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一聲怒罵,水傾月兩眼一翻,直接又倒了回去。
她這一舉動,頓時嚇掉了三人的魂:“主子(姐)……”
攏了攏眉,水傾月又猛然坐起身,悶悶道:“我沒事!他夜宮拓不是說擡也要將我擡去八王府嗎?那就讓他擡好了,反正現在我又暈了過去。”
三人對視了眼,顯得有些無奈!
“姐,你這樣真的好嗎?”水希問道。
“是啊!主子,你不知道,你暈迷的時候,八王爺可是整宿整宿的守着你。若非今日大婚,他昨夜都還不願離開!”影綠附和道。
傾雁也點點頭:“就是,看他擔心主子你的樣子,我想八王爺對主子你一定是真心的。”
“真心的?對我?”指了指自己毀掉的半張臉,水傾月有些嘲諷的笑道:“換做你是男人,你會嗎?尤其還是他那種高高在上的王爺!”
“可是……”
傾雁還想說什麼,卻被水傾月給打斷了:“好了,我心裡有數,不說這些了,去給我弄些米粥來,我餓了!”
“就是怕你醒了會餓,所以一直給你煨着,你等下。”
慢條斯理的喝完傾雁送來的肉粥,水傾月又磨蹭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起身下牀,穿上了那套如火的嫁衣。
水傾月坐到梳妝檯前,梅花銅鏡猶如金子般光亮,半面傾城半面猙獰的面容映在鏡裡。
冰冷的手指緩緩撫摸上那半面猙獰的臉龐……不知爲何,那一刻水傾月下意識的想要將那一大片醜陋的疤痕抓掉。
然而只是這麼一抓,那片醜陋的疤痕居然捲了起來,露出白皙的一角。
瞳孔一陣擴張後,水傾月是一臉的驚愕。她,她的臉,那片猙獰的傷痕居然……
片刻的遲疑後,水傾月扯住那捲起的一角,一咬牙,用力一扯,頓時那片猙獰的疤痕就直接被她扯了下來,露出一片絕世傾城。
“主子(姐)你……你好美!”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臉蛋,水希和影綠是一臉的驚豔。
傾雁不語,只是看到她絕美的臉龐頓時紅了眼眶。快四年了,距離主子中毒毀容已經將近四年了,她怎麼也想不到,主子居然還有恢復容顏的一天。而且還是在她人生最重要的日子裡!
一陣欣喜過後,水傾月是一臉疑惑的直盯着鏡中的自己。怎麼會這樣?記憶中她的疤痕是真的,可爲什麼會?是爲傾沉他們以血逼毒的緣故?還是自己以銀針刺激幾大痛穴的緣故?
思及此,水傾月不由的朝自己的脈搏探去,隨之又是一驚。她那被父皇和皇叔他們合力封住的穴道,居然,居然已經被打通了!寒氣此時正在她身體肆意擴散!
一時間水傾月是徹底的懵了!
除去三年的癡傻,原本就不到七年時間的她,現在連這點時間都沒有了。具體還有多少時間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沒有多少時間了。
“主子好了!”就在水傾月走神的瞬間,傾雁已爲她
梳妝完畢。
銅鏡之中,她面如玉雕,絕世傾城,兩彎黛色的眉,籠着一對如星辰般的雙眸,與眉心那朵紋飾嬌豔的梅花,完美搭配,顧盼生輝。高挺的鼻子下,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一對鳳紋赤色耳璫更是天作之合,一襲華麗的鳳冠霞衣,天然凹凸有形的身段是卓絕的衣架,任何服裝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完美的落腳點。
目不轉睛的睨視着水傾月,水希一臉的感慨道:“現在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了。”
猛然回神的水傾月看着鏡中的自己頓時臉色大變,突然一把抓起手邊的毛巾就朝自己的臉上抹去,隨即趕緊將那片醜陋的疤痕貼回自己的臉上。若美麗的代價是建立在她短暫的生命之上,那她寧願永遠做個醜八怪!
然而做完一切,她卻自嘲的笑了起來。事已至此,她這麼做還有意義嗎?無非是自欺欺人罷了!
見狀三人都是一臉疑惑不解的看着她:“主子,你這是?”
沒有回答傾雁的話,水傾月只是一臉難看的衝影綠問道:“影綠,那日我昏倒過後,除了風府的人和夜宮拓外,還有誰碰過我?”
回憶了下,影綠道:“除了他們就是御醫院的御醫了……哦!對了,還有那日送我們回城的鷹面公子!”
聞言,水傾月的眉頭不由的緊蹙了起來:“鷹面公子?他是何人?”
“據說是路過的商人,當時主子你不但失血過多,且精力耗盡,命在旦夕之際,是那位鷹面公子救了你。只是救了你後,我發現那位鷹面公子的情況似乎很不好,一入城,就將我們趕下了馬車,幸虧最後我們遇到了三王爺,是他將我們送回風府的。”
鷹面公子?看樣子自己的穴道就是被他強行打通的了!他雖救了她一時,卻……
見她神色凝重,水希的眉頭也跟着蹙了起來:“姐,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難道是那鷹面公子有問題?”聞言,影綠頓時也變的緊張起來。
水傾月眉頭緊鎖的搖搖頭:“我不知道,只是……”
“影兒!”水傾月話還未說完,老夫人就帶着大羣丫鬟嬤嬤走了進來。
見狀,水傾月急忙起身:“奶奶!”
“好,好,醒了就好!”看着她半面傾城半面醜陋的臉,風老夫人神色如初一臉疼惜的點點頭。
水傾月沒有錯過老夫人眼中的情緒,一時間她眼底也沒有了先前的冰冷:“讓奶奶你擔心了!”
“你這傻孩子!”頓了頓,老夫人突然一臉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奶奶你是有什麼事兒嗎?”
片刻的猶豫後,老夫人最終還是開口道:“你初去八王府,身邊也只有影綠一人,奶奶我不放心,就想讓你再帶個嬤嬤、兩個丫鬟一塊去,你看如何?”
眸光閃爍間,水傾月點點頭:“好啊!就是她們是嗎?”說着視線落在了老夫人身後的三人臉上。
“靳嬤
嬤?靳嬤嬤跟着我去了王府,那翔兒和靈兒怎麼辦?”水傾月有些吃驚的問道。
“這你不用擔心,等你大婚過後我便會帶他們一塊去南境!”老夫人若有所思道。
水傾月有些吃驚:“奶奶要去南境?”
老夫人無奈的嘆了口氣:“是啊!這麼多年,我已習慣了那裡的生活!所以我還是要回去守着。可我着實不放心李思蓮母子,思量再三,我還是覺得帶龍鳳胎一同過去!只是影兒不會爲此生奶奶的氣吧?”
“影兒怎敢!”扯了扯嘴角,水傾月一臉愧疚道:“說來我也慚愧,之前明明是因爲不放心那兩個小傢伙才答應迴風家的,可一回風家,我卻根本就沒照顧到他們,反而讓奶奶你跟着操心了!”
“傻孩子,看你說的!好了吉時快到了,趕緊收拾下,該出去了!”
聞言,水傾月的臉色明顯的一沉,默默的戴上半月面具,紅蓋頭。該來的終是來了!
半刻鐘後,禮炮轟鳴,夾雜着鑼鼓聲,這時西京最繁華熱鬧的大街被圍的水泄不通。
皇上最寵愛的兒子和太師千金喜結連理的奢華排場那可是難得一見的!望不見頭的迎親隊伍和十里紅妝。
大紅花轎裡,水傾月翹着二郎腿歪坐其中,一手靠着轎壁撐着頭,一手很有節奏的在腿上跳動着。而她腦海中正盤算着要如何躲過今夜的洞房花燭。
辦法還未想到,她耳邊就傳來了鞭炮聲和喜娘精神的聲音。“落轎!請新郎踢轎門,迎新娘下轎。”
水傾月一聽見聲音,這才慢悠悠的放下腿,規規矩矩的坐好,等待着喜娘叫她出去的聲音。
嘭!就在這時轎門外的夜宮拓是狠狠的一腳踢在轎門上。
“我靠,你這是在踢轎門?還是在拆花轎啊!想摔死我啊!”被猛的一晃,水傾月對着轎門外的夜宮拓就是一陣咆哮,
聞言,圍觀衆人頓時是議論紛紛。這風家大小姐膽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當衆責怪自己夫君,而且人家可是堂堂的王爺呢!她這是不想好好過日子了不成?
見此情況,喜娘急忙解圍道。“這花轎踢的越響,證明新郎新娘的感情會越好。”說着喜娘將水傾月從花轎中牽了出來。
一抹冷光閃過後,夜宮拓是一臉歡喜的從喜娘手中接過水傾月:“愛妃莫怪!本王剛是因爲太高興,太激動了,所以沒控制好力度!”
蓋頭下水傾月不語,只是不滿的癟了癟嘴。白癡纔會信他的話!
“好,現在有請新郎背新娘進門!”這時耳邊又響起了喜娘的聲音。
溫柔的拉過她,夜宮拓背上她就朝八王府內走去。
若水傾月揭下蓋頭,她便會發現,今日的八王府格外熱鬧輝煌。只因今日皇上將親自爲他們主婚。
富麗堂皇的大廳正上方,一張偌大的紅布上,是一個充滿喜慶的金色囍字。
皇帝皇后坐於主位之上,而兩側也全是左西國舉足輕重的人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