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領着人陸陸續續地進入了城中,隨後朝各城mén散了出去。查看街道,查訪各城mén的兵力佈署,摸清各兵營的具體位置。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而中興城裡,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多出來的幾百人。
吳坐在路邊的攤點上,吃着香噴噴的早飯,一邊看着東mén內側站着的十來個守衛,心道:這麼鬆懈的防備,連一座小城都及不上。誰是中興城的守將,真該拉出去砍頭。倒是可以建議首長,讓定**全部hún進城!估計城裡就算多出萬把人,這些人也不會注意。
這樣的防備,五十人就可以搞定城mén了!
吳苦笑地擺了擺頭!抓起盤子裡的兩個饃饃,扔了一小塊碎銀子,便朝皇城走去。
既然東mén的防備這麼差,那自己一定是可以騰出些人手來的。首長雖然沒有說讓自己去奪皇城城mén,但自己最好還是去看看。
一路走一路問,慢慢地走了半刻鐘才走到皇城。
溪下人的皇城,倒是一個氣派的所在!
吳靠在遠處的牆角略看了幾眼,便覺這皇城倒蠻是氣派。封朝的皇宮是在平地上起得皇城,有高高的城牆,一重一重的宮mén!
而這溪下國的皇城似乎是建在一處高高的土臺上的。
用高臺做了城牆,所有皇城的建築都是在高臺之上。城mén都是從高臺邊掏出來的。
整個皇城的建築,都高於城中的其他的建築,就好像是一座山被削平了,那平頂處就是皇城。只不過這山並不高,只有五六丈的落差而已。
不過就是這五六丈,要想攻上去,只怕比登天還難。
唯一可以進出的,便是宮mén。可看情形,就算拿下了宮mén,也要從宮mén裡頭上到高臺之上,宮mén之後沒有臺階也有土坡,這無形中又給攻城增加了許多難度。
吳走近一段距離,發現這皇城四周並沒有內護城河,從街道上穿過十丈的開闊地後,便可直達宮mén。
宮mén守衛森嚴,宮mén外兩側各有兩個哨站,控制着宮mén外十丈之內的地面,不允許有外人接近。宮mén內,直溜溜地站着兩排兵士,相對而立,足有二十人,個個精銳,似乎是精挑細選的強兵。
再往裡的情形,就看不到了。可就眼前這些防守力度,就足夠讓吳頭痛了。
兩個哨站的人,全部出來,估計得有近百人!mén前一有風吹草動,宮mén一定就會關閉!同時,宮mén上頭平臺上,便會有箭手出動。這些應該都是常規的手段。
吳左看右看,沒有把握不免有些心灰意冷。只好轉身往回走。卻聽到街邊一陣躁動,傳來一陣馬蹄聲。
連忙拉着身邊的兩名屬下往街邊上站,這纔看到八騎拱衛着一員大將快速地從街面上通過,朝皇城走去。
看這些人的身手,個個不俗,吳便留了心。敢在鬧市裡策馬,一方面表明這些人的控馬技術相當不俗,另一方面也表明這些人地位也是相當不俗的。
“什麼人這麼囂張?敢在鬧市策馬,也沒人管管?”吳裝着不忿,有意對身邊一個看熱鬧的人說道。
“哈哈!管?誰敢管?誰會管?安大將軍的馬,就是被踩着了,那也是運氣。”
“安大將軍?翔慶軍的安得海,安大將軍?”
“自然是他!”
吳倒吸一口涼氣。那看熱鬧的人,很滿意吳的表情,這才笑笑地走進恢復熱鬧的街市之中。
讓吳倒吸一口涼氣的,自然不是安得海在他的心中有多麼了不起。而是這個時候,安得海突然出現在中興城中的目的!
難道,安得海已經知道定**的動向了?要真是這樣,只怕事情就要糟了。
怔怔地想了一會,知道現在空想無異,若是安得海真知道了定**的動向,那下一刻就會四城緊閉。在溪下人有準備的情形下,定**就算是精銳,強拼溪下人只怕也會損失巨大。
先不管這麼多,說不定安得海出現在這裡,是爲了其他的事情也說不定。
“噫!”跟隨而來的兩名屬下,其中一人輕輕地詫異了一聲。
吳忙轉頭問道:“怎麼了?”
“頭!你有沒有發現一件怪事。”
“什麼怪事?”
“翔慶軍是在南mén外的西平城駐防!按理說,他應該是從南mén進來,到皇城也是走南宮mén纔對吧?怎麼轉到東宮mén來進皇城了?”
吳一愣,腦子突然一動道:“對了!坐北朝南,以東爲大!一切朝臣都是從東宮mén進出!所以東宮mén纔會防備這麼嚴格。我說溪下人外城mén防的那麼鬆,這裡卻連鳥都飛不過去。一定是因爲這裡有朝臣進出,裝也要裝出點樣子。這樣看來,其他三個方向的宮mén,必然不會那麼嚴密?”
“嗯!要不去看看?”
吳點了點頭,略想了想才道:“走,咱們往北mén去看看,那裡算是後mén,防備一定最鬆。”
安得海心急如焚地穿過街道,在宮mén前的繫馬石邊下了馬。讓屬下只在此處等候,便急急地往宮mén走去。
早有幾名宮廷shì衛上前,頗爲尊敬地道:“安將軍,請解甲!”
安得海把腰中寶劍一解,卻不遞給幾名shì衛,而是一甩手扔給自己的親衛,才道:“本將軍從不解甲!”說罷,朝宮mén走去。
幾名shì衛忙擠上前一步道:“安將軍,這是宮裡的規矩,將軍就不讓小得們爲難了!”
安得海沒心情與shì衛較勁,一腳踹過去道:“滾開!”
一名shì衛被踹翻,其他shì衛還要再勸,卻聽到‘鏘鏘’之聲傳來。便看到安得海的親衛都chou出了腰刀。
那腰刀在朝光中一閃一閃,讓人心中一寒!衆shì衛們便一縮脖子,把再勸的話給收了回去。
安得海此時早就踏步進了宮mén。
“就算是大將軍,也不能這麼不守規矩啊!”幾個人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算了算了,安將軍的脾氣,大家又不是不知道。這次宮裡又有好戲看了。鞏將軍這次損失慘重,還不知道安將軍這次要怎麼發威呢?”
“屁,別看鞏將軍軍前失利,但是鞏家在朝中的地位誰不知道。我可是聽說,鞏將軍大前天就回來了,說是要借翔慶軍給京人一點歷害看看呢!”
“真的?”
“**不離十!”
“這不是要奪安將軍的兵權嗎?難怪安將軍這麼急。敢情咱們是觸到這個黴頭上了。我說,安將軍平時就算再大火,也不會爲難我們這些當差的。原來如此。”
安得海確實是爲鞏昊借兵的事情進宮的!
當初原人拉溪下人下水去打京國的時候,他就十分的不滿。原封兩國有協議,土地是一國一半。中都以南是封人,中都以北是原人的。這裡頭沒有一點溪下人的好處,爲什麼要派兵協同作戰?
就爲了一點點原人空口許下的財物承諾?國主也太異想天開了,就算戰事一切順利,能不能拿得到這些空口許下的東西,還是一個未知之數;何況戰場上的變化,豈是那麼簡單說勝便可以勝的事情?
五萬人,幾乎就是國家可戰之兵的一半。拿這個去討好原人,無異於瞎子點燈。原人就是一匹狼,現在給溪下人一點臉面,那是因爲溪下人還有十萬可戰之兵。若是連這個都沒有了,那溪下就完了。
如今鞏昊這個笨蛋,被原人哄得損兵折將不說,現在居然又打起自己翔慶軍的主意來了,這與把溪下國送給原人有什麼區別?
一想到這樣,安得海就恨不能呸鞏昊一臉!就算他的祖上有開國之功,溪下國也經不起他這樣的折騰。
金安殿前遞了見君的牌子,可是卻被告訴國主還在後宮梳洗。
這一等,便等了大半個上午!真等到朝中一些大臣,以及鞏昊也進了宮,國主才梳洗完畢,在金安殿中詔見羣臣。
安得海沒有與鞏昊在殿外爭執,但是一羣臣工早知道安得海此來的意圖,所以大家在走入殿中之後,氣氛自然就極爲壓抑。
反倒是鞏昊先啓奏道:“如今正是京國與封國和議的關鍵時刻,陳平不顧一切奔襲太原,就是爲了取得戰功,促成和議。若是我們不把陳平給打殘,那此後的好處,可就沒有我們的份了。原人說不定會因此遷怒國主,北邊的和平之勢也煙消雲散,我們五萬溪下國勇士,也白白犧牲了。”
安得海看到國主連連點頭,真想大罵一場,只是他知道鞏家在朝中勢力非同小可,有些事情急是不出來。他也相信,朝中不可能沒有人看出,原人的狼子野心,所以他決定先暫時不發表意見。
鞏昊進宮自然是要與安得海打擂臺的,可是他先遞了一招,卻發現安得海根本不接招。
於是鞏昊再遞第二招,道:“翔慶軍軍容齊備,離夏州急行只需一日,從夏州再往太原也只需一日。翔慶軍兩萬人,再加上夏州一萬之兵,三萬精銳再聯絡原人圍住太原,陳平不死也要脫上一層皮。”
便有實在看不過去的朝臣開言道:“前次圍困太原,五萬人攻城尚且損失了兩萬多人,這次三萬人去,只怕還不夠陳平啃得的。原人會用騎兵攻城嗎?若是連翔慶軍也折在太原,中興城就是孤城一座。鞏將軍,打仗不是負氣,別人打你一拳,你要打回一拳。你這是在動搖國家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