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已經打開電腦,坐在辦公桌前,戴起他那副貴的要死卻沒有半點度數的護目平光鏡。
他鼻樑高挺,氣質又冷峻,戴上一副金絲邊眼睛,目光躲在鏡片後面被過濾掉溫度,整個人越發顯得冰冷禁慾,在斯文中透出一股冷冽感。
宋雲煙小步走上前去,訕笑着哄道:“好啦,江先生,我道歉行不行?別不高興了。”
她如今深諳哄他的辦法。
其實簡單的很,示弱,撒嬌,一擊必殺。
但是此刻,江容卿忽地擡起眼,涼涼地睨着她,“我生氣?你知道我氣什麼?”
“你不喜歡自己的私人空間被過多人窺探嘛,我明白的,你討厭熱鬧。”
國內的豪宅也好,這邊的別墅也好,都只有孤零零一個傭人。
宋雲煙問過他原因,他當時就是說,人多眼雜,他喜歡清靜。
可是此刻,他冷冷嗤笑了聲,望向宋雲煙的眼神無奈又惱怒,有點陰陽怪氣地問:“腦子不好用,眼睛也不好?那個女人穿的什麼,你看不見?”
“穿的什麼?”
宋雲煙揚眉,略略回想一下,好像確實有點暴露。
不過……
“她穿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
江容卿深深籲出一口氣,將眼鏡摘下來向桌上一摔,皺眉睨着她道:“她在引誘我,你半點看不出來麼?”
宋雲煙瞪大眼。
她真的沒注意這個。
看到她那個表情,江容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宋雲煙,我是你的丈夫,我被人覬覦,你就一點不生氣?”
宋雲煙眨眨眼,很自然地說:“我知道你不會理她們,沒必要生氣呀。”
江容卿:“……”
可是爲什麼,她身邊出現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讓他如臨大敵?
恨不能將她綁起來,每天只能跟在自己身邊。
無奈嘆了口氣,他煩躁地擺擺手,“算了算了,你喜歡就留下她。”
頓了頓,又說:“我工作了,你去陪你的營養師吧。”
宋雲煙哭笑不得。
來了一個覬覦他的女孩,可聽他的口氣,倒好像她和要和那女孩出軌了一樣。
搖着頭笑出聲,她走過去,強行坐在他的腿上,摟住他脖子,一動不動直視他的眼睛。
“你幹什麼?”
江容卿脖頸挺直,頭向後躲。
宋雲煙得寸進尺,越發逼近,鼻尖抵着他的鼻尖,一字一頓地說:“我不吃醋,是因爲信任你,你不許亂想!”
“沒亂想!”
“那你生我的氣?”
“沒生氣!”
“真的?”
小女人現在越來越難纏,半點不怕他,性子也漸漸恢復本性,精靈古怪,調皮任性。
江容卿沒了脾氣,只好點點頭,“真的!”
宋雲煙只覺得他孩子氣的可愛,指指自己的臉頰,撒嬌說:“那你親我一下,證明你真的不生氣。”
……
這一親,就絕對不止一下。
最後,宋雲煙從他腿上下來,嘴脣都腫了,脖頸處,鎖骨處,白皙的皮膚上也都留下來深淺不一的痕跡。
她控訴他是禽獸,他饜足過後再無半點怒氣,老神在在地說:“給你打個印記,讓樓下那個女人明白,我們之間沒有她插足的可能。”
……
就這樣,孫蘭蘭在別墅裡住了下來。
一開始,宋雲煙真的沒有多想。
不過聽江容卿說過之後,她也就多注意了一下孫蘭蘭的動作。
果然,她確實對江容卿有意思。
宋雲煙看在她是孫媽的侄女,又念在奶奶的面子上,沒對她說什麼難聽的話,只敲打了她幾次,讓她安守本分。
幸好這個女孩還算聰明,接下來沒繼續賣弄身材和風姿,老老實實當起了營養師。
宋雲煙的假期有七天,江容卿也打算在這邊呆上七天。
到假期後期,宋雲煙的身體終於“方便”,兩人像是久旱逢雨,江容卿狠狠將她收拾了好幾次。
眨眼就到分開的時候。
這天晚上,兩人親熱後,宋雲煙奄奄一息似的,被他從浴室裡抱出來,碰到枕頭就沉沉睡了過去。
江容卿看着她的睡顏,溫柔凝視片刻,而後替她掖好被角,就悄無聲息出了門。
這幾天他在家裡,安排過來保護宋雲煙的保鏢就鬆懈了幾分。
他們沒察覺,在別墅門外不遠,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已經有足足七個晚上。
車內,紀南生頹廢地靠坐着車椅,透過車窗,望向那棟別墅的窗口。
燈光從窗口流瀉而出,他知道,那扇窗裡面的房間內,宋雲煙一定正和江容卿夜夜笙歌。
他知道這樣很變態,但他實在忍不住,就想離她更近一點而已。
一連幾天,江容卿都是整夜陪着宋雲煙。
可今天晚上,紀南生看到窗口的燈滅掉,本以爲他們已經安睡,卻又聽到門口那邊響起汽車啓動的引擎聲。
皺眉眯了眯眼,鬼使神差一般,他也啓動了車子,向那輛從別墅駛出來的車悄悄追了過去。
很快上了高速路,車流不息,他追的並不明顯,一直沒被察覺。
前方那輛車越開越遠,最後來到海邊碼頭。
紀南生看到那輛車停下,自己小心將車停在不遠處,便看到車門彈開,裡面邁出長腿走下來的人,身影英挺修長,一眼就看得出是江容卿本人。
他闊步走入碼頭邊的小樓內,紀南生心跳砰砰作響,想也不想就跟了過去。
小樓院落裡,立着一個並不陌生的男人。
就是一直糾纏他的林小寧的父親,華裔商人,林旭。
他邀請江容卿進去談,可他擺擺手,只說要趕時間回去陪太太,就立在院落裡問道:“對方的航線都查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已經確定了三條,只差一條了。”
林旭沉沉地說。
江容卿點點頭,目光望向不遠處黑沉沉的海面。
紀南生躲在暗處聽着,完全不明白他們所言的航線是怎麼回事。
難怪江容卿不怕旁人偷聽,因爲語焉不詳,根本聽不懂他們說的什麼。
可過了片刻,江容卿再次開口,就讓紀南生頓時詫異不已。
他很鄭重地說:“林先生,我這邊掩人耳目的運貨航線,一直奔走的是我的妻弟宋雲飛。接下來,怕有危險,請您找個理由,結束和宋雲飛的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