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洞房裡的龍鳳紅燭理應燃燒一夜,不可能現在就熄滅。
底下人很快就把消息告訴了延辛,這異常的事情自然得彙報上去,否則出了事誰都耽擱不起。
“爺,新房那頭好像不太對。”延辛道。
聽得這話,方芷韻的身子當即僵直,她想聽清楚延辛接下來會說什麼。
新房出事了?是否意味着羅剎門的人已經動手?那麼,沐桑榆死了嗎?爲什麼早早安排在新房外盯梢的丫鬟,卻沒來彙報情況?
酒過三巡,卓瑾心早已醉醺醺,可腦子裡因爲悲傷仍舊保持清醒。回過神來便明白了一些事情,不管新房裡發生什麼事,想必都和方芷韻有關。
畢竟這敬酒一說,還是方芷韻開的頭。
李朔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一罈酒喝得見底,這會身上酒氣熏天,對於延辛的話竟也沒有迴應。
延辛深吸一口氣,又低低的重複一句,“爺,新房裡好像不太對勁,您要不要去看看?”
然則李朔好像真的喝高了,趴在那裡仍是沒有動靜。
卓瑾心笑了,醉意朦朧的衝延辛喊,“李朔哥哥酒量不好,怕是沒辦法洞房了,延辛,你要不要替李朔哥哥去洞房呢?”
延辛面上一緊,當即行禮,“卑職不敢!”
“那還不快滾,李朔哥哥要喝酒,關你屁事。”卓瑾心顫顫悠悠的起身,端着杯盞撲在了李朔的背上,“李朔哥哥,喜酒好喝嗎?”
說着又哭了起來,“原以爲可以和你喝合衾酒,如今卻喝上了你的喜酒。李朔哥哥,你好狠的心。”
她藉着酒勁胡攪蠻纏,李朔始終趴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醉得有些深。
延辛有些着急,轉眼便瞧見了站在迴廊裡的夕陽,這丫頭一直待在這兒盯着,許是還不知道新房裡發生了什麼事。
思及此處,延辛當即走到了夕陽跟前,“你速速回去,看看側王妃是否周全,再來回我一聲。”
夕陽仲怔,“延大人這是何意?”
“新房落燈,唯恐生變,速歸。”延辛言簡意賅。
夕陽撒腿就跑。
延辛冷了眉目,但願不會出事。
然而這世上之事,你怕什麼偏偏來什麼。
新房裡一聲尖叫,伴隨着夕陽的歇斯底里。
延辛陡然厲喝,“來人,包圍主院,任何人不許進出。”音落,他當即上前護在李朔左右,謹防事情有變。
內衛來報,側王妃桑榆失蹤,新房內死了一個人。
眉睫駭然揚起,方芷韻瞪大眼眸,“怎麼會?”
延辛眸色微沉,“方姑娘說什麼?”
方芷韻忙斂了神,“晉王府戒備森嚴,沐桑榆怎麼可能失蹤,一定是她自己走出去了。新房內有死人,定然是她殺的。”
延辛不言語,命人擡起李朔就往新房去了。
見狀,夏風趕緊攙起卓瑾心疾步追上。
夏月想阻止卻是爲時已晚,這種節骨眼哪有往上湊的道理。然事已至此,她只能一道跟着,靜觀其變。
方芷韻有些緊張,站在原地思慮了良久才擡步往新房而去。
新房內,一片狼藉。
燭火燃起,入目便是殷紅之色,叫人瞧着何其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