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延辛便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
桑榆迷迷糊糊的被李朔戴上皮面,穿好衣裳坐在了牀邊。她有些犯迷糊,身上痠疼得厲害,許是淋了雨的緣故,總覺得心口上悶悶的,說不出來的難說。
瞧着她面色蒼白的模樣,李朔略黑着臉,道了一句,“不中用的東西。”話雖如此,卻還是親自爲她束髮,然後將她打橫抱起坐在了凳子上。
他親自給她喂水,“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桑榆指着自己的心口,“就是覺得這兒,有些難受的,說不出來的悶,好像要喘不上氣來。”
“許是昨日看雨,染了風寒。”李朔凝眉,“給你找軍醫看看。”
桑榆搖搖頭,“沒事,還撐得住。爺若是再護着我,你那方姑娘怕是更要暴跳如雷不會放過我了。到時候別說是一個耳光,想來拿劍劈了我都不在話下。”
他扣着她的腕脈,只覺得她體內似乎有所異動,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只是能感覺到有股力量在她的體內徘徊着。然則等他想要細探之時,這東西卻又轉瞬即逝,再也無法觸到。
怎麼回事?
“可還有別的什麼異樣?”李朔問。
桑榆搖搖頭,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其他,有些心悶無力罷了。然則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對勁,李朔這是在自己身上發現了什麼?
事實上對於自己這副身子,她並不是太瞭解。她佔據桑榆的身子也不過數月,有些記憶傳承下來也不是很清晰,但是應付日常倒是沒什麼問題。
“我沒什麼事。”桑榆深吸一口氣。
李朔凝眉看她,確定她走了兩步也沒有什麼問題,這才擡步走出門去。
見着李朔離開,桑榆眸色微沉的走出了院門,去了花園裡站着。
隔着一堵牆,那頭傳來低沉的聲音,“少主?”
“去查一查大梁邊境的動靜,我總覺得李朔察覺了什麼。”桑榆低低的咳嗽了兩聲。
“少主病了?”
桑榆深吸一口氣,“沒什麼事,就是有些不太舒服。”
“是不是曼陀羅餘毒未清?”
桑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餘毒未清的緣故,可平素也沒什麼異樣,怎麼今兒一早會突然不太舒服?她仔細的想了想,約莫不是因爲曼陀羅的緣故。
“京城裡有消息嗎?”桑榆問。
“有,大梁使團已經出發。少主,是否要……”
桑榆張了張嘴,本欲答應下來。可腦子裡突然想起了荒涼的村子,想起了遍地的瓦礫,她便猶豫了。
“暫時別輕舉妄動。”桑榆斂眸,“聽我吩咐行事。”
“是!只是那方芷韻三番四次對少主動手,要不要……”
桑榆面無表情,“莽夫罷了,實不足爲慮。”語罷,她環顧四周,“探一探利州的動靜,仔細報我。”
“是!”
音落,各自散去。
回去的路上,桑榆似乎嗅到了什麼氣味,淡淡的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