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陽光,柔媚之中似乎帶着點點的醉意。被‘她’一不小心輕撫之後,除了那些可憐巴巴的學生依舊亢奮之外,似乎沒有人再能提的起‘精’神來。
繞過青翠的竹林,鳥鳴聲仍在耳邊迴響。擡眼望去,一座白‘色’的小屋靜靜的出現在了視線之內。
‘門’頭之上‘醫務室’三個剛勁有力的大字威風凜凜,猛的看去不禁讓人對那題字之人生出些許的敬意。
此刻,醫務室的‘門’房正大開着,縷縷的陽光透過潔淨的玻璃灑了屋內滿滿的一地。
進‘門’處,兩個穿着護士衣服的年輕‘女’孩正手裡拿着像是雜誌的東西,一邊嗑着瓜子,一邊嬉笑着議論着什麼。
再往裡面一點,是一張長而厚實的黑漆桌子。此刻,一個上了些歲數,帶着一副老‘花’眼鏡的男人正懶懶的坐在桌子的後面。不時的將目光從手中的報紙上移開,看了看‘門’外之後,笑着收回目光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然後又再次將目光轉向手中的報紙上。
“這是什麼狗屁社會。”
片刻之後,這個有些上了歲數的男人低低罵了一句。隨即將手中的報紙狠狠的扔在了桌子上。輕嘆一聲摘下那老‘花’眼鏡,隨即‘揉’了‘揉’有些痠痛的鼻樑。
剛想起身活動一下有些痠痛的筋骨,忽然‘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微微一愣之後,這個老男人擡頭向那‘門’外看去。
“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呵呵。”這個上了些歲數的男人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笑着對那走進‘門’來的兩人說道。
“哪敢不來,呵呵。”看着面前這個上了些歲數的老男人,黑子嘴裡笑着說着,腳步卻是在‘門’口的地方便停了下來。
黑子根本不去管一旁的王羽此刻滿臉的不解,站住之後,笑着向‘門’邊坐着的那兩個護士模樣的‘女’孩輕聲問道:“不知道今天是哪位姐姐幫我打點滴啊?”
“靠,還說我毀謗你。”
看着黑子此刻臉上的神情,王羽在心裡不由得低低如此的罵了一句。斜着眼睛鄙視的看着這個傢伙可恥的嘴裡,心中卻不由得想起另外一個人來——李奎。
“嘴巴這麼甜幹嘛?呵呵。”其中一個長髮的‘女’孩說着放下手中的雜誌,站起身來輕笑道:“今天是我,開不開心啊?”說話間,不知道爲什麼竟是有意無意的‘挺’了‘挺’‘胸’前的那兩朵即將怒放的‘花’蕾。
“開心,開心…”看着那兩朵似要怒放的‘春’意,黑子的兩隻眼睛一時間睜得又大又圓,猥瑣的笑瞬間掛在了臉上,急忙連連點頭不止。
看着黑子的反應,說話的那個長髮‘女’孩似乎很是滿意。一時間捂着嘴吧嬌笑連連。轉臉看見一旁此刻早已經看傻了眼的王羽,笑着對黑子問道:“怎麼,今天又換人陪你來了啊?”
“呵呵,人緣好沒辦法,不讓他來,非要跟着一起來。”說話間,黑子的雙眼仍舊沒有離開某處的景‘色’,接着笑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啊?”
“急什麼急,介紹一下這個小帥哥啊。”那個說話的長髮‘女’孩笑着在黑子的頭上輕輕打了一下,顛怒道:“再‘亂’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睛給挖出來。”
黑子乾笑兩聲,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看了看一旁此刻神情有些呆滯的王羽,眼中閃過一絲的不解,微微一愣之後,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轉臉又再次向面前的那個長髮‘女’孩子身上的某處看了看,笑着介紹道:“他叫王羽,呵呵,傻子一個。”
“王羽?”
聽到黑子的介紹,那個高‘挺’着‘胸’脯的短長髮‘女’孩臉上的神‘色’不知爲何,竟是忽然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嘴裡同時碎念道:“王羽,這個名字我好像在那裡聽到過。”
“啊,怎麼會?”那長髮‘女’孩的反應讓黑子略感意外,不由得苦笑着說道:“你不是也給他打過點滴吧?”
“別瞎說,人家身體好好的。”那個長髮‘女’孩白了一眼黑子,仍舊在繼續思索道:“我確實聽過這個名字,可是現在一時想不起來了。”
“不是吧,你現在名氣都這麼大了啊?”轉臉看向身旁此刻正一頭霧水的王羽,黑子苦笑着打趣道。
“一邊去。”
王羽白了一眼黑子,看着面前那個正努力思索着什麼的長髮‘女’孩臉上的神情,心中不由得一陣苦笑。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他真的有些搞不清楚了。見對面的那個長髮‘女’孩正緊緊的盯着自己,王羽無奈的笑道:“你應該是記錯了吧,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
“是嗎?”疑‘惑’中,那個長髮‘女’孩伸手撫了撫臉頰,轉臉向旁邊另一個一直靜靜坐在那裡,低頭看着雜誌的長髮‘女’孩問道:“曼曼,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我記得當時我們兩個還討論了很長時間呢,對吧?”
“市裡的畫展。”那個叫曼曼的長髮‘女’孩低着頭輕聲說着,眼睛仍舊盯着手中的東西。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經那個叫曼曼的‘女’孩這麼一提醒,那個高‘挺’着‘胸’脯的長髮‘女’孩笑着向王羽問道:“你是學美術的吧?上次你是不是代表林楓中學參加市裡的畫展了?”
“哦,對,我參加了。”王羽笑着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呵呵。”那個長髮‘女’孩笑着上前一步,一把將黑子撥到一邊,笑着對王羽說道:“上次我們在那裡看到你的畫了,畫的真好。”
“謝謝。”
瞥了一眼旁邊正滿臉苦相的黑子,王羽淡淡笑了笑。只是他沒有想到面前的這個長髮‘女’孩會是如此的熱情,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什麼時候能幫我畫一幅啊?”
得到王羽肯定的回答,那個長髮‘女’孩此刻臉上笑意更濃了些,說着看了一眼旁邊的那個叫曼曼的‘女’孩,接着轉臉對王羽說道:“上次我跟曼曼討論了好久,我們都在猜你畫的那個人是誰,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不是,是我母親。”聽到那個長髮‘女’孩的詢問,王羽淡淡的笑了笑。
只是沒有人注意到,在這笑意的背後,他那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似乎瞬間又失去了少許的血‘色’。
“啊?那個不是林…”剛剛被突然晾在一邊的黑子,聽到王羽的解釋後不由得滿臉的訝異,不過在王羽的白眼怒視中他的話只說了一半,聲音便小了下去。
“‘林’什麼?”那個說話的‘女’孩轉臉看向黑子,笑中滿是深意。
“沒什麼。”黑子吐了吐舌頭,眼珠猛的一陣轉動,隨即笑着說道:“臨時發揮,那幅畫是他臨時發揮的。”
“哦。”對於黑子的回答,那個‘胸’脯高‘挺’的長髮‘女’孩似乎有些失望。不過隨即轉過臉來,笑着向王羽接着問道:“什麼時候幫我跟曼曼一人畫一幅那樣的畫啊?”
“啊?”
見眼前的這個長髮‘女’孩鍥而不捨,王羽苦着臉看了一眼旁邊同樣滿臉複雜神‘色’的黑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就在場中的氣氛即將要變得尷尬起來的時候,屋內忽然傳來一陣重重的咳嗽的聲音。
王羽微微一愣,卻是見面前的這個長髮‘女’孩對着那個坐着的叫曼曼的‘女’孩同時笑着吐了吐舌頭。
屋內,那個早已被衆人忘記的老男人此刻重重的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之後,大聲對‘門’口處說話的幾人道:“別鬧了,趕快給病人打點滴,不要誤了時間。”
“哦,知道了。”那個高‘挺’着‘胸’脯的長髮‘女’孩笑着應了一聲,轉臉對黑子笑道:“走,姐姐給你打點滴去。”
“呵呵,再不給我打,我可就要死了。”
原本滿臉苦笑的黑子,聽到那‘女’孩的招呼,一時間‘精’神抖擻起來,哪裡還有半點生病的樣子。
“別廢話,快走。”
那個‘胸’脯高‘挺’的長髮‘女’孩笑着白了一眼黑子,朝王羽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隨即轉身向屋內走去。
笑着迴應着,王羽忽然發現跟在那個‘胸’脯高‘挺’的長髮‘女’孩身後的黑子突然朝自己古怪的眨了眨眼睛,那猥瑣的笑意不禁再次在他的臉上流‘露’了出來。
王羽看着那步伐輕快的傢伙,半晌之後心中不由得蹦出一個大大的‘靠’字來。
“別站着了,坐吧。”
就在王羽暗暗鄙視着某人的時候,忽然耳邊響起了一個甜甜的聲音。
徐徐的微風中,點點的碎光灑了一地。那不遠處的竹林正發出沙沙的聲響。鳥鳴陣陣,‘花’香幽幽。
“謝謝。”
回過神來,王羽朝那個一直靜靜坐着叫曼曼的長髮‘女’孩笑着點了點頭,然後邁步走了過去,在她身旁的椅子上輕輕的坐了下來。
“呵呵。”
片刻後,身旁那叫曼曼的長髮‘女’孩忽然輕笑出聲。原本就有些緊張的王羽聽到這笑聲,不由得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似乎受到這甜甜笑聲的感染,王羽的嘴角也隨之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來。
不知‘女’孩爲何發笑,好奇中,王羽偷偷的轉臉向身旁的‘女’孩看去。
點點的碎光中,徐徐的微風裡。
就是這不經意的一瞥,下一刻卻是讓王羽嘴角的那抹淺笑忽然凝固在了那裡。
呆呆的看着她,看着這近在咫尺的美麗臉龐。
……
……
是你嗎?
風中,似乎有人在心中如此輕輕的追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