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夫人的反擊很快,讓人傳話過去給範三夫人,你家庶女覺得我給嫡女嫁妝,沒分給我家庶女,非常義氣的替我家庶女抱不平啊!
三夫人一聽當即氣得不行,這隱含的意思就是四丫頭她們,跑去長房指責範夫人偏心眼?並暗指她這嫡母虧待了她們姐妹,獨厚她自個兒的親閨女兒?
“去,把她們的姨娘給我喊來,我倒要問問,誰家嫡母的嫁妝私房,得分給庶子庶女的?”
在任上時,三老爺擅鑽營,在錢財上用度就很大手大腳,若不是她嫁妝豐厚會經營,家裡日子能好過?姨娘、庶子女們吃她的、用她的、喝她的,怎麼,還想要她拿私房去她們去使?
別逗了!她自認不是賢良人,所以,她們既敢做就要敢當。
範安陽這裡有瑞雪姐妹在,什麼小道消息都是最快得知,真堪爲迅速確實,讓她這個前世沒時間關注八卦消息的人,竟然在這個時代得到了大大的滿足,三夫人做出處置後,範夫人也立即響應,然後範安陽這裡就知道了!
昭然院裡上房暖閣,外頭北風呼呼吹,下晌颳起了風,天沉沉的,範嬤嬤就說可能要下雪啦!
院裡整理嫁妝的僕婦們點了點單子,已經安置好九成,還剩下的一成,就是範安陽現在正在使的,日後要帶過去婆家,用慣的物什,請示了範夫人後。她們與範嬤嬤及墨香清點封存,將暫放嫁妝的屋子上鎖,各歸其位。
範安陽今兒洗過頭正坐在炕上。墨香和硯月拿着烘得熱暖的大巾帕給她擦發,竹香和丁香則牆邊的榻上幫紅紅一家子梳毛,瑞雪和瑞芳姐妹坐在炕邊的小杌子上,邊做針線活,邊和範安陽回報三房的消息。
“三嬸就這樣砍掉了她們姐妹每月一半的用度?”昏昏欲睡的範安陽聽了八卦後,眼睛都亮了,看得墨香她們直笑。
“是啊!而且咱們夫人也交代了大廚房。以後統統照規矩來,不許各院主子們份例裡的飯菜做了不吃。要大廚房另外做,一律要付錢,把錢付上了纔開始做菜。”
瑞雪與大廚房的人交情最好,之前就常聽大廚房裡的人抱怨。三房的兩位庶女難侍候,全府上下連老太爺在內,誰人不是月中時,從大廚房送來的菜單裡定好下個月的例菜,偏她們兩個,東西煮好送過去了,才咋咋呼呼的讓丫鬟過去說,菜不合胃口,要另外點菜。但送過去的飯菜又不退回去,就賞給丫鬟僕婦們吃。
另點的菜也不貼錢給大廚房的人,大廚房的人偶爾吃次虧。也就認了,可是次數一多,抱怨也就來了,次數越來越多,點的菜也越來越高檔,大廚房的人那扛得住。報往範夫人那裡去,範夫人想着。她們姐妹大了,說親後不久就也就要出閣,便只跟三夫人打聲招呼,拿自己私房墊上,三夫人也不好佔長嫂便宜,五次裡有三次是她掏的錢。
大廚房的人精乖,報賬上去的時候不敢灌水,兩位夫人倒也沒因此花太多錢,不過也因此,大廚房這段日子沒啥油水可撈,大家日子過得苦哈哈,深怕一個不小心讓範夫人逮到把柄。
範安陽也是管過家的,自然明白大廚房的油水爲何,只要不吃得過份,通常當主子的都是睜隻眼閉隻眼,賬面上清楚交代得過去,料理吃食乾淨,她便能含糊過去。
要知道所有的食材都是經過大廚房的,就是各院開的小竈,食材還不是要去大廚房裡領,得罪了大廚房的人,她們暗地裡動動手腳,你也不曉得啊!所以範安陽覺得三房的兩位姐姐真是傻到不行!
不說攏絡人,也別得罪人啊!或着說,她們利用了這些小恩小惠,攏絡到人了?
範安陽想到她們與範安菊是在蘭院遇上的,怎麼會這麼巧?又想到範安蘭近來鬧騰,背後都有她們姐妹兩的影子,範安陽忽然明白過來,那些被嫌棄的飯菜,都進了何人的五臟廟。
庶女在家族裡的待遇一般都不高,原因無它,嫡女有親孃撐腰,庶女的生母通常是與正室對立爭寵的人,任何一個腦子清楚的正妻,都不會厚待庶女,卻虧待自個兒的親生女兒。
當然像範安蘭這樣的庶女也不少,前提是,一家之主偏寵其生母,那麼其待遇有一家之主買單,自然就與衆不同了!範安菊的生母除了自己隱忍低調,也要求女兒要跟她一樣,但是範安菊有個張狂的庶妹在前,就算低調,又怎肯認命。
再加上四姑娘姐妹,從未見識過如範安蘭這般的庶女,看起來範安菊與她們兩共通點頗多啊!人就是這樣,有共同點,聊起來就覺得相契合,再加上範安菊退親,婚事還浮在半當,三房兩姐妹亦然,同病相憐啊!
“六姑娘?您睡着啦?”
“沒有。”範安陽搖搖頭,衝着瑞雪微笑,饒是看過許多回,衆丫鬟們還是未能免俗的被範安陽的笑眩花眼。
“前兩天聽說遼西那些異族又有動靜了,皇上降旨命平遼侯前世子領軍前往鎮壓。”
硯月將手上溼透的巾帕換下,從熏籠上取過一條才烘熱的來,“前世子?是老平遼侯夫人所出的嫡子?”
“是啊!聽說魯王又往宮裡去鬧了!不過這回不是讓皇上賜婚,而是請皇上裁撤平遼侯爵位。”
這事是衆丫鬟
第一回 聽聞,不免訝然圍了過來,想要一探究竟。
“平遼侯的爵位,不是魯王與太后齊力向皇上施壓才得來的嗎?”
“是啊!魯王家好威風喔!說讓誰襲爵,就讓誰襲爵,翻臉不認人了,就要皇帝裁撤,當這種爵位承襲的事,他說算?”
瑞芳將手上的繡棚放下,神秘兮兮的道:“你們可知他爲何求皇上聖裁,除平遼侯爵位嗎?”
“爲啥?”硯月她們成天忙着範安陽的嫁衣和嫁妝,根本沒心思去關注外頭的事,會注意到魯王,也是因爲他明知杜雲尋要成親了,還揚言要招婿,惹得衆丫鬟們心怒不已。
“當初魯王會與太后去逼皇上,越過世子讓平遼侯襲爵,就是因爲秀寧郡主之故,可是前幾天,突然傳出平遼侯早在娶秀寧郡主之前,就已置外室,而且外室子比嫡長子還大呢!”
譁!原來平遼侯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原以爲秀寧郡主給他戴綠帽,他爲了回報魯王他們在他襲爵一事上出了力,捏着鼻子認下了秀寧郡主的私生女,沒想到,人家之所以認下妻子的私生女,是爲了自己外室所出的兒女鋪路啊!
真是太勁爆了!
“秀寧郡主被連着氣暈過去好幾回,就是魯王也被氣得吐血暈迷呢!魯王世子勸和不勸離,反被魯王罵了個狗血淋頭,說不容竇家人這般欺負楚氏女,而且平遼侯這般作爲,置皇室尊嚴於何地!”
呃!就許你家女兒給女婿戴綠帽,還逼女婿認下來,就不許女婿置外室生一窩娃?好嘛!都涉及到皇室尊嚴了,皇帝能不管嗎?
皇帝還真管了,快刀斬亂麻的速度,判平遼侯與秀寧郡主和離,平遼侯降回平遼將軍,秀寧郡主降爲縣主,秀寧縣主所齣兒女隨母迴歸魯王府,改姓爲楚。
令竇氏分宗,老平遼侯夫人因縱容平遼將軍胡爲,令降等爲老平遼伯夫人,前世子已經去部隊上任,他不似其父勇猛,也不比長兄英勇,但他去徵遼軍中,能收攏其父兄的人脈,皇帝也只要他做到這些,真正去帶兵打仗的,另有其人啦!
當然這些內幕,範安陽她們是無從得知的,只從瑞芳姐妹的描述中得知,秀寧郡主,哦,不,是秀寧縣主了,她帶着一雙兒女回了孃家,兒女還改姓楚,看來魯王府要熱鬧了!
秀寧縣主大膽任性,父母又縱着她,和離回來的小姑子還帶着一雙兒女,她那兒子隨母回魯王府,又改了姓氏,自然就不可能再承襲其父的爵位,而且平遼侯已降爲平遼將軍,可是這將軍只空有名銜,沒有實權。
正如魯王對皇上所言,平遼侯的作爲是打宗室的臉啊!不懲說不過去啊!所以皇帝很痛快的把他降等架空,讓他那位嫡弟去軍中接管他的人脈。
“聽說秀寧縣主她們要走之前,把平遼將軍兩個外室子的腿全打斷了。”
“還不止呢!南靖伯上書狀告平遼將軍騙婚,以來歷不明女子混充竇氏血脈來履行婚約,皇上便下旨這門親事不作數了!”
屋裡衆人先是瞠目結舌,後是笑聲不斷,倒是硯月問了一句,“哪縣主那個私生女……”
“把她趕出去,又不是我竇家血脈,還讓她賴在家裡做什麼?”竇專酒氣沖天的衝着來請示的總管怒吼道。
“老爺,可她畢竟是上了族譜的,這樣把她趕出去……”總管被竇專瞪到把話嚥了下去。
“她親孃都不管不顧,我一個外人還管她死活啊?要不是想讓她替家裡的姑娘們去履行那樁婚約,我何須委屈自個兒,認下這麼一個雜種來打自己的臉?”
秀寧縣主走了,侍候她的人自然也都撤了!連她龐大的嫁妝也全數擡回王府去了,總管頭疼的看着竇專,吶吶的將賬本遞上去,“老爺,咱們庫裡的銀錢就要不夠用了,眼看着年就要到,這……只怕要撐不過去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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