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護堤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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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四爺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誰有可能會是那個身份神秘的聲音沙啞的蒙面人,憐兒也知道這件事情急不得,因此換了一個輕鬆的話題,與田四爺聊起了君山上的事情,例如誰家娶媳婦了,誰家生小孩了什麼的,現場的氣氛逐漸變得輕鬆了起來。

“四爺,既然憐兒小姐回來了,那麼水牛鎮那個陳老闆的家眷如何處置?”正當田四爺和憐兒、譚縱聊着天的時候,一名大漢走了進來,沉聲問道。

“竟然敢動憐兒,簡直活得不耐煩了。”田四爺聞言,雙目不由得兇光一閃,陰沉沉地向那名大漢說道,“一個不留,將他們通通沉進洞庭湖裡餵魚。”

聽聞此言,譚縱的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動不動就要殺人,並且是要滅了陳老闆的滿門,看來這洞庭湖的湖匪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兇殘。

陳老闆的死可謂與譚縱有着間接的關係,譚縱不想眼睜睜地看着陳老闆的家眷遭遇不測,可是怎麼才能不引人懷疑地救下陳老闆的家眷呢?一時之間他還真的沒有什麼好辦法。

“四伯,既然憐兒沒事兒,那個陳老闆也已經死了,那麼不如將那些家眷都放了吧,也算是積善行德,顯示我們君山的仁義。”就在譚縱敏思苦想着辦法的時候,憐兒忽然開口了,微笑着向田四爺說道。

“憐兒,這些人膽敢動你,那就是不將我們君山放在眼裡,對於這些人唯有斬殺殆盡,方能使得他們害怕,不敢再對我君山有歹意。”田四爺知道憐兒心腸軟,於是向她說道。

“四伯,理雖然是這個理兒,不過今天是憐兒脫險的日子,不宜殺生。”憐兒聞言微微一笑,笑盈盈地望着田四爺。

“算他們運氣好,遇上了你。”田四爺聞言,無奈地向憐兒搖了搖頭,然後衝着那名大漢說道,“告訴那些人,如果不是憐兒求情的話,他們就等着下去見那個陳老闆吧。”

那名大漢聞言,衝着田四爺拱了一下手,大步走了出去。

譚縱沒想到憐兒會出面救陳老闆的家人,心中對憐兒的看法不由得轉生了轉變,這個小丫頭看上去雖然刁蠻任性,但心底卻是很好。

“四爺,前面有漕運司的人和岳陽府衙的人爲了向過往的船隊的收取護堤費吵了起來,有一支去長沙府的船隊被攔在那裡動彈不得。”不久後,又有一名大漢進來了,沉聲向田四爺稟告。

“護堤費?”田四爺開始顯得有些驚訝,隨後笑着向譚縱和憐兒說道,“看來河道衙門和府衙的人真的是窮瘋了,爲了收錢竟然打起了河堤的主意。”

“這護堤費是什麼?”憐兒在洞庭湖十幾年來,可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稅費,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如果遇到洪水來臨,朝廷允許地方爲了維護堤壩而從民間收取一定的稅收,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田四爺聞言,笑着向憐兒解釋,“在四伯的印象裡,除了二十多年前的一場大暴雨造成了洞庭湖的洪災,岳陽府和洞庭湖邊上的幾個州府向百姓徵收了護堤費以外,這二十多年來洞庭湖一直風調雨順,從沒有遇到了洪災,因此官府裡也就沒有再收這個費用。”

“去年湖廣可是大旱,他們以什麼理由來收這筆費用呢?”憐兒聞言頓時覺得奇怪,不由得狐疑地問道。

“前天不是下了場大雨。”田四爺在洞庭湖多年,對其中的貓膩一清二楚,微笑着說道,“洞庭湖湖水的水位由於去年的大旱下降了許多,由於前天那場大雨水位暴漲,對堤壩形成了衝擊,官府可能會以加固堤壩爲名來徵收護堤費。”

“不僅如此,恐怕他們還會以這個名義來向朝廷要維修堤壩的費用。”說完之後,田四爺好像想起了什麼,又加了一句。

“簡直太無恥了,他們難道就不怕欽差大人治他們擾亂民生的罪?”憐兒頓時明白了過來,一臉驚訝地說道,原來官府的那幫子人趁着天災趁機斂財,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他們如果怕的話就不會這麼幹了。”田四爺笑着搖了搖頭,“先不說官場上官官相護,但說他們有這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欽差大人難道會阻止他們修堤壩,說不定到時候原本沒事兒的堤壩也變成有事兒的了。”

“四伯,你是說他們會從中搗鬼?”聽到田四爺說到“原本沒事兒的堤壩也變成有事兒的了”的時候,憐兒的雙目流露出了震驚的神色,這豈不是表明那些傢伙們要破壞堤壩!

“而一旦堤壩出了事情,即使是欽差大人也擔待不起這個責任,所以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欽差大人恐怕會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畢竟這是地方上的日常事務,他不好插手。”田四爺點了點頭,同意了憐兒的說法。

憐兒怔在那裡,她萬萬沒有想到那些人不僅膽大包天,而且喪心病狂,爲了追求私利而不顧百姓的死活,一旦洞庭湖的堤壩決口,那麼將使得成千上萬的人受災,居無定所,顛沛流離。

譚縱不動聲色地在那裡喝着茶,田四爺說的沒錯,地方上的官府爲了追求私利,往往無所不用其極,想方設法地來撈取私利,這是一個極其普遍的現象。

有一句話說的非常形象,“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連清廉的知府三年都能授受十萬兩的銀子,那麼更何況那些貪官呢!

“四伯,這護堤費究竟是河道衙門收還是府衙收?”弄清了護堤費的來歷後,憐兒沉吟了一下,有些狐疑地問道,按理說應該只有一家收纔對,現在怎麼弄出來兩家爭搶。

“通常來講的話,河道上的事情應該歸河道衙門來管。”田四爺對河道衙門與地方府衙的利益糾葛是一清二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可是咱們這裡特殊,洞庭湖太大了,涉及到周邊地方上的事務,因此由河道衙門和地方上的府衙共同管理,一般來說河道衙門管漕運事務,而地方上的府衙管理周邊的治安,如果遇到堤岸需要修補的情況,由地方上的府衙與河道衙門聯合向朝廷提出,請求朝廷的撥銀。”

“也就是說,他們兩家都能夠收這個護堤費!”聽到這裡,憐兒明白了過來,怪不得河道衙門的人和岳陽府府衙的人都在這裡收取護堤費,原來這裡面涉及到了一個權力重疊的問題。

說白了,那就是遇到像收稅和向朝廷要銀子這些能撈取好處的事情的時候,河道衙門和岳陽府府衙爭先恐後地將這些事情的權力收歸已用,而當遇到堤壩決口和堤壩質量出現問題的時候,河道衙門和岳陽府府衙絕對會將責任推給對方,互相推諉、扯皮。

“湖廣地區已然受災,百姓們哪裡還有錢交這個護堤費,官家屆時一定會豁免湖廣這兩年的稅收,從戶部下撥錢款來護理堤岸。”憐兒沉吟了一下,看向了田四爺,“這護堤費他們恐怕收不長久,既然如此他們爲什麼還要鬧得如此之僵。”

漫不經心地坐在那裡喝着茶的譚縱聞言,心中不由得一聲冷笑,很顯然河道衙門和岳陽府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爲了找一個斂財的藉口,徵收護堤費的對象絕對不是那些百姓們,而是路過洞庭湖的商人,這裡面可有着大量的油水和貓膩。

以大順前兩年查處的一起陸上的稅收關卡爲例,交給朝廷的明帳上,一天的稅銀只有十來兩二十多兩,而他們自己留下供私下裡查詢的暗帳上,一天的稅銀收入則高達上百兩,也就是說差不多百分之八十的稅銀被稅官們給貪污了。

清平帝聞之後不由得勃然大怒,下令徹查這幫子蛀蟲,結果包括關長在內的十幾個人掉了腦袋,此事的矛頭後來指向了京裡,有證據表明這起窩案的幕後主使人在京城,可惜接下來什麼都都查不出來了,最後只好結案,不了了之。

一個陸上的稅收關卡就能貪墨如此之多的銀子,使得那些貪官們前“腐”後繼,殺不勝殺,更何況這漕運繁忙的水路上的稅收了,由於過往的都是一些實力雄厚的實力雄厚的商隊,水路稅收的資金量要遠遠多於陸地上的資金量,這就給那些貪官污吏們帶來了豐厚的獲利。

“丫頭,你以爲官府裡的那些人不知道這一點,所謂的護堤費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他們的目標其實是這洞庭湖上過往的商隊。”果不其然,田四爺見憐兒有此疑問,笑着向她解釋,“這湖廣地區的災荒總有過去的一天,而護堤費收到什麼時候,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些人簡直太可惡了。”憐兒聞言柳眉一豎,顯得對官府裡這些蠅營狗苟之事深惡痛絕。

“還不是這旱災鬧的,去年的大旱使得衙門裡的各項收支銳減,他們唯有想方設法地撈銀子。”田四爺聞言,一臉不屑地說道,“即使他們不要銀子,也要孝敬上面的那些人,否則的話上面的那些人憑什麼罩着他們,保他們在地方上平安無事。”

“上面的那些人?”憐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清楚田四爺指的是京城裡的那些各部大員們,如果沒有那些人的庇護,地方上的這些官員們豈會在各自的轄區內胡作非爲?

譚縱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品着茶,這次湖廣之行,地方上倒一批官員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道能否將京城裡的那些庇護者給揪出來,這完全要看清平帝的意思。

“四爺,河道衙門的人與府衙的人打起來了。”正當田四爺和憐兒聊着天的時候,一名大漢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沉聲說道。

“打起來了?”田四爺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後笑着向譚縱和憐兒說道,“走,咱們看看熱鬧去。”

說着,田四爺起身,領着譚縱和憐兒去了船頭,河道衙門和岳陽府衙平常雖然有摩擦,但總體來說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像這樣撕破了臉面大打出手的情況可真的非常少見。

來到船頭的甲板,譚縱看見前方不遠處停着一列船隊,船隊的前方的水面上橫着兩艘船,攔住了船隊的去路,從打着的旗號上看,一艘是長沙漕運司的船,另外一艘是岳陽府衙的船。

而在船隊最前方的一艘商船上,兩夥穿着漕運司士兵服飾和岳陽府公人服飾的人拳腳相向,扭打成一團,雖然雙方都帶着刀,不過卻沒人敢拔刀相向,打架可以,如果動刀的話那事態可就嚴重了,在欽差大人來之前搞出流血衝突的話,簡直就是給了欽差大人一個找他們麻煩的理由。

船上商隊的人見漕運司和岳陽府衙的人打了起來,也不好出手阻攔,只是站在一旁勸阻着,現在雙方打得不可開交,如果上前阻攔的話,稍有不慎就會引起打架之人的不滿,落一個拉偏架的嫌疑,無意中得罪了人。

見商船上的人打得熱鬧,那兩艘漕運司和岳陽府衙的船連忙向其靠攏,準備登船助同伴一臂之力,兩艘船上的人互相指着對方破口大罵,形勢一片混亂。

譚縱船上的那些洞庭湖的湖匪們見狀,興致勃勃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如果不是有田四爺坐鎮的話,恐怕已經有人開始起鬨吹口哨了,這種狗咬狗一嘴毛的事情是他們最願意看的好戲。

眼見漕運司和岳陽府衙的船就要靠近領頭的那艘商船,這時,從船隊中間駛出了一艘商船,快速靠攏了過去,一名玉樹凌風的白衣公子傲然站在船頭,身後立着幾名商人模樣的中年人。

“錢二公子!”譚縱一眼就認出了那名白衣公子是自己在武昌府曾經見過的錢二公子,怪不得如此有氣勢,譚縱故意望着錢二公子,口中看似自言自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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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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