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呆,你以爲我是故意針對你嗎?要不是前不久給蓮盈辦理轉院手續,我們向陽醫院安防組的人通知我,讓我來看這東西,我才知道,你他媽竟然在我小妹爲了你做研究做到生命垂危都住進ICU的檔口,竟然跟這個不要臉的小賤婦在ICU病房的隔壁,搞這種飛機!”
顧稼樹將電腦一放,回頭就跟周衝打上了,“上回有人擋着,教訓你丫的還輕了,今兒我不狠狠揍你丫的斷子絕孫,看你還敢欺負我家小妹。”
“住手,快住手。”
“混蛋,你放開!”
“我KAO,滾開!”
現場徹底一鍋沸粥,糊都糊不住了。
周衝當然是打不過從小就習武強身的顧稼樹的,其實顧稼樹在家族裡的功夫只能算是花拳繡腿,就比任蓮盈強那麼一點點,不過用來對付普通人周衝加上個劉立波,也算過得去。
正在這時,大屏幕上的畫面變了,跳轉回了之前的論壇,出現了一個新帖子,名爲“奇葩帖之一手真相”。
周秘書直覺不妥,就想關掉,可發現自己對電腦失去了控制權。
帖子立即被點開,除了對奇葩帖內容的澄清,就是一個大視頻,主角正是黑馬哥。
“這帖子是別人出錢讓我發的,且故意將帖子的時間改在了那個爆料帖的前面,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至於出錢的人,是個男的,只是通過手機聯繫我,我從來沒有見過面。帖子裡的信息,都是那人傳給我的,就讓我,讓我以怎麼黑怎麼編輯,我就……就……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這樣抹黑一個女孩子,我跟她無冤無仇,那些信息都不是真的,都是斷章取義。我就是利慾薰心,爲了二十萬……對不起,我錯了,從此以後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做這種爲錢污衊他人的事兒了。”
接着下面的圖片,便是黑馬哥最終走進了警察局自守的畫面。
“看到沒,我小妹從頭到尾都是被冤枉的。周衝,是不是你僱人抹黑我妹妹的?就是爲了掩蓋你和顧寶荷那小賤人的醜事兒?”
“放屁!我……我一個窮學生,我怎麼花得起那麼多錢去抹黑一個人。再說了,我就算和她分手了,她也是我朋友,我纔沒有那麼喪心病狂!”
顧稼樹和周衝仍是扭打在一起,互相對吼。
顧寶荷直接跌坐在地,掩面大哭起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那種視頻,那種照片,那不是我,絕對不是我們。嗚嗚嗚……我們是冤枉的,我沒有做過,我沒有!”
她一邊哭着,就朝在場唯一的女性楊主任撲了過去,抓着楊主任的手臂叫屈。
劉立波氣得眼都紅了,衝上前叫道,“主任,校長,任蓮盈那黑帖子跟我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那裡面的事情,我們好多同學老早就聽說了。我們之前還上帖子跟那個帖主戰鬥過,你們也都能看到。再說了,現在PS那麼流行,天知道那視頻和資料,是不是誰故意想抹黑我們,找人假扮,拍出來的,現在的化妝技術也是可以以假亂真的!”
然而,楊主任只是擰着眉,將顧寶荷的手抹開了。
盧副教授實在看不過,只得又上前,“劉立波同學說的也不無道理,現在有人能請黑客那麼黑一個好好的姑娘,這些視頻和圖片恐怕也不能盡信。而且這四個孩子年紀輕輕就拿到了令人眼紅的鉅額項目資助,難免私下引人眼紅,被人這樣子穿了小鞋,其實……”
得,都到這份兒上了,竟然又拉出一個莫虛有的人進行抹黑啊!
楊主任冷聲道,“盧副教授,你這樣說,也許是對孩子們好,可是咱們也應該尊重事實。”
“事實?!可這事兒……”
“行了,這件事情,我相信大家都火眼金晴,都有明確的判斷。具體該怎麼處理,咱們進行全會議人員投票吧!”
如此,盧副教授就是滿腹的鬱悶,還是滿腹的鬱悶。
叮咚一聲輕響,周秘書的電腦又有消息彈了出來,他想打開,卻彈出了一個對話框,讓他臉色變得很古怪,可惜大投影牆上已經顯示出來,他不得不將電腦抱到了衛老軍長面前。
那對話框竟然要求衛老軍長輸秘密,秘密提示問題是:衛老軍長曾經服役的部隊番號。
衛老軍長擰眉想了想,伸手輸了個八位數,畫面就解開了。他這一看,臉色明顯變黑了,座下一衆人等都發出低低的驚呼聲。
“天哪,都70多天了。”
“看日期,到現在應該有三個月了啊!”
數雙眼睛齊唰唰地射向了顧寶荷,她還賴在地上抹淚哭泣,發現四下異恙,擡頭一看也嚇得雙眼大睜,不敢置信,倏地一下起身哪裡還有剛纔柔弱啊!
衛老軍長氣得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喝道,“這件事情,今天就到此爲止。具體處理辦法,你們就按學校的規定辦吧!”
校長愣了好半晌,才慢慢地吐出一個“是”字。
楊主任睜大眼,回頭瞪着還蹲在地上嚶嚶哭泣的女子,腦海裡不由閃出另一個女子曾經說過的話。
——楊阿姨,若是你信任我媽媽,關於項目的事情也請相信我一次,正所謂路遙知馬力!
原來,一切的真相都在這裡啊!
懷孕都快三個月了!這驗孕單正是中心醫院出的,那證據可是鐵打的半分都做不得假了。這兩個孩子早就有一腿了,可是卻一直僞裝得很好,之前大家一直都還挺同情兩人的。可事實……
楊主任想到之前顧寶荷的言辭,就在剛纔還信誓旦旦,這會兒哭哭啼啼的樣子,不禁一身惡寒。
果真是,日久見人、心哪!
“好哇,顧寶荷,你居然都懷了周衝的孩子,有三個月了?!”
一聲驚叫響起,刑麗的聲音裡充滿了絕對的興災樂禍。
這方剛剛休戰的顧稼樹一聽,倏地起身就給了周衝一記長拳,“好你個周書呆,竟然連野種都懷上了!丫的,哥今兒不打你個爹媽不認,就不姓周!”
“你,你住……嗷嗚……”周衝被揍得毫無招架之力。
“你個混蛋東西,你還敢在咱面前裝無辜裝可憐,媽的,少爺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比你和那小賤人更噁心的混帳東西!”
這一場混戰,被保安們直接拎出了會議室,還沒有消停。
刑麗走到顧寶荷身邊,插着腰道,“顧寶荷,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顧寶荷也沒料到,對方竟然能拿出這麼私密的東西,氣得脣都哆嗦了,“不,這不是我的,這……這肯定是同名同姓?”
王曉燕道,“顧寶荷,你敢讓在場的老師們,給號個脈嗎?這裡有幾位專教內科的老師,號喜脈的水平可是一等一的好,肯定不會搞錯。”
這可真是一記當頭棒喝啊!
懷孕這種事兒,中醫有時候比西醫還要來得準,一個月不到都能號出來。
顧寶荷的臉唰拉一下全白了。
刑麗覺得真是大快人心,“顧寶荷,別以爲那個黑客說是個男人主使的你就能脫罪了。哼,之前說別人**,現在真相大白,原來你和周衝早就不知有多少腿了,除了在咱們實驗室,你們還敢在正規大醫院裡亂搞,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刑麗!”
“喲,你再瞪啊,繼續裝無辜啊,你敢不敢讓在座在醫老教授們把個脈,看看你現在這身兒是平脈,還是喜脈。別以爲你把抹黑蓮盈的帖子改了時間,就以爲可以騙過大家了!都三個月了,這回自己打臉,爽不爽?!”
“刑麗,你太過份了!”劉立波搶上前就要揚手打人,可惜還有李思倫一直護着。
刑麗立即躲到李思倫背後,毫不猶豫痛打落水狗,“姓劉的,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早就暗戀這小白蓮多久了,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吧!真不好確定,這肚子裡的種到底是不是周大官人的哦?!”
“刑麗——”
顧寶荷氣得眼裡都快迸出刀子了,可她站起身後眼角餘光掃到在場所有人的投來的目光,心下一轉,捂着臉自己跑了出去。
隨即,刑麗等人也因爲言辭過激,被攆出了會議室。
不管怎麼鬧騰,怎麼不堪,學校不可能因爲一對男女學生偷吃禁果就停擺,各項工作仍將繼續。
“趕緊的,把這帖子都刪除掉。”校長撫額嘆息。
信息部的老師已經用周秘書的電腦操作了,又爲難地擡頭,“校長,那兩個帖子刪除掉了。但是今天發的這個黑客帖子,被對方鎖定了,暫時刪除不了。如果一定要刪除掉的話,就必須把咱們學校論壇的所有信息都刪除掉,徹底清空,我怕到時候引來學生們的不滿。這……”
總之,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代價。
校長愕然之後,只得認,“那個,楊主任?”
教務處的楊主任回過神,道,“學生會的會長,先把顧寶荷同學的風紀委員資格取消了吧,具體的交接工作你放在第一位,回頭趕緊處理。”
“是。”
“關於,周沖和顧寶荷同學違返校紀,在學校等公開場合……”楊主任微微一頓時,看到盧副教授直打眼色,“具體處理辦法,留待會後請院主任、系主任,及其班主任、班長等人列席,再共同商議。”
盧副教授吁了口氣,仍覺得整個人兒都不好了。
事情做了一個簡單的收尾後,校長請示衛老軍長的意思,衛老軍長也沒有說什麼,擺手表示對於校長的處理很滿意,便起身要離開了。
臨走時,李主任忍不住對校長說,聲音卻是不小的,“別人的爸爸是本地藥業龍頭老大,捐錢捐物,咱們蓮盈的確比不上。不過,蓮盈的爸爸也不是普通人,山城檢察院的檢察長,也不是隨便誰都能欺負了去的。咱不興給孩子開什麼後門,走什麼關係,一切按組織規則章程走就行了,用不着搞什麼特殊。但是也希望,若是各位師長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後,能還咱們蓮盈一個清白,就夠了!”
說完,李主任還行了一個軍禮,就扶着老軍長離開了。
主座上終於空了下來,良久良久,會議室裡都是一片沉寂,可衆人的心情卻是一片山呼海嘯啊!
會議之後,方博導找上正要組織商討周、顧二人處分討論會議的楊主任,說,“唉,其實我之前也挺捨不得任同學轉校的。不過今天這事兒一鬧,我也能體會老同學的想法了。”
楊主任被方博導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搞得眼皮直跳,“方老師,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別再打什麼馬虎眼兒了!”
方博導突然被吼,有些無辜,直接道,“其實昨天任蓮盈的父親來找過我,她父親陸盛喆,現任山城檢察院的檢察長,是兩年多前從帝都總檢察院裡調來的。你們也知道,他們這樣的職位就要求必須低調,所以蓮盈的父親很少來學校,這也是原因之一。這次他來看了女兒,知道女兒得了那種怪病,還跟男朋友鬧了分手,就擔心女兒的狀態。想要儘快給女兒轉學,回帝都。他們任家,就是任同學的母親家族,在帝都是相當有地位的,安排最好的學校就讀,最好的醫院實習,都是……九牛一毛的事。”
方博導沉沉地嘆了口氣兒,“楊主任,你說,要是你是孩子的家長,要知道今天鬧了這麼一出事兒,還捨得將女兒孤身一人放在這裡讀書學習生活嗎?”
是呀!多少人北漂可不就是爲了帝都這些大城市擁有的最豐富、最前沿的各種資源嗎?有了這些資源,誰還需要跑到他們這內陸來折騰。
可任蓮盈要真的走了,那麼她必然會帶走自己主持的那些項目,所有的榮譽和光環都會從錦西醫大摘掉。就算你錦西醫大死不同意,要打官司吧?人家可有個檢察長爸爸!這可不是一個豪商爸爸可比的,俗話說的好,民不與官鬥。就算沒有職務便利,光憑任蓮盈接連在錦西醫大的遭遇,恐怕法官大人都不會認爲姑娘待在他們這裡,會有更好更光明的未來吧!?
這下,校長和楊主任等校領導,真是連着幾日幾夜,都沒能睡好。
……
軍區療養院內
“哎哎,哎喲喂,疼死了!盈,盈盈,溫柔點兒啊!”
“活該!讓你去澄清自己的清白,都是文戲。你自己倒好,平白加了那麼多武戲。可別怪我這個導演,這都是你自找的!”
“哎喲——”
任蓮盈笑着拍了顧稼樹一巴掌,抽過紙巾將手上的藥膏擦掉。
陳風這方規規矩矩地端表情,道,“報告,任務出了些差錯,請小首長責罰!”
任蓮盈擺擺手,表示“沒關係”,只要結果是他們最初想要的就行了。
事實上,在這2人回來前,她已經通過陳風留下的視頻,看到了一切,當時就跟某人互嗆過了。
“屠老崢,你倒藏得深啊!都讓我哥一人去打擂臺!”
“蓮盈,適當的威懾敵人足以。沒必要將自己的老底都放出去。”
“哼!我倒是更喜歡痛打落水狗,以後都別想翻身!”
“蓮盈,要真是如此,你完全可以親自出面,不用讓稼樹去背書了。”
“哼,說來說去,你還是怕那位衛軍長,對吧?我知道他是屠爺爺的老下屬,你要給他面子嘛!”
“唉,既然大家都有私心,咱們就私了吧!”
“去你的,你想的美。”
“不私了,那……我請公假送你回帝都。”
“沒門兒。”
“盈盈……”
任蓮盈的確不想將事情鬧得太大。顧寶荷是很陰險狡詐,若事情鬧大之後損害了學校名譽,也不是她願意看到的。這個學校還是有像楊主任、古教授一樣的好老師,並不能因爲一兩個學生的失敗舉動,就抹殺了老師們的功績。
“算了,這就當是給他們一個教訓和威懾好了。”
正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除了不立於危牆之外,及時轉院,換新的安全環境,還必須適當地展露肌肉,威懾明暗強敵,就像今日這般,李主任擺出了父親的威名,也是一種不錯的方法。
以前的任蓮盈不管到哪裡,從來都不喜歡拿家世虛張聲勢,耀武揚威。家勢是家中長輩積累的財富,並不是真正屬於她的。她從小的家教,也是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只是在這次的生死奇蹟裡,她也明白了一直低調並不是最佳生存策略,適當地震懾一下敵人,在知道她的一些身份情況後,那些想要嘲諷她、抹黑她,藉着踩她幾腳出出惡氣的宵小們,就必須收斂收斂,想要跳騰前也要多掂量幾分了。
顧稼樹拿着熟雞蛋揉臉,問,“你們說,那對姦夫淫婦會被開除不?簡直太噁心了,竟敢跑到我家醫院亂搞,真是……我該再給那混蛋幾拳,最好閹了才解氣兒。”
任蓮盈想了搖,搖頭,“恐怕難吧!你說顧寶荷是孫氏集團主席的私生女,有這麼個爸爸,給學校捐贈了那麼多錢,就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她要想留下來,並不難。”
顧稼樹立馬氣得拍桌子,“鬼扯!一個小破集團算個鳥兒。盈盈,你要同意,我立馬讓我爸,哦不,臭老頭做事就講規矩講制度,不痛快。我找我媽,我舅舅,不信開除不了這兩丫的,讓其他學校都不會收他們,嘿嘿,這輩子……”
任蓮盈還是搖頭,“哥,你想的太簡單了。開除他們的確容易,可是你忘了,顧水華是誰家的。這事兒,我怕很快就會傳到外婆外公那裡,到時候……”
任氏家族的族內之事,也不是外人可以輕易插手的。若是家族內部要保顧寶荷,那麼外人也就不好插手了。
“蓮盈,你該不會是……心軟了吧?”顧稼樹覺得任蓮盈顧慮太多了。
任蓮盈眉毛一挑,哼道,“誰說我心軟了,只是現在還沒到心狠的時候。你以爲,我就不希望這兩人徹底從眼前消失嗎?可惜,一個私德敗壞的問題,也沒威害到誰,我不可能因爲人家搶了我的男朋友,還不是老公呢,就將人趕盡殺絕吧!真要如此,那也太降本公主的格調了。”
陳風聽了,立馬拍手叫好,豎起一根大拇指。
“哎,也對。”顧稼樹愣了一下,拍桌又起,“咱就暫時讓這兩孫子逍遙一陣子,等逮着他們大把柄了,到時候一網打盡,永不留後患。”
任蓮盈微微一嘆,轉頭看向窗外一片豔豔如血的霞光。
現在的自己必須先養好身子,就算要懲治惡人,她也要親自動手,才叫痛快!
……
果然,隔日刑麗等人就發來消息,說學校給周沖和顧寶荷記了大過,並上報到政府那邊取消了兩人優秀創新青年獎的資格,連獎狀、獎品以及獎金全部都沒收了。院系上也記了大小過好幾個,並且要在放假前在全校師生面前做書面檢討。同時,還要扣掉品行學分,未來想要畢業的話,就更需要比尋常學生加把勁兒了。
總之,這本來是一件小事兒,卻成了錦西大學這個學年結束時的一大丑聞,令衆師生深刻難忘,成了各羣落裡爭相討論的節前八卦。
------題外話------
嗯哈,終於收拾了一下這對渣渣,咱們下面接着收拾哈!
接下來,就是春節篇啦!任家、顧家的家族真面目,即將火熱面市!
哈哈,秋秋保證會盡快追上夏天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