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所有參賽者,不許使用武器,誰能站到最後,誰便獲勝!”
盧森大將的話音一落,操場上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竟然是車輪戰?
誰都沒有料到會是這麼一個比賽方式。
剛剛還熱血沸騰的衆人,只覺得兜頭忽然被澆下一盆涼水!還是透心涼的那種!
人有天資高低之分,武有強弱之別,但是,以一敵百這種事情,怕是隻有電影裡那種誇張到極致的場景裡纔會存在。
沒有武器,沒有壓倒性的優勢,哪怕是能力再強、天資再高,誰能毫無底線地始終擊倒別人?
人,不是神,體能是有限的,耐力也是有限的。
一個人,可以在十分鐘內爆發出最大的潛能,卻不能保證,一個小時候,他還能在場上屹立不倒。
畢竟,這所軍校,本就是萬里挑一的人才能就讀。
哪怕是早有心理準備的金斯?坎普,此刻,望向主席臺的眼神,也莫名地帶出一分不理解。
看盧森大將的模樣,顯然,提出這個比賽要求的,是冷奕瑤。
十個名額,如果真的是毫無節制的車輪戰,就算最後選出來的佼佼者,怕是經過今天的這場搏鬥,也要廢掉半條命。
短暫的驚愕之後,就是爆炸般的議論聲。
“按這個方法比賽的話,誰先站在場上接受挑戰,誰是傻子。”戰鬥的時間越長,消耗的體能越大。與其如此,誰都恨不得按兵不動、耐着性子,直到到最後的關頭再衝上去,坐享漁翁之利。
“就是!前面辛辛苦苦把別人打敗,等後面沒有體力了,簡直就是活靶子。”哪怕是女子班那邊,議論聲也沒有停下來。
盧森大將卻似乎並不惱,眼睜睜地看着操場上吵成一片,良久,擡了擡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大家安靜,比賽的規則還沒有說完。”
這一場選拔賽,意義非凡,自然是恨不得將所有不公平的因素降到最低。
底下的學員立刻面面相覷,車輪戰竟然還有另外規定?
盧森大將卻沒有自己開口,反而看向一直穩坐釣魚臺的冷奕瑤,清了清嗓子,“具體細則,由冷奕瑤來向大家宣佈。”
所有人面色一整,當然,不乏心裡忽然沒底的,想到這位校霸當初一來學校就搞個大新聞的做派,忽然覺得,這場選拔賽,呵呵,有的玩了!
冷奕瑤從位子上站起來,朝着校長點了點頭,倒是笑得一臉“三好學生”的樣子,只可惜,一操場上的人,看到她的神色,忽然覺得後背一涼。
“剛剛校長宣佈的是總綱,下面,我來公佈選拔賽的細則。”她的聲音,帶着一股懶洋洋的味道,像是冬日裡大家進行完晨練之後,剛吃完一頓早餐,悠閒自得地曬着太陽的那種感覺。只可惜,下面的話,卻沒有那麼輕鬆:“首先,全體參賽者按人數分爲十個方陣。每個方陣的每一位參賽者,都有一個數字編號。從九點開始,十個方陣同樣編號的人,按照十分鐘限時,進行格鬥。也就是第一輪的車輪戰。這一輪的淘汰率,爲百分之十。”
冷奕瑤這樣一說,所有人就聽懂了。
比如說,一共200個參賽者,分爲十個方陣的話,每個方陣正好20個人。編號從1到20,各一個。十個方陣裡,一共十個編號爲1的人。這十個“1”號以十分鐘爲比賽時間,誰最後還能站在那裡,誰便是贏家。同樣的,十個方陣下來,從1到20號,最後正好會每一個編號都剩下一名參賽者。
“這樣的規則,一是方便自由抽取編號,避免作弊。另一方面,最大限度的將車輪戰公平化。”冷奕瑤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相信大家應該都知道。雖然兩週後的競賽,說是盟約國共同參與,但誰也不能保證加納、海拉、巴哈這三個國家會暗自聯手。車輪戰,並不是爲了消耗你們的體力,而是提前讓你們明白,這一次比賽的真正殘酷。”
原本沸騰的吵雜聲,果然因爲冷奕瑤這樣的解釋,慢慢的寂靜下來。
的確,所有的編號,如果是電腦自由排序,一切就都有了運氣的成分。但在競技場上,運氣向來也是實力的一種。以一對十,對於他們這些專門接受格鬥訓練的軍官而言,不算是難以克服的困難。
“我背後的顯示屏上,會自動劃出方陣和編號。我和校長以人格擔保,這一次,所有的程序都按照最正規的流程執行,絕不會存在任何偏頗或者私心。”哪怕是金斯?坎普這樣的人,都直接仍在隊伍裡,讓他從最普通的參賽者開始。
這樣的事實,讓很多剛剛糾結着不公平的人,終於閉了嘴。
盧森大將見所有人情緒已經穩定下來,看了一眼冷奕瑤,若有所思了一會,趁機走到她的身側,重點解釋了一點:“昨天,經過元帥慎重思考,特意下令此次冷奕瑤學員並不佔軍校的名額,所以才讓她擔任監督。所以,大家完全可以放心,不會有人突然下場,暴揍你們。”
“噗哈哈哈”——
校長,你這麼耿直,是想讓我們笑死嗎?
底下一衆學員,望着一臉無辜的冷奕瑤,差點笑得肚子抽搐。
這樣明晃晃地點名元帥大人對冷奕瑤的關注和維護,重點是想讓他們吃狗糧,還是不用擔心被暴揍?
想到當初金斯?坎普這位大少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大家心底慼慼然。
只有沒有冷奕瑤這位校霸,車輪戰什麼的,還是很容易接受的嘛!
冷奕瑤瞥了一眼,四處開始揉着手腕、掰着胳膊開始熱身的一衆軍官們,轉頭,一臉呵呵噠地看向校長。感覺自己剛剛被某人開涮了一把……
不過,看了一眼大屏幕,底下的參賽者,的確是整百,分爲十個方陣,一來方便點,二來,也的確公平些。所以,赫默臨時決定給軍校多加一個名額,她自然不會拒絕。
盧森大將見情況已經介紹得差不多了,此刻走到電子屏前,大聲道:“所有人,按照屏幕上的編號排位,做好準備!”
話音剛剛落下,他手指在電腦上輕輕一按,頓時,屏幕上出現了十個方陣,所有的人員編號!
冷奕瑤低頭,看了一眼手錶,離九點鐘,還有最後的兩分鐘。
“所有編號相同的人,現在,出列!”她高聲宣佈!
幾乎話音剛落,操場上的陣型和隊列立馬發生變化。
每十個同樣編號的人,自動形成一個圓圈,蓄勢旦旦,只待最後“開始”的口令!
冷奕瑤特意注意地看了一眼,女子班的羅拉、副班長,還有金斯?坎普,都被分在不同的組別裡。第一道關,算是挺運氣,都沒有撞上。
盧森大將靜靜地站在她身旁:“咱們學校的好苗子,每一個我都有信心,站在競技場上一定會贏。”
冷奕瑤笑笑,緩緩垂下眼簾。“強者爲王,能一路打下來,穩如磐石地站着,纔算是真正的實力。”
盧森大將點頭,再擡眼,忽然中氣十足地朝着麥克風宣佈:“現在,開始!”
十分鐘的搏鬥!十個人的不遺餘力!
骨頭相撞時的雷霆之擊,血肉碰撞時的錚錚鐵骨,不能完全蠻幹,但也不能全部投機取巧。
車輪戰,拼的是耐力,實力,更是腦力!
冷奕瑤站在高處,風吹動着她的軍裝。
她將身體裡躍躍欲試的那份衝動強自壓住,緊緊地關注着每一個搏鬥圈的動態!
擡腿、肘擊、壓制、摔打!
這場選拔賽上,沒有年齡、沒有性別、沒有籍貫的區別。只有強者和弱者之分!
十分鐘!
明明像是一眨眼的功夫,但,每一秒卻那麼難熬。
冷奕瑤眼睜睜地看着有人的眼眶被打破、血液流進眼球,卻沒有時間去擦一擦!看到有人手腕骨折,卻拼盡全力,用腿進攻!
每一個人,爲了勝利,恨不得將這麼多年所有的所學所得全部一次性豁出去。
那一刻,她感覺得到,有一種蓬勃的軍人的鬥魂在燃燒,在灼熱。
“時間到!”盧森大將幾乎是掐着秒,直接宣佈。
只見,剛剛還一片完好的軍綠色中,如今已有不少人被打得連站都站不起來。更不要說渾身的青紫紅腫。風紀扣早已經全部拽開,鮮血粘在軍服上,一片狂野。
一百多個人,依舊挺拔地站在原地。
經過首輪百分之九十的淘汰之後,他們如願站在這裡,成爲第二輪的比試者。
冷奕瑤上前,眼底帶着嘆息。如同校長所說,都是好苗子,都是鋼筋鐵骨。只是,還不夠,她要的是更強、最強、強到百折不撓、強到能將所有的對手釘死在失敗者的位置上,讓對方毫無還手的餘地!
“現在,獲勝者,列隊站好!編號爲基數的人爲一列,編號爲偶數的人一列!”她發佈第二輪的比賽要求。
哪怕骨頭都在咯咯作響,聽到新一輪的要求,每一個獲勝者都將腰板挺到最直,按照要求分隊站好。
“第一列的人,向後轉!”冷奕瑤看了一下,每列,一共有五十二個人。第一列的人回頭之後,恰好與偶數編號的人,面對面站好。
“這一次,不是車輪戰,而是一對一!”她冷靜地宣佈:“還是以十分鐘爲限制,最後站着的人,獲勝!現在,開始!”
沒有休息,沒有體能恢復,沒有任何的時間喘息。
她要的,是高壓,是在最艱苦的環境下,將所有人的體能逼到極致。不能任何餘地,不給任何藉口。
想要贏?
只能拼盡所有的能耐!
哪怕,這一輪過後,明擺着還有四十二個人要淘汰。
但,只要想着要爲下一輪保存實力,那麼,很可能,這一輪,是就終點。
她是擺明着,讓所有人都明白,這一場選拔賽,要的是所有人腦子裡的那根弦始終繃着。什麼時候是終點?不要最後一秒鐘,誰也不知道。
打鬥,激烈的程度越發血腥和躁動。無法預測下一輪要面對什麼,因爲現在的搏鬥就足矣讓人瘋狂。
剛剛被淘汰下來的那些人,眼睜睜地看着面前的肉搏戰,心底一片冰涼。
冷奕瑤設計的這場選拔賽,不僅僅是在體能上要逼得所有人傾盡所有,更是一場詭譎的心理戰。
這一次,經過十分鐘後,能站在原地的人,早已經不如原來的身姿挺拔。
臉上、身上、各處關節,都帶着各種傷口。
五十二個人,大多數,都已經搖搖擺擺地站在那裡。除了眼底那抹精氣神不變之外,肉體幾乎已經被摧垮。
這完全不是平時的訓練。而是真正的搏鬥!
哪怕沒有武器,但,他們自身千錘百煉的血肉便是最佳的武器!
血氣翻騰,有的人眼底已經一片血紅,但他們都安耐住一切,目光統一看向冷奕瑤!
所有人,都等着她繼續發佈下面的比賽規則。
望着這五十二個人戰氣沖天的樣子,冷奕瑤終於有點滿意的笑了:“下面,我宣佈,第三輪的比賽細則。”她目光一掃,犀利而冷靜:“五十二個人,車輪戰,這一次,沒有時間限制。哪十個人能站到最後,便是誰獲得最後資格。”
這一次,沒有時間限制,意味着,沒有任何時間標準。說是車輪戰,卻要求最好的團隊協作能力。沒有人,可以強到不依靠別人就站到最後。哪怕是金斯?坎普,如果二十個人同時朝他撲過去,他就算再強,經過前面兩輪的消耗,也不可能毫無懸念地贏得席位。所以,結盟,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果然,冷奕瑤話音一落,沒有任何人提出反對的言論。幾乎是瞬間,那五十二個人,就分成若干團體。
鬥!就要聰明的鬥!
這一次,考驗的是有勇有謀!
盧森大將欣慰地發現,即便平時看上去吊兒郎當的那羣混合班的驕子們,這一刻,也非常務實地根據自身和對手的能力選擇搭檔。
在這五十二個人裡,羅拉、副班長、金斯?坎普始終站在最顯眼的位置,前兩人因爲經過那場鄰國實戰,進步日新月異,後者則是多年的底子在那,實力強勁。當然,還有其他眼熟的人,比如混合班的維林頓。這位在混合班中至少能排進前三名的牛人,哪怕是站在金斯?坎普面前,也不過是聳聳肩,一副“你隨意”的模樣。特別是以指揮能力來說,整個軍校沒幾個能鬥得過他。在這場車輪戰中,他明顯智力屬於開掛的那種。直接拉了金斯?坎普、羅拉以及副班長、還有混合班的另外六個人組成一個聯盟。動手起來,毫不手軟,卻能人人兼顧。
冷奕瑤回憶了一下,這位就是當初,在軍校的食堂裡,不僅當衆親腳踹翻了自己的堂弟、拉他道歉,更是自己鞠躬彎腰,尊稱她一聲“冷小姐”的人……。
果然,聰明人,無論到哪裡,都是贏家。
三十分鐘後,他們這一隊十個人,幾乎是以慘烈的受傷狀況贏下了最後的名額。
望着三人受了重傷,卻死死地站在原地,不肯動彈的樣子。
冷奕瑤和盧森大將互視一眼,終於,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
“現在,我宣佈,最後的十名獲勝者,將代表帝國參加兩週後的聯盟國軍事技能競賽!”
乾脆利落的女聲落下的那一霎那,羅拉與副班長几乎是簇擁着,將血紅的雙眼閉上。而那三個苦苦支撐的人,幾乎往後一仰,立馬栽倒在地上。
“醫療班!”金斯?坎普大喝一聲,幾乎立即招來擔架,將這三個人帶走。
一眼望去,只有他一個人,臉上受的傷最少,但饒是如此,他軍裝下,也已是傷痕累累。
他知道,冷奕瑤這樣設計選拔賽,要的就是拼勁、狠勁,所以,哪怕看上去,這樣負重累累的選拔賽,對後面的正式比賽並不算特別有利,她還是執意如此。
不過,當剛剛最後一輪比賽的時候,那種在成功與失敗邊緣掙扎的經驗,讓他瞬間明白,什麼纔是贏。
必勝的信念!無論處於什麼樣的境地,決不放棄一絲贏下去的可能!與人並肩作戰,並不代表,將自己的優勢平均給別人,相反,是將所有人的優勢發揮到最大空間!
“啪啪啪啪——”
操場上,忽然響起一陣強烈而激動的掌聲。
冷奕瑤微笑着,看着那些雖然已經落敗,卻毫無怨念的軍官學員們,一臉驕傲地爲獲勝者鼓掌。
“加油!一定要贏着回來!”
“老子等着你們的慶功宴!”
“咱們帝國的臉面,靠你們去掙了!”
嬉笑聲、喧囂聲,在這場血肉碰撞的比賽之後,將操場渲染出別樣的氛圍。
冷奕瑤眼眶微微有點發熱。
都是一羣可愛的人,都是一羣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人。
“給你們一個星期修整,”盧森大將忽然肅然地望向那三個被擔架即將架走的人:“剩下最後一個星期,回來集訓。”
“是!”那三人掙扎得站起來,向盧森大將標準地行了一個軍禮。
陽光撒了一地,所有人的臉上,如撥開雲霧的驕陽,美不勝收。
這一場比試,所有人,心悅誠服!
冷奕瑤轉身離開的時候,臉上帶着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微笑。
她永遠,最眷念的,都是這一分錚錚鐵骨。萬幸,無論在任何時代,似乎,她都有幸能夠參與其中。
晚上回到元帥府的時候,赫默果然已經知道了選拔結果。將四大軍區的選拔結果也告知了她。“我準備,最後一個星期的時候,將這些人全部集中到一起,進行集訓。”既然都是代表帝國參賽,目前比賽的具體內容還未出來,最方便下手培訓的,既然是默契和團體協作力。
“我也這麼認爲,地方最好選在山區,野營一個星期,你覺得怎麼樣?”冷奕瑤細細思索了一下,給了一個建議。金錢豹圍着冷奕瑤身邊不停地在轉圈,與其說是野獸,倒更有點家寵的味道。
赫默揚了揚眉。有時候,他覺得,她對於行軍打仗這種事情,似乎有種天生的敏感。但,又不僅僅是敏感這麼簡單。哪怕是站在他的角度上,他有時候都不能提出比她更好的意見。
“嗯?難道這個想法不好?”冷奕瑤見赫默一直盯着她發呆,有點莫名其妙。
“沒,這樣就很好。”他回過神,不着痕跡的微微一笑:“女子班的那兩個人這次也通過了選拔,看樣子,你的眼光的確很準。”如果這次聯盟國競賽沒有意外的話,他的確可以考慮,讓那兩個人畢業後來元帥府就職了。
“她們最近的確進步不少。”她笑得一臉滿意。機遇永遠是給又準備、有實力的人,她也的確準備培養點自己的心腹了。一旦日後有意外發生,好歹也有人手可用。
“對了,到時候我也一道參加集訓,你不要特意來找我。”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赫默靜靜地沉靜了一瞬。大約是待遇好慣了,和她共處一室這麼久,除了上次她國慶離開,兩人將近一週沒見。突然被告知,又要有一週沒法見面。赫默忽然覺得,心底有點空空的。
果然,老話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忽然回憶不起來,當初沒有冷奕瑤的日子,他是怎麼過過來的。
“那這一週你就不要去上學了,留在元帥府,有什麼需要的,讓弗雷交代下去。”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推算了一下,一旦開始競技賽,後面離開戰也就不遠了。到時候,怕是私自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趁着這難得的空擋,無論如何,他也要抓住最後私密的空間。
冷奕瑤眨了眨眼,“行啊。”
對於慾求不滿的男人,擺在眼前吃不着,其實才是更糾結的事情吧。他都不在意,她怎麼會拒接。
冷奕瑤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計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離十八歲還有多久……。
果然,從第二天開始,冷奕瑤就開始了她墮落的“假期”生活。
早上,是在赫默的懷裡自然醒來的。三餐,是大廚費盡心機的頂級料理。
傍晚是某人特意安排的溫泉。晚上,是書房默默溫存……。
冷奕瑤發現,這樣的小日子過下去,簡直讓人樂不思蜀。
就算是她的私寵金錢豹,每天能跟着她的時間都變得有限起來。
一轉眼,一週就過去了。週日的這天午後,她仰面躺在綠草叢裡,身邊是赫默放鬆的身體。
“明天就要集訓了,記得自己注意身體。”赫默把玩着她的手心,只覺得,哪裡都讓他愛不釋手。自從見過她與埃文斯的那場博弈之後,他就清楚,軍界,沒有幾個人是她的對手。但,對於自己的女人,總歸有無數個放不下的念頭。深怕有萬一,深怕她不愛惜自己。想想看,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麼婆婆媽媽。
“放心,野營嘛,大家都在一起,又不是我一個人被流放到深山老林。”即便是她一個人流放,她也不會有任何意外。她心底輕笑,捏了捏赫默的指尖,到底沒有說出讓他不放心的話。
“每個軍區的人,秉性不同,性格不同,地域差別還是存在的。你如果有事不方面處理,隨時告訴我,我讓人去幫你。”加上她,這次所有參賽者,也一共只有三個女生。軍校是因爲早有了女子班的存在,所以對於女學員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基礎。可其他四大軍區……。對於三個女學員作爲同伴,怕是牴觸心理站在上風。
“我又不是小孩,一有問題就找家長出頭。”她忍不住嗤笑一聲,可惜,笑聲還沒有發出多久,就被某人豁然一下子壓在身下。
她盎然望着一個翻身,落在她上方的赫默,表情一頓:“怎麼了?”
“家長?你說我是你家長?”危險的眼睛眯了起來,他向來挺在意他和冷奕瑤那八歲的年齡差。哪怕在外人眼中,他正值壯年,可每次一想到,她小他這麼多,他就忍不住有點心裡沒底。
她會不會嫌他老?
冷奕瑤:“……”
所以,不論身份是什麼樣子,男人固執起來,簡直毫無理性可言。
冷奕瑤想要翻個身坐起來,卻發現,赫默壓根用了力道,根本不給她推開的可能。
她有點哭笑不得,就因爲她開了個玩笑,說了一個“家長”,至於嗎?
遠處,金錢豹還在撲着草叢裡的蟲鳥,根本不知道它“主子”現在也被人撲在身下。歡騰的一聲聲“吼”聲,震顫山林。
冷奕瑤無奈,剛想說話,卻不知道赫默忽然想到什麼,剛剛還危險眯起來的眼神忽然變得頗具深意。
“其實,當你家長也挺不錯的。”他俯身,一點一點地含住她那小巧的耳廓。微微溼潤的氣息,加上那高溫,燙得冷奕瑤整個人都是一熱。
“什麼挺不錯?”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這人,越來越喜歡得寸進尺。壓着她、咬着她,倒也算了,偏偏右手還喜歡撩撥她。順着她的外衣往皮膚上劃來劃去。
也不知道是被他觸到了什麼地方,她渾身抖了一下子,輕輕地呢喃了一聲。
赫默的眼底更深了一個色,良久,低沉沙啞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戶主貌似也是家長的一種,要不然,我當你的戶主如何?”
戶主,顧名思義,一家之主!
冷奕瑤被他撩撥得有點迷濛的雙眼頓時睜大!
嘶,這人,現在是越來越露骨了!
她一下子扭腰,將全身的重量壓在他的身上,頃刻間,兩個人的位置顛倒過來。
“戶主?”想得美。“你怎麼不說,我是戶主呢?”
人的智商大概會隨着環境而變化。
她明明是質疑,爲什麼赫默和她之間,是她被壓在下面,他當戶主的關係,結果話一出來,看着赫默倏然發亮的那雙眼,她頓時後悔地恨不得咬住自己的牙根。簡直是自己給自己設了個圈套!
“你想當戶主?”赫默仰頭,勾脣一笑:“也行啊,我不介意你這樣下去,‘女上’其實挺好。”
冷奕瑤一開始還沒明白他話裡那句“女上”是什麼意思,只下意識地覺得他是在指,家庭地位,女子在上的意思。畢竟,帝國裡,還從來沒有過這麼一出。女人能和男人平起平坐都是胡話夢話了,想要壓制男人,女人地位更高,無異於天方夜譚。
只是,越看某人的眼神越不對勁。直到,低頭,看到某人赤果果地盯着她上半身的姿勢,頓時明白,他說的“女上”其實不是地位,而是一種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