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圍獵之始

今日便是圍獵之行了,皇家本就是氣派非凡,從帝都一路出來都是百姓夾道歡送,一路都有人高呼“萬歲”,大隊人馬便浩浩蕩蕩的向着皇家圍場行進。

到了圍場,御林軍早已紮好帳篷,帳篷也是嚴格按照等級排列大小,隨後無論是男人還是女眷都換上戎裝,衆人跨上馬背,隨着皇上一馬當先奔向圍場的山林,衆人便都騎馬隨着,揚塵而去。

當然了,這一切我都是站在一旁觀看的,我又不會騎馬,也不會射箭,所以我這次來就只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

清歌站在旁邊,豔羨道:“娘娘,您說您怎麼不隨去呢,圍獵很好玩的,還有蹴鞠呢!”

我微微嘆了口氣:“那有什麼辦法,我不會騎馬,比起看打獵,還是我的命要緊些!”

清歌點點頭,看着一行人遠去,便說:“既如此,這人影兒都看不見了,娘娘,我們回去吧。”

我點點頭,問道:“可還有什麼活動?”

清歌想了想:“我也不曾來過,大抵就是打獵吧。”

我也不深究了,回自己的帳篷暫且歇一歇吧,馬車直坐的人骨頭疼,我先回去躺躺,疏散筋骨。

待到差不多日落時分,只聽得外面馬蹄聲四起,清歌便進來了:“娘娘,皇上打獵回來了呢,剛剛宮女來叫娘娘準備晚上參加篝火晚宴。”

我疑問道:“原來還有篝火啊?”

清歌笑道:“聽幾個宮女說今日的獵物豐富,九爺大展身手呢,可是皇上彷彿因九爺太出風頭不大高興呢。”

我聽到阿晗便有些發愣,自從海湖一行回來,還再未見過阿晗,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生氣,我喚清歌:“先隨我去給皇上皇后請過安吧。”

清歌答應着,還有些沉浸在宮女們所說的阿晗的風姿中,我也是在心不在焉中請過了安,索性皇上皇后一心在圍獵上,也未苛責我。

待到晚上,我一出帳篷便見到了燃的甚旺的篝火,連着暗色的天幕都是暗紅的,周圍已經來來往往的有不少宮人準備着,一邊鋪着氈子和軟墊,一邊端着金銀器皿。

是夜,皇上皇后攜了衆人一齊來到篝火堆旁,衆人待皇上皇后坐定後便在自己所在的位子上坐好。

皇上先笑着端着酒杯,對衆人道:“今日收穫頗豐,儘可品嚐這野味兒了。”說着叫宮人端上來烤肉。

衆人都細細品嚐起來,皇上也嚐了一口,點點頭,讚賞卻又搖搖頭:“有肉無酒,豈不無趣?”

皇后笑道:“有酒,帶了來宮裡上好的酒,來人哪!”話未幾說完,皇上打斷:“宮裡的酒太過貴氣,豈不辜負這肉?”

若昀卻在這時站起來,笑道:“兒媳倒是帶來自釀的梨花白,清香爽口,父皇不妨一試?”

皇上一愣,旋即笑道:“好!來嚐嚐若昀的酒。”旁邊環兒忙捧了一杯遞給皇上的近身太監,皇上嚐了一口,讚賞:“好酒!今日便是若昀的好酒了!”

若昀忙笑着拜倒:“兒媳打點圍獵所需之物時無意帶着的,不想入了父皇的眼。”

此時衆人的目光倒是都在我身上,一個側妃釀酒的手藝搶了風頭不說,連打點上下都是若昀,我看着衆人,不知此時他們是同情,還是鄙夷。

只是看到了遙遙的火光隔着的阿晗,他凝視着酒杯不知在想什麼,許是感覺到了我的視線,他略擡了擡頭,看到我的一瞬間便又平淡的低了頭,我嘆了嘆,將面前的酒杯飲盡了。

卻聽皇上說:“咱們尋個什麼樂趣纔好,今日男子打獵也累了,便是女眷們有什麼新鮮的來看看吧。”

我擡起頭恰好看到皇上看着我說:“便從太子妃起吧。”

衆人把視線再次轉移到我身上,我忙問旁邊的若昀:“妹妹可曾把我的箏帶了來?”

若昀細細地品着梨花白,面色有些酡紅:“姐姐的東西自己不帶着,妹妹可是不管的。”

我一愣,這會兒爭辯這個衆人又得以爲我不中用了,便輕聲乞求道:“那妹妹可否能把箏借我一用?”

若昀轉過來,無辜的看着我:“這可是不能,姐姐若是珠玉在前,妹妹可怎麼好?”

我完全傻了,沒有箏我就什麼都不會了,除非再作一首圍獵詩,可是這會兒哪有人想在乏了一天的時候聽我在這兒朗聲詩歌!

木柴畢畢剝剝的聲音清晰刺耳,火星一點兩點的不住濺出來,衆人先還上以爲我在準備,都先喝喝酒,吃吃肉,可是,時間漸長,就都疑惑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所措了,若昀在旁邊輕輕地笑:“姐姐也不必害怕,告個罪便沒事兒了,不如妹妹先去彈一曲?姐姐自己慢慢細想。”

若昀便要起來,只聽得一縷簫的幽咽之聲飄然而至,如低語傾訴,我一驚,這是……《越人歌》,衆人望過去,是齊晗。

皇上已然皺了眉頭,彷彿要說什麼,我忙隨着拍子輕聲和唱道: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一曲畢,皇后先笑道:“好清美的曲子。”

皇上也沒有說什麼,便只是點點頭,衆人一見,都忙贊好,若昀白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心下鬆了一口氣,便擡頭看阿晗,阿晗只是淡淡的收了簫,依然坐下自顧飲酒,我看着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跟阿晗解釋。

隨着女眷們都風姿綽約的一個一個迎着篝火賣力展現,夜也是越來越深了,我自己坐在一邊一杯接一杯的喝,直待篝火燃盡……

皇上看着零散的火星笑了:“今晚便是盡興了!既如此便都回去歇下吧。”

衆人都拜了拜便都散了,清歌扶着我:“娘娘,回去吧?”

我搖搖頭:“清歌哪,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娘娘,這兒不安全,夜深了,又是山林。”

我認真的看着她:“你放心。”

清歌看了看我,重重的點點頭,便說:“那好,奴婢一個時辰之後來找娘娘。”

我失神的點點頭,隨她去了。

燃盡了的篝火,我一杯酒潑上去有燃了起來,我看着,笑了,一個時辰,我是用來逃跑,還是用來等阿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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