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陳九哥心智更加堅定,面對失敗,面對挫折,他都有一顆大心臟有一根粗神經,敢於去承認失敗,更敢於去重頭再來。
兒子女兒都大了,早在他準備要重頭再來的時候,就打定主意跟他們不再來往,至多是一些偶爾的見面,自己做什麼自己想什麼都不讓他們知道。
瞭解你的對手你的敵人,陳九哥認爲很有必要,只要自己真的跟兒子女兒沒什麼聯繫,不會將後手交給他們,以楊以辰的脾氣秉性,他不會去爲難他們,他會來找到自己,因爲是我陳九哥在挑戰你楊大老闆,冤有頭債有主,我們玩就個人對個人,即便我有一日勝利了,我也同樣只是針對你楊以辰一個人。
被逼迫無奈的陳九哥,反倒有了一層很多人一輩子都悟不到的道。
他在瑞士銀行有一個不記名的賬戶,還有一個尊貴的賬戶,在世界各地,五個地區,分散在不同角落,他準備了五處住所,也準備了五處藏放着現金和硬通貨的地方。
會員制的雪茄俱樂部會員儲物櫃內。
大型健身中心的儲物櫃。
不記名地下停車場內的老舊車子裡。
某個出租屋的樓頂夾層。
一處墓地裡的假墓。
準備這些地方,所花的錢,與他的身份而言並不多,他需要給自己更爲安心的定心丸,哪怕這些地方一輩子用不到,哪怕這些地方中途就曝光了裡面的東西都沒有了,他也不覺得心疼,狡兔三窟,這只是防患於未然的一種方式。
他甚至還準備了假身份證辦理的兩張銀行卡,卡里就十萬塊錢,他要的是真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靠着每天在提款機取出來的一點錢,自己能夠支撐下去。
假身份假護照。這都是必備的東西,除此之外,他什麼都不需要,自從那一次被美仁給禍害了一次之後。他就將一切身外之物與自己隔離開,該玩玩該吃吃該喝喝,真要有事情,家裡的一個包,裡面一套衣服。一個裝假身份假護照的盒子,一個錢包裡面裝着銀行卡,一個沒有使用過的手機,一個小的眼鏡袋,裡面一副眼鏡一副假的小鬍子。
他這些,說白了都是防備楊以辰的,他覺得自己要是能把楊以辰躲過去,在那種態勢下警察就肯定抓不到自己。
在這樣的追逐戰之中,速度是決定一切的根本,你越快發覺。越快出發,你才能佔據優勢,否則總覺得靠自己的能力實力能夠周旋,那你是有病,人家既然能逼迫你到逃跑的那一步,你就必須無線拔高你對手的實力,切莫這個時候還抱有僥倖心理。
陳九哥得到消息後,直接拎包就走,他覺得在燕京的自己目標沒有在寶島的楚景然大,現在走還有機會。再晚一點點,這燕京可是楊以辰的大本營,那再想走就走不了了,想到黃博。想到美仁那張臉,陳九哥就爲自己的抉擇連連稱讚。
一件很普通的暗灰色中老年棉長款夾克,一條黑色的呢絨褲,一雙非常柔軟的雪地保暖鞋,揹着的斜跨運動包也不顯山露水,一頂中老年喜歡戴的呢絨帽。既是在這深秋時節保暖,也順理成章將他整個人,從頭到腳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下樓沒有除單元門,直接打開二樓一個防盜門,走進去,繞到陽臺窗戶,打開鑽出去,在緩臺走到整棟樓的邊緣,在那裡有一個把手,看這緩臺上堆放的雜物就知道,這把手和鑲嵌在牆壁上的踩踏鋼筋階梯,是有人在用。
下去之後,陳九哥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攔了一輛出租車,從二環繞到了另一側的三環,換車做了幾站的公交車,又攔了一輛出租車,出了四環,在一處商場正門前停下,進入商場,從後門出來,拿出揹包裡的一把車鑰匙,打開了一輛停放在商場停車場的捷達車,開車一路駛離燕京,一路駛向東北。
…………
與此同時,寶島。
楚家明面上在銷售、製作小家電領域是寶島的龍頭企業,暗地裡跟所有在寶島根深蒂固的家族一樣,半個多世紀以前,是來到這邊的高級將領,幾十年的發展,涉及到方方面面,各種見不得光的生意都有所涉獵。
近些年,伴隨着時代的發展,楚家的生意也受到了一些影響,雖說很多見不得光的東西是屢禁不止依舊市場繁榮,但楚家想要再如從前一般輕鬆在其中分得一杯羹,難度是越來越大,那些新興的家族和人物,都搶着要衝入這個戰場,他們生猛不吝,又格外的強勢,對老牌家族的敬畏在絕對利益面前是越來越少,侵吞資源的速度是越來越快。
楚家和幾個財團一樣,抵抗過,戰鬥過,奈何新生代的傢伙們是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有着如今在臺上的人支持着,一定程度壓縮了他們的空間,這就需要他們開闢更多的資源。
藝壇成爲了他們的目標,卻怎麼也沒有料到上來慘敗且還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楚國威作爲楚家的二少爺,如今仍舊是昏迷不醒,這件事在家族中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響,正值需要力挽狂瀾之際,正值人心動盪需要定海神針之際,得說楚景然是梟雄的坯子,他選擇了最有效最直接風險最大但利益也最大的一種方式。
謀劃了很久,幹掉楊以辰。
他找了多方的材料,想要拿楊以辰開刀,討論了很久才發現根本無從下手,對方資源很深厚,資金也很雄厚,要麼就靠着藝壇上的成績堂堂正正擊敗他,但那需要時間,恰恰楚景然現在時間不多,他需要一次立威徹底讓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穩固,甚至有可能直接就成爲掌舵人,讓那些老傢伙們意識到自己不行了趕緊讓位,讓新的掌舵人帶着楚家重新起航。
爲弟弟報仇?這純粹是個可笑的理由,偏偏這個時候能夠用一下,聽起來好聽一點,在真正的大業面前,任何兒女私情都能夠被楚景然拋棄,心狠如他,在明知不可爲的情況下,選擇了一種他認爲最簡單有效的方式。
直接想辦法讓楊以辰這個人,人間蒸發掉。
想到就做,論定了可能性,直接就開幹,楚景然的儒雅氣質,完全遮掩不了他體內那股子尋求刺激的狠辣。
陳九哥做這件事,迫不得已,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幫楚景然,那對方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他做了,以爲成功了,結果失敗了,陳九哥跑得是毅然決然,這邊的楚景然,也是準備的毅然決然。
二百多名保鏢,其中一百多人是他這些年的心腹和家族培養出來的戰士,還有一百多人是他在非洲僱傭的一支僱傭兵,並且楚景然是毫不猶豫的砸下大價錢在寶島的軍隊之中,讓他們進行各路封鎖,封鎖鳳凰的僱傭兵隊伍上不來島,零星一兩個僱傭兵,他還真就不怕。
蜘蛛大本營發生的事情,他可沒覺得是三五個人能做到的,加之鳳凰一直襬出的高姿態,楚景然和所有人一樣都認爲蜘蛛的滅亡是因爲鳳凰的傾巢而出剿滅。
五七八個人上島,楚景然還真就沒有放在眼裡,與陳九哥的迅速逃亡形成鮮明對比,楚景然這邊是迅速做出死戰的姿態,你楊以辰不是狂嗎?不是瞬間就滅掉了蜘蛛嗎?好啊,我等着你,我也不藏着掖着,想必你也調查了,就是我楚景然乾的,現在我在這裡等着你,你什麼時候來?
楚景然在劣勢之下,反將了楊以辰一軍,他不可能永遠讓這二百多人在郊區的山區別墅保護他,但又不敢真的像是平日裡一樣只帶幾個保鏢,時間就成爲了關鍵,既然你楊以辰是少年得志,我就給你擺一個擂臺,看你敢不敢來,來了,贏了,你說的算;來了,輸了,我說的算。
對於楚景然的安排,有人讚許有人漠然有人搖頭,在楊以辰這裡,通過懸崖峭壁暗礁密佈的區域登陸寶島,得到消息之後,他就送給楚景然兩個字。
“傻缺!”
我楊以辰,是少年得志,但你們誰也不知道,我曾中年不得志,我曾如同螻蟻般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別跟我弄什麼擺擂臺,什麼激將法這一套,我贏了主宰一切,我輸了你以爲我能跟你談判解決嗎?輸了,我就像是一頭臨時在草原上撤退的雄獅,等待着下一次撲上去獵殺獵物,規則,於我沒用,我崇尚的是叢林法則,是食物鏈的終極法則,你們那些所謂的豪門規矩,我根本就不曾放在眼裡。
燕京有句老話,老炮兒有規矩,而我楊以辰,是個混不吝,沒規矩,也從不想適應、學習、遵從別人的規矩,我的規矩就一條,爲我敵人,那你做好被我屠戮的準備了嗎?
“烏鴉,你說最殘忍的方式是什麼?”
“千刀萬剮,一點點將他身上的肉都割掉。”
“那好,我們就慢慢割掉這二百多個保鏢。”
“雄哥那邊……”
“誰說我楊以辰來寶島了,誰說楊炳雄的侄子正在跟楚家開戰。”
“你小子不吃這行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