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京孃的這番話中,掩飾不住的顫抖。黃瓊卻是輕微嘆息一聲:“京娘長大了,學會了堅強,也學會了隱藏起自己的悲傷。這是好事,可寡人卻想京娘在寡人面前,可以哭、可以笑,不用將所有的心思,都深深的隱藏起來。因爲那纔是寡人喜歡的,那個倔強的京娘。”
黃瓊的話音落下,之前還很穩重的京娘,卻是突然撲到了他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而京孃的哭聲,卻是讓黃瓊心中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能哭出來,對於如今的京娘是一個好事。不管她在明事理,可終歸還是一個女人。眼淚對於女人來說,不是弱者的表現,更多的是傾訴。
京孃的哭聲中,黃瓊聽得出來並沒有怨恨,但卻有着極度的壓抑。因爲自己曾經說過,在宮中是不能隨便哭的。對於這樣一個年輕女孩子來說,宮中的生活無疑是冰冷的。哪怕母親對她再好,可宮中生活的壓抑與殘酷,都會讓人變的失去自己。再加上連續遇到的那些事情。
都讓這個年輕的女人,心情會產生極度的壓抑感。哭出來,將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黃瓊極有耐心的將京娘摟在了懷中,任她在自己懷中盡情的發泄着。手儘管微微有些猶豫,但最終再一次放到了女人的發頂,溫柔的輕輕撫慰着這個憂傷的女人。
兩個人就這麼緊緊擁抱着,直到女人的哭聲漸漸的平息下來。而逐漸冷靜下來的京娘,見到黃瓊的胸前,被自己淚水打溼了一大塊。自己又與眼前這個年輕男子,又是這麼一個親密的狀態。不由得臉羞得通紅,說了一句天還冷,我給殿下拿件袍子,便轉身飛速的離開了。
看着京娘快速消失的背影,在低頭看看自己,幾乎被眼淚全打溼的胸口,黃瓊無奈苦笑着轉身進了聽雪軒。而見到黃瓊進來,一直背對着門口的母親,雖說沒有轉身,卻是開口的道:“自進宮以來,確切說自宋家出事以來,她過的太過於壓抑。哭出來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
母親的話,黃瓊卻是微微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而是岔開了話題。將老爺子,在溫德殿與自己那番對話說了出來。黃瓊說起老爺子,突然要傳位給自己的時候,母親一句話都沒有說。便是黃瓊說完這番話,母親也一直很沉默。就揹着黃瓊,靜靜的站在那裡,並未爲他解惑。
母親一直都在沉默着,久到黃瓊一度以爲母親不想插手這件事,正準備要告辭時。才突然開口道:“你做好你自己便是了,其他的事情還是順其自然。有時候想的太多,累的是你自己。他終歸是一國之君,有很多事情,我也不好插手。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情你不要再管了。”
說到這裡,母親輕微嘆息了一下之後道:“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聽說,這次你回來,又帶了一大羣回來,還有幾個已經有了身子的。你如此的荒唐,將來可怎麼得了?你看看你,纔多大的年紀,有名分的、沒名分的,養在宮裡面的,外面的一大羣,如何讓人放得下心?”
母親前面的話,黃瓊沒有太多想。可後面的話,卻是讓黃瓊一愣。他沒有想到,自己這纔回來,母親居然就已經知道,他從西京又帶回來了一羣女人。也許是這些年的畏懼,讓黃瓊對母親實在已經怕到骨子裡面。尤其從母親口中說出荒唐二字,更讓他有一種心驚膽戰感覺。
最關鍵的是,他從母親這番話裡面,聽出不一樣的感覺來。母親貌似知道,自己與南宮韻、沈碧君的事。並不知道,自己早就被母親給抓了現行,而且慎妃差一點死在母親手中的黃瓊,因爲母親這一番話,更是有些後怕。他都不知道,自己那點事情,是怎麼被母親給發現的。
母親的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他的膝蓋就不由得一軟,直接跪倒了在了地上。老老實實的,將這些女人的來歷,以及各自悲慘命運都老實說了出來。雖說也沒有說什麼,可話裡話外的意思也告訴母親,收了這些女人自己也是被動的。心中還慶幸,張巧兒的事情母親還不知道。
更加慶幸,當初在西京進入太極宮之前,將節度使府那些女人都遣散,除了沒有送出去的那兩個,其餘沒有留在身邊。否則,黃瓊都不知道,母親接下來會怎麼收拾自己。因爲他知道,母親雖說不太管這種事情,但實則之前就他有些不滿,今兒這番話已經是不滿到了極點。
對於黃瓊的解釋,母親卻沒有理會,只是淡淡的道:“她們的命運的確可憐,可這天下可憐的女人多了,你都能收到身邊?年紀輕輕,便如此貪花好色、荒唐透頂,還到處自己找藉口。你將那些婦人都收到身邊的時候,可有想起過京中的霜兒她們幾個,還有這幾個孩子?”
對於母親的這些話,黃瓊不敢有任何反駁,只能老實跪在那裡。而母親並沒有理會他,只是丟下了一句,跪半個時辰好好給你清清火,想清楚自己以後該怎麼做,便抱着孩子轉身離開了。母親這個要求,黃瓊是一點討價還價都不敢,老老實實筆直跪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
而到底是父女兩個,也許真心有靈犀。母親轉身要走的時候,懷中依偎在母親懷中的那個熊孩子。見到自己親爹筆直的跪在那裡,非但沒有一絲的同情。反倒是一邊咯咯直笑,一邊還興奮的拍着小手。見到親生女兒如此的幸災樂禍,卻是差一點沒有把黃瓊給當場氣死。
只是對這個熊孩子,黃瓊卻是一點都沒有辦法。別說這熊孩子,現在依偎在母親懷中,自己連個屁都不敢放,就算橫眉立目都不敢。否則一旦被母親看到了,自己又不知道要加多少時間啊了。可就算是這個熊孩子,此時沒有人護着,都是自己孩子,自己又那裡捨得收拾她?
母親雖說離開了這裡,可黃瓊卻是一點都不敢耍滑頭,老實就在地上足足跪了半個時辰。起身後,黃瓊看了一眼母親那裡緊閉的屋門。黃瓊想要說些什麼,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了。離開聽雪軒的黃瓊,在幾個太監引導之下,回到自己如今的府邸。
也就是這座皇宮中,自己統軍西征之前,才由前唐上陽宮部分改建而成,現在改稱爲西苑的寢宮。剛一邁進西苑與宮中相連的觀風門,卻正看到以司徒喚霜爲首,自己在西京所有的女人,都在觀風殿前面等着自己。所有的女人在還相當刺骨的春風,一個個小臉凍得通紅。
黃瓊急忙幾步走上前,攔住了諸女想要行禮舉動。從爲首的司徒喚霜開始,挨個的將諸女摟在了懷中,輕輕吻了吻她們的臉。纔在諸女以及身後大羣太監與宮女擁護之下,進入正殿觀風殿之中。看着有些沉默和拘謹的諸女,知道是因爲自己身份變化,引起諸女拘謹的黃瓊。
卻是搖了搖頭,走到諸女面前輕聲的道:“我還是我,永遠不會因爲身份的變化,而改變對你們的感情。你們永遠都是我的愛人,更是我的親人,是我現在和未來孩子的母親。別說父皇還沒有真正冊封,就算是冊封我爲太子。可我還是你們的丈夫,還是那個原來的我。”
黃瓊的話音落下,諸女眼睛卻是都有些紅了。見到諸女都有些激動,黃瓊卻是哈哈一笑,又挨個的將諸女又摟在懷中親熱了一番。纔在司徒喚霜的催促之下,在林晚清和朱杏兒,以及何氏姐妹服侍之下去沐浴。在黃瓊離去後,在司徒喚霜的示意下,何瑤急忙讓人安排家宴。
而進了浴室的黃瓊,面對着活色生香的四個女人。一路上因爲趕路,一直都餓着的黃瓊,那裡還有什麼心思沐浴?草草沐浴之後,便將四女按到了牀榻之上。一直到將四女折騰的痠軟無力,還沒有盡興的他。又讓隨侍在外的太監,去將吳紫玉與吳芝玉姐妹,一併都招了來。
這一番折騰,直到晚膳時分才平息下來。其實並未盡興的黃瓊,面對着太監的請示,也只能平息了。帶着渾身痠軟無力,在宮女的服侍之下,才勉強穿好衣物的六女,返回了已經準備好的,作爲諸女寢宮的芬芳殿。與早就盼着的諸女吃了一頓,大半年來第一次的團圓飯。
用了晚膳之後的黃瓊,先去了段錦與何瑤的寢宮看望幾個子女。尤其是段錦給自己生的兒子,如今都已經幾個月了,他這個做父親的卻還沒有見過面。抱起段錦給自己生下的兒子,黃瓊卻發現這個孩子,雖說與自己是第一次見面,可對自己居然一點都沒有陌生的感覺。
不僅自己抱的時候,沒有一聲的啼哭。一直都在睜着一雙極其炯炯有神,與段錦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不斷的打量着自己。見到自己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父親,不僅一點畏懼感沒有,甚至也許是感受到面前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期望。還伸出稚嫩小手,在黃瓊臉上輕輕撫摸着。
相對於躺在他身邊,自己剛剛抱時還哭了幾聲長子。這個孩子膽子明顯要大許多,而且也顯得很穩重。看着這個孩子,感受着他揮舞的小手,黃瓊微微點了點頭。這個二兒子,與自己當初期待的倒是有些相似,性子也更有些隨自己。將來如果好好的培養,會是一個人才。
倒不是說自己的長子不好,而是黃瓊更擔心的是,長子的性格隨了他的母親,太過於善良了。只是想到這裡,黃瓊卻是不由得笑了。兩個孩子,都還是嬰兒,便是長子還不到一週歲。自己現在便想這些,實在有些太早。幾個孩子今後究竟會怎麼樣,還要看自己怎麼教育。
將孩子交回宮女手中之後,黃瓊一把將產後風韻更加的迷人,因爲哺乳所需,某個部位貌似又大了不少的段錦,還有在段錦這裡的何瑤,一併都抱在自己腿上。想起自己的食言,卻是有些歉意的想要說什麼。只是他的嘴,卻被將腦袋貼在他胸口的段錦一把給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