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間。
唐心和厲先生在顧家老宅用餐,餐桌上只有他們兩個,顧老爺子沒有下樓吃飯,是傭人把飯菜送到二樓房間裡的。
“小爺爺他……”唐心問厲先生。
“小爺爺年紀大了喜歡清靜,平時他很少下樓用餐。”厲先生告訴唐心。所以不是唐心的原因,不必擔心。
“哦。”
這時。
顧佳綸回來了。
老遠便聽到了他的聲音,唐心回頭,正好看到了他,一臉吃驚:“顧醫生,你……”不會是顧家人吧!都姓顧,都認識厲先生,看樣子是的。
“小嫂子想說我怎麼會在這裡是吧!那我就正式介紹一下。”顧佳綸伸手:“小嫂子好,我叫顧佳綸,這是我家。”
“原來顧醫生是小爺爺的孫子,厲先生沒跟我講。”唐心伸手,正式和顧佳綸重新認識。這時,厲先生卻黑沉着臉,打開了顧佳綸的手。
認識就認識,握什麼手,有這個必要?
顧佳綸無語:“厲總,不用這麼緊張吧,我只是跟小嫂子握個手,你這反應……過了吧!”
厲先生沉臉,再次打開顧佳綸的手。
顧佳綸:“……”
唐心見氣氛有些怪,趕緊招呼顧佳綸坐下:“顧醫生應該還沒吃飯吧,要不要一起?”
“要。”顧佳綸故意挨着唐心坐:“小嫂子來我家千萬別客氣,拿這兒當自己家,我可不像某些人那麼小氣,連握個手都吃醋。”
唐心假裝聽不懂:“對了顧醫生,你們顧家世代都是裁縫,怎麼到你這兒就學醫了?”
“按理說我也該是個裁縫,小嫂子是這個意思對吧!”顧佳綸笑了笑。
唐心點頭:“繼承家族手藝也沒什麼不好,剛纔我見識過小爺爺的手藝,歎爲觀止,十分巧妙。”如果沒有接班人,不是就失傳了?
太可惜了。
“我爺爺從小就希望我學他。”顧佳綸想到了他可怕的童年:“記得小時候,我的衣服,書包都是爺爺縫的,看起來很酷很特別。
但你知道的,從小見得多了就……最重要的一點,小嫂子不覺得一個大男人拿針特別娘嗎?
針和手術刀,我還是覺得手術刀更酷一些。”
顧佳綸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沒講,就是他曾經也試着拿起過針線,並且他很有天賦。是因爲同學取笑他,笑他娘,哪有大男人拿針線的。
連他的初戀,拒絕他的理由也是這個。顧佳綸才發誓這輩子都不可能繼承顧家手藝,他要拿也是拿手術刀。
晚飯後。
唐心推着厲先生在院子裡轉了轉。
和煦的風,圓圓的月,安靜的夜晚,無不透着靜與美。
如果時間可以停留在此刻,與厲先生在一起,擡頭便是圓月該有多好,靜下來沒什麼不好。
老宅二樓。
顧佳綸去看了爺爺。
顧老爺子一個人在房間裡,他沒有下樓吃飯,在房間裡待着,翻出了以前的舊照片,看得眼眶通紅。
“爺爺,你又在想小姑了。”顧佳綸走進去,把爺爺的相冊收起來。
每次看到這些照片,爺爺都會心情不好,人死不能復生,何必爲難自己呢!
“佳綸呀,你見過唐心嗎?”顧老爺子問。
顧佳綸點頭:“見過好幾次,剛纔在樓下還見着了呢,爺爺你想說什麼?”
顧老爺子有個大膽的想法,雖然荒唐,但他還是想講:“你有沒有覺得唐心的眉眼跟你小姑很像?”
顧佳綸第一次見到唐心也這樣覺得,很親切,但他知道不可能。小姑好多年前出意外去世了,雖然她當時懷着身孕,但那個孩子也不可能活下來呀!
“爺爺,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小姑,你覺得是你逼死了小姑,你一直自責。我特別理解你的心情,但唐心她姓唐,她有爸有媽,這些我都調查過,她不可能跟小姑有關係。”顧佳綸說。
顧老爺子失落。
他只是報了一點點希望,萬一真是小女兒的孩子呢!
他只是想盡可能的做彌補,可老天爺連一次悔過的機會也不給他。
**
翌日。
唐心和厲先生告別了顧老爺子,現在需要回帝都了。
臨別時,顧老爺子送了唐心一份禮物。
“小爺爺,這……”
“小禮物,算是我對你們的祝福,回去後再打開。”顧老爺子說。
“謝謝小爺爺。”
唐心和厲先生上車。
在車上,唐心打開了顧老爺子送給她的新婚禮物。
是前朝留下來的好東西。
只有宮中有身份的妃子,娘娘大典時才佩戴在頭上的東西,貴重,是身份的象徵。
“厲先生,這太貴重了。”唐心不能收。
她與顧老爺子只是初次見面,哪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
“小爺爺的心意,收下吧!”厲先生說。
“可……”
“收着,你要不收,他更難受,我瞭解他的脾氣,他的東西只送有緣人,能給你說明他喜歡你。”厲先生說。
“嗯。”唐心小心的蓋上盒子,抱在懷裡不敢再打開。
回到帝都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唐心把顧老爺子送她的東西交給了厲先生,讓他帶回清水灣放好,她自己帶回媽媽家不安全,萬一弄壞了便破壞了顧老先生的心意。
唐心提着婚紗回了媽媽家裡。
舒婉開門,看到了唐心手裡的東西:“這就是他給你準備的婚紗?”
“嗯。”唐心把婚紗給媽媽,她換了雙舒服的鞋子,去接了杯水喝。
舒婉把婚紗拿了出來,雖然她不識貨,但這套婚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質感一級棒,婚紗上還有圖案,是純手工繡上去的,繡得相當別緻。
舒婉很滿意的點頭:“算他還有點眼光,別喝水了,趕緊去穿上讓媽好好看看。”
唐心無語:“媽,我都試過了,保證美美噠。”
“媽還沒見過,你趕緊去。”舒婉把婚紗給唐心,推着她去屋子裡換衣服。
唐心被迫穿上了婚紗。
一個字‘美’,再也找不出比她更美的新娘子。
“好看,我女兒真好看。這件婚紗比唐詩詩的婚紗好看多了,她纔是地攤貨,好看呀!”舒婉眼中含淚,一個勁兒的點頭,彷彿忍了半輩子,終於揚眉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