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慘叫聲中,王羽蜷縮在地板上面目因爲痛苦已經變得很是扭曲。
下一刻,王羽在昏迷之前依稀看到有許多人瘋狂的衝進場內立時扭打在一起,再後來,王羽便昏死了過去。
………
………
你說我的心像玻璃杯
乾淨的透明如水
就算裝滿了心碎
也能輕易撒掉裝作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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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在徐徐的海風中不再是那麼的刺眼,反而讓人倍感暖意。
一家臨海而建的高檔私人醫院前的草坪上,坐在輪椅中的王羽正戴着耳機靜靜的聽着曹卉娟那首《玻璃杯》,空洞的眼神莫然的看着前方浩瀚的大海。
沒有人知道,此刻在他的心中,這整個世界早已只剩下了無際的灰色。
令人悲傷的灰色、
令人絕望的灰色。
今天是12月17,徐佳曼離開他已經有兩個多月了,距離張萍離開這個世界也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了。
悲傷與自責中,王羽在球場上更加肆無忌憚的羞辱對手,但不幸的是在半個月前,他被忍無可忍的對手在球場上痛下了黑手,導致兩條腿的半月板全部撕裂,不但讓他報銷了整個賽季,而且還讓他有可能從此再也無法踏上職業球場,甚至有可能落下殘疾。
熟悉職業運動的人應該都知道,半月板傷勢對一個運動員來說是多麼可怕的存在,它足以讓任何一個運動員的職業生涯戛然而止。這樣的列子在職業運動裡比比皆是,比如說當年的NBA球星羅斯、當年的NBA黑曼巴科比-布萊恩特。
更何況,此刻的他是兩條腿的半月板同時撕裂。
在球場外,苦難同樣眷顧着他。
父母的冷落與不解,女友徐佳曼的負氣離開,張萍香魂隕落,韓斌失望決裂。這一切的一切早已讓他不堪重負。
除此之外,山西中宇男籃俱樂部還因爲他的這次嚴重受傷,斷然的終止了與他剩餘的合同。
在山西中宇男籃俱樂部看來,他們完全不相信王羽可以從這次的重傷之中恢復過來,原本在CBA聯賽中就抱着玩票態度的他們更不願意在這樣一個‘廢人’的上再浪費哪怕是一絲的時間。畢竟,他們與王羽之間只是單純的生意關係,沒有任何的感可言。
而且,山西中宇男籃俱樂部相信即便是王羽可以再重新出現在球場上,他也不會再有任何的市場價值,畢竟一個只靠瘋狂得分在CBA聯賽中混出一些名聲的菜鳥完全沒有任何持久可言。
更爲奇葩的是,也不知道山西中宇男籃俱樂部上交了何種內容的文件,中國職業籃協竟是將王羽三年完全保障合同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年的非保障合同。
與這些相比,令人更加感到意外的是,面對這一切的不公,王羽竟是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而且在受傷後不久他便主動的解散了自己的後勤團隊。
面對整個世界的疑惑與不解,王羽沒有選擇做出任何的解釋,更沒有人會知道,王羽之所以這樣做事因爲他突然之間對世間的一切都失去了,那顆年輕的心早已死了。
現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消失,消失的越徹底越好。
父母跟女友不要自己了,自己在這個世上最好的兄弟潘浩也走了,那個一直爲自己付出許多苦苦暗戀着自己的張萍也離開了,這一切的一切之後,難道還有什麼值得自己再去苦苦爭取或是悉心呵護嗎?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而且,此刻的王羽更是對他曾經萬分的籃球也充滿了無比的痛恨。
冥冥中,王羽感覺到似乎就是它毀掉了自己原有的一切。它是給了自己一些東西,可是卻又迅速的從自己上奪走了太多、太多。多的讓人感到可怕,多的讓人無法承受。
如果沒有它,自己就不會與張萍、韓斌發生交集;
如果沒有它,自己就不會讓兄弟潘浩死於非命;
如果沒有它,自己此刻就不會孤零零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灰暗冰冷的世界。
………
………
不知不覺間,暖陽已經西沉,那悲傷的歌曲也到了終了。
王羽苦苦的笑了笑,任由那不知何時涌出的兩行清淚灑在風中。
片刻之後,王羽轉過臉去看了看不遠處兩名正在閒聊絡的護士,王羽沒有出聲讓她們把自己推回病房之中,而是默默的轉動椅輪向着前方不遠處的護欄慢慢駛去。
海鷗的啼鳴在頭頂上盤旋,海水拍打礁石的歡笑聲也已經隱隱傳入耳中。
淡淡的微笑掛在嘴角,輪椅依舊緩緩的向前駛去。
王羽知道只要越過那道護欄,自己就可以不會再感到痛苦;只要親吻嬉戲的海浪,自己就可以立時割斷所有的悲苦與冤屈。
下一刻,這個在小小年紀就經歷了許多悲涼的男孩更加賣力的轉動了下的輪椅。
天國就在眼前,悲傷終成往事。
不要怕,請放下一切,因爲你已經選擇在命運面前低下了頭顱。
可悲、可嘆。而又萬分的可恨。
懦夫與勇者往往只在一線之間,面對如此你會有何種選擇?
下一刻,迎着徐徐的海風,王羽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縱躍過了那護欄,彷彿躍過了割斷陽的羅剎之門。
………
………
紫麒麟男籃俱樂部,總經理辦公室。
原本沉浸在表姐張萍離去悲傷中韓斌在接到一個電話之後,立時驚恐的站了起來。片刻思索之後,他立時讓秘書叫來了幾位俱樂部的高層管理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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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總,我認爲這樣做不合適。我們完全應該把精力跟時間放在新人的發現跟隊內球員的培養上。”一箇中年男人聽完韓斌的表述之後,立時提出了相左的意見,轉臉向其他幾人問道:“各位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其他幾人聽到此話,一番思索之後,立時一個個點頭表示了贊成。不過他們知道這件事的最終決定權還是握在韓斌的手中,立時一個個轉臉向韓斌看去。
“我知道你們都是在爲球隊的整體利益考慮,不過我相信我的眼光。”韓斌對幾人點了點頭,頓了頓,話鋒一轉接着道:“跟你們說實話,我做職業籃球並不是爲了賺錢,你們也知道我並不缺錢,此刻請各位過來,說白了我不是要聽你們不同的意見,我只是尊重各位在俱樂部的地位,所以想當面告訴你們我的決定。我這一次出去,恐怕要過很久才能回來,這裡的一切就拜託各位了。”
話已至此,其他幾人見韓斌的心意無法挽回,只得一個個點頭應,隨即起離開了辦公室。
“韓總,去海南的機票要訂幾張?”秘書在電話裡輕聲問道。
“一張。”韓斌說着忽然眼中神色一亮,改口道:“等一下,還是訂三張好了。”
掛斷電話,韓斌點上一支香菸慢慢的走到了窗前,看着球場上正在訓練的隊員們,他眼中的神色很是複雜,半晌後,對着空氣嘴裡低低念道:
“如果你知道事會發展到今天的這種局面,你會不會很傷心,明天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海南,好嗎?”
沒有人回答他的低低碎語,偌大的辦公室內此刻只有那嘴裡吐出的淡淡煙霧在靜靜的陪伴着他。
換做往,他又怎會是如此的孤單呢?
(一三更,今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