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電視牆上,是伊向天沉靜如水的俊容。
沒有一點慌張,更沒有被抓的狼狽,坐在那裡,猶如坐在他豪華的辦公室內,兀自把玩着打火機。
對面的人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他卻只是緘默着,彷彿那人開口問的話,與他無關。
過了良久,他才平靜開口:“我要求保釋!”
苦那裡的人顯然被他的話驚了下,亂了手腳,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忙起身朝門口走去。
伊向天微擡眼,望向室內的攝像頭,完美的脣形扯開一抹冷然的笑。
監控室這邊的人都被他的目光怔地呆在那裡,一直到門被剛纔監控室的人打開,才都回過神來。
故“他要求保釋……”
“你要讓他開口,問他這個時間他在做什麼在哪裡……”
查理瞪着進來的人,開始發飆。
“我……我有問,可是他不回答……他不肯開口……”
“查理長官?”門口,又急急進來一個人,奔到查理身邊,“伊向天的律師來了……”
查理沉下一張臉,沒有開口,似乎沉吟了良久,才突然間說道:“保釋金,每個人80萬……”
“保釋金……每個人80萬美金……”藤野薰站在那裡,徐徐開口,“結果……”
“結果不到半個小時,800萬的美金便擺在了查理的桌子上……”
蒼穆悠悠開口,擡眼望向面前的人,脣邊帶笑,“是嗎?”
“是……”藤野薰也微笑。
查理這一次,簡直就是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伊向天等十人去了警局坐了個把小時,後又堂而皇之得出來,繼續進了酒店開會,似乎剛纔的一切,只不過像是出來上了個廁所般簡單,對於他們,絲毫沒有任何的影響。
蒼穆起身站立於窗前.
早就知道,他並不是簡單的人物,也不會如此容易就被人告上法庭,但一聽到查理抓了他,心裡卻仍然有些緊張。
他和他處於對立的局面,他應該高興見到他落入法網。
但是,心底卻不期然地有絲擔憂,是怕她聽到了誤會他?還是怕見到她傷心難過?
門外響起敲門聲,卡特州長的秘書出現在門邊:“費爾頓先生,州長剛打來的電話,說是還有一個小時就能到了……”
“讓他不用着急,我沒什麼特別事,下次再來拜訪他……”
蒼穆對着她點點頭,隨即和藤野朝門口而去。
“可是州長說了,他想見見你……”
蒼穆微頓了下腳,偏頭說道:“如果晚上有空,那就一起吃飯吧……”
出了卡特的辦公樓,車子朝着帝集團駛去。
藤野望了眼車後座上望着窗外發呆的人,輕聲開口問:“要回去嗎?”
他沒有出聲,只是保持着一個姿勢沒有動,可是他知道,他有聽到。
過了良久,他才應聲:“嗯……”
其實,他根本就不用擔心她,那麼大的新聞,她早已應該知曉。
如果他此時回去,或許只會看到她爲了另一個人傷神傷心的模樣,又何必讓自己去增添糾結呢?
可是,車速太快,距離太近,他還沒有考慮清楚,早已到了家門口。
進屋的時候,傭人卻告訴他:“夫人去這邊的教堂了……”
他心裡咯噔了下,去教堂?爲了那個人而拜嗎?
企求天主保佑他?
他沒有吭聲,只是重新坐入車子裡。
藤野望了眼他沉凝的臉,開口問:“去哪?”
“教堂……”
這並不是他的本意,可是開口,卻是這兩個字,說出來之時,他自己都怔了下,但又不想反悔。
別墅離教堂的距離不遠,沒一會兒便已到了。
他下車望着莊嚴肅穆的教堂,想起當初和她結婚時,他心底的不情願與氣憤,到了現在,居然能化成心心念念地惦記與心疼。
他慢慢朝裡走去,看到她小小的身影站在那裡,一副虔誠的樣子。
那一次,她披着雪白的婚紗,一臉的失魂落魄,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現在,她一臉的寧靜,緊閉着雙眼,依然沒有把他放在心裡。
他靜靜站在門口望着,望了好久好久,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才突然間地轉身離去。
藤野沒有跟上去,只是倚在車邊等着蒼穆,看到他靜靜站在那兒,呆呆望着裡面的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雪落,和他們所相處的女子並不相同。
如魅影,如紫鳳,或是集團裡另外的女孩,她們或明朗或沉着或嬌豔,自有女人擁有的嫵媚與八面玲瓏。
而雪落,給人的感覺,純潔地如同一塊璞玉,沒有絲毫瑕疵。
不懂得取悅人,更不懂得掩飾自己的表情,慌忙凌亂喜怒哀樂,全都表現在她一張純稚的臉上。
在她的面前,也不禁讓人放鬆心情,想和她一起笑,一起樂,一起開心一起難過。
不用想太多的事,就那麼簡單,簡單到白就是白,黑就是黑,從來不會黑白顛倒,更不會夾雜着灰。
她不會是你的好幫手,也不會是你成功路上的墊腳石,但你卻只想靠近她,感受這種單純的氛圍。
他想,老大也必然是這樣子的,在不知不覺中,就想要接近她,想要保護她,想要捧她在手心,看着她快樂,想要好好愛她……
原以爲老大會接了她一起回家,而他卻只是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便轉身走了出來。
他忙替他開車門:“還沒好嗎?”
“回公司……”
他沒回答他的話,只是沉着一張臉。
藤野不禁又望了眼教堂內,不知道這小女人又做了什麼事,很顯然,某些人現在很不爽。
總不會是……替那個人在求天主保佑吧?
她從來便不是那種信教之人,可是這會兒,她卻那麼誠心誠懇地站在天主面前,請求天主保佑。
“……保佑……他們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保佑他們,永遠不要起爭執,永遠不要害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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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底喃喃。
她最最不想看到的,便是他們兩人對峙。不管是誰受傷,都是她不想見的。
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人受傷。
餐桌上,蒼穆顯然有些心不在焉,並沒有聽進卡特的話。
“查理這次……是有些自作主張了,那個伊向天,經過海洋之心事件後,應該是收斂許多了吧?再說,有指控他的證據麼?”
卡特不緊不慢問着,啜了口杯中酒,藍色的眸子望向對面斂着眼轉着杯子的蒼穆。
“我想,如若有,也是在你費爾頓的手上,他怎麼能不通過你就擅自作主呢?”卡特又開口說道。
他最後的話也讓蒼穆擡眼,臉上微綻開笑:“我聽命於他,他當然不用通過我……”
卡特一下子笑起來:“維託你真愛說笑,誰會敢讓你聽命?哪怕是總統,也不會讓你聽命啊……”
“州長這玩笑開大了,帝集團本就是屬於政府,您這麼說,那我們豈不是造反了?”蒼穆輕悠悠說道,字裡行間,卻透着清晰的頭腦。
卡特愣了下,忙哈哈大笑:“看你說的!哦對了維託,這次的總統競選……”
“州長有什麼話,請儘管吩咐……”蒼穆這纔像是進入了狀態,臉上表情愉悅,望着面前的卡特,好脾氣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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