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覺得本王愚蠢,還是覺得自己可以窺透天機?”李朔冷了音色,“這一個個都能算是半仙兒了,連別人心裡怎麼想的,都能揣摩得清清楚楚,可真是了不得。”
方芷韻抿脣,一臉不悅的閉了嘴。
卓瑾心紅着眼眶,“李朔哥哥不信?”
“口說無憑,何以信?”李朔放下杯盞。
卓瑾心啞口無言,她沒有證據,什麼都只是信口一說罷了!
“既然是朔哥哥的大好日子,那咱們不醉不歸!”方芷韻突然落淚,一副悽楚可憐的模樣,彷彿是被人遺棄的孩子,盡顯孤獨無依之淒涼色。
方芷韻舉杯,李朔卻不想接茬。
“今兒是喝喜酒,朔哥哥不得有個態嗎?”方芷韻抽泣,“我們兩個女子,你還怕我與郡主把你灌醉,影響了朔哥哥的新婚洞房?”
聞言,卓瑾心拭淚,“夏風,把酒罈子拿上來。”
一罈酒擺在了案上,卓瑾心歪着腦袋流着淚,“今兒李朔哥哥陪我好好喝酒,否則我不會讓你洞房花燭的。你該知道我的脾氣,我卓瑾心一向說到做到。”
李朔的酒量不算太好,但也不壞。
方芷韻的酒量很淺,卓瑾心倒也還是可以的。
不過……大婚之日豈有不喝酒的道理,卓瑾心若是鬧騰起來,還真是夠受的。
延辛識趣的退到一旁,這個時間點該去查一查府中防衛,他得去過問一下。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不耽誤回來伺候。
李朔很少喝酒,出征在外得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酒喝得多了,人就容易犯糊塗。可生死之戰,豈能有半點糊塗和猶豫。
但是今晚瞧卓瑾心這架勢,不喝不行。
鬧起來,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夕陽急急忙忙的回來,“姐姐,郡主纏着殿下喝酒,這會都上大罈子了。”
桑榆起身,墨發如緞齊腰披散。盈盈立於窗口,揚眸瞧着天邊的月,清冷而寒涼。
“姐姐,你說郡主是不是故意要把殿下灌醉?”夕陽急了,“若是殿下醉了,那今晚……殿下跟姐姐你豈非被壞了好事?”
“連你都看得出來的事兒,你以爲晉王看不出來嗎?”桑榆回頭看她,“夕陽,狩獵者當耐得下心。”
夕陽抿脣,“可今兒是殿下與姐姐的大好日子。”
“若是有心,以後都是好日子。若是無心,這一日歡好不要也罷!”桑榆斂眸,“你去看着點,郡主悲憤過度,難防有人心懷不軌。”
“姐姐是說方姑娘?”夕陽醒過神來,“我這就去盯着,原本見那方姑娘就不太好,看姐姐的眼神也總是怪怪的。若是有鬼,一準得出在她身上。”
語罷,夕陽撒腿就跑。
桑榆無奈的笑了笑,這丫頭的急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紅妝嬌羞面,凰鳥着衣嫁。
薄倖錦衣郎,最易無情傷。
腕上的燙傷已經結痂,背上的傷也都好得七七八八,可她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不然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深吸一口氣,桑榆伸手關上窗戶。
一轉身,脖頸處冰涼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