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桑榆慣來會裝傻充愣,再加上……她帶着人皮面具,更教李朔看不出她此刻的神色變化。
垂首斂眸,桑榆最喜歡保持沉默。
這點,李朔已經摸出了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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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過來!”李朔道。
延辛領着人悉數退出。
桑榆上前,乖順的坐在他身邊,“爺想說什麼就直說,桑榆愚昧怕是要讓爺失望了。”
“爺覺得小榆兒不會讓爺失望。”李朔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此去利州行程不短,你可以多看多聽多想,爺可以給你時間讓你想明白。”
“想明白什麼?”桑榆問。
李朔輕笑,眸中清冽,“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桑榆抿脣不語。
夜幕沉沉,漆黑如墨。
秋冬季節,草木蕭瑟。
站在營寨前頭,桑榆瞧着不遠處的荒村,眼裡滿是難掩的荒涼。這大概只是一個縮影,如此荒村還不知有多少。那些逃離的人,此刻也不知身在何處,或者早就曝屍荒野。
滿目的蕭條,一如她自己。
凰鳥離枝,無有歸期。
風吹得衣袂拍在身上呼啦啦的響,延辛上前,“殿下在找你。”
桑榆深吸一口氣,最後看了一眼這荒涼,轉身回了溫暖的營帳。
進帳子裡的時候,方芷韻已經在旁伺候,又是端茶送水又是要鋪牀的,敢情這是想暖牀呢?
這纔出了京城多久,黃花大閨女就緊趕着往男兒的牀上撲。
“殿下。”桑榆行了禮。
“研墨!”李朔面無表情,似乎不太高興。
桑榆不敢耽擱,趕緊上前。哪知這方芷韻平素野蠻慣了,這個時候更是眼疾手快,一下子衝了過來直接把桑榆撞翻在地。
“朔哥哥,我幫你!”方芷韻笑着拿起了墨條。
桑榆被撞在地上,手腕狠狠的砸了一下,當即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等她站起身來,方芷韻已經取代了她幫着李朔研墨。
李朔也沒吭聲,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
見狀,桑榆只能乖順的站在一旁不做聲。
待李朔寫罷了書信,遞給延辛,“這兩封書信,一封送回京城遞給皇上,務必皇上親啓。一封送去利州,着利州崇明將軍親啓。”
“是!”延辛躬身,畢恭畢敬的行禮退下。
營帳內的氛圍變得有些奇怪,一言不發的桑榆,一臉尷尬的連雲,還有大獻殷勤的方芷韻,以及不爲所動的李朔。
寫完了書信,李朔又開始翻那本兵書。
桑榆也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得這不要臉的這般不搭理。有方芷韻在場,桑榆始終是個小廝的身份,理智不允許她行差踏錯。
燭火嗶嗶啵啵的炸開些許燭花,方芷韻一臉花癡的盯着李朔。
桑榆心頭尋思着,方芷韻估計能這樣一動不動的盯着李朔看到天荒地老。
可她站得腳疼,方纔被撞到的手腕也有些隱隱作痛,不知道是不是扭傷了。低頭,輕輕揉着自己的手腕,懶得搭理這冰與火的一對璧人。
“時辰不早了,出去。”李朔放下手中兵書。
方芷韻嘟着嘴,“可是朔哥哥,這荒郊野外的我害怕。”
“阿穆,你去陪着!”李朔道。
桑榆陡然瞪大眼眸,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