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依言取了酒,捏着那半死不活之人的下顎,硬生生將酒水灌入。期間刺客驚醒,然則已經被大刑去了半條命,終是無能爲力。
須臾,歐陽蘭用帕子沾了點生石灰在那人的掌心搓揉着。
掌心逐漸搓紅,然後去了一層皮,露出了模糊的圖案。
“這是什麼?”延辛不解的問。
歐陽蘭咳嗽着,一張臉白得厲害,“這個印記被刻意的燙去,是以……看不太出來,他到底隸屬逍遙門哪個分支。可以讓神醫肖明過來,取他的涎沫去驗一驗,用以最後的確定。”
“肖明執行任務去了,不在。”延辛道。
歐陽蘭點點頭,“難怪你們要我過來,原本這是肖明的分內之事。”說着,她又開始咳嗽,身子虛弱得站都站不穩。
“近來沒有吃藥?”李朔冷劍脫手,當即歸入劍鞘之中,拂袖起身。
歐陽蘭搖頭,“一直吃着,只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得重新配置,如今這次的藥……咳咳咳,藥效又得過去了。”
她咳得很辛苦,口腔裡泛着濃郁的鹹腥味。喉間滾動,她將那一口腥甜嚥了下去,沒敢讓李朔知曉。
“回去歇着!”李朔面色微沉的望着那刺客,“逍遙門的事情不急於一時,若然真到了那一刻,也可引蛇出洞。橫豎本王的手裡,還握有最後的牌。”
歐陽蘭點點頭,“只是殿下還需謹慎,這牌一旦出了,就斷無迴旋的餘地。如今這些烏合之衆,只是一盤散沙尚不足爲懼,但……”
李朔擡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他心中有數,當然沒這麼傻。
“繼續去查逍遙門和羅剎門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本王會自行處置。”李朔頭也不回的出門,“上碾刑。”
歐陽蘭行了禮,霜雪趕緊攙着她回房。
延辛冷眼看着那刺客被夾在了兩個碾盤中央,當下吩咐,“別把人弄死了,留一口氣。否則殿下怪罪下來,你們自己去請罪。”
音落,延辛疾追李朔而去。
負手走在長長的迴廊裡,李朔眯了眯眼眸,彷彿在想着什麼。
“爺?”延辛道,“是不是再想何時去祁山巡視?”他記得主子說過,過兩天要重新走一趟祁山,並且是真的一步步走過去,確保地形圖的準確無虞。
李朔不說話,仍是一副耐人尋味的深思模樣。
延辛又道,“爺只管放心,該準備的卑職都已經準備妥當,挑的都是心腹內衛,絕對不成問題,隨時都可以啓程前往。”
“雍王府……”李朔猶豫了一下。
延辛凝眉,“爺擔心雍王府會從中作梗?卑職明白了,卑職再挑一撥人跟着便是,絕對確保王爺的安全。”
李朔擺擺手,“聽說雍王府有一把桐木古琴,乃是東漢所制,叫、叫什麼焦尾的。”
“焦、焦尾?”延辛一怔,主子的轉折度太大,他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古琴?爺,什麼古琴?”
李朔忽然勾脣笑得邪邪的,“本王也得附庸風雅一番,走,去一趟雍王府。”
延辛沒明白,主子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