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音是被瘴氣嗆醒的,定神凝氣下,勉強的將無孔不入的瘴氣遣散,餘音睜開眼睛環顧四周,這是一個暗黑的洞穴,周邊不斷有水聲四處滴濺之音,有些空蕩悠遠之聲叫人的心緒紊亂。
餘音被五魔奎扔在西北角的地方,她吃力的坐起身來,後頸之處的疼痛感還沒有完全的散去。一想到仍舊被丟在禁林之海的天歌,她的心思又開始焦慮起來,若是天歌出了什麼事情,二哥定會傷心至極吧?會不會出什麼事情?但是以二哥的心性兒該是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吧?唉。可惡的五魔奎!餘音心裡暗暗的咬牙切齒的念這這個名字。
餘音不知在這個洞穴裡呆了多久,不多久五魔奎便過來了,只是冷笑着看着餘音的徒勞掙扎。
“不要白費力氣了,這裡是大荒之境,你逃不出去的。”那人口中吐出殘忍至極的話。
餘音登時軟了半邊身子,大荒之境?自己竟然被這惡人帶來了大荒之境!餘音欲哭無淚,大荒之境是衆邪魔聚集之處,煞氣非常,別說自己逃不出去,就是四海八荒也沒有幾個人能來去自由。看起來,一開始自已誤入大荒之境還真是巧合中的巧合!
“瘋子......”餘音低聲的罵道。
五魔奎一步上前,伸手狠狠的掐住餘音的下頜,餘音痛的‘嘶’了一聲,卻眼神對上五魔奎,不畏懼分毫。
“你奈何我大哥不能,便來三番五次的折磨我,虧得大哥好心放你一馬,早知你如此心腸狠辣,倒不如叫大哥收拾了你!”餘音心中實在是憤恨難當,若是當日她狠心叫大哥解決了這個魔人,如今,如今天歌怎麼還會落得如此下場!一想到那丫頭此時也許正身陷囹圄,餘音心裡就是一陣的悔意,這個五魔奎,早就是該死之人了,爲什麼,爲什麼當日沒有殺了他!
“是在後悔當日在雍州沒有殺了我嗎?”五魔奎望着餘音死盯着自己的眼睛,那雙恬靜的大眼睛裡充斥着對自己的恨意,但是這種恨意卻叫五魔奎有一種痛快的決絕感,“你那個大哥啊,就是這麼的假仁假義,哈哈哈!如今你又落在了我的手裡,怎麼樣?害不害怕?”
五魔奎笑的陰險,餘音臉色煞白,氣得。
“大哥早晚會再次來救我,這一次一定會殺了你!”餘音腦子有些昏沉,卻依舊等着眼睛說道。
“小丫頭,這裡可是大荒之境,你當這是隨意什麼人都能進來的?號鍾那一身正氣入了這大荒之境,你說他會不會被這裡面的煞氣吞噬掉?”五魔奎不懷好意的說道。
餘音的眼睛瞪得更加的大,“你!”原來他的目的是將自己留在這裡,然後大哥無論如何都會來救自己,如此......餘音突然打了個冷顫,不行!自己一定要逃出去,不能坐以待斃。
“竟然爲了一己私情而墜入魔道,殘害上神,五魔奎你也真是可悲!”餘音痛罵,爲了一個並不在意自己的女子而遷怒與自己的好友,而且這般的遷怒還毫無道理,餘音都唾棄這種人。
“臭丫頭你懂什麼!”五魔奎一袖掃過餘音,將她撞到洞壁上。
“你就爛在這裡吧,不就你大哥也會來陪你!”
迷迷糊糊中,餘音彷彿聽見五魔奎這般的說道,但是下一刻卻昏了過去。
醒來後的餘音,腦海開始有些昏沉,一方面她擔心着仍在禁林之海的天歌,另一方面,她也在想要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但是不過多久,腦海中的昏沉更甚,看起來這洞穴中的瘴氣真是厲害的緊。
不知什麼時候,五魔奎已經離開了。
昏昏沉沉了不知多久,就當餘音心中的希望又減少一分之時,耳邊響起幾聲腳步身,輕到極致,卻在空蕩蕩的洞穴中越發傳的清晰。
餘音閉着眼睛,心中疑惑了下。五魔奎過來的時候都是直接虐她一頓,本不是這般的輕柔。
“還能站起來嗎?”
耳邊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餘音艱難的睜開眼睛,眼前半蹲着一個男子,一身白衣,面容好看的不得了,一雙細細上挑的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餘音,微薄的雙脣微微抿起,像是在憐惜餘音的慘狀。
“你......你是誰?”餘音開口,但是沙啞的竟嚇了自己一跳。
白衣男子聽到餘音沙啞的聲音微微的皺眉,遲疑了一下,上前輕輕的扶住餘音,“早知曉那五魔奎心性殘忍,卻不料竟囚禁了一位神女。”
餘音有些虛弱的擡眼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有些疑惑他是誰,這個人輕易的便道破了自己神女的身份,也許他是五魔奎想來折磨自己的新方法,給自己一個希望,然後再狠狠的將之踩踏下去。
“你到底是什麼人?”儘管他有可能是五魔奎派來的人,餘音還是不甘心的問出口。
“我居於這大荒之境。”白衣男子開口。
“你,你......”餘音驚詫他是這大荒之境的人,這般看起來溫柔的人竟然是大荒之境之人。
“不用擔心,我雖居於這大荒之境,卻也不似他那般兇惡,我這就帶你出去。”白衣男子看出了餘音的疑遲,便開口向她解釋道。
“可是,如果被五魔奎發現了,你......”餘音不想連累無辜的人,畢竟那五魔奎厲害的緊,眼前的男人看起來這般的溫柔,不太可能是五魔奎的對手。
“無礙。”白衣男子安慰道。
餘音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說什麼了,多日的折磨早已磨光了她的耐力,如今在一個好心人的幫助下,她即將要脫離這個鬼地方了。在意識即將昏昏沉沉的時候,餘音只覺得體內一陣清涼,轉頭望了望朝自己體內輸送靈力的白衣男子,餘音感動的都要哭了。誰說大荒之境都是窮兇極惡之人的?
“多謝......”餘音感激的望着白衣男子說道。
白衣男子微微環住了餘音的腰,低低的說了聲,“得罪了。”一下衝天。
許久不見天日的餘音在那一刻被光明差點閃瞎,白衣男子察覺到,體貼的用手掌遮住她的雙眼。那雙大手溫暖的感覺令餘音又有些動容,經歷了這幾日五魔奎的瘴氣折磨後,這些點滴的溫暖靈餘音感慨良多。
直到那個洞穴遠的再也看不見,白衣男子已經帶着餘音行至千萬裡,漸漸的逼近大荒之境的邊界。
“好了,到了這裡你便安全了。”白衣男子鬆開餘音說道。
餘音點點頭,這會子她的體力也恢復了一些,也是多虧了他的靈力。
“還未請教仙友名諱。”餘音望着白衣男子問道。
“喚我流勻便好,還有,我並不是什麼仙友,我可是魔。”名爲流勻的男人笑着說。
餘音有些尷尬,扯扯衣角小聲的說道:“那也是好魔,比五魔奎好一萬倍。”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遠方一聲唳嘯,五魔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二人飛來。
餘音條件反射的後退一步,流勻單手護住渾身有些發抖的餘音,另一隻手甩袖而出。餘音只感覺到一陣疾風而過,遂滿身的清涼,此時的大荒之境竟然飄起晶瑩的雪來。
餘音眨眨眼睛,下意識的伸手去接着幾片雪瓣,竟然頃刻間融入了她的手心,下一刻,她便感覺到一絲絲清爽涼意順着自己經脈而上。
再反觀追至而來的五魔奎,此時身上也是落得片片雪瓣,可是他卻渾身顫抖,像是在隱忍什麼一般。
“閣下何人!”陰冷的話從五魔奎的口中蹦出,他一雙陰鷙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流勻。
而流勻卻只是雲淡風輕的拂落自己同餘音身上的雪瓣,末了瞧着遠處的五魔奎,想了想纔開口:“即便再惡,欺負女子又算是怎麼回事?”
“少廢話!將她留下,我便饒你一命!”五魔奎冷哼道。
餘音心下頹然,難道又要被五魔奎抓回去?也不知道這個流勻能不能打得過五魔奎,不過看他這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我看這位神女實在是叫人憐惜,所以今日這人,我是救定了。”說罷,流勻還回頭安慰性的拍拍餘音的肩膀。
“哦。還有,若是你還想活命的話,我建議你現在立刻返回你的洞窟去療傷,這雪瓣,可是厲害的緊呢。”流勻擡眼望望漫天的雪瓣,嘆息的說道。
五魔奎想要將餘音抓回來,但是他不能,那個陌生的男人說的對,這雪瓣着實厲害,此刻正在不斷的侵入自己的心脈。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不容的五魔奎多想,爲了保命,他頭也不回的狼狽逃跑。
餘音緊繃的身子在見到五魔奎憤恨離開的時候才真正的鬆懈下來。擡頭看着流勻,目光裡滿是感激之情。
“想不到你竟然可以敵得過五魔奎。”餘音說道,“真的很謝謝你,救了我。”
流勻擺擺手,“魔自有魔的道義所在,如此囚禁一位女子,實在是叫我看不過眼了。”
“此次真是多謝流勻相救了,我會一直記得你的大恩之情的,後會有期!”餘音感激的說道。
“好了,快走吧。”流勻拍拍餘音示意道。
告別之後,餘音便急急的駕雲離去了。此時她最心急的是那仍在禁林之海生死未卜的天歌。
大荒邊界,雲傾直下,那人一身白衣,立於峰頂。
留在原地的流勻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有緣自會後會有期,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