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皇帝往西山避暑,嚴氏閨學在西山也建了學堂,所以小念念她們到西山避暑,還是一樣得上學,不過比在京裡時要自在許多,因爲嚴筠常常帶着她們四處遊玩,而不是隻侷限在課堂裡頭。
甚至還辦了宴會,帶着學生們一起籌辦,讓這些小姑娘們實際去操辦宴會,從擬名單、規劃場地到設計菜單等等,全都交由她們自己來,請的客人多是學生們的家人,算是一個小型的教學成果發表會。
讓學生們的家長們看看,孩子這段時間所學的成果。
杜府雖在孝期,不過這個宴會請的都是學生家人,沒有外人,所以範安陽和王進苑便應邀出席了。
宴會在嚴氏閨學西山學堂舉行,學堂倚山傍水,地方不大,但勝在雅緻,因此嚴筠便限定每個學生可以邀請一位家人出席。
王進苑是以小念唸的繼母身份出席,而範安陽則是以師叔的身份出席,本以爲再輕鬆不過,不想得不時響應衆位家長們的問題,送走賓客後,她靠着嚴筠的肩頭,累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嚴筠看她這模樣,忍不住笑她,“瞧你,這出息啊!”
“所以我不喜歡出席宴會,太累了!”
“幸好復常不是做官的,不然你這懶的,肯定沒法子幫他應酬上官和下屬。”嚴筠伸手幫範安陽捋過鬢邊碎髮。
範安陽笑,“他比我還不耐煩應酬人,他寧可把那些時間省下來多畫幾幅畫。”
王進苑帶着小念念過來,聽到這句話,笑吟吟的道。“他們夫妻兩最懶得應酬人了,祖父就說,多虧了家裡那些掌櫃和管事,要真讓他們夫婦去管鋪子,肯定沒兩天就得收了。”
小念念跟着笑,範安陽沒好氣的睞王進苑一眼,“家裡有人才在。我們幹麼還要親力親爲去招呼客人啊!”
嚴筠笑着轉頭問起小念念。對這次宴會的感想來,小念念歪着頭想了下,把這些日子覺得不足之處提出來。嚴筠滿意的點頭,又讓她回去針對這些地方,提出改善的意見來。
小念念很認真的點頭應下,王進苑卻跟嚴筠抱怨。“她們才忙完呢!也不讓她休息幾天,就急着派功課給她。”
“你現在也是當家人了。怎麼說這麼天真的話?”嚴筠道。
王進苑捧着茶搖頭,“她們還小,也就只有這段時間能輕鬆些了,怪不得我娘老攔着我嫂子們。不讓她們對我那幾個侄女太嚴格了,真的。自打成親之後,我就沒能好好賴在牀上睡個飽。”
範安陽聞言不由和嚴筠一起笑成一團。小念念也笑倒在榻上。
王進苑瞪她們一眼,跟着也笑了起來。嚴筠便對小念念道,“好吧!你娘求情,我不好不給她面子,你這功課便晚些交吧!這兩天好好休息吧!”
小念念乖巧的謝過嚴筠,又對王進苑鄭重福禮道謝。
嚴氏閨學這廂其樂融融,那些想擠進嚴氏閨學不可得的人家,卻是氣得牙癢癢,原本以爲嚴筠舉宴,她們能混進去參加,誰知人家竟然嚴格控管每張請帖所進人數,讓她們想混都混不進去!
可是再氣又能怎樣呢?只能等待這一期的學生結訓,嚴氏閨學再收新生了。
隔日,杜府就收到了許多拜帖,王進苑看得頭疼,她們家如今在孝期中,每天有這麼多客人上門,似乎有點太過了吧?
外院,杜雲啓看着門子又送進來的拜帖,頓覺額角生疼,“這都哪來的帖子啊!怎麼有這麼多?每天光應酬這些不知所謂的人就夠了!”
爲小萬氏守孝,杜雲啓是滿心的不樂意,整天閒着沒事做光應酬上門的客人,他光想就直冒火,若不是小萬氏死了,他還在任上忙公務,忙雖忙,但至少看得到成效,應付這些客人們有什麼用呢?
杜雲尋從帖子堆裡擡起眼賞他哥一眼,然後瞟向旁邊端坐的杜雲方,“要不,大哥跟祖父說一聲,家裡這段時間閉門謝客可好?”
之前他要去太學授課,時不時還要去給暗衛們上課,因此上門來的客人,大都是讓門子給攔了,可現在,大夥兒都知他們兄弟在家,推說不見實在說不過去,他和杜雲方還好,就算名聲因此受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大哥不成,出孝後,他還要起復爲官,名聲不能有瑕。
杜雲方一直低頭不語,聽到這裡,不禁擡頭,“如果可以閉門謝客,那我還能不能去拍賣樓做事?”
“你現在不還是幫拍賣樓做事嗎?”也不知範安嶽是打哪學來的,杜雲方在家守孝,他便把拍賣樓裡的一些公文讓人送來杜府,讓杜雲方在家處理掉,結果杜雲方成了三兄弟裡最忙的一個。
杜雲尋則是閒了下來,最近還進畫室畫畫,杜雲啓鬧着要看,被杜雲尋給攔了,最後他索性把畫挪回常苑的畫室裡,杜雲啓總不好意思闖進常苑的畫室去看畫了吧?
不想,杜雲啓從小寶那裡探知那幅畫的內容,隔天立刻就嘲弄起杜雲尋來,“都老夫老妻了,還給阿昭作畫啊!我說你們夫妻兩也太肉麻了吧?”
杜雲尋冷哼,“我們高興就好,大哥不用羨慕,你畫不出大嫂的畫像來,沒關係,可以出高價讓阿昭爲你代勞,看在兄弟情份上,我會讓她算你便宜一點。”
有沒有搞錯啊!
兄弟兩鬧得歡實,杜大老爺則忍不住向老父抱怨,“都是孩子的爹了,怎麼還跟孩子似的瞎胡鬧。”
杜相卻道,“由他們去吧!”孫子們都大了,能這樣聚在一起的機會不多啦!也是因爲小萬氏對他們而言,實在沒什麼感覺,若那天自己去了,他們在孝期還能這樣笑鬧嗎?
看着老父兩鬢髮白,杜大老爺忽然有些鼻酸,父親年紀大了,還能有幾年活頭呢?
杜相不知兒子所思,對他道,“阿方的婚事,你要上心了,總不能扔給他兩個嫂子去做主。”
三年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一溜眼轉眼即逝,確實需要對杜雲方的親事上點心了,只是杜雲方身無功名,又無一技之長,在拍賣樓裡做事,並非長久之計,看來不止得爲他的親事做打算,還得爲他的前程做規劃。
杜雲尋兄弟兩個,從來就不用他爲此操心,感覺上好像他們長大了,還沒操心到那上頭時,他們就已考取功名,接下來便順理成章的外放的外放,留在太學授課的,還得皇上看重,不時委以重任,然後就一路走到現在。
和杜雲方完全不同。
因小萬氏護犢,杜雲方連啓蒙都比兩個哥哥晚,不止讀書比不上兩個哥哥,他最大的致命傷是沒有主見,沒有自己的想法,所有的事都是他娘說了算,現在總算是有點長進了!
只是,不再科考而是去拍賣樓做事……
若他出生在一般人家,能進拍賣樓做事,那是祖上積德的大好事啊!奈何他出生在相府,相府少爺去從商?杜大老爺原本是想,他喜歡這差事,就隨他去吧!憑家世和出身,總能給他挑個好媳婦的。
但三年後杜雲方就二十幾歲了,原本的優勢反倒成了拖累,相府少爺不作官反去從商,會有什麼樣的人家看上他呢?
杜雲方這頭還不知父親爲他的婚事發愁,在杜相同意閉門謝客的隔天,就開始去拍賣樓做事了。
杜府閉門謝客,王進苑總算鬆了口氣,回京後一路忙,忙得沒有喘息的時候,現在終於可以休息了,天曉得,她的嫁妝都還沒好好的整理過呢!
日子開始過得規律起來,範安陽把家務交出去後,每天就是帶孩子、畫畫,過得再悠閒不過了。
羌部在此時傳來惡耗,黎氏大王過世了,兒孫爲了大位陷入混亂之中,皇帝派西北駐將關注此事,北齊意圖扶持的郡王在混戰中被殺,東靖扶持的那位郡王則重傷成殘,大燕雖沒有明確表態,但也有支持的對象,只是那位郡王是個倒黴的,黎氏大王還沒死,他就先掛了。
羌部如今成了混亂的交戰區。
魯王世子因病一直滯留羌部與東靖交界處,其弟接替他去東靖,想爲麼妹討個公道,不想才進東靖,就被人擄走,如今下落不明。
消息傳到魯王府,二夫人直接崩潰病倒,魯王妃則是心痛如絞,長子滯留異地無法還,次子失蹤生死未卜,小女兒雖然僥倖沒死,但聽說得調養好些年才能復原,小外孫被東靖國國王接進宮就近照看,這雖是好事,然而國王幾時纔會放他出宮母子團圓呢?
而自小養在王宮裡,等他出宮,還能和他孃親近嗎?想到這些,魯王妃就夜不成眠,整個人直接瘦脫了形,全靠一股氣強撐着沒倒下。
世子夫人得知丈夫無恙,但滯留在那麼遠的地方不回來,替丈夫去東靖國的小叔子失蹤,因二夫人病倒,沒人約束孩子們,二房的孩子把怨氣全衝着大房來撒,世子夫人內外夾擊幾乎要熬不住。
不過還是有好消息的,楚靜姝生了個兒子,雖然不似楚明心的兒子受東靖國國王重視,然而有的時候,低調不顯眼反倒是保全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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