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說話的嗓音不大,也沒有轉臉去看衆人,可偏偏那清淺的聲線卻像是驚雷一般捶入在場每個白虎族人的心底。.pbx.
萬獸朝宗!
在他們心裡,能夠駕馭那麼多戰**的大祭司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可眼前這外來的少女竟然比他們的大祭司還要厲害——
她甚至不需要與魔獸簽訂契約,就可以操縱魔獸爲自己所用!
而這種事情他們過去根本連想都想不到……不,哪怕就在上一秒,他們也都沒想到這樣的事情會活生生地發生在他們的眼皮底下!
山崖上與端木司空爲伍的一部分白虎族人當中,開始出現了不和諧的竊竊私語:“我怎麼突然覺得,書白小少爺比較適合接任族長之位呢?!”
“哎喲,你也覺得?!我也是啊,突然就覺得書白小少爺更適合,你說我當時怎麼就昏了頭呢?!”
“要不,咱們一起下去?!”
“可是大祭司這邊,咱們可怎麼說?!就這麼走了好像不太好吧?!”
“哎,你甭管那麼多了,沒看現在局勢正一邊倒着的麼?!我可不想被這麼多魔獸攻擊……”
“我看誰敢走!!”
衆人正小聲拉扯商量着,陡然一聲怒吼響起,瞬間就把這羣人給驚的鴉雀無聲,垂眸就見端木司空臉色鐵青,正勒令座下的巨蟒向上返回到山崖上來。
大祭司在族中的威信還是很高的。
眼看端木司空從巨蟒身上跳下來,猶如魔獸一樣的黃眸在人羣中掃過,那些剛剛意欲倒戈往端木書白這邊的白虎族人頓時心虛地低下了頭。.pbx.
端木司空冷哼一聲,又往回走了兩步,站在山崖邊居高臨下對着季婉開口:“好一個天外有天,哼,是我小看你了。可是你也別忘了,這到底是白虎部族,難道你能一輩子待在這裡麼?!等你離開,我照樣能再一次讓端木書白放棄族長繼承人的資格!”
頓了頓,他忽地咧開嘴,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來:“……除非,你有能耐就殺了我,殺我一個事小,可是我這邊有半數白虎族人,你敢讓他們都來爲我殉葬麼?!”
隨着話音,他手中的棍子泛起盈盈光芒,那看似不起眼的棍子竟然是一件靈器,此刻他的靈力正籍以爲媒介,迅速擴散開來——
“這大祭司馭獸能力還真的挺強嘛!”
季婉感應到山崖上的靈力波動,不覺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地感嘆道。
端木司空利用靈力加強了馭獸師和戰**之間血契的影響,使它們在某種程度上擺脫了季婉周身氣息對魔獸產生的桎梏。
當然,只侷限於那些被他簽訂了契約的魔獸而已!
只見那些戰**的雙眸頃刻就變的血紅,紛紛躁動起來,下一刻便紛紛挪了位置,來到了山崖上那些白虎族人的身後。
沒錯,身後!
一個白虎族人身後站着一頭虎視眈眈的魔獸!
餘光瞟到魔獸寒光閃閃的利齒就懸在自己頭頂,上面甚至還有滾動的涎水眼看着就要滴下來,只聽“咕咚”一聲,有承受力稍差的白虎族人雙腿一軟,直挺挺地癱倒在地。
“……”
季婉嘴角抽了抽,腦門上掛下一排黑線。
看過威脅人的,可還沒看過拿自己人來威脅人的!
她今天也算是開眼界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端木司空這樣做,實際上也等於把她家書白哥給推入了一個兩難境地……
季婉不着痕跡地看了眼端木書白,年輕的男子依舊神色冰冷,眉眼中卻盛着幾欲噴薄而出的怒火,握着驚雷刃的手背更是青筋暴露。
儼然已經氣急、怒極!
季婉收回目光,忍不住在心底默默搖了搖頭,她本身並不在乎這些白虎族人死活的,內亂嘛,哪能不死些人的?!
要知道她在現代時所參與過的內戰,有哪個不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杆子裡才能出政權,這句話真特麼不是說着玩兒的!
可問題是,現在是白虎部族爭奪族長繼承人的內亂,若她真的不管不顧那些白虎族人,而是任他們被端木司空的戰**給殺了,那她家書白哥未來即便能坐上族長之位,也得不到族人的擁護。
嘖,虧他能在這種局勢一邊倒的情況下還能想出這種法子來。
白虎部族的大祭司還真挺有兩把刷子!
只可惜,她也不是什麼好易與的泛泛之輩啊!
再擡眼看向山崖上時,少女脣邊已是挑起一抹譏誚的弧度,那含義格外明顯的嘲笑讓端木司空瞳孔猛地一縮——
一圈陣法從他們腳下毫無預兆地升了起來,紫光瀲灩,不大不小,恰好將山崖上的白虎族人、端木司空以及他所駕馭的戰**盡數籠罩了進去。
端木司空頓時就覺得身子好像被定住了似的,動彈不得!
還沒等他完全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地感到不妙時,那些被少女召集過來的魔獸就猛撲上來,咬死了他的戰**。
他所有的戰**!
戰**和馭獸師之間有着血契,一頭兩頭戰**死亡或許影響還不大,但一次性同時死了這麼多戰**,身爲馭獸師的端木司空頓時胸口一甜,有血液順着嘴角滴下來。
緊接着,陣法的光芒便暗淡了下去,束縛的感覺也消失了。
死去戰**的血流了滿地,像一道道暗紅色的溪流,交織在山崖上肆意流淌。
可讓人驚奇的是,那些原本對血腥味刺激極爲敏感的魔獸竟然沒有獸性大發,在撲殺了這些戰**之後,就退回了原地,一動不動。
整個山坳裡彷彿變成了季婉一個人的舞臺。
白虎族人們已經不知道這是他們在這短短時間內所發的第幾次呆了,如果說一開始還帶着震驚、探究的意味,那麼現在他們看着季婉的目光就只剩下敬畏而已。
包括山崖上的那些白虎族人也同樣如此,他們怔怔地看着夜色籠罩下的絕色少女,直到清脆的聲線冷笑着打破了這片沉寂——
“我說,你們這些人再不下來,是打算在上面等着跨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