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把早上從這間病房搬到另一間病房的物品又搬了回來後,眼神有些木然地掠過黏在一起的江晚晚和陸湛。
早上的時候湛爺還一副失戀的鐵青臉色,這纔多久,空氣裡就只剩下戀愛的甜蜜泡泡了。
果然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東西,閻王都可以變白馬王子。
宋辭認命地將物品一件一件放回原處,又將信耀要處理的文件交給陸湛,轉身正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靠在陸湛肩頭玩手機的江晚晚開口道:“怎麼還要工作,你都病了,應該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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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着,她朝宋辭抱怨:“你就不能的顧忌一下他的身體,信耀一天沒了我家大叔就轉不動了嗎?”
宋辭:“……”所以在少夫人心裡,他就是那個大怨種?退一萬步講,如果湛爺自己不願意的話,他還能強迫湛爺幹活嗎?他何德何能!
“我傷的是腿,不是腦子。”
陸湛眉梢微挑,渾身都洋溢着和煦的光芒,他伸手揉了揉江晚晚的發頂道:“而且我不工作誰養你。”
“誰……誰要你養了!”江晚晚小臉一紅,把之前的心臟病藥物合同拎起來抖了抖,“我有錢着呢。”
“嗯,那我不工作誰給你發錢。”
眸中帶着笑意,陸湛把她靠在肩膀上的小腦袋扶正後淡聲回道。
江晚晚眨了眨眼,感覺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聽起來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後面這句和前面那句是不是沒啥區別。
宋辭:“……”他就像一隻路過這個病房的狗,臨走時還被踹了一腳。
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氣,宋辭垂首向陸湛示意後轉身離開,臨關門時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一句:“宋辭你最近也辛苦了,今年的年終獎翻倍。”
“都是屬下該做的,謝謝湛爺!”
宋辭木然的眼神倏然放光,如果湛爺戀愛起來這麼大方的話,就算再被踹幾腳他也完全可以!
隨着病房門合攏,病房內安靜下來,只剩下陸湛不斷翻動文件的聲音。
窗外陽光明亮,微風把窗簾輕輕揚起又放下,軟綿綿的小姑娘靠着他時不時換個更舒服的姿勢,陸湛看着手裡的項目書,覺得人生二十八九載,這一刻是他體會過的前所未有的寧靜和愉快。
或許,這就是世人所謂的幸福感。
脣角勾着輕鬆的笑意,陸湛心情很好的翻閱着紙張,忽然身旁傳來“咔擦”一聲拍照快門聲。
他側目看過去,見江晚晚正舉着手機自拍,畫面中的男女靠在一起親密無間,有着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的溫馨甜蜜。
“如果你想拍,出院後可以安排頂級攝影師來專門拍一組。”
小姑娘給兩人拍合照的行爲讓陸湛愈發愉悅,脣角的笑意加深。
“好啊,但是這一張是爲了秀恩愛的!”
江晚晚點開手機上的某個軟件,言辭間頗有種兇巴巴的氣勢。
秀恩愛?
他從未想過這個詞會出現在他身上,陸湛有些好奇地瞧着江晚晚將照片發上了微博,附文是
“除了我們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說我們不相愛。
——謝謝他每一次都堅定地站在我身邊,不論刀山還是火海。”
網上對她和陸湛的聲討還沒結束,但是江晚晚現在已經不在乎了,無論其他人信不信,都不會影響她和陸湛的生活。
“委屈你了,網上的事我很快就會處理好。”
低頭在江晚晚脣瓣上輕啄了一口,陸湛神色溫柔。
“就算她們都不信也沒關係,我自己知道我有多喜歡你。”感受着陸湛的溫柔,江晚晚低聲道。
這話一出,陸湛黝黑的鳳目驟然更加深邃。
指腹按上江晚晚水潤的脣,輕輕惡按揉,他嗓音低沉而磁性,帶着令她腿軟的荷爾蒙,“這麼乖,應該給予一點獎勵。”
“獎勵?什麼獎勵……”
第一次談戀愛又缺根筋的江晚晚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無意識時是個徹底的直球選手,只要她不覺得自己在說情話,說出任何“肉麻”的句子,都一副無辜又天真的模樣,直把陸湛撩撥得不上不下。
在這樣反覆的刺激下還能忍住,那他就不是男人。
陸湛伸手捧住她的臉,用脣堵住了江晚晚之後的聲音,這樣的深吻讓江晚晚逐漸軟了下去,整個人都快支撐不住。
察覺到的男人將手指插,入她濃密的發間,護住她受傷的頭,將她整個按到牀上。
江晚晚攀着他的肩,被吻到缺氧,眼圈隱隱發紅。
陸湛眼尾也染着一抹霏麗的豔色,在她快要徹底喘不過氣時終於鬆開了她。
氣息凌亂,他將下巴搭在江晚晚肩窩上,薄脣幾乎貼上她的耳廓,炙熱呼吸都落進她耳朵裡,他嘶啞呢喃:“再說那種話撩撥我……”
江晚晚狼狽地低喘着,哼哼兩聲沒有說說話,只搭在陸湛肩上的手指用力,指甲掐上他肩頭的皮膚。
像是在說:誰撩撥你,分明是你自己餓!
低低的笑了一聲,陸湛理了理小姑娘頰側散亂的碎髮,嗓音低沉道:“我很高興。”
“……哦,知道了。”
江晚晚羞紅着小臉側過頭,彆扭地應了一聲。
門外。
陸南赫沉默地站着,看着病房小窗裡交頸而臥的男女,兩人親密無間的姿態已經說明了一切。
垂落在身側的手中握着的手機還亮着,上面赫然是不久前江晚晚在微博上發的公告和照片。
被蘇瑤下了藥後,他整整昏睡了一夜,醒來後他立刻就給江晚晚打電話,天知道聽到那一句“已關機”時他有多麼心驚膽顫,後來他得知了江晚晚的遇險,又聽說了陸湛捨身救她。
他承認從那一瞬間起,他就開始恐慌。
如果說世界上幾乎沒有女人能拒絕陸湛這樣的男人,那麼世界上根本沒有女人能拒絕陸湛這樣的男人全心全意對她好。
可他依然懷揣着最後一絲希望,只是看到眼前這一幕後,他安慰自己或許那只是江晚晚因爲輿論壓力,而不得已爲之的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
手指倏然收緊,陸南赫頹然地闔了闔眼,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