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消息,周衝帶着顧寶荷,騎着自己的電摩,和周立波一起趕到了醫院。
一行人匆匆走進大廳時,屠崢正一邊往院部走,一邊和特護通話,看到三人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並無所覺,他停住了腳步。
“不用攔,讓他進去看人吧!不過,其他人照舊。”
掛了電話,屠崢大步上了另一架電梯。
陳風趕緊跟上,輕輕肘了下男人,“隊長,這下你可以安心了。之前李叔不說,只要醒了,就有一半康復的把握了。”
“嗯。”
陳風扭頭看着男人,這麼大消息光“嗯”一聲就了了。要不要這麼悶騷啊,明明很高興的表示一下也好啊!之前昏迷時,一天跑兩趟,不知道的還以爲鐵石心腸的屠少看上這醫院哪個俏醫生還是俏護士了。
直到電梯鈴響,屠崢突然開口,“別亂說話!”
陳風一愣,“隊長,你什麼意思啊!”
沒想到他們剛跨出電梯沒走幾步,就聽到病房走廊那方傳來的呼喝聲,伴着女人們的尖叫,還有重物落地的聲音。陳風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越過屠崢跑上前,就看到醫生護士和病人都圍在走廊上,指指點點,好不熱鬧。
砰的一聲響,伴着十足肉痛的哀嚎,圍觀羣衆剛好從陳風的方向裂開了一道口子,露出地上捂着臉半躺着哀嚎的年輕男子,仔細一看,正是周衝。
周衝的眼角一大片青紫,身上的外套都被拉扯得不成樣兒,內裡的襯衫釦子都被扯掉了,一手拭過臉,手背上都是血,模樣很是狼狽。
顧寶荷跪在一旁拿着帕子給周衝擦血污,氣得小臉緋紅,嚶嚶直哭。
後方那施爆者還要上前,便讓劉立波給擋住了。
“喂,你夠了!你再打人,我們就報警了。”劉立波吼道。
顧稼樹一聽,竟然笑了,“報警?好啊,我再打他個爹媽都不認,你報你的警,大可以拍幾張我的作案證據,爺們今兒個不把這陳世美、負心漢、臭不要臉的書呆子打舍了,爲我家小妹出氣,爺就不叫顧、稼、樹!”
說着狠力一推,劉立波就跌了出去,顧稼樹握着拳頭衝向周衝,眼裡都是火氣,渾身俱是匪氣,嚇得想要上前拉勸的都慢了一步。
“周衝,你個沒腦子的書呆子,你竟敢又害蓮盈進醫院,又住進ICU。你個混蛋,敢欺負我們任家的女兒,今兒不把你也打進ICU我就不姓顧!”
接連拿自己的姓氏名諱發毒咒,足可見是氣毒了。
顧寶荷起身想要推顧稼樹,周衝立即想到她懷了孕,可經不起顧稼樹的推攘或一個拳頭,連忙翻身去隔擋。顧稼樹大罵着“姦婦淫婦”,紅着眼,揚拳兩個一起揍。顧寶荷驚叫着張臂就抱周衝,使得周衝又被撲回地上,撞到後背疼得呲牙裂嘴。顧寶荷已經轉身面向顧稼樹,想要用身體去擋。沒想到劉立波突然從背後狠狠推了顧稼樹一把,顧稼樹重心不穩,一個踉蹌拳頭就對着顧寶荷的肚子揮去。
“啊!”
顧寶荷大叫一聲,捂着肚子就要往後倒,卻被一股大力給穩穩扶住了。
“稼樹,別胡來。”頭頂,響起的是屠崢低沉而威嚴的警告聲,他的手正好握住了顧稼樹的手腕,慢慢將之推起,扳回到顧稼樹身邊。
“同學,你可站好了。不管那拳頭,還是摔下這一跤,最終受傷的可是你自己。”陳風嘻嘻一笑,將顧寶荷順勢送進了已經爬起身的周沖懷裡。
顧寶荷被那笑眯眯的眼神一掠,心慌地迅速別開了眼,直俯在周沖懷裡,哭泣控訴,“阿衝,你怎麼樣?你都流血了,這人真是太過份了。”
……
“你?!”
顧稼樹看清來人時,俊容閃過一抹猙色,一把抽回手。
這時候,衆人都鬆了口氣,都以爲高大上的少校同志來震場子,終於可以安生了。
沒想到,顧稼樹抽回拳頭的瞬間,身形微微側了下,突然又大吼一聲又揮出拳頭,直向屠崢。
“啊——”
衆人也驚了一跳,紛紛低呼。
屠崢目光微閃,擡手輕輕一格就將顧稼樹這一拳給去了勢。顧稼樹哪裡肯讓,竟是大牙一咬,擡腿掃下盤。這動作之大,拳腳之快,比之前教訓周衝竟是狠了不只幾倍,可謂小巫見大巫了。
懂行的若是見了,便一眼能看出剛纔顧稼樹純就是嚇唬嚇唬周衝,現在對屠崢纔是真的動了拳腳功夫,招招狠戾。
“稼樹,住手。”
“住你XXOO@!%$@的手!”
顧稼樹不僅動真格兒的,連貴公子形象也不要了破口大罵
“稼樹,你不明白!”屠崢一邊格擋,一邊想要解釋。
“我不需要明白,明白你個OOXX!@$@%!”顧稼樹幾招不着人,氣得大吼一聲,整個人都狠狠朝屠崢撞了上去。
屠崢雙脣一抿,不得不更用力地阻擋顧稼樹的攻勢。剎時間,兩人打得難分難解,直把病房前的護士站給掀了,花瓶、病歷本、杯子都被掃落地,輪椅成了兩人拉力戰的工具,一下子把牆上的保健養生海報給砸落了地。
陳風捂臉,天哪!卻是一手攔住了想要上前幫忙的特護。
特護不解,“首長,這樣子破壞醫院公衆財物,我們也會有麻煩的。”
陳風歪了下嘴,“不怕。顧家有的是錢!反正,你記好了,都是姓顧的先動手,他還打傷了三位前來探視病人的同學。”
特護啞然,瞪眼,無語。
這是不嫌事兒大,還借題發揮了?!
“稼樹,夠了!”屠崢終於失去耐心,一把將顧稼樹摜倒在地。
“不夠!”顧稼樹竟然毫不退縮,怒紅了眼地撲上來,打得沒了章法,邊打邊罵道,“永遠不夠。屠崢你這個大煞星,又是你,竟然是你害得蓮盈進了ICU!車禍,又是車禍。好好的都走到門口了,竟然還會被車撞,都是你,全是你。你害死了我一個姐姐還不夠,現在竟然還想害死我們唯一的妹妹。你這個混蛋,你怎麼不去死啊!”
顧稼樹亂飛的拳頭,終於擊中了。
屠崢側開的頭,慢慢轉了回來,眼底一片藹藹寂寂,脣角滑下一絲血痕,他沒有去拭。
沒有反駁,沒有爭辨。
剛纔還爆烈如荼的氣氛,一下變得沉重壓抑得令人難以喘息。
“先看看蓮盈的情況,稍後你想怎麼打,都隨你。”
屠崢的目光直接投向病房那邊。
特護跑了出來,衝他們叫道,“首長,任小姐有話要說。”
兩個男人同時朝病房走,到了門口時,特護的眼神變得有些遲疑,看着自家首長大人。
顧稼樹對此完全無視,就進了病房。
屠崢停下了腳步。
特護才道,“任小姐說,想見哥哥。”
顧稼樹正是任蓮盈在碧城這裡唯一有血緣關係的哥哥了。至於他,若真要論起關係的話,確實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