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耿紅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何麗雅,她居然會在這裡看到何麗雅!
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啊,想當年,何麗雅在她面前,連條狗都不如,要生要死,都是她一句話的事,然而現在……看着對方衆星拱月般的待遇,耿紅眉深深的喘了口氣,覺得人生真正是充滿了戲劇性。
她下意識的就要舉步上前,如同當年那樣將那個女人蔑視進塵埃裡,但是,剛動了一下的腳步在看到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時,又止住了。
耿紅眉眼睛有些紅。
她不得不承認,謝坤雖然很優秀,但是論外貌,還是比何麗雅身邊那個男人差了一線。
何麗雅,那個下賤的女人,她怎麼配?
看着一夥貴婦太太們將何麗雅圍着走到一邊去談笑風聲,金翼也朝着男賓區走了過去。
唯獨耿紅眉,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角落裡,但是她已經不在乎這些了,她雙眼緊緊鎖住金翼的身影,以圖尋機接近他。
終於,過了十來分鐘,耿紅眉看到金翼往洗手間而去,她踩着高跟鞋,快速的跟了過去。
金翼在洗手,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他擡頭從洗臉鏡裡一看,發現身後站着的是個畫着精緻妝容的女人。
金翼不禁皺了皺眉。
以往他也沒少碰到這種情況,那些女人無一不是找機會往他身上貼,他最是反感那種女人。
金翼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但是他又隱隱覺得自己身後這個女人有些眼熟,不知在哪裡看到過。
“先生,你好,不知怎麼稱呼?”耿紅眉開口,笑意宴宴,“哦,抱歉,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耿,我叫耿紅眉,我想……我和您身邊剛纔那名女士認識。”
金翼不耐離開的腳步突然頓住,他霍地轉身,耿紅眉?他腦海中霎時閃過資料上看到過的一張照片,沒錯,眼前這個女人,就是耿紅眉,難怪他覺得眼熟呢。
“你說的那名女士,是我的妻子。”金翼冷冷看着她,心中大概猜到了這個女人想說什麼,他暗自冷笑,卻並沒有離開。
耿紅眉指甲險些再度扣進了肉裡,妻子,居然是妻子!何麗雅那個下賤的女人,何德何能?
耿紅眉笑了笑,“我跟何女士認識,知道她過去的一些故事,不知道這位先生感不感興趣。”
“我的妻子姓顧,叫顧芸,不是你口中的何女士。”金翼淡淡道,他眯起了眼睛,淡淡瞥了耿紅眉一眼,不耐再和她多說,對方的心思,他已經知道,這個女人,分明是見到了阿芸,不安好心,想要挑撥他和阿芸的感情。
想到資料上,這個女人對阿芸做過的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情,現下又來擾害她的婚姻,金翼心中對這個姓耿的女人簡直噁心透頂。
他自問,除了對待自己的家人和愛人,並不是一個大度的男人。
他很記仇。
既然眼前這個女人自動送上了門,那麼他也就不必再客氣了。
金翼要走,耿紅眉急了,語氣快速道:“這位先生,你可能不知道,你口中的阿芸,她真實的名字叫做何麗雅,她嫁過人,生過孩子,你不知道嗎?她根本就不叫顧芸!”
耿紅眉覺得很快意,任何一個男人知道了自己的妻子瞞了他這麼大的秘密,恐怕都會受不了。
就算是對方將信將疑,此刻也該問她一些詳細了。
但是,金翼卻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說完,他便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耿紅眉皺眉,十分的不甘心,這個男人,居然沒有一點好奇心嗎,是不疑還是不在意?
耿紅眉跟在金翼身後走了出去,正好看到謝坤和幾個男女在說話,想到那些女人都不屑和她說話,她便朝着謝坤走去。
她好賴是謝坤的妻子,而謝家又是莫家引薦過來的,她就不信那些人還會對她不假辭色。
而且她很想看到何麗雅看見她時那驚慌的嘴臉,想想就很有趣呢!
耿紅眉身姿搖曳,朝着謝坤走了過去,親密的挽上他的胳膊,“阿坤。”
謝坤回頭看了她一眼,臉色帶着笑,眼底卻一片冰冷。
耿紅眉沒有注意謝坤的臉色,而是環視周圍的人,她最想看到的,還是何麗雅看到她時的表情。
不過令她失望的是,何麗雅不在這邊,她正在另一邊和幾個貴婦人說話。
金翼走了過去,“阿芸。”
那幾個貴婦人頓時瞭然的笑了,他們揶揄道:“阿芸,行了,我們不纏着你了,不然金先生又得跟我們急眼了。”
“你們說什麼呢。”顧芸很無奈,跟幾個好姐妹分開,她被金翼領到了一邊。
“阿翼,怎麼了?”她們都太瞭解彼此,顧芸本能的覺得金翼不太對勁。
金翼臉色冷沉,低聲道:“我剛看到耿紅眉了,她還找上了我。”
顧芸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不用細說,她也知道耿紅眉會和金翼說些什麼。
“她怎麼會在這裡?”顧芸這些年早已不再是當年無助孤苦的年輕女子,她歷經風霜後,又有丈夫疼愛,女兒繞膝,多年的貴婦生活,已經融在了她的骨子裡,她沒有了當年的無助和懦弱,而是多了隱藏的鋒芒和沉着。
知道耿紅眉居然出現在了他們的身邊,顧芸在短暫的失措後,想到的就是如何反擊回去。
她知道,那個女人一定不會讓她好過,可她又怎麼會讓對方好過?
她害了她,害了她的女兒,現在還要來破害她的婚姻,毀去她的幸福,她有什麼理由放過她?
若不是前段時間阿翼就知道了她過去的那些事,現在突然見到耿紅眉,有些事,從耿紅眉的嘴裡說出來,也許……也許她和阿翼之間,就真的完了。
想到此,顧芸渾身一個激靈,後怕不已。
見她如此,金翼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阿芸,別多想,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我爲你報仇。”
顧芸眼底含着淚,搖了搖頭,“阿翼,我自己可以。”
“那我們一起找那個女人算帳。”金翼握着她的手。
金翼和顧芸說完話,擡頭就看見一名老者和年輕女人走了過來,二人臉上都帶着笑,“金先生,金夫人,二位感情真是好啊。”年輕女人笑眯眯的開口,視線在二人臉上掃過。
“胡小姐,你就別揶揄我們了。”顧芸笑着開口,“胡老,您老越發精神了!”
“哈哈哈,正打算退位,將集團交給靖雯,上了年紀,也該是享享清福的時候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胡老笑道,欣慰的看了胡靖雯一眼。
“虎父無犬女,胡老好開闊,胡小姐更是女中豪傑,金某敬二位一杯。”金
翼是真佩服這對父女,胡老和妻子感情很好,二人年輕的時候忙於事業,都沒有機會要孩子,等到事業穩定想要孩子的時候,二人都已經上了年紀。
胡靖雯是二人的老來女,也是唯一的孩子,二人愛若珍寶,好在,胡靖雯爭氣,擔得起胡氏集團那麼龐大的家業。
胡家雖然現在鼎盛,但畢竟少了一些底蘊,能夠和金家打好關係,就是間接的和歸海家掛上了鉤,有益無害。
四人在這裡輕輕碰了杯,飲了懷中的酒,那邊,幾個人見他們這裡熱鬧,便也走了過來。
莫博安,謝坤,還有歸海天風。
具體說來,是歸海天風要過來和金翼說話,歸海天風一動,其他人也就跟着動了,歸海天風代表的是歸海家,他們誰不得捧着?
歸海天風對金翼和胡家父女都是有好感的,就笑呵呵的走了過來,“幾位這裡這麼熱鬧,不嫌棄我也來湊個熱鬧吧?”他舉了舉手裡的酒杯。
一看是他,金翼是笑了,“歸海先生過來,哪裡嫌棄的道理?歡迎還來不及呢。”
胡氏父女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着看着。
他們熱絡的聊了起來,謝坤便有些插不上話了,不過,他只是安靜的站在一邊,並不顯尷尬,反而從容鎮定,不榮不辱。
而他身邊的耿紅眉,臉色就有些不好了,到了皇都,她真是覺得謝家不算什麼了,面對皇都的貴人們,他們這些其他地方來的,真的很難融入。
不過,她現在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近距離之下,她越發看清了何麗雅的樣子。
對方保養極好,臉上幾乎看不出多少歲月留下的痕跡,和那個男人站在一起,竟是說不出的般配和契合。
再一細看,二人手握着手,並明是感情極好。
耿紅眉心中無比憤怒,她都和那個男人那麼說了,沒想到那個男人居然一點介懷都沒有,還和她那麼親密無間。
顧芸此時終於也看到了耿紅眉,這麼多年,耿紅眉的變化並不是太大,但是對方那種陰沉狠毒的樣子卻是依然沒變。
二人四目相對,一股無形的分仇在二人的視野之下蔓延開來。
顧芸絲毫沒有對掩飾她對耿紅眉的恨意。
而耿紅眉沒有看在顧芸的眼中看到驚慌失措,她不僅失望,還有些隱隱的不安。
突然,耿紅眉笑了起來,無比熱情,“哎呀,這位女士,可直像我年輕時的一位朋友呢!”
她輕笑着,眼神滿是惡意的盯着顧芸,並試圖朝她走去。
顧芸氣的手一哆嗦。
金翼握着她的手一緊,溫暖有力的感覺傳遞過來,顧芸的心頓時沉靜了下來。
謝坤見耿紅眉這般作態,眉頭一皺,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可是耿紅眉卻不在意,她現在只想揭穿顧芸的真面目,讓她在衆目睽睽之下丟人,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謝坤額頭的青筋跳了兩下,他此刻無比後悔帶耿紅眉過來,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看透了這個女人的口蜜腹劍,此刻她這番作態,明顯沒安好心。
她想做什麼?
謝坤看了一眼金翼和顧芸緊緊相握的手,心中有了些明瞭,再看耿紅眉還想說什麼,謝坤忍無可忍,一把死拽住耿紅眉的手腕,巨大的力道握的耿紅眉手臂生疼,耿紅眉臉一白,不可置信的看向謝坤。
謝坤臉色陰沉,已經拽着她往外走了。
“抱歉,在下家中有事,先行一步,今天多有失禮,還望諸位不要怪罪。”匆匆說完,謝坤便拉着耿紅眉離開,絲毫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謝皓帆的眼中也閃過一絲陰沉,耿紅眉那個女人,真是噁心人。他忍了忍,又和衆人抱歉告知,才追着他爸離開。
“剛纔那個女人可真不討喜。”有位貴婦人說道。他們都是人精,耿紅眉自己以自己掩飾的好,但歸她那種看似溫婉貴氣,實際上惡毒虛僞的內裡,根本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我覺得那個男人倒是挺有趣。”胡靖雯笑着道。
胡靖雯今年也三十多了,但是因爲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並沒有多少時間去考慮終身大事。
金翼目光一閃,“那個人姓謝,隴城來的,想必莫少對他更瞭解一些。”
金翼調查耿紅眉的時候,自然也調查過和耿紅眉有關係的謝坤,以及謝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