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煙柳酒館,房頂已被天雷,擊出一個大窟窿,酒館之內也有些破敗,故而此,除了王天龍他們這一桌,已經並無客人。
王天龍師徒七人,在運用傳心術秘密交談,身爲凡人的成柱不得而知。
吃酒用餐結束之後。
王天龍說道:“今日多謝春本兄盛情,爲表謝意,現在我便在此承諾,可以幫春本兄實現一個願望,他日你若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我等能夠辦得到,便不會推辭。”
成柱問道:“兄臺,你此言何意?”
王天鳳說道:“我大哥的意思是說,今日實在是讓春本兄太破費了,待得他日,必當有所回報。只是不敢再煩勞春本兄,我們就此告辭,日後若是有緣,我們必會相見。”
成柱說道:“我們相識也有一個多時辰,可我還不知諸位如何稱呼?日後要如何才能找到你們?”
王天龍說道:“我們雖然只是行腳商,可這行走天下,也須得有武藝防身,而且我們也會些學法術,你若日後有事,便可面朝西方,雙手合十,然後跪地三叩首,並在心中默唸一句,‘不肖弟子成柱,恭請崑崙諸位天神,弟子有難,望你們速遣天山七劍前來相助。’我等七人便會立刻現身相見,機會只有一次,而且是在你最危難最需要幫助之時,默唸此語方纔有效,若是無事,你即便是喚我們,我們也不會前來。所以,你必須慎用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
成柱有些貪得無厭道:“啊?就只有一次機會啊?而且還是在我最危難的時候,你們才能現身。我還在想着,若是沒事兒,就叫你們來吃酒呢?既是如此,那這機會,我不要也罷。”
王婉問道:“你爲何不要?”
成柱回道:“如今我也是青城天神的信徒,若是我真的有難,他們自會前來相助,更何況,他們給的機會,可不止一次,只要我時常在家祭拜他們,他們便會隨時隨地保佑我們,保佑我們一生平安幸福。我也不怕得罪你們,他們可都是天神與天兵天將,法力高強,甚至可以說是法力無邊。而你們,只是學過一些微末法術的凡人而已,怎麼能和他們相比?”
王仙開口說道:“那你確定要放棄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若是你這次放棄了,到了日後,你若遇上**煩,即便是跪下求我們,也都無濟於事。你確定你將來不會後悔?”
成柱冷笑道:“哼哼!我會求你們?簡直可笑?放着青城山的天神不求,爲何要來求你們?你們也太高估自己了吧?我還本想着,你們既是誠心誠意去祈求神靈,我不要和你們交上這個朋友,可不曾想,你們竟然如此狂妄,做朋友,我們不做也罷。而且我還告訴你們,既然我已經做出了選擇,那我此生絕不後悔,一生都會信奉魘光真神,此生此世也絕對不會後悔。”
王仙小聲嗔怒道:“真是執迷不悟!”
王天鳳開口說道:“百花,既然他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們也不必強求,你們也不必再多說。待到他徹底看清結果,後悔之時,他也就不再如此偏執了。不過到了那時,他就得對今日所選,而付出應有的代價,待到災難真正降臨之時,求誰也是無用。”
王仙問道:“你已經跟上面說好了?”
王天龍與王天鳳同時回道:“已經說好了,以後此人的命運,就徹底交給現在他所崇拜的天神吧。”
王黎說道:“這樣也好,我們也省了不少事兒。”
王天鳳調笑道:“這也只是他一人而已,能省什麼事兒?”
王黎笑道:“我知道,我不就只是說說嘛。”
成柱極爲憤怒道:“我見你們都是誠心誠意去祭拜天神,我們又極爲投緣投機,便想和你們交個朋友,可不曾想到,你們卻如此狂傲自大。如此看來,這朋友不交也罷,告辭!”
說完,成柱便已轉身離開,沒有任何回頭之意。
就在這時,這家酒館的掌櫃,也已找到泥瓦工人迴歸,進入酒館大門之時,剛好碰上成柱說那最後一番話語。
掌櫃對那幾名工人細細交代了一番,便向着櫃檯而去。
掌櫃坐在櫃檯之上,又叫來了一名夥計,便隨口問道:“小龍,到底怎麼回事兒,我看他們不是挺熟的嘛?他們爲何事爭吵?”
夥計小龍說道:“我聽他們交談,他們之間相互認識,才一個多時辰,並非像我們所見到的那樣熟,他們是從外地而來,只是想打聽今日,青城山上的真神之事,說是上山拜神,我看不像。”
掌櫃問道:“你爲何這樣說?”
夥計小龍回道:“因爲我剛剛聽他們的意思是,成柱今日的選擇,會讓他將來面臨巨大的災難,這些人不知爲何,本想幫他,可被他給拒絕了,而且還憤憤而去,東江,這裡剛剛也都看到了。”
酒館掌櫃說道:“我看他是挺憤怒的。”
就在這時,王天龍師徒七人起身,正準備離開,酒館掌櫃見此情景,立馬出聲叫住。“諸位客官請留步。”
王仙回道:“我們的已經有人結過。”
酒館掌櫃回道:“這我知道,諸位客官,諸位客官千萬別誤會,我叫住你們,並非是向你們討要酒錢。”
王天鳳問道:“那掌櫃叫住我等所爲何事?”
酒館掌櫃說道:“我方纔聽聞夥計所言,說你們在打聽今日青城山所發生之事。”
王天龍出口說道:“正是,不知掌櫃有何指教?”
酒館掌櫃反問道:“不知諸位客官來自何處?爲何要打聽青城山的情況。”
王天龍有些爲難道:“這個……”
因爲王天龍他們並不知道,這酒館掌櫃,是不是魘魔信徒,再說了,這出門在外,即便不是,若非十分可信之人,也得小心提防。
王天鳳也吞吞吐吐地說道:“哦,我們是走南闖北的行腳商人,在三個時辰前,剛剛來到成都府,入城之後便聽說,青城山上有真神,想住了以前的那些妖魔,故而想去拜祭一番,圖個安寧。”
酒館掌櫃卻毫不客氣地說道:“什麼上天真神?全是一羣妖魔,今年山上的多數弟子和這城中的許多百姓,也皆已被妖魔所控,現在還有許多百姓陸續前往,也不知他們是動用了什麼妖魔法術,竟然能夠如此迷惑人心?”
王天龍問道:“你怎就知道他們是一羣妖魔?”
酒館掌櫃回道:“我……我有一位結拜大哥,和一位義結金蘭的大姐,他們都是修煉多年的遊方道士,昨日來家中看我,卻不曾想今天早上就碰上了這等事情。”
王天鳳問道:“你那大哥大姐,如今身在何處?”
酒館掌櫃回道:“今天早上,我們剛聽聞此事,他們二人便上了青城山,到現在都還未曾回來,也不知情況究竟如何。”
雖說這酒館掌櫃已經說得如此明白,王天龍他們卻也不敢輕易相信,害怕是那些妖魔想要對付他們而所設下的圈套。不過又轉念一想,此時又絕無可能,因爲那些妖魔並不知道他們已經來到了青城山腳下。
也都不知道,這酒樓掌櫃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不可輕易相信他人,也就只好繼續試探。
王天鳳開口詢問道:“請問掌櫃,該如何稱呼?”
酒館掌櫃說道:“我既是這裡的掌櫃,又是這裡的老闆。複姓公孫,名煙柳。”
王仙小聲對王婉說道:“她與你可是同姓,會不會和你是同宗?”
王婉小聲道:“這不大可能吧?我居嘉州,她在成都府,怎麼可能是同宗?”
王黎說道:“這又如何不可能?你可別忘了,這成都府與嘉州相距不遠,且又同在益州。說不定你們就是同宗呢?”
另一邊的王天鳳,則是對公孫煙柳繼續聊天試探,如果可能,她想通過此人,瞭解到更多青城山上的消息,倘若不能,他們也只是多花費了一些時間而已,至於其他,也並不吃虧。
因爲公孫煙柳是個女人,而王天鳳又是這一行女神中的師父與首領,她們都同是女性,彼此聊天,自然是會方便許多。
王天鳳詢問道:“冒昧地問一句,爲何這家酒館只有你一人打理?你家夫君爲何不助你?難道他是在外爲官,又或者是在別處行商?”
公孫煙柳說道:“實不相瞞各位,我家夫君在十八年前便已亡故,膝下就只有一對雙胞胎兄妹,兒子在外地爲官,女兒早已出嫁,如今也就只剩我孤身一人,打理的這家小酒館。”
王天鳳歉疚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公孫掌櫃,是我勾起了你的傷心事。”
公孫煙柳說道:“無妨!對於此事,雖說這十八年來,心中還是念念不忘,常有掛懷。可我也早已習以爲常,心靜如水,不會被情感所左右,還望姑娘不要因爲此事而耿耿於懷。”
王天鳳拱手道:“多謝掌櫃原諒。”
公孫煙柳轉而問道:“我們聊了這麼久,還不知諸位如何稱呼?”
王天鳳先是將自己的名字化作王龍與王鳳,然後又對其餘衆人逐一做了介紹。
公孫煙柳問道:“不知諸位客官是做何種生意買賣?”
王天鳳回道:“我們所做的生意買賣,比較雜亂,主要是看當地所需所求,然後再去考慮做何種生意買賣。我也就只能對你說這麼多,至於其他的,請恕我無可奉告。”
公孫煙柳說道:“理解,商業買賣嗎?哪有沒有秘密的?既然各位客官不便言明,那我也就不再多做打聽了。”
王天鳳問道:“請問公孫掌櫃,不知在這青城山腳下,哪裡有教好的客棧旅店,可供我等歇息?”
公孫煙柳說道道:“在這青城山腳下,共有兩家客棧,八家旅店。不知各位客官,對着客棧旅店的條件有何要求?”
王天鳳說道:“我等需要清幽雅靜,在我等休息之時,不得有所幹擾,更不得有旁人前來打擾。”
公孫煙柳說道:“能夠符合你們要求的,也就這兩家大型客棧了,一家名爲雲山客棧,乃是青城劍派掌門雲山真人的妻女所開,另一家名爲傾城客棧,老闆是個外地人。”
王開鳳心想,這下機會可來了,既然兩家客棧當中,有一家客棧青城掌門妻女所開,那這裡也定會有不少關於,青城劍派的消息,而他們住在此處,也很是方便打聽。
於是王天鳳就開口說道:“既然是掌門妻女所打理,那這條件肯定也是上等,我們就在這雲山客棧住下了,煩請老闆叫個夥計給我們帶路。”
公孫煙柳說道:“我親自帶你們前去。”
王天鳳推辭道:“此事萬萬不可,掌櫃還有生意需要打理,怎能因爲我而耽誤你做生意呢?”
公孫煙柳笑道:“你看我這酒館如今這番模樣,還如何做到生意,我正準備關張幾日,重新修整一番。”
王天鳳禮貌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勞公孫掌櫃了。”
公孫煙柳帶着王天龍等七人,走出煙柳酒館,順着主幹街道向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