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琛坐在後排,正低頭看手機,並未注意到白袍老頭的動作,倒是侍衛長神色一動,可轉頭去看冷奕瑤時,發現她正低着頭,似乎沒有看到醫師的異常。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老頭已經恢復正常,坐上座位,彷彿剛剛只是隨意目光一掃。
一共五輛車,陸琛、醫師、侍衛長坐在第三輛最中央的車,前後共有兩輛車護着,走保險路線。冷奕瑤被安排在最後一輛,和四名隨侍呆在一起。
當整個隊伍,只有一個女人的時候,她便會成爲絕對的關注點。這種事情,無關年紀,更何況,她的容貌也足夠讓人矚目。
一路上,車上的四個年輕男人不時看她一眼,可一旦冷奕瑤的目光轉過來,他們就立馬移開視線,彷彿不願意和她搭上一句話。
她倒是壓根不驚奇,聳了聳肩。
陸琛的城府如何她暫不提,倒是他的那位侍衛長,靈敏度驚人,不是一般人。
車子離開D城時,她掃了一眼城門。
倒是沒想到,會這麼早能出城“長見識”。算一算,她重生在的這具身體,雖然是大家小姐,可從小到大獨自在外的經歷少得可憐,更別提像冷亦媃那樣出國留學,一呆就是數年。
等車子正式上了公路,那一望無際的沙漠映入眼簾,她纔多了幾分興致。
金黃閃爍的沙子在陽光下映出大片大片的璀璨,偶爾有商客牽着駱駝漫步在公路兩旁,大聲說笑、歡聲鼓舞,一種放鬆的、恣意的氣息迎面而來,和城內完全是兩個世界。
車子一路行去,漸漸的,人煙稀少起來。夜色降臨,長長的公路上,只看到五輛車的身影前後交織,披星戴月。
隨侍們每隔三個小時,換一個人開車,整整一夜,竟沒有停歇。
等冷奕瑤一覺睡醒,天已經矇矇亮,一座服務區近在眼前,旁邊八百米的樣子就是加油站。
前面的四輛車慢慢地減速行駛,冷奕瑤看了一眼自己車上的司機,他正打開對講機,裡面傳來了侍衛長的聲音:“還有兩天的行程,大家先進服務區休整一下,十五分鐘後,去加油站加完汽油就立刻出發。”
對於陸琛沒有選擇飛機,而是選擇汽車,冷奕瑤覺得還是挺明智的。
不管他是爲了什麼趕忙要回首都,乘普通飛機,則飛機場人來人往,太過引人注目;乘私人飛機,則需疏通航道,更易招引他人耳目。
倒是驅車,雖然慢是慢了點,到底安全低調得多。
上路之前,吃的麪包和肉乾,就已經都準備好了。一是防止在路上購買浪費時間,另一個原因,是擔心外面的東西“不乾淨”。但吃的能準備,人有三急卻無法避免。雖然開車的司機可以輪流換,但是到了服務區,到底要讓人下車解決私人問題。
冷奕瑤作爲唯一的女性,還是陸琛的“客人”,自然被嚴加看管。四個隨侍守在女衛生間門口,一直等她出來了,他們才輪流換崗。
冷奕瑤微微一笑,倒是絲毫不介意這般待遇。擡頭望了望天,這般乾燥的空氣,似乎連呼吸都帶出一絲壓抑。
前面四輛車上的人,大多都下來疏散筋骨。畢竟,即便只是坐車,幾個小時保持同樣的姿勢,身體也會吃不消。
陸琛眉頭緊緊皺着,想來很少這般吃苦,睡在車上,連脖子都有些僵了,接過侍衛長遞過來的一瓶礦泉水,剛擰開瓶蓋,忽然,一聲巨響,天崩地裂!
他只覺得耳邊一陣轟鳴,腳下的地面像是在發出怒吼一般,顫動得讓人無法站立。還未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下一瞬,他被侍衛長一個飛身撲倒,以身護着,避開炸飛的碎石亂土。
就在這一刻,冷奕瑤反應迅速地背靠牆壁,躲開餘波。
爆炸來得太過突然,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神色就已經徹底冷了下來,全身下意識就處於一級戒備狀態。
這一秒,像是被無限制的延遲,心跳急速加快,呼吸沉重彷彿就在耳邊,時間緩慢得令人無法忍受。
哭喊聲、尖叫聲、吵鬧聲,在那不遠的加油站交織成雜亂的一片。
冷奕瑤緩緩擡頭,朝着離他們不過數百米的地方望去,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她忽然慢條斯理地勾了勾脣,露出一個頗含深意的弧度,那一瞬,盡顯葳蕤!
不管是什麼時間與空間,墨菲定律總是告訴我們一件真理——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那麼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一定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