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魂已向不同的方向飛出,趙晴、季景泉、蘇韓和燕戈也追着其中四個靈魂跑開了,此刻只剩我一個人站在陣型圖內,心緒糾結。
蘇韓的行爲很難不引人遐想,饒是我再遲鈍也無法不去注意,是我多想了嗎?蘇韓,年輕有爲的成功人士,會對我這樣一個剛剛成年的小丫頭感興趣?我從不相信一見鍾情,沒有深入的瞭解怎麼會憑空喜歡上一個人?玩笑?雖只相處了幾天,但蘇韓的爲人我還是知道的,表面上玩世不恭,但內心成熟穩重,他是不會開這樣的玩笑的,可是那樣曖昧的氣息又是怎麼回事呢?感覺好像一下子不認識他了。
青藍色的光芒通透而神秘,我輕撫着手掌上被血染紅的紗布,劃開皮肉時的麻酥感已經退去,此刻只剩下單調的疼痛,讓人心中煩躁。我焦急的等待着,等待着可以打破現在這種被動局面的重要缺口。
東南方的天空中,一片淡色虛無的形體正漂移不定地向這邊移動,看上去是一片靈魂的碎片,從七魂陣中釋放的都是完整的靈魂,它爲什麼會變成這副樣子回來了?先拋開心中的疑問,現在,我終於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這棵軒轅柏果然有問題。
七魂陣中的七個靈魂分別探查七個方向,但因爲陣的牽連彼此之間會有感應,它們會各自進行排查篩選,最終選擇一個隱藏最深、妖氣最盛之地,然後匯聚一處,現在,已經有一個回來了,就說明這裡就是最終確定的地點。
靈魂的碎片繞過陣型圖,飄飄搖搖地向軒轅柏的根部飛去,它已經破碎不堪,彷彿一陣風就會將它吹散,我看着,有些心疼。剛剛移至旁邊的碑樓處,兩隻橙紅色火焰的手就以極快的速度將那碎片拉入了地下,我穩了穩心神,原來這就是它殘破的原因,只一瞬,它消失的那麼突然,但我還是看見了,那個重要的“缺口”。
“然然!”
四個人從四個方向同時回來了,只是都帶着一副失望的表情,互相看了看,欲言又止。
我笑笑,突然想要逗逗他們,只是問,“找到了?”
“那個……這個……”季景泉撓撓頭,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我們追到半路,那些靈魂不知道爲什麼都突然鑽入地下不見了,我想是那些橙紅色火焰的手搞的鬼。”
燕戈說完便低下了頭,像是在思考對策,而其他三人則一臉挫敗地看着我。
我終究是沒忍住笑了出來,看見他們眼中的問號,我停了停,說:“其實,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在最後一個靈魂犧牲的前一秒。”
“好你個臭丫頭,故意耍我們是吧!看我不教訓你!”
眼看趙晴就要撲上來,我連忙把左手舉在面前,“我受傷了,手下留情啊!”
果然,趙晴停了手,輕輕抓住我的手一臉心疼,“疼不疼?”
我搖了搖頭。
“線索是什麼?”燕戈問。
走到碑樓旁,我蹲下身指着在靈魂的碎片被拉入地下前,展現出異常的地面,“這裡,曾經起了波動,就像水面上的漣漪一般。”
“漣漪……也就是說,這下面被類似於結界的東西隱藏了些什麼!”
一隻腳在上面踩了踩,蘇韓帶着提醒的語氣問“我們,要怎麼進去?”
“燕戈,我的血也被抓進地下了嗎?”
“你的意思是……”
我點了點頭。
“你們在說什麼呀?別賣關子,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搞推理。”趙晴注視着燕戈質問。
“艾雅然的血並不是靈魂,被抓入地下的只是一股藉着七魂陣而擁有短暫意識的力量,它不會因爲外力的干擾而迷失自我,充其量是迴歸於原始的形態,但只要血液中還有靈力,與主人的牽連也就沒有消失,就相當於在我們這裡與這個結界所隱藏的地方建立了一條無形的鎖鏈。”
沒錯,只要我的“一部分”在“那裡”,這個結界就沒有辦法阻隔我。但是……真的要他們和我一起去嗎?這一去,生死尚未可知,但我可以確定一點,那裡一定有着數不盡的危險,這樣讓他們去,真的好嗎?
手臂被人拉住,回頭,是趙晴,“想都別想!”
“沒錯,想也沒有用!”
我笑了,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