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面棱形的銀色舞臺, 溫荔走到舞臺中央,從上打下來的聚光燈照亮用來箍發的珍珠髮飾,藏匿在紫色髮捲中隱隱發光。
造型師一般很喜歡給女藝人加上閃亮亮的裝飾, 在舞臺燈光下顯得波光粼粼, 溫荔這身法式宮廷小禮服是現代改良款的, 方領上也有水鑽點綴, 裙襬剛到膝, 恰好露出一雙小腿。
她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造型其實都是古裝,甚至連粉絲都覺得,比起已經足夠完美的現代妝造, 綰髮髻,點花鈿, 披長裙, 無論是盛世的唐代還是莊重的明代, 甚至是簡約的宋代,只要扮成古相, 溫荔纔是最吸睛的,彷彿天生就從古畫中走出來的美人。
在場的一百位練習生對溫荔的印象也是如此。
古裝美人。
但沒想到她做這樣的愛豆妝造也能這麼好看。
其他人不知道,但溫荔自己知道,當年有機會去海外聯繫,就是因爲星探看中她的外形, 覺得她要是在海外出道, 應該會是那一代女團中的神顏擔當。
溫荔心裡得意, 但面上還是要保持謙虛, 舉起話筒說了句:“各位練習生好, 我是溫荔,你們的首席見證官, 請多多關照。”
原聲一出來,練習生們終於相信。
真是溫荔!
“我女神!我靠我女神!”
“你掐下我真是她嗎?我好喜歡看她的劇。”
“掐了,痛嗎?”
“痛!絕了真是她!爲你成團牛逼。”
一百個練習生裡,大部分的都在真情實感地激動,小部分地因爲有鏡頭,於是也站起來跟着歡呼,唯獨有個練習生連站都懶得站,耷拉着腦袋看也不看臺上的人。
“徐例!搞什麼呢你,鏡頭拍到你了!”
這個叫徐例的年輕男生經同伴提醒,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跟着羣衆拍了拍手。
“有什麼好鼓掌的……”男生勉強瞥了眼臺上的人,“又不是沒見過。”
同伴抓住他的手臂,語氣激動:“沒在現實裡見過啊,沒入行前都聽圈內人說鏡頭吃顏,在鏡頭裡已經看着非常漂亮的,放現實裡絕對讓人挪不開眼,我信了,我真的信了,我這趟真來的太值了。”
男生嗤了聲,沒搭話。
頂流女藝人的排面就是如此,節目組達到效果,恨不得用鏡頭記錄下每一個選手此時激動的表情,
歡呼過後,棚內漸漸冷靜下來,溫荔一一跟導師們打過招呼,最後坐在了導師席最中間的位置。
許星悅湊過頭來誇了句:“師姐今天真漂亮。”
按理來說她該回一句“你今天也很漂亮”,但溫荔沒有,她笑了笑:“我也覺得。”
許星悅表情變了變,又說:“師姐今天這個妝要是待會兒不上臺表演個節目的話,那就真顯得有點殺雞還用宰牛刀了。”
溫荔聽懂了她的話。
就是說她又沒有準備節目,還搞得這麼隆重,小題大做。
“沒有啊。”她笑眯眯地說,“你不覺得剛剛我出來的時候,這些人的反應比你出來的時候熱情多了嗎?”
許星悅笑容微僵。
兩個人竊竊私語,別人也聽不見她們在說什麼,到時候鏡頭一放,後期一加,就是一對關係親密,正私語打趣的師姐妹。
溫荔覺得許星悅這個師妹,心裡未免有些沒譜兒。
現在再紅,也纔剛起步,圈子裡曇花一現的藝人太多了,今天千萬代言傍身明天就有可能被解約賠錢,就連她走到這一步,也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紅得長久,許星悅不知道是年紀太小,剛紅,整個人飄了,還是其他的原因,沒什麼禮貌也就罷了,溫荔也不是很在乎前後輩的稱謂,但她總覺得許星悅明裡暗裡都在挑釁她。
怎麼說,不太普通,但賊自信。
她沒理會,拿起手邊的臺本準備cue選手臺上表演。
首席見證官兩邊分別坐着嚴準和許星悅,依次再是齊思涵和icy,都是行業對口的,無論哪個業務能力都比她強,點評的事輪不着她,溫荔就老實聽着,等導師又把話拋給她,她再客氣地評價幾句。
轉眼間就上了三組選手,都是中規中矩的表演,導師沒說太難聽的話,但也沒多好聽,讓他們這幾個月好好練習。
到第四組選手上場,溫荔照例問:“準備好了嗎?”
C位的男生開口就是一句:“準備好了,但在開始表演之前我想先表個白。溫老師,我是你的粉絲,真的特別特別喜歡你!”
拍馬屁?她喜歡。
溫荔笑着點頭:“謝謝你。”
“我也喜歡宋老師!他每一部電影我都好幾刷了,我家裡還有票根,每次看完都不捨得扔,都讓我媽幫我收起來了,等節目錄完,溫老師您能不能幫我轉告一下我對宋老師的喜歡啊?”
又是個雙擔,看起來還是偏宋硯那邊的,好幾刷宋硯的電影,看她演的劇還不用買電影票呢,這男生也沒說幾刷她的電視劇。
臺下的練習生都稀稀拉拉地笑起來。
溫荔笑着說:“這種事還是你親自說比較好,你就看着攝像大哥說吧,宋老師會看節目的。”
男生握着話筒的手立馬又緊了幾分,眼睛都亮了:“真的嗎?宋老師真的會看我們節目!”
“會的。”
過幾期還會來當飛行嘉賓呢,只不過得暫時保密,不能說。
得到溫荔回答,男生立刻對着鏡頭就是一串瘋狂告白。
坐在溫荔旁邊的嚴淮笑眯眯地說:“這位同學,你好大的膽子啊,當着溫老師的面兒跟她老公表白。”
臺下的練習生紛紛拖起長音調侃。
溫荔:“……”
這組練習生連唱的歌都是宋硯某部電影的主題曲,嗓音條件很不錯,也有技巧,唱得深情又動聽,算是vocal中排得上前幾名的苗子。
結果唱完,男生又對着鏡頭說:“宋老師,希望你能喜歡。”
溫荔:“……”
她演過那麼多電視劇,那麼多主題曲!難道就沒一首能唱的嗎!
好在後面有一組練習生是她的鐵粉,唱了她參演的電視劇的主題曲,還現場還原了一段她的影視片段,溫荔的心情這才稍微好轉過來。
錄到中場,導演暫時叫休息,臺下的練習生大都在喝水閒聊,溫荔想着被工作人員收走的手機,連忙起身去找工作人員要了回來。
看一眼,還沒回。
可能是在忙吧。
拿着手機也不知道幹什麼,她突然想起上次那個國畫的事兒還沒打電話給爸爸彙報情況。
嘟嘟聲響了好久,徐時茂接得有些慢。
“荔荔?打電話來有事嗎?”
“沒事兒,就前不久國畫那件事,爸爸你聽說了嗎?”
“阿硯那天已經告訴我了,我當時就把自己的身份證和工作室營業執照發給他了,怎麼他還沒處理好嗎?”
半夜幾點鐘來着,接到宋硯的電話,先是跟他道歉,接着又說明來意。
徐時茂問需不需要幫忙,宋硯說不用,他一個人可以搞定。
那荔荔呢?
睡着了。
徐時茂無奈,聽你說的情況還挺嚴重,怎麼這丫頭還能睡得着?
宋硯笑了笑,沒事,睡着了正好就不用爲這件事煩心了。
溫荔不知道這件事,心想原來他爸的官方微博是這麼認證上的。
“沒,已經處理好了。”
“那就好。”徐時茂頓了頓,輕輕嘆了口氣,“其實這件事也不用麻煩阿硯,你們都是公衆人物,說得多錯得多,跟你舅舅說一聲,他肯定會幫你的。”
溫荔語氣不太好:“我舅會幫我?他兩年前要是肯幫我我也不至於被罵得那麼慘,就這種‘小事’,他估計聽都懶得聽我說。”
徐時茂溫聲溫氣地勸:“你們當時吵得那麼厲害,你自己想想,說了多少惹舅舅生氣的話?舅舅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說兩句氣話不是也正常嗎?最近沒工作的話就回家看看你姥爺,順便跟舅舅修復下關係,不然你媽在地下知道了肯定不高興。”
爸爸語氣太好,溫荔反倒不知道如何反駁,悶悶回了句:“知道了。”
溫荔這人吃軟不吃硬,爸爸的性格好,教育她的時候也是好聲軟氣的,所以她肯聽爸爸的話。
“哦對了,小例最近還好嗎?”
聽他問起弟弟,溫荔覺得莫名其妙:“他不是在國外唸書嗎?”
“今年畢業回來了啊,你們姐弟倆沒聯繫嗎?”
“沒有,我沒事聯繫他幹什麼,找架吵嗎?”溫荔皺眉,一臉不耐,“那他現在在哪裡要飯?”
徐時茂無奈地笑:“什麼要飯不要飯的,哪有這麼說自己弟弟的?你弟弟他也在燕城,好像報名要上一個什麼節目。”
“上什麼節目啊?”溫荔莫名其妙。
“不知道啊,好像是跟一羣男孩兒住一起,然後上電視的那種。”徐時茂語氣也挺困惑,“一羣男孩兒住一起那不是戒網癮中心嗎?戒網癮也能上電視?”
“……”
溫荔心想她爸真是個兩耳不聞網上事的閒人雅士。
但她聽徐時茂的話,總覺得哪哪兒不對勁,有種不好的預感。
溫荔嘴裡不屑:“他上節目幹什麼?他也想幹我這行?他行嗎他?就他那臭脾氣分分鐘趕跑粉絲。”
“額。”
徐時茂沒說話,因爲當時兒子的原話是,溫荔能進我怎麼就不能進?她那臭脾氣都有人喜歡,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難道我就比她差?
這話說出來估計女兒又要不高興,於是徐時茂決定敷衍過去。
父女倆彼此又囑咐了兩句,才掛掉電話,溫荔還想打電話給丹姐讓她幫忙查查自己弟弟上了什麼節目,這時工作人員又過來提醒她開始錄製了。
溫荔只好再次交出手機,沒來得及給丹姐打電話,也沒來得及看宋硯有沒有給她回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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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硯的手機正放在會議桌上,他開了靜音,因而沒發覺有消息進來。
“這本子真的可以,男主人設特別好,很吸粉的,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因爲上次被宋硯婉拒,郭導的那個IP改編仙俠本子又輾轉送到了柏總手上,並且十分自信地提了很多合作條件。
只要宋硯肯接,其他的什麼都不用擔心。
宋硯聽到這些轉達的話,心想郭導真的是很寵愛他的這個幹閨女。
他是直接從家裡過來的,穿得比較休閒,頭髮也沒特意打理,碎髮落在額上,一副慵懶的樣子。
而坐在主位的柏總西裝革履,丹鳳眼微眯,頭髮用髮油梳得光亮,一副無奈的樣子。
兩個人看着年紀相仿,但是氣質完全不同。
宋硯是演員,擅長各種角色塑造,但私底下其實並不太好相處,對任何人都是公事公辦的態度,柏總雖然是公司決策者,平常卻更隨意些,有時候甚至會跟員工一塊兒下館子喝酒。
柏森沒覺得這本子有什麼不好。
IP熱度高、投資高、編劇水平也不錯,真沒什麼好挑剔的。
但宋硯還是拒絕了:“演不來。”
“哪裡演不來?”柏森刨根問底:“難道你還怕你演砸?”
他心知自己對劇本的駕馭程度,不是怕演砸,就是郭導當初說的那句,我幹閨女是你的影迷。
宋硯心氣高,不缺別的本子挑,如果不是導演真覺得他契合角色或是劇本,他是沒什麼興趣接的。
原因不能明說,以後還要和郭導打交道,只好搪塞過去。
“你把我叫過來就爲了勸我接這個本子?”宋硯背靠椅子,語氣閒散,“那我回家休息了。”
“回家幹什麼?難道回家對着攝像頭,跟溫荔扮演恩愛夫妻就舒服嗎?”
“起碼比跟你在這裡浪費口水舒服。”
“可以,宋硯,很好,十年的友誼就還不如你跟那小丫頭片子假結婚兩年的日子,”柏森挑了挑眉,故作氣憤地望着他,“明明高中的對那丫頭片子愛答不理,我介紹給你還一臉不屑,說吧,你是不是看上我那未婚妻了?”
柏森之所以敢開這種玩笑,是因爲他篤定這就是玩笑。
因爲宋硯高中那會兒跟溫荔是真連認識都算不上。
讀高中的時候,溫荔在他們隔壁的私立藝術高中學跳舞,放學比他們學校早,溫荔不愛一個人坐車,會過來叫上他結伴回家,輕車熟路地找到柏森的教室,手搭在門框上,湊出半個腦袋。
柏森哥,回家了。
高中的柏森比較混兒,不愛寫試卷,常常被留堂,溫荔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想回家對着舅舅那張臭臉,等班裡所有人都走了,她就大大方方地走進教室,坐在他旁邊等他寫完作業。
別的科目課代表都跟柏森熟,說兩句就混過去了,可偏偏這物理試卷逃不過,宋硯是課代表,雖然他們是鐵哥們,但宋硯這逼是個鐵面無私的物理課代表,寫不完試卷就不許回家。
有夕陽灑進的教室,學校公放廣播的鈴聲都已經響了好幾遍,柏森夾在溫荔和宋硯中間,苦逼地埋頭寫物理試卷。
教室裡很安靜,沒有人說話,溫荔戴着耳機打PSP,藝校校裙下的一雙腿晃晃悠悠,悠閒自在。
宋硯在寫別的科目的試卷,挺胸擡背,全身貫注。
下午喝多了可樂的柏森尿急,上了趟廁所回來,發現這倆人還是原來的姿勢,沒交流,連個眼神都不給對方。
柏森當即判斷,這倆氣場不和。
誰能想到,氣場不和的兩個人竟然在兩年前又有了交集。
溫荔事業危機的那段時間,柏森被溫荔的舅舅勒令不許插手幫忙,爲的就是逼她回家認錯,出道零緋聞,從來不跟女藝人搞曖昧的宋硯因爲風評太好而遭到了反噬,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堆黑粉,說他是同性戀,還是那種深櫃。
於是兩個人一拍即合,簽下協議結了婚。
宋硯蹙眉,平聲糾正:“你們婚約都作廢了多少年了,少這麼叫她。”
柏森哭笑不得:“行行行,叫她溫荔行了吧,我連她小名兒都不叫了。你這什麼大男子主義啊,又不是真夫妻,真夠小氣的,她曾經是我未婚妻沒錯,可這又不是我做的主,是她姥爺給她安排的,我也是這場包辦婚姻的受害者啊。”
宋硯沒理他,拿過放在一邊的手機看了起來。
柏森知道他這是不想再聊的意思。
但柏森發現自從他拿起手機後,整個人愣住,就像被手機勾走了魂,眼睛直直地盯着屏幕,又用手指對着手機屏幕做了個放大的手勢。
“看什麼呢你?”
他站起,往宋硯那邊伸出脖子。
意識到有人湊過來看,宋硯突然將手機正面蓋在桌上。
柏森看他反應這麼大,立刻不懷好意地笑了:“你不是吧?你居然也會開會摸魚看片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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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錄制到半場,在臺下等了好半天都沒上臺的練習生們已經興趣怏怏,只有個別實力很強的選手上場時纔會興奮起來。
導演特意將導師舞臺安排在了半場時間,用來調動氣氛。
四個導師分別主攻聲樂、舞蹈和說唱,聲樂和rap的節目效果差不多,男孩子嘛,喜歡帥的表演,更喜歡美的表演。
齊思涵一襲水袖,跳了段婀娜的中國舞,這些練習生們的眼睛都稍稍亮了起來。
直到許星悅上場,氣氛徹底炸了起來。
她準備了三段舞蹈,爲此還特意去後臺換了身衣服,先是跳了段上一季的節目主題曲,後來又跳了她們女團最出圈的主打曲,最後纔是一段極其有難度的力量型hip-hop。
編排精巧,循序漸進,從一開始耳熟能詳,全民都會跳的大衆舞到後面越來越難,漸漸展現實力的舞蹈,許星悅最後一個展示身體柔軟度的劈叉動作完成,本來還氣氛沉沉的臺下選手立刻全體起立,高聲齊呼“許師姐”。
“許師姐!許師姐!”
她實力確實不錯,唱跳方面幾乎沒有短板,平時在節目上又敢拼,難怪是人氣top。
許星悅撥了撥黏在額上的劉海,笑得很開心:“我的表演還可以嗎?沒給上一屆的師姐們丟臉吧?”
“沒有!!!!”
“長臉了長臉了!”
然後許星悅看向了導師席C位的溫荔。
“溫師姐。”
溫荔不知道她叫自己幹什麼,剛剛她走神走得應該不是很明顯吧。
“我們四個導師都準備了節目,也都表演了,你是成團的首席見證官,不露兩手。”許星悅歪頭,邊喘邊笑,“說不過去吧?”
溫荔愣了。
一開始節目高層不是說她是見證官,就是個來送熱度的,不用準備節目的嗎?
臺本臨時改了?
緊接着許星悅就替她解答了疑惑:“這本來是沒有的環節,但是師姐既然來我們這個舞臺了,又是首席見證官,肯定實力不凡,我真的特別想看師姐露一手,你們說對不對?”
選手們沉默幾秒,立刻跟着起鬨:“對!”
許星悅擡起手,暗示選手們跟着她的節奏喊溫荔的名字。
“溫荔!溫荔!溫荔!”
“來一個!來一個!來一個!”
溫荔看着滿場歡呼,有些無語。
臺本還能這樣隨便改?這樣不會耽誤錄製進程嗎?
她看向導演,導演卻給她比了個“OK”的手勢。
就連溫荔上節目都不好意思隨便改臺本,怎麼許星悅提了個建議導演就點頭了?
什麼背景啊這師妹。
許星悅看她一副不太情願的樣子,軟聲安慰:“其實我知道這樣有些太爲難師姐了,師姐對跳舞可能不是太擅長,但是我覺得既然師姐是首席見證官,肯定還是要給我們展示幾段,如果師姐沒準備的話,我們可以freestyle。師姐你意思意思就行,跳不好也沒關係,剪輯老師會剪掉的。”
所謂freestyle在舞蹈中的意義,就是播放隨機曲目,根據曲子的鼓點和節奏即興發揮。
對於專業舞者來說,信手拈來,但對於外行來說,就是一臉茫然。
許星悅又大聲問臺下選手:“練習生們,你們期不期待溫師姐的freestyle!”
“期待!”
溫荔回國後就直接開始演戲了,平時會偶爾去舞室跳一跳,從來沒再鏡頭面前跳過舞。
起鬨聲越來越大,溫荔彷彿夢迴兒時,被爸媽拉到親戚面前,來來來,荔荔,給你叔叔伯伯跳一個。
沒想到成年了還能碰上這種情況。
她自戀地想難道我這絕世舞技就要藏不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