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跟着李朔風餐露宿的,沒有半句怨言。
不過在此期間,她倒是學到了很多的東西。比如說有些草是可以吃的,李朔稱之爲野菜。她瞅着野菜看了半晌,終於一點點的辨認清楚。
此後她又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野外應該撿乾的柴枝,還有就是即便沒有火摺子,也能用打火石取火。
“這東西能給我嗎?”桑榆問。
李朔隨手將打火石遞給她,然後凝眉審視着她良久。瞧着她一臉懵逼的盯着打火石,翻來覆去的查看。
有關於桑榆的檔案,李朔早就知道了,可小門小戶出來的,卻也是這樣的嬌生慣養嗎?然則消息來報,說是桑榆在家裡並不被後孃待見,而且……在家的地位很低。
若不是一個乳母護着,怕是早就淪爲家婢了。
就這樣一個吃過不少苦頭的女子,怎麼可能連野菜和打火石都不知道,而且她連糖葫蘆都不認得。她連蛇有毒沒毒都分不清楚,這可不是裝的。
畢竟那樣的條件下,她是不可能拿性命去裝傻的。
毒蛇咬傷,是會死的。
桑榆沒有多想,只是覺得這打火石好生奇怪,竟然能打出火來。
李朔深吸一口氣,“你坐着歇會,我去看看有什麼野味,給你補補。”
“你腿上有傷。”桑榆凝眉。
李朔揚脣,“爺是男人,這點傷算得了什麼?”行伍之人,受得傷多了,早就習慣了刀頭舔血的日子。
望着李朔離去的背影,桑榆微微凝眉。
有暗影從樹後走出,“這孤男寡女的,荒郊野外真是愜意得很。”
“那換你來,我走。”桑榆作勢要起身。
黑衣女子當即摁住了她,“真是小氣,不就是說了兩嘴你的男人嗎?罷了,以後不說便是,你的東西是金疙瘩是寶貝疙瘩,惹不起。”
“有話就說。”桑榆收了打火石,面色僵冷。
黑衣女子輕嘆一聲,“我這不是怕你出事,纔會急急忙忙的趕來嗎?真是沒良心。”
“你是來找我聊天的?”桑榆扭頭看她。
她翻個白眼,“你這人真是無趣,不過也難怪,有什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女兒。罷了,同你說件事,那京城裡的慕容德,你打算怎麼處置?”
桑榆挑眉,“他怎麼了?”
“明知故問。”黑衣女子輕嘆,“他一直在查當日山道坍塌之事,這事兒五城兵馬司的結論都只是暴雨之故,可慕容德卻是緊追不捨。”
桑榆眯了眯眼眸,“還有別的動靜嗎?”
“有,雍王府那頭蠢蠢欲動,我怕他們對你們不利,這纔來看一看。誰知道,你們還真的淪落至此。”她搖搖頭,一臉的惋惜。
“側王妃做成你這樣窩囊的,恐怕也沒幾個吧?看看這窮困潦倒的,不知道的以爲你是乞丐夫人。”黑衣女子起身,“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你現在回京城去,就是在幫我。”桑榆思慮片刻,“慕容德查那件事,定然會有人給他穿針引線,就不必你們插手了。”
黑衣女子一怔,“那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