着深深的吸了口氣,“你先回去吧,這裡我來處理,嗯,沒事就不要出來亂逛了,你的殺傷力有點大。”
墨九無趣的撇撇嘴,“你想要怎麼做?”
周壕沒隱瞞將海圖塞進懷裡,同時將毒龍魚肉小心的放回盤子,“大烈國探子如此大規模的死亡想要不引起注意是很難的。不過爲了保證情報的價值,我會讓我的人儘量在這附近假扮大烈國的探子,能拖一會是一會兒。”
“那海圖呢?”
周壕又道:“海圖上標註了和國艦隊的位置,但時間太緊了,現在鎮遠城內的探子還沒有清理完成,就算讓林泰帶着軍隊去襲擊也會被敵人提前發現。而過一陣子敵人發現暴露肯定會換個地方,所以這張海圖並不能幫助我們打贏這場仗。”
墨九秀眉微皺,“所以這張海圖沒有用?”
周壕笑道:“不能說沒有用,雖然大軍沒法偷襲,但我們卻可以派遣高手刺殺,或者先行偵查一下敵人的實力也好。”
墨九點點頭,沒再跟周壕多說什麼,在老僵的陪同下就離開了。
周壕看着兩人離開,又瞅了瞅死一屋子人,突然感覺一切都顯得那麼虛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還是挺疼的。”
“公子,外面都已經搜過了,有用的東西非常少,只是找到了一塊令牌,藏得很隱秘,將後院的一顆樹幹挖空了。”一名身着灰衣手裡還提着菜籃子的中年人恭敬回道。
周壕接過令牌神色陰沉下來,這塊令牌他是認識的,屬於大烈國最強軍隊綠鸚鵡。
說起來大烈國之前的最強軍隊名叫紅鷹,只可惜在當年與玄甲精銳拼光了,雖然也保留了紅鷹的編制,可實際上已經跟玄甲精銳一樣都已經外強中乾了。而一個最強的倒下自然會有第二個最強站起來,綠鸚鵡就是紅鷹的繼任者。
傳聞這一支軍隊自創立以來除了在紅鷹和老玄甲精銳身上嘗過敗績之外再沒有輸過。這令牌之上刻了一枚銅綠色的羽毛,正是綠鸚鵡的標誌,而當週壕認出了它之後就想到了一件事,綠鸚鵡的探子來鎮遠城觀摩,那是不是說,下一次在定遠城發生的戰鬥,會是由綠鸚鵡做主攻!
這可真不是什麼好消息啊。
周壕捏着令牌思考了好一會兒,又將海圖重新拿出來看看,終於下定了一個決心。既然楚彧已經先手改變了未來,那自己就跟一手好了。
……
螢火蟲之島,鎮遠城海域外一座頗有名的小島。風景優美,在島上生存着一種能夠在夜晚發出熒光的火瓢蟲,但這種瓢蟲與尋常的螢火蟲不同,它們白天沉睡,夜晚出來亂逛,一旦發現敵人進入自己的領地就會奮不顧身的與敵人同歸於盡。
所以鎮遠城附近的漁民都知道在晚上是不能靠近螢火蟲之島的,不過最近漁民們在白天也不怎麼靠近了。因爲在那片海域最近常有風暴生成,巨大的陰雲時不時的就會籠罩整片海域。
然而就在這天夜裡,一艘小船趁着夜色的掩護,悄悄登陸了螢火蟲之島。
周壕身形一個縱躍落在岸邊,回身直接將小船掀翻沉入淺水區域,接着從懷裡拿出那張海圖,根據海圖指示在這螢火蟲之島的背面,就是和國艦隊的藏身之處。
說起來這些和國人也夠賊的,螢火蟲之島白天風景怡人說起來也算遠近馳名,他們竟然選擇這裡做隱藏頗有點燈下黑的意思。而且……
周壕擡頭看看天色,一朵烏雲在緩緩的形成,這應該是屬於和國人方面的能力,造成海上風暴的假象,使得漁民不會靠近。
掀起一場似是而非的風暴其實並不困難,無論是天賜的能力還是自身功法又或者陣法,都有很多可以影響天象。怕就怕這種風暴不僅僅只是嚇唬人,若還帶着探查之類的能力,那就很煩了。所以周壕這次的行動只有自己一個人,同時還挑了風暴生成間隙。
島上的蟲子很煩人,雖然以周壕此時的實力並不怕,但漫天蟲子追殺的場景若是發生了,也就不用再談什麼潛入了。所以周壕完全是沿着海岸線在走,打算直接繞過整個島嶼向艦隊潛去。
也許是有了風暴的掩護,和國艦隊周邊的警戒並沒有多麼嚴謹。就拿這螢火蟲之島來說吧,可能白天會派遣暗樁在上面,但是晚上由於蟲子氾濫,上面愣是沒有一個放哨的。這就讓周壕能夠順利的靠近艦隊。
和國的艦隊很龐大,所有人都知道這一仗是大烈國在背後支持的,而和國方面似乎也有傾其所有幹他一炮的打算。所以一打眼黑壓壓的一片,在昏暗的海面上竟讓周壕感覺到了一丁點壓力!
當然,周壕在夢裡其實見過更誇張的,這點艦隊數量並不能讓他恐懼,只是鬧心的是,在這種環境下,他根本分不清哪一艘纔是對方的旗艦。
和國人的戰艦算不上大,至少周壕所知在林泰的海軍之中就有比之大上三倍的。但是和國人的戰艦也很有特點,明明艦體本身的材料並不十分堅硬,但卻在軍艦上安裝了鋒利的撞角,大有一股開戰就要跟敵人同歸於盡的架勢。
周壕沒有囂張到利用輕功直接蹦上敵人軍艦甲板的程度,他直接鑽進了水裡從水下一點點接近軍艦。
周壕的謹慎並沒有錯,當他小心翼翼登上一艘軍艦的時候,果然見瞭望塔上站着一名雙眼賊亮的海兵。這不是形容詞,是真的雙眼在發光,很顯然是在祈求天恩的時候獲得了什麼特殊的能力。
周壕想了想沒有驚動偵查的海兵,只是隨手丟下點小玩意,然後就向指揮室摸去。雖然深夜這個時間點戰艦指揮官應該不會在那裡了,但通過指揮室的佈置,他還是能夠分清哪一艘是旗艦的。
然後,周壕又煩躁了,因爲他的運氣明顯不太好,一連找了三十多艘,可仍舊沒有發現哪一艘是真正的旗艦。再特麼這麼下去估計要天亮了!
“好吧,看來我並不適合潛伏!”
周壕無奈的直起腰,整個人的氣勢開始瘋狂拔升,很輕易的就引起了不遠處瞭望塔上的海兵注意。可還沒有等這海兵發出信號,就感覺一股火光從腳下升起,接着整個人被炸成了粉碎。
同一時間,無數的火光自衆多軍艦上綻放,遠遠望去竟像是一朵朵自黑夜中開放的花朵。然而這花朵絢爛卻也致命。凜冽的靈力向四周炸開,就像是花瓣緩緩伸展,所向披靡,擋者皆隕。
這是絕學花開彼岸的一種特殊運用技巧,傳聞彼岸花是開在黃泉兩岸的一種美麗花朵,即代表死亡又代表新生,美麗絢爛又有惡魔的溫柔之稱。可以說這是一種在意義上很矛盾的花朵,有生有死循環往復!
而花開彼岸作爲當年花國開國君主的招牌絕學幾乎完美繼承了這些定義,也正是因爲生死兩全,所以學習此絕學的修煉者擁有從虛到實的具現化能力。
剛剛這些爆炸就是周壕一走一過扔在各艘軍艦上的彼岸花陷阱,平常時它們只是看不見摸不着的花朵狀靈氣,一旦有周壕遠距離引爆,這些靈氣就會凝聚成一朵碩大的彼岸花,然後爆炸!
爆炸的威力不小,但要說能夠毀掉一艘軍艦也不現實,畢竟人人都修煉,那些海兵哪怕修爲不深,但聚少成多之下利用靈力防禦也可以抵消不少的威力了。
周壕之所以引爆陷阱,目的就是引起混亂,因爲只有在混亂之中他才能找到敵人的指揮中心。
這個方法幾乎可以肯定有效,但若非逼不得已,周壕真的不想用。因爲這雖然能夠準確找到敵人位置,但也讓敵人升起了警惕,他再想要刺殺就需要靠硬實力了。簡而言之,莽!
轟!“不要慌不要慌,一班去救火,二班警戒!”
身邊是不間斷的呼喝,周壕雙眼卻一直盯着海面上艦隊的移動軌跡,這種明顯是小股刺殺式的襲擊,如果戰艦一個個分開就給了敵人隔離打擊的機會,雖然也算是一種另類的禦敵,但顯然所有人都不想自己成爲那個被隔離的。因此有不少戰艦都開始向着某方向匯聚。
這正是周壕想要看到的,而順着移動方向,他很快就找到了目標!
那是一艘平平無奇的戰艦,無論是型號還是外觀都與其它完全相同,若非遠遠見到一個身影在其上指手畫腳,他真不相信那就是旗艦。
“這些和國人還真是務實啊,將自己隱藏的真好。”周壕一邊嘀咕着,一邊雙掌合攏。
一朵絢爛的紅色彼岸花緩緩在掌心凝聚旋轉,花瓣花蕊栩栩如生,就像是有人在黑夜中升起了一支火把。
“他在那!”
如此絢爛的招式自然會被敵人第一時間發現,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周壕手中的彼岸花花瓣開始收縮成一朵花骨朵。隨着周壕做了個發波動作,那花骨朵悍然綻放,一道僅僅手指粗的紅光爆射而出。
咻!速度極快,眨眼就劃過海面,好像將整個艦隊打橫分割一般,沿路上凡是波及到的戰艦與海兵將領紛紛被洞穿喪命,而那個在旗艦上指揮的人,甚至還來不及做出個動作,就被命中了腦門。
“嘶!這麼簡單?”周壕有點懷疑,但手感告訴他,這一擊完美命中,而且他相信沒有人能夠在腦袋上開個洞的情況下存活。
轟隆隆!天上突傳雷聲,擡頭望去,原本匯聚的烏雲竟然開始緩緩消散,不消說,剛剛被射死的這個倒黴鬼應該就是控制天象的源頭。
不過這控制天象的傢伙真的就是此次和國艦隊最高長官嗎?他有些不確定,據他在夢中探查的情報所知,和國方面好羨慕沒有什麼著名將領是有這能力的。難道是中途掛了?
不得其解的周壕搖搖頭,打算轉身離開,然而漆黑的海面上突然間升起一座足有十幾米高的巨大佛像,金燦燦像個小太陽。
周壕怔了一怔,卻是發現自己已經被一道殺意牢牢鎖定了。
“殺了我的副官,還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