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藍眼饞歸眼饞,也就心裡想想而已,真讓帝龍以後跟她混,她會感覺壓力比山還大。讓她一隻鳥養一條龍,不知道的還會以爲她是帝龍豢養的。而且就衝帝龍這惹禍的本事,除開這全家死絕國家也亡了如今孑然一身的姜懷憂,誰敢養着啊,要是哪天她前腳跟着帝龍出門,後腳人家就把她妖族的老窩子抄了,一幫子小妖、大妖全滅了,她去哪哭去?就算把抄她老窩子的人全滅了,那也挽回不了損失啊。姜懷憂帶着帝龍,這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青藍帶着帝龍,就怕她這個橫的遇到被帝龍逼到走投無路不要命的。
青藍跟在帝龍和姜懷憂身後進入獨棟小院,青藍拿起菜譜準備點菜,翻到肉菜欄一看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這肉菜欄上掛的菜品全是她們妖族的肉。還龍肝鳳膽!這倒是有一條真龍和一隻鳳凰的近親青鸞一隻,要不要宰了啊!青藍找姜懷憂和帝龍有要緊事打聽,自然顧不上在這些旁枝末節的事情上多生端,直接把菜譜給了姜懷憂。
姜懷憂接過菜譜一翻,瞅了眼面色不善的青藍,很給青藍面子避開了葷菜,只點了一些靈草仙珍素色美食。最近這隻青鳥很暴躁,還是少惹的好。
待酒菜上齊,青藍把侍女全部屏退,又仔細查探一圈,確定沒有人偷聽,這纔回座問姜懷憂:“姜懷憂,能不能和我說說魔界到底是怎麼回事?”
帝龍糾正道:“青藍,你說的魔界只能算是修魔界,就像修仙界不能稱之爲仙界一樣。”
青藍瞪一眼帝龍,說:“小龍兒,咱們能不在這事兒上較真成嗎?好吧,那能否說說修魔界的事?”
姜懷憂說道:”還是讓小龍兒說吧,她比我對修魔界更瞭解。”
帝龍問:“封天法陣還是困在修魔界的那五祖?還是修魔界的來歷?”
青藍說:“最好都詳細地說說。”
帝龍“嗯”了聲,整理了下思路,說:“我在修魔界的魔窟以帝龍天眼返本溯源看到八十多萬年前……”她說到這裡頓住了,因爲那時的仙界還不叫仙界。
青藍則是倒抽口冷氣,嚴重以爲自己聽錯了,帝龍的天眼能看到過去八十多萬年前發生的事?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她沒打斷帝龍的話,讓帝龍繼續說。
帝龍遲疑了一下,說:“那時的仙界不叫仙界,而是叫長生不老界。”她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仔細地回想當時自己用天眼見到的情形和聽到的對話。因爲歲月太遙遠,即使用大法力強行推溯曾經發生的事情,所見都已很模糊。
青藍問:“然後呢?”
帝龍說道:“然後發生了一場大戰,有一方敗逃到這顆星球,他們的殘部強行劈開虛空以大法力開闢一塊空間逃了進去。結果,勝利的那方追到這顆星球,殺入以大法力開闢出來的小世界空間裡,雙方展開激烈的決戰,最後死傷無數。那些存在都很強大,特別是那些被稱作‘祖’級的人物,他們的屍體堪比一顆小星球。”
青藍見帝龍停了下來,催促道:“你繼續說呀,這和修魔界、封天法陣有什麼關係?”
帝龍定了定神,看了青藍一眼,說:“他們開闢的用來逃匿藏身的虛空成爲戰場,那場激戰過後就成爲一座墳墓。那些死去的屍骨在歲月中不斷髮生變化,他們的骨骼血肉經脈化作了巨大的山川大地河流,他們的死後的精力化作那片天地的精氣讓那片空間越來越大,但那些都是仙的屍體散發出來的精氣,屍體的死氣下沉大地深處,凝聚的那些生氣和精華則化作魔氣流淌在那片天地間,爲那片天地孕育出了生命。那一戰並不是所有人都魂飛魄散,有些存在逃得一縷殘魂,他們憑着這縷殘魂重新修煉,漸漸的又成了氣候。”帝龍頓了下,說:“後來,仙界大軍來了,再次與他們展來撕殺,這次實力懸殊,他們很快戰敗,但因爲修魔界太大,且魔氣很重,仙界也不敢貿然深入,讓許多強大的存在逃了回去。仙界爲防止修魔界的存在出來爲禍,便把修魔界封印了,修魔界是在這顆星球上闢出來的一片虛空,虛空與大世界僅隔着薄薄的一層空間力,一掌就能轟來,爲保險起見,仙帝便把這一顆星球也封了。從此這顆星球就被命名爲‘封魔星’。”帝龍說到這裡,頓了下,說:“我不知道那時的封魔星能不能成仙,或許只是封魔吧,並不阻擋成仙吧,這個我在魔窟裡沒有看到,所以無法證實。後來,大概二三十萬年前,又來了一位叫周天的仙帝,他打開封印,把一個叫入魔的名爲‘龍帝’的仙帝送來,他打開封天法陣,發現修魔界有崛起的跡像,爲防他們逃出來,便在原來的封天法陣基礎上又加大了封印。之前只是一道封印封住這顆星球,由一百零八根陣柱組成的封天法陣,經過周天的加持,封天法陣一共封住一百零八層空間,一萬多根陣柱,每一陣根柱都由一件至少是仙級王兵或帝兵鎮守,從此,這一界被封死,徹底與外界隔絕。”
青藍聽得眼睛都直了,她這個在這顆星球上土生土長几千年的土著居然不知道這顆星球還有這樣的過去,連小龍兒這個外來戶都不如。她又想起帝龍說的什麼魔窟裡的五祖,她問道:“你說的那什麼魔窟什麼五祖是怎麼回事?”
帝龍歪頭想了下,說:“在長生不老界成爲仙界前應該是以部族劃分的,部族至高存在被稱作‘祖’,也是實力最強的存在。那一戰後,有一些‘祖’級的存在逃得殘魂,修魔界魔窟裡的存在便應該是這些‘祖’級存在重新修煉而成的。他們曾擁有仙界至強的實力,即使隕落了,也非凡界可比擬,一些修煉功法相當強悍,實力更是深不可測。”
這點姜懷憂是深有同感,她修煉到大乘境至多隻需要二十年,而在修仙界,縱然是天縱之資,沒個千八百年別想摸到大乘境的門坎,就以青藍來說,她也是天生近仙的體質加上吞噬了龍脈纔有如今的成就。看與青藍同樣體質的楚汐顏,修行速度已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到現在也不過是元嬰境。
青藍說道:“聽你這麼說,修魔界的那什麼五祖也不是什麼善茬,你們又何必助他們脫離這封天法陣。”
姜懷憂看了眼青藍,說:“即使龍兒甘心在這顆星球屈居下去,你認爲修魔界的五祖會放過龍兒而沒有動作?且不論別的,青藍,當初你被鎮壓見到龍兒的時候,你是怎麼想的?”青藍當日是怎麼想的,那五祖今天便是怎麼想的!
青藍無言了。她被鎮壓五千年,見到帝龍,那就是見到脫困的希望,只要能出去,她什麼都能豁出去。她能這樣,那五位能眼睜睜地看着一把出去的鑰匙放在面前就是不拿這把鑰匙打開這牢籠?小帝龍要是不點頭,把那五位惹急了那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青藍的眼珠子一轉,問:“小龍兒不是能自由出入各種陣法麼?讓她離開這一界不就成了?”
姜懷憂說道:“小龍兒連這五祖都對付不了,又怎麼對付仙帝周天?”
青藍“噗”地大叫聲:“唉媽,小龍兒無緣無故跑去對付仙帝做什麼?”她的話一出口,忽然想起一件事,說:“難道是因爲她的帝運?”她記得她當初逮到小龍兒要吃她的時候,素來少言寡語的姜懷憂可是在這帝運問題上破天荒地和她磨嘰了半天勸她不要吃小帝龍。再聯想到小龍兒居然可以無視能夠封印仙帝級的封天法陣的強悍化身術以及那可以往前看八十萬年的眼睛,這種存在能是一般的存在?她不由得把帝龍看了又看,連聲驚歎——你丫的來歷到底有多大啊!居然大到一出世就能和仙帝是死敵的地步!她覺得小龍兒好可憐,有這麼大的來頭,但卻是前有狼後有虎,前後都有更強大的存在夾磨着它。她說道:“那就只能是驅狼逐虎了,讓修魔界和那幾位和周天對上,最好打個兩敗俱傷,小龍兒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了。”
帝龍輕輕地說了句:“我怕他們在開打前,爲了提升實力就先把我吃了。”她也有點煩,修魔界的那五個能放她回到修仙界不代表他們不會對她出手,而是隨時會對她出手。她想不被他們掂記,就只有交出她的帝氣。可如果帝氣沒了,她的天眼、她的化身術、她的不死身都沒了,這樣的話,誰都能欺負只有元神沒有肉軀的她,且連活不活得下去都難說,即使活着,那也不過是苟且偷生。
青藍叫道:“怕什麼,他們不是有本事麼?你幫他們脫困前先開足籌碼把能力提升到足夠自保的境界才答應他們。就衝你那化身術鉗制着他們出去的路,他們也不敢不應你。等你本事夠強,也不怕他們再過河拆橋。”
姜懷憂說道:“我倒覺得你不必過於憂慮,若真到那一步,與他們拼個你死我活便是,但從他們的立場上說,若能脫困,首先想的是如何逃過周天的追剿,實力不足以與仙帝抗衡前絕不會有大動靜。若是一脫困即殺你,便等同於同時對上兩個強大的帝級人物,勝算幾乎爲零。最正常的作法是扶植你滅仙帝周天,若是勝了,他們至少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可以和你共掌仙界;若是敗了,你身具可與仙帝爭雄的帝氣,又是他們名義上的君主,周天的第一目標是你而不是他們,用你拖住周天,宇宙茫茫無垠,他們還有機會逃走蟄伏。”
青藍想了想,說:“姜懷憂,難道你是想讓小龍兒走你的路當傀儡皇帝?”
姜懷憂冷冷地說了句:“即使是條龍,在沒成器以前也只能盤着!”
青藍不爽地叫道:“這什麼話啊!”
姜懷憂說道:“敵強我弱不宜硬拼只能蓄勢等待時機。龍兒有帝氣護身,難道她的成長速度還比不過這五祖?退一步說,把他們五個送出封天法陣,即使龍兒不敵,還能退回封天法陣,到那時,這一顆星球上便再無威脅她的存在,反而安全了。”
帝龍聞言頓時眼睛一亮,叫道:“是耶,把他們送出去,這一界就沒有能對付我的存在,大不了我躲回封天法陣。”
姜懷憂聞言頓時對帝龍側目,暗罵聲:“出息!”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這是條龍啊,應天而生具有成就仙帝之資的龍啊,居然想着龜縮封天法陣!
青藍則是豎起大拇指對帝龍讚一句:“高!”
姜懷憂又斜瞪一眼青藍。
青藍無視姜懷憂,說:“外面有什麼好,成仙有什麼好,鬥得你死我活,還不如我在這一界逍遙自在。”
姜懷憂說:“縱然你壽命再長,一兩萬年後你還能青春依舊容顏不老?”
青藍聞言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再一想自己滿臉皺紋雞皮鶴髮慢慢老死的模樣,瞬間驚悚了。她暗叫一聲:“呀,光想着外界的那些仙太強大出去不好混,舍下這幫妖族大妖小妖被修仙界欺負,忘了成仙可以長生不老的事了。”她扭頭看向小帝龍,商量道:“小龍兒,要不你先用你那強大的化身術把我挪出封天法陣讓我成個仙再回來幫你唄?”
姜懷憂氣結。這青藍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扯後腿的。
帝龍琢磨了一下,說:“等姜懷憂重修到大乘境界,我把你倆一起送出去。”
青藍眨眨眼,問:“爲什麼要等姜懷憂到能成仙的時候?”
帝龍說:“我擔心我一離開封天法陣立即就會驚動周天,封天法陣是他佈置的,說不定他有法子進陣殺我。等姜懷憂重新修煉到大乘境,成了仙,多少她會有些自保之力。”
姜懷憂聞言扭頭看向帝龍,心頭震動,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青藍聞言怔怔地看着帝龍,又用力地看了看姜懷憂。用得着這樣麼?姜懷憂和帝龍也不是什麼特別、特殊的關係吧?用得着這樣像安頓家人妻室一樣麼?她叫道:“你倆……你倆之間不會有什麼吧?”
帝龍問:“什麼什麼?”
青藍很直接地問:“小龍兒,你有沒有想娶姜懷憂?”
姜懷憂驚得瞬間扭頭朝青藍望去。
帝龍也讓青藍問得直髮傻,張大嘴:“啊——”地叫了聲。
姜懷憂很快反應過來,神情又恢復淡漠,她淡淡地回了句:“青藍,你有想嫁給楚汐顏麼?”
青藍頓時讓姜懷憂的話戳中痛腳,憋紅臉叫道:“這是兩回事好不好!”
姜懷憂輕輕說句:“你視楚汐顏爲子侄,我對小龍兒又何償不是這心思?”
帝龍從來沒有當姜懷憂是她師傅或長輩,她想護着姜懷憂,就像姜懷憂曾經護她;她想姜懷憂陪着她,但絕不是長輩的陪伴愛護。她一直被追殺被謀害,很珍惜身邊有個真心對她好不害她的人。這樣她會覺得這個世界還是有對她好的人存在,不是所有人都要害她。她拼命對姜懷憂好,處處爲姜懷憂考慮,唯恐有半點不周,就是怕失去姜懷憂,怕姜懷憂出事,怕姜懷憂不再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