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飛,你能不能有點出——”
“姐!你快回來,媽媽出事了!”
宋雲煙冷臉掛斷電話,宋雲飛再三打來,她纔不得不接了。
那個“息”字尚未出口,就被弟弟焦急地打斷。
聞言,她的臉色“刷”一下子變得雪白,人也無意識“蹭”的立起身,結果頭撞上帳篷的合金骨架。
整個帳篷劇烈晃動了一下。
“煙煙,怎麼了?先別急。”
江容卿忙扶着她走出帳篷,她強迫自己定了定神,才顫抖着問:“你說清楚點,媽媽出什麼事了?你們在哪裡?”
“我們在……”
電話另一側,宋雲飛聲音慌慌張張,彷彿十分茫然。
宋雲煙聽到弟弟緊張吞嚥了數聲,然後才傳來他的嗓音:“我們馬上去醫院,救護車就要來了!”
“哪家醫院?!”
“哪家……”宋雲飛舔着嘴脣,好半晌纔想到醫院的名字,“哦,是、是恩慈醫院,我叫的恩慈的救護車!”
不必宋雲煙多言,一旁聽着兩人對話的江容卿已經叫來攝製組工作人員,要求他們協調今天的拍攝計劃。
同時,他吩咐司機,準備去恩慈醫院的車。
工作人員連忙答應着去了,宋雲煙仍在打電話。
“媽媽到底什麼情況?”
人鎮定了幾分,她沉沉地問。
宋雲飛聲線裡帶着哭腔,“我、我不太清楚,總之媽媽暈倒在地,現在人抽搐不停,怎麼都叫不醒。”
他越說,宋雲煙心臟揪的越緊。
突然,那邊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宋雲飛也慌忙道:“姐,你快到醫院來啊!救護車到了,我跟媽媽一起上車了!”
“喂?雲飛你——”
宋雲煙千萬個不放心,還想叮囑弟弟兩句,可他已經猝然掛斷了。
“別慌,你慌也沒有用。”
攝製組很快將車安排好,宋雲煙坐在後排,直到車子啓動,整個人腦中依然是一片空白。
一隻大手握住她冰涼的拳頭,傳來幾絲熱度。
同時,男人沉穩妥帖的聲線鑽進耳朵,彷彿敲在她心口上,總算給她帶來幾分慰藉。
“我媽會沒事的,對嗎?”
她眼眶通紅,仰頭望着冷峻又溫柔的男人,像個祈求保佑的小孩。
“會沒事的,你別多想。”
江容卿將她小小的拳頭完全包裹,安慰一般,用力攥了一下。
節目錄制場地遠在郊區,臨近草原。
車子加足馬力,也足足要用三個多小時才能趕到市內的恩慈醫院。
期間,江容卿打開自己的手機,吩咐阿城聯繫恩慈醫院內的人,務必給聶淑青最好的治療條件。
阿城連忙應下。
掛斷電話後,他手機震動不停,是關機這幾天來的信息、微信消息、未接來電,以及郵件通通發出未讀提示。
基本全是關於工作的,他無心理會,正要將手機放下,一條信息卻突然扎入眼球。
是阿城幾天前發過來的。
信息內容是向他彙報,紀瑩又聯繫了方美媛,兩人用郵件進行更私密的交流,仍然在準備着對付宋雲煙。
以紀瑩手眼通天的本事,自然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宋雲煙都會和他形影不離。
她不會蠢到在他眼皮底下去動宋雲煙本人。
那麼……
想到聶淑青的驟然病倒,他脣線抿緊了,心口忽然一涼。
“阿城怎麼說?我媽到底什麼病?”
宋雲煙也不停地打給宋雲飛,可不知他去幹什麼了,始終打不通。
用力閉了下眼睛,她乾脆不再指望這個不成器的弟弟,轉而問江容卿。
“阿城他……”
江容卿沉浸在自己的聯想中,一時面色灰敗,神色略顯恍惚。
見狀,宋雲煙頓時嚇了一跳,“他說什麼了?我媽是不是很嚴重?她——”
“你別急,阿城還沒回復我,他已經去聯繫醫院內的人了。”
小女人的慌張讓他回過神,忙壓住她肩膀,沉沉地安撫。
宋雲煙驟然鬆掉一口氣,整個人頹然軟在座椅中,似乎要靠男人肩膀的支撐才能坐得穩。
好在阿城很快有了回覆。
他打過來後,江容卿知道小女人擔心,直接開了公放給她聽。
“江總,太太的母親是急性腦出血,目前人已經送入手術室,還在急救中。”
急性腦出血……
宋雲煙手指無意識抓緊了江容卿的手背,指甲都掐入他的皮膚中。
男人彷彿感覺不到疼,只問:“醫生呢?是院內專家嗎?”
“是,三位專家都在手術室內,醫療資源絕對是最好的!”
阿城忙了半晌,此刻氣喘吁吁。
“那好,你守在那裡,有情況隨時彙報。”
“是。”
結束通話後,又過兩個小時,終於到達恩慈醫院。
車子尚未停穩,宋雲煙已經迫不及待拉開車門,徑直跳了下去。
“小心!”
江容卿緊跟其後,伸手撈了一把她險些倒下的身體,兩人快步進入院內。
“姐,你總算是來了!”
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宋雲飛支着兩條長腿,正垂頭焦躁地坐着。
看到宋雲煙過來,他當即起身,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媽媽怎麼樣了?”
宋雲煙抓住他肩膀,一眼瞄到手術室門口閃爍的“手術中”的紅燈,心彷彿被一根線懸着,高高墜在半空。
“還在手術,都進去三個多小時了……”
宋雲飛慌成一團,聲線哽咽。
彷彿被他感染了情緒,宋雲煙眼圈也猛地一酸,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
“乖,先別哭。”
男人的大手覆上她顫抖的肩膀,江容卿扶着她緩緩坐下,取出手帕替她擦掉眼淚。
“哭也沒用,先等手術做完再說。”
男人低沉的嗓音,奇異般給了她力量。
她不是遇事一味慌亂的人,只因爲媽媽在她心目中分量實在太重,才暫時失去了理智。
又或者……
是因爲潛意識裡,已經對身邊的男人太過依賴,才忘記了要時刻保持堅強。
淚眼朦朧望了江容卿一瞬,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雲飛。”
她沉沉地叫着弟弟的名字,一字一頓,無比認真地問:“你爲什麼會和媽媽在一起?她發病是自發的,還是受到了什麼劇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