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請他飲宴?!
看帖子上寫的是家宴。想想聖人已經下詔宣佈他爲平陽公主的駙馬,秦王舉行家宴,確實可以邀請他了!以後就是秦王李世民,未來的太宗陛下二鳳君的姐夫了!
有種不可言說的暗爽!
做了親戚,確實可以參加家宴了!
飲宴的日子在休沐的頭天。這幾日恰逢春耕,多在田間地頭行走,這唐朝也沒搞新農村建設,全是土路,每天回家都灰頭土臉的。爲了赴宴,提前回家洗漱,換了身衣裳鞋襪,方纔過去秦王府。
薛朗特意帶了兩壇酒,一罈果酒,一罈白酒。桃花酒已經喝完了,就等着今年新的桃花出來重新釀,這果酒是青梅酒,給婦女同志們喝挺好的。男同志當然是來白酒,就是不知道秦王殿下能來幾杯。
薛朗暗戳戳的笑笑,莫名的有點期待。到了秦王府,阿莫站在門口迎客:“小的恭迎薛駙馬,快裡面請!”
秦王府比公主府的佔地面積還廣。薛朗在阿莫的引領下進去,穿廊走巷,走了好一會兒纔到達宴客的廳堂。
秦王站在廳堂門口迎他:“幼陽總算來矣,倒叫我好等!”
薛朗抱拳笑道:“勞大王久候,今天到城外田間去了,一身塵土的回來,總要收拾乾淨才能出來見人。”
秦王大笑,熱情的道:“快請進。”
跟着秦王進入廳堂,偌大的廳堂裡,除了滿屋子亂跑的孩子,就是端坐的女眷們,平陽公主坐在上首,在她旁邊還坐着一個氣質溫婉動人的年輕美婦人,想來便是未來的千古一後,現如今的秦王妃長孫氏。
雖然對這位千古一後很好奇,不過,薛朗也不好盯着人看,朝平陽公主笑了笑,還沒說話、見禮,腳邊便多了一隻小正太,胖嘟嘟的,仰頭望着他。
薛朗臉上的笑容一僵,情不自禁的後退兩步,他不擅長打交道的人裡,絕對包括孩子。總覺得孩子軟軟小小的,看着十分脆弱,好像手勁兒使大了便會傷到他們,對於孩子,薛朗的態度一直是敬而遠之。
“青雀,回來。”
大概是看出他的窘迫,秦王妃這時的召喚對薛朗來說簡直就跟仙
音似的,秦王妃朝身旁的侍女低聲說了句,身邊的侍女去把孩子抱回來。
看小胖子被人抱走,薛朗才鬆了口氣,各自見禮坐下。各自落座,僕役如流水般上來,開始傳菜。
秦王笑道:“那是我的四郎青雀。”
在一旁玩耍的承乾見薛朗進來,立即過來行禮:“承乾見過薛……”
話聲突然頓住,爲難的皺起小眉頭,扭頭問他爹:“阿耶,兒該如何稱呼?薛郡公?姑父?”
薛朗當即老臉一紅,悄悄覬眼看看平陽公主,見她眉宇間也有些羞色,卻並未出聲。秦王哈哈笑着摸摸長子的腦袋,道:“稱姑父便好。”
承乾立即規矩的再次行禮:“承乾拜見姑父。”
“乖。有空帶着黑豆來我家玩耍。”
提起黑豆,承乾眼睛一亮,臉上漾出個大大的笑容,響亮的答應:“喏。”
薛朗彎腰輕輕拍拍他肩膀,滿面的微笑,沒再說什麼。
酒卻是薛朗帶來的青梅酒,也不玩什麼酒令,也不上歌舞,就幾個人坐着,吃吃喝喝,敘敘話。
薛朗這些日子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田間地頭行走,本來白皙英俊的人,這會兒也曬得黑了許多,人也清瘦了,只一雙眼睛依舊神采飛揚。
薛朗坐在席上,話不多,不是什麼口若懸河之輩,面上帶着微笑,自有一股穩重誠懇的風姿。秦王妃看看坐在席上的平陽公主,又看看薛朗,心中暗自點頭。
“大王……”
薛朗剛叫了一聲,平陽公主便淡然插言道:“叫他世民便好。”
秦王笑起來,看着薛朗,滿臉贊同的樣子。薛朗撓撓頭,改口:“世民,你莊上的地可準備好了?”
從葦澤關帶來的紅薯藤,上繳了一大半,還剩下一小半,平陽公主和薛朗莊裡種完 ,還剩下些。平陽公主便給了秦王,薛朗做了個技術指導。
秦王道:“已按照幼陽你所說的整理好,只待種子下地也。”
薛朗略作沉吟,道:“明天就是休沐,你派好人手,我明天過去看看。”
說了幾句種植紅薯的事情,秦王忽然問道:“我聽阿姐說
,幼陽自幼成長的異國,距我大唐頗遠,歸來之途,想來頗爲艱辛?”
薛朗心中一動,想起自己穿越到大唐後的日子,因爲有平陽公主的關照,物質上的苦沒吃多少,但心裡的壓力和孤獨,卻只有自己知道,不禁有些唏噓,臉上不用裝都表情複雜:“確實很遠,很遠。如果再讓我走一遍,能不能走通,能不能留得性命在我都不知道,太難了,太難了!”
想起再也回不去的家,想起薛晴,薛朗眼眶不禁有些溼潤。一旁坐着的平陽公主端着酒杯的手頓了頓,看了秦王一眼。
秦王連忙道:“世民並非有意勾起幼陽你的傷心事,我的本意只是想請教幼陽,外面的世界,真如此廣大?”
薛朗振作一下精神,不好意思的道:“倒叫世民你見笑了。若說世界廣大,我只能說這個世界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廣大。世界很大,從地理位置上來說,分爲七大洲四大洋。”
“哦?是哪七大?”
秦王好奇的問着。薛朗道:“歐洲、亞洲、非洲、南美洲、北美洲、大洋洲,四個大洋,太平洋、印度洋、北冰洋、大西洋。我朝所處之地便是亞洲,我成長之異國便是歐洲。四個大洋,太平洋就是我朝東南沿海開始的範圍;印度洋則是天竺臨海的那一塊範圍。”
薛朗頓了頓,道:“這是從地理位置上分的。這麼廣大的世界,其實連人的膚色也不一樣。除了我們這種黃皮膚、黑眼睛的亞洲人,世界上還有白色皮膚、棕色皮膚、黑色皮膚的人。白皮膚的人多生存在歐洲,棕色皮膚的在美洲,黑色皮膚常居於非洲。”
不止秦王,便連秦王妃也做側耳傾聽狀,在一旁玩耍的孩子們,最大的承乾唯有平陽公主面色安詳,偶爾看薛朗一眼,看不出想什麼。
秦王道:“黑色皮膚的……可是像崑崙奴一般?”
薛朗搖搖頭:“不是。崑崙奴的膚色算不得黑,非洲的黑人,纔是真正的膚如黑炭,晚上要是不點燈,只怕是找不見的。”
這話說的,衆人不禁莞爾。薛朗靈機一動,道:“若是問我具體的路線、航道怎麼走,我是不清楚的,不過,大致的地圖卻是可以畫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