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開始林初月只是當鳳炎腦抽帶着她進宮參加宴席,此時此刻,林初月算是明白怎麼一回事了。
華國皇帝鳳翊想要塞給鳳炎自己勢力下的官家小姐,合情合理的監視鳳炎的一舉一動,而鳳炎的做法就是把她抓過來頂包。
早就聽聞華國皇帝和炎王不和,看樣子,一切都是真的。
錚——
林初月坐在華嚴宮的大殿之中,身前是一架古箏,十指撩動琴絃,琴聲如流水般緩緩流出,好琴!
錚——
食指勾住琴絃,尾指挑起音色,一首琴音飄渺迴盪在大殿中。
那琴音時而如流水潺潺盡人心脾,彷彿讓人置身於清涼的泉水中,舒適而又安逸,時而如鐵馬征戰沙場,殺氣騰騰,讓人心底升起征戰四方的雄心壯志。
琴棋書畫對林初月來說完全是輕鬆的一件事情,前世身爲燕國皇后,縱然在不喜歡,也要學習最基本的一切。
本是爲了討某人的歡喜,可誰知道一切都化作泡影。
十指來回浮動在琴絃之上,大殿中回想着讓人如癡如醉的琴音,而此時,一道悠揚的笛聲伴隨着琴音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林初月微微擡眼,那一襲月牙白長衫的男子吹着玉笛,和着琴音。
笛聲與琴聲交織,一場聽覺盛宴將衆人籠罩在氣勢恢宏的戰場中。
鐵骨忠魂,金戈鐵馬,征戰沙場。
一將成白骨枯,馬革裹屍之下,新的希望冉冉升起,人們似乎產生了幻覺,他們看到了從未看到過的景象。
終了,笛音消散,琴音緩緩遠去。
林初月起身,朝着衆人福了福身:“多謝二皇子,初月獻醜了。”
回到座位上,林初月落座在鳳炎身側,絲毫沒有在意衆人眼中是什麼表情。
尤其是鳳天嘯眼中的神色,一直盯着林初月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她真是林家那個草包嫡女麼?
可從前那個林初月與方纔那大放異彩的女子截然不同,難不成說,以前她都是故意裝作的樣子。
“不錯。”點着頭,鳳炎深邃的眸子中繼續讚賞之意,此時,鳳炎伸出大手,挑起林初月額前散落的長髮,將那一縷散落的長髮順道而後,這動作寵溺到了極點。
可衆人只看到了鳳炎滿眼寵愛之意,卻看不到在桌子下,一雙小手發了狠的掐着鳳炎的腰部。
那力道似乎要將鳳炎捏碎一般。
“多謝王爺讚美。”咬着牙甜甜地笑着,林初月此時此刻只想把所有的怒氣發泄出來。
鳳炎,我掐死你!
因爲鳳炎強勢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皇帝鳳翊暫且將炎王妃的事情放在了一邊,等到離宮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馬蹄噠噠聲迴盪在二人耳中,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內,林初月遠遠的坐在馬車角落內,與鳳炎保持一定的距離,以方便鳳炎有什麼不軌之際隨時跳車。
“月兒,過來。”
鳳炎的聲音讓林初月皺着眉頭:“王爺,你還沒玩夠麼,我們現在已經離開了皇宮。”
“玩?”聲音微挑,馬車裡,一股陰寒之氣漸漸瀰漫開來:“你認爲本王在戲耍你?”
“難道不是麼,皇帝想讓你娶他安排的女人,監視你一舉一動,所以你把我拉去做了頂包,王爺,我就是一個尋常的小女子想要過安安穩穩的生活,王爺爲何三番五次將我拖下水。”
一股腦的,林初月將悶在心裡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她的她的事情要去做,爲何會在重生之後,無故多了一個炎王。
她們應該生活在兩個世界裡面,一個是高高在上的華國戰神王爺,一個是沒落的林府嫡女,他們兩個的生活不應該有任何交接,可如今,爲何會變成這樣。
林初月不是沒感覺到馬車中越來越陰寒的氣息,可那又怎麼樣:“看什麼看,你生氣我還生氣呢,你以爲你是王爺就可以隨意闖入我的生活了麼。”
怒了,這段時間積壓的怒火全部點燃,不知道爲何每一次遇到鳳炎,她所有理智都會喪失。
瞪着雙眼,林初月仰視着漸漸逼近的鳳炎,可等怒火漸漸被寒意熄滅之際,她發現自己竟然被鳳炎逼入死角,根本無法逃離!
“咳咳……王爺,天太熱,你離我太近了。”別過頭,林初月一點一點挪動着身子,躲閃着鳳炎。
“太熱了?本王幫你降降火氣如何。”
聲音入魔魅深深地敲擊着林初月的心臟,吞嚥着口水,看着面前那一雙寒如深淵的眸子,心底一沉。
“王爺,男女授受不親,再說林府到了,我要下車,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