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燕跟教授告了個假,追上了刑麗。
林蔭道上,刑麗氣得唾沫橫飛地向王曉燕抱怨。
“真是太可惡了!”
“他們爲周衝那混蛋報不平不甘,難道蓮盈就甘心情願嗎?”
“說什麼換組長!根本就是顧寶荷那小白蓮提的,是他們先跑到校長面前嗶嗶嗶,先想着要謀權篡位。校長他們聽到是什麼反應?並不是反對!可後來一聽蓮盈說要換組長、換組員,他們開始都不同意!爲什麼?在那些人心眼裡,早就認定了要撤換掉蓮盈這個組長是理所當然。這對蓮盈就公平嘛?明明那個項目從頭到尾都是蓮盈一個人努力拿下的,跟那三個豬隊友根本沒關係。”
“難道換掉病人,就無可厚非、合情合理了嗎?人在做,天也在看。我們也看到那個項目的第一期成果,從頭到尾也都是靠蓮盈加班熬夜還在死亡線上掙扎了一圈兒才熬出來的!又有誰替蓮盈說一句?誰更無辜,誰更值得人同情?!我真是想不到,現在的人心都被妒嫉給薰臭了,都被眼紅病給抹瞎了,事實看不到,就聽小白蓮幾句裝可憐就都信了。”
“小麗……”王曉燕拉住刑麗,差點兒撞上自行車。
刑麗仍是不甘,“蓮盈她是有些公主病又怎麼了,又沒求着她們臣服;蓮盈就是有實力,清高怎麼了,古往今來有才幹的人哪個不清高。那劉備還三顧茅蓄蘆請諸葛亮出山呢!總比那些小人只會在背後捅人黑刀子強。是螺子是馬,咱就拉出來溜溜兒啊!裝什麼裝,明明是她顧寶荷劈腿在前,現在卻裝假好人,真是太噁心了。”
王曉燕總算將人拉進了無人的花園,嘆息道,“小麗,你現在說這些還是有些晚了。這些事情,早在任蓮盈入院開始就傳開了,這都過去半個多月了,那些人先入爲主,再加上之前林班長證實的幾個事實,要扭轉他們的想法,真是……”
其實王曉燕還有沒說出口,就是任蓮盈性格本來就不夠親民,只醉心學術研究,在人情往來上,遠遠比不上顧寶荷的八面玲瓏、左右逢緣。
刑麗一聽,更是怒火中燒,“這還真成了惡人先告狀了!不行,現在蓮盈不在學校,任顧寶荷這麼興風作浪下去,難免項目組的事情又要生變。我要去找系主任,哦不行,那老傢伙是站在周衝那邊的,教務主務,或者校長。反正不能讓那小賤人……”
王曉麗拉住刑麗,“小麗,你別衝動啊!顧寶荷在人前向來做得圓滿,這種口舌之爭,都是兩片嘴碰碰的事兒,那些人都是圖個口舌痛快,你找老師也沒用的啊!你不是說,校長他們那天探視過蓮盈,已經做了決定按規定行事嗎?其實我覺得,不用太在意那些人說什麼,而應該看看自己到底能做什麼。”
聞言,刑麗皺眉沉思。
王曉麗見好友冷靜下來,又道,“小麗,蓮盈是不是要轉院了?是哪一天呢?咱們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
下課後,馬、蘇二人攥着顧寶荷到角落說話。
“蓮盈什麼時候轉院?這個……我不清楚啊!”
顧寶荷一臉爲難色。
馬、蘇二人對看一眼,都露出了嫌隙的神色。
馬佳佳道,“寶荷,你就別爲那個自以爲是的女人遮掩了,我們都聽說了。”
蘇玉接道,“就是。你們前些日子一直往醫院跑,都被那個什麼富二代攔在外面不讓見那女人,對不對?”
顧寶荷只是嘆息,苦笑,搖頭,直說不想再提,“其實都怪我們太心急了。畢竟蓮盈那時候還在危險期,沒時間見我們也是人之常情。”
馬、蘇二人一聽更是不樂意,大肆數落起任蓮盈的種種行逕。顧寶荷始終始終打圓場,一邊爲任蓮盈說話,一邊安撫兩個室友的情緒。
末了,馬佳佳問,“寶荷,我聽說任蓮盈要轉院,到時候那個富二代會不會去呢?聽說現在又多了一個少校。”
蘇玉急着補充,“我看李思倫學長也常往中心醫院跑。那女人,還真是會坐享齊人之福啊!”
顧寶荷只是無奈地笑笑,表示不太清楚。
馬、蘇二人卻很積極興奮,“既然那個刑麗說我們無憑無據胡說八道,那咱們就去找證據。寶荷,咱們打聽看看任蓮盈轉院的時間,一起去瞧瞧,說不定……”
……
轉院當日。
任蓮盈仍在墨蓮空間,拿了一個飲水杯收集蓮瓣上的黑色水珠。
其實這也是她今日的新發現,可以帶容器進入墨蓮空間,想收集一些水珠回頭做做化驗分析,看看這神奇的東西還有什麼其他用法。
看着杯子裡黑漆漆的液體,任蓮盈很是滿意,正準備離開時突覺有異。
“睡覺還握着個杯子做什麼?”
杯子被拿走的瞬間,任蓮盈睜開了眼,看到穿着迷彩的男人正擰眉看着杯子裡,似有疑惑,又有些驚訝,就要伸手去沾杯子裡的東西。
“住手。”任蓮盈着急地大叫一聲,“杯子還給我。”
屠崢被這一叫,怔了怔,卻沒有還杯子,只道,“這裡面裝的什麼水,怎麼聞起來……”
“屠崢,把杯子還給我。我,我口渴了啦!”任蓮盈又急又氣,撐着身子就要去搶,頓時弄得輸液管子又是嘩啦啦地響動,差點兒把架子拉倒,男人不得不乖乖奉還杯子。
任蓮盈朝杯子裡看了看,心下一怔,咦?怎麼沒有了。
她立即瞪眼看向男人,“你,你是不是把我的水喝掉了?你這人怎麼回事兒啊?竟然……竟然偷喝別人的水,你……你有沒有衛生意識啊,這是我的杯子!”
屠崢被罵得一頭霧水,想要反駁吧,正好醫護人員又進來檢察了,只得靠邊站。偏偏任蓮盈怨懟積深,瞪着他數落個不停。
“屠崢,你到底是擔心我來看我的,還是故意跑來氣我,不想我好啊!真是的,怎麼可以偷喝別人的水,人家好不容易……”
屠崢瞧着姑娘竟然紅了眼,忙舉手投降,“行了,我錯了成不。現在怎麼越來越開不起玩笑了。我只是怕杯子裡有水打溼了被子,纔拿走。那杯子裡就幾滴剩水,我一滴都沒碰,行了麼?”
任蓮盈鼓着腮幫子看着討饒的男人,眼神還是厲厲的,“真的沒有偷喝?”
“沒有。”
“你沒把水給我倒掉?”
“不敢。”
旁邊的小護士見着這兩人一來一去,都側臉笑了。
任蓮盈又看看自己的水杯,心下嘀咕,怎麼沒有了呢?難道不能帶出來嗎?
屠崢見姑娘似乎消氣了,上前問,“別看杯子了,要喝水,我給你倒。”
任蓮盈怨怨地掃他一眼,又低頭盯着杯子,最後索性一仰頭把杯子裡的幾滴水珠喝了。
屠崢默然。這麼古怪,在鬧起牀氣吧!小時候也常這樣……
這時,特護進來報告,“首長,有校領導來了,方博導也在內。另外,還有好多學生也來了,有之前來過的,也有沒來過的。您看?”
任蓮盈擡起頭,問,“周衝、顧寶荷他們也來了?”
特護點點頭。
轉個院也來這麼多人,這些黃鼠狼就那麼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