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月蹙眉,嗔瞪東方晉一眼。敢拿在帝龍面前拿女帝和帝龍開玩笑,你嫌命長?
東方晉湊在蕭雪月的耳邊低聲說:“無妨,我這師傅最護短,斷不會爲點言語口角便斥責自家徒兒男男一一纏綿入骨。”
蕭雪月心說:“你這師傅是從來不逞口舌只論拳頭。”姜懷憂的心智計謀帝龍一點也沒學到,霸氣卻是學了個十足十。
有帝龍和姜懷憂在這裡,面對這幫氣勢和修爲都比他們高的馬族,自然沒有半點他們夫婦插手的餘地,乖乖地站在姜懷憂身側看姜懷憂的決定行事。
姜懷憂上前,平擡雙臂抱拳於胸,俯身,先行了一個大禮,以神念傳音道:“人族女子姜懷憂初來此地乍到,不識此地風俗人情,若得得罪之此還望見諒,不知如何稱謂閣下?”
爲首的那匹馬擡起前蹄用力地在地上猛跺幾下,瞪住姜懷憂,又神念傳音回道:“可是你們打傷我族中子弟?”
帝龍緩步上前,擋在姜懷憂的身前,沉聲喝道:“當街嘲笑本尊,我還打它不得?”她目光凌厲,一身龍威氣勢盡顯。
爲首的黑馬側眼掃向帝龍,叫道:“龍氣?你是水族?”
邊上的老烏龜急忙上前擺手道:“這位尊客非我水族,老龜不認識它。”
帝龍神情睥睨地俯視那匹比她還高出一大截身高的黑色駿馬,道:“你見過水族有真龍嗎?”
黑馬揚蹄一步踏進店中,怒道:“真龍又如何?欺我族中無馬不成?”
帝龍當即笑了,剛想譏它一句:“馬族沒馬還叫什麼馬族”就收到姜懷憂秘語傳音:“因兩匹馬的言語失當便要與馬族結仇麼?”帝龍以秘語傳音回問一句:“有何不可?”
姜懷憂問道:“宇宙蒼生茫茫,你滅得有多少仇敵殺得了多少敵人?處處結仇,將來還能有何處可容身?”
帝龍望向姜懷憂,在那雙素來冷靜淡漠的眼睛裡看到了沉痛和憂慮。帝龍向來狂傲慣了,這幾千年裡所遇者皆是三言兩語不合即出手,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走。她獨身於宇宙中無牽無掛,如今她有姜懷憂,姜懷憂身後有帝龍星,她便已不再是隻身獨行了。帝龍暗歎口氣,對氣勢洶洶的馬族說道:“你們走吧。”
爲首的黑馬睥睨地俯視突然氣焰盡消的帝龍叫囂道:“我們走?你打傷我族類當如何說?”
帝龍的眸光一寒,兩步上前,逼向那匹黑馬,沉聲喝道:“我只問你一句,如果有誰當街嘲笑你視若絕色仙姝捧在掌中如若珍寶的夫人面目醜陋你當如何處之?我再問你一句,你若長得英俊帥氣玉樹林風,我卻當街指着你的鼻子罵你面目可憎你怒不怒?”喝罵聲中,她君王境的氣勢陡然放出,伴隨一股龍威帝氣激盪而出,沉聲喝道:“本尊橫行宇宙數千年,卻遭兩小輩當街戲耍笑辱,我還訓它不得了?你若不服,儘管拉開你族類去城外開戰,我蕭瓏若皺一下眉頭我自斷額頭犄角!”
君王境強者,放在一方星系中那也是有數的強者。帝龍不僅放出君王境的氣勢,更放出她的龍威帝氣,氣勢一展,壓得面前那羣駿馬當即俯趴在地動彈不得。它們並非膜拜,而是帝龍身上的威壓太盛,就像一隻小螞蟻被一塊大石碑鎮壓在身上。
帝龍身上的氣勢迸射而出,方圓千里之地都是她身上的氣息,一瞬間城中一片寂靜,無數強者的神念紛紛探來。
帝龍瞬間又收走了身上的氣勢,她又擡手把那爲首的黑馬從地上扶起來。
那黑馬咬牙切齒地瞪着帝龍,目中一片赤紅,身上更是滲出絲絲血痕,連嘴角都是血漬。他離帝龍最近,被帝龍釋放的威勢壓得最厲害。黑馬叫道:“原來你就是孽龍蕭瓏!”
姜懷憂的眉頭一擰,暗道:“事情又鬧大了。”果然,她的神念探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飛速趕來,不過眨眼的瞬間便落到門口,那羣趴在地上的馬立即曲蹄跪下叩迎。
來的是一匹背生雙翼通體雪白的駿馬,雖是馬形,一雙眼睛卻極爲有神充滿睿智,若看那雙眼睛絕對想不到這會是匹馬,會以爲是一位統率一方的霸主級人物超級公務員全文閱讀。那匹白色駿馬落地,凌厲的眸光從東方晉、蕭雪月、姜懷憂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帝龍身上。
黑馬恭敬地退後一步,低下頭,喚了聲:“師叔。”
腳下的水底涌起一片能量波動,跟着姜懷憂便探見一條人身蛟尾的男子從水底遊弋而上。此蛟人通體白鱗,一頭雪白的長髮肆意披散在身後,自頸部以下有一片長長的鬃毛一直延至尾端。他□上身,肌肉結實勻稱,但那面目白皙俊美英氣勃勃。
水波涌動,那蛟人自水中探出半截身子,“哈哈”大笑道:“白兄,別來無恙啊!”
那白馬望向蛟人,說道:“蛟兄!沒想到蛟兄竟會在此處!驚擾之處還望海涵。”
老烏龜和一旁的人魚女子紛紛行禮:“拜見太子殿下。”
姜懷憂本欲息事寧人,如今卻不能示弱了。
蛟人太子朝白馬抱拳道:“哪裡哪裡。今日剛到行宮,白兄便來此,我歡喜都來不及。”
白馬說道:“我族中有點小事,待我了卻此間事情,再與你把酒言歡可好?”
蛟龍太子十分爽快地叫道:“好說!”
姜懷憂的修爲低看不出蛟龍太子的境界,但見他並未帶兵從僅是孤身前來,心中已有計量。小龍兒兇名在外,想必也沒誰願意惹得它出手,此事還有善了的可能。況且這是在水族的地盤上,若是動起手來,首先遭池魚之殃的便是水族,而身後還有一件水族至寶已讓小龍兒起了心思,倘若動手,帝龍只怕會管不住自己的爪子順道把這水族至寶也掠走。以它結仇滿宇宙的性格不在乎多這麼一兩樁,而被帝龍奪走的東西想要再尋回,怕是難了。她明白這些,蛟龍太子會不明白?姜懷憂估計這蛟龍太子是來當和事佬來了。
蛟龍太子又望向姜懷憂,道:“本宮聽聞帝城傳來的消息說有一位被稱作‘人族女帝’的奇女子,不知是姑娘否?”
姜懷憂輕輕地點了下頭。
蛟龍太子笑問:“不行姑娘修行實力在何境界?”
姜懷憂淡聲答道:“散仙。”
蛟龍太子笑道:“散仙境便敢稱帝,姑娘好膽量。”那笑容頗有深意,也不知道是誇是損。
姜懷憂淡淡一笑,道:“敢問太子,令尊可是帝境存在?太子又可曾是準帝境存在?”
蛟龍太子哈哈大笑道:“我父自然立身大帝境。”
姜懷憂輕淡的聲音長長地“哦”了聲,沒再多說什麼。
蛟龍太子又問:“姑娘可覺自己當得起這人族女帝的稱謂?”
姜懷憂反問:“當得起又如何?當不起又如何?”
蛟龍太子答了句:“不如何。”他又對白馬說:“白兄,何必與之一般見識?我們喝酒去。”
白馬說一句“請”,扭頭對身後的那羣馬說:“都回吧!”跟着那蛟龍太子潛下行宮,直接無視了姜懷憂一干人。
姜懷憂對於他們的輕視不痛不癢,全沒放在心上。她只回頭對帝龍輕輕說了句:“走吧。”
帝龍沒動,立在那一動不動,她的眸中有怒焰在跳動。她冷冷地問了句:“閣下這是瞧不上姜懷憂了?”往水下潛去的蛟龍和白馬頭都沒回,理都沒理帝龍穿越成爲女兒身全文閱讀。
帝龍擡腿用力一踱,一股浩大的力量迸蕩而去,剎時間水花飛濺翻江倒海般大地一片地動山搖!
內廳裡,海神族的白光一晃,一切又恢復平靜。
帝龍回頭,對着海神珠一聲厲喝:“沒你的事!辱姜懷憂便是辱我!”
蛟龍太子的蛟尾一甩,衝上水面,冷眼睨向帝龍,冷笑道:“你當如何?”
帝龍擡掌便要衝過去刮這蛟龍太子的蛟鱗,卻被姜懷憂一把握住手腕。
姜懷憂說道:“小龍兒,我們走。”
帝龍咬牙氣叫道:“不走!”
姜懷憂道:“何必與之一般見識。”
“哈哈哈哈!”蛟龍太子仰頭大笑,伴隨着他的笑聲,強橫的氣勢激盪而出,剛平靜下去的水面頓時波滔洶涌,連屋宇建築都在顫抖。他衝姜懷憂笑道:“姑娘好大的口氣!”臉色一沉,道一聲:“老龜,送客!”
帝龍擡起左掌就要朝那蛟龍太子轟去。
姜懷憂的神情一沉,喝一聲:“蕭瓏!”
帝龍氣得瞪圓雙眼怒視姜懷憂,她咬牙叫道:“誰敢給我氣受,我要誰的命!”
姜懷憂問道:“就算你殺了他們又能如何?解氣嗎?就算我與他戰一場,證明自己的實力又能怎樣?本就幾句言語之爭,何必非要生死相向?”她說完,放開帝龍的手,轉身踏出店門朝外走去。
帝龍立在原地,看着姜懷憂踏出店子又看看環抱雙臂立在一旁的蛟龍太子,終是沒有動物,沉着臉踏出店子。
姜懷憂立在大街上,回頭望向滿臉陰沉向自己走來的帝龍。她淡聲說道:“以七尺血肉之軀昂然立於天地,仰首無愧於天,俯首先愧於地,自中巍然,何懼他人評說?就算人族說我當不得人族女帝四字,我姜懷憂還是姜懷憂,就算全宇宙的人稱我爲帝,她姜懷憂身上也不會多出塊肉。”她輕輕握住帝龍的手,緩聲說道:“不讓你動手,是因爲我們與他們沒有生死大仇。”她輕輕搖頭,說:“他們雖有出言不遜在先,我們也有傷馬在後,各退一步,此事便算是了了。否則,今日你殺他們,來日他們的親友再找你復仇,又是一場場血雨腥風,而歸根結底糾結起來竟是兩匹馬嘲笑我等長得醜陋而起,豈不可悲又可笑?”況且,那兩匹馬只是笑語幾句便被帝龍打成重傷,算起來還是自己這方理虧,這事情若是擺上公堂,該判罪的也是帝龍而不是馬族。
帝龍沒再說什麼,但仍是滿臉不高興,悶哼哼地埋頭往前走。
待姜懷憂和帝龍走遠,蛟龍太子拉着白馬朝水底行宮潛去,踏進行宮,蛟龍太子即令人擺酒。他對白馬說道:“想不到兇橫無比的帝龍竟會聽那姜懷憂的話,不知白兄可知這女子的來歷。”
白馬嘆道:“沒想到這條孽龍竟來到此地,以它的性情,只怕此事不會就此了結。且,孽龍所經之處生靈塗碳星球無存,我擔心……”他的話音一頓,說:“各族雖然不睦,但斷不能讓此孽龍毀了我等根本之地。”
“白兄不必憂慮。有大帝坐鎮的星系,輪不到她帝龍撕野。”
白馬問一句:“帝城如何?魔帝又如何?”放眼宇宙就沒有孽龍不敢動手的地方!
蛟龍太子的眼眸閃爍一下,摸着下巴說了句:“帝龍似乎看中了我族的海神珠。它若不動手倒好,它若動手……”大笑一聲,招呼白馬喝酒,說道:“它若敢動手,自會有它的苦頭吃。”可惜剛纔那條龍已經把海神珠抓在手裡又給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