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牧這邊聽到海拉國當權者交替的消息的時候,只比冷奕瑤和赫默遲了五分鐘。神情隱晦了許久,最終,緊皺的眉頭才緩緩平復。
千算萬算,沒想到海拉摩爾早早漏了痕跡,否則,也不會被冷奕瑤和赫默利用得那麼徹底。原本準備撒在對方身上的怒氣,倒是稍稍收斂了些,終不過脣角一抿,露出一個不屑的諷笑:“蠢貨!”
以爲自己能拿捏得住那個攝政王爺,結果,對方不暗自直接和帝國結了盟,一出手就置人於死地,眼下,海拉摩爾想要翻盤,絕無可能。
“下去吧。”霍爾牧朝來報的軍士揮了揮手,顯然已經懶得去管海拉摩爾的死活。
“陛下,公主殿下她……。”軍士走之前,踟躕了一會,終惴惴不安地擡頭,看了霍爾牧一眼。“炸彈落在皇宮的時候,公主還在房間。”
說是在房間,不如說是被監禁起來。此前,準備與帝國的陸衝大公聯姻,誰曾想……。
房間內,一時間,靜得讓人心涼。
“知道了。”霍爾牧掀起眼簾,臉上並無太大情緒變化。整個皇宮都已經被夷爲平地,他死個妹妹算什麼,最關鍵的是,如今,該怎麼把這巴掌狠狠地甩回帝國的臉上去!他忍了這麼多年,準備了這麼多年,可不是爲了讓人告訴他,他被那兩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軍士嚇得不敢再廢話,轉身就退出去。一直待在霍爾牧右手邊不遠處的中年男子終於開了口:“陛下,咱們現在怎麼辦?”
空軍這邊因爲躲避空襲,倒是都沒有任何損傷。首都機場和軍事機場現在也沒有任何影響,是不是直接空中打擊?
“你以爲赫默是誰?”冰涼的,宛若被冰雪冷凍的聲音從霍爾牧的嘴裡吐出。“你想的到的事情,他會沒有準備?”就算飛機能正常起飛,越過邊境去轟炸又如何?當初赫默設計海拉摩爾的時候,就是以鐸林國“空中防禦系統強大”爲由。可帝國在這方面,完全不下分毫,全然可以藉由特殊設備,影響導彈發射的軌跡。花費大量的軍資、物力,只爲了攻其長處?他又不是像冷奕瑤一樣,背後立着大半個世界的軍火庫,彈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中年男子表情愕然,隨即想通其中的關節,一時間,臉上陰鬱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明面上,軍力不曾受任何影響,但如今住在皇宮的皇親國戚是全部被炸成了碎末,堂堂皇室,竟只剩下陛下一個孤家寡人。
“南下!”詭異的安靜中,霍爾牧忽然說出這兩個字。
“陛下?”中年男子似乎是不敢置信地望向他,幾乎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他自上任皇帝在位時,就執掌軍部,算是看着霍爾牧一路成長。然而,這位心思詭譎、城府驚人的陛下,竟然會在這種時候選擇正重對方下懷?
“直接揮軍南下?越過邊境?”帝國和鐸林國交界的邊境太長,然,大多數的地方都是天險要地,荒漠中高溫難耐,更何況是時常出現的沙塵暴,但凡深入,便可能埋骨其中。搞不好,帝國那邊早早就已經守株待兔。
霍爾牧並沒有回頭看對方,只是,食指輕輕一點,落在面前的那張巨型地形圖上。
鐸林國和帝國的邊境自然綿長萬里,且天險要地難以逾越,但,唯有一處,高山樹林立於一片綠洲周邊。恰好一分爲二,落於兩國邊境。
“從這裡越過去。”霍爾牧的聲音帶着自高而下的冷酷,像是寒冰在這酷烈的天氣裡一絲絲的融化:“所到之地,趕盡殺絕!”
中年男子聽罷,只覺得牙關微顫。陛下,這……這是打算屠城?
“怎麼?”冰涼的視線往上微微一擡,霍爾牧的目光終於從地圖上挪開,直直地盯上他。
這一瞬,再沒有任何遲疑,他恭敬地行了一禮,裡面轉頭出了房間,吩咐下去。
當晚,鐸林國的大軍便開始急行軍,機場這邊開始無限制循環似的,直接將一批又一批的戰士攜往邊境。
埃文斯接到消息,報給赫默的時候,冷奕瑤與赫默已經喝完咖啡、穿好衣服,一身戎裝地立於元帥府的正門前。
赫默聽罷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底下所有的近衛官已然整裝待命,姿態筆挺。倒是冷奕瑤,頗有閒情逸致地側頭,看了一眼埃文斯,笑得極爲妖孽:“等了這麼久,終於可以大開殺戒,感覺如何?”
身爲帝國軍界高官,寧願丟下一切權勢,臥薪嚐膽數載,只爲了血海深仇。如今,敵人千里來犯,熱血都要沸騰燒焦,槍林彈雨已然準備待續,這種滋味,如何?
埃文斯摸了摸自己那隻早無知覺的眼,脣尖輕輕一探,舔了舔,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夢寐以求!”
嗯,一個是軍界的神,一個是軍火販子的頭頭,現在再加上一個戰爭狂人……。
嘶——
冷奕瑤笑得越發妖冶……
事到臨頭,她都忍不住有點小激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