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道爾號的表現超乎我的預料。”
當索什揚離開爐裔戰艦來到深淵級的艦橋時,立刻查看了奈森四號時的作戰記錄和影像,尤其是當看到蘭道爾號一炮就報銷了第三軍團一艘主力艦後,更是讚歎不已。
此時軍團裡的連長級別人員也基本都在這裡,至於原因,當然不僅僅是爲了讓他們參觀新戰艦。
“那麼接下來就組織撤離吧,已經沒有必要在這個星系與泰倫糾纏下去了,那個構造體已經被摧毀,我們有時間慢慢處理這些異形,之前是緩不得,現在是急不得。”
返回維斯特洛星系後,索什揚第一時間清點了戰鬥報告和損失報告,不到一週的戰鬥,帝國一方又損失了64艘戰艦,其中6艘主力艦,大部分都是來自緘默艦隊,另有一艘帝皇級受損嚴重,需要返港大修,算上之前的損失,帝國在這個星系已經損失了181艘戰艦,這已經是星區級別都難以承受的損失了。
至於泰倫的損失,根本沒必要談論,大概連三十分之一都沒有。
關鍵其中大部分還是靈族戰艦的戰績。
而人員方面,在維斯特洛三號上防守期間,又增加了103名陣亡戰士,使得星際戰士的總陣亡人數達到了724人之巨,如果算上在桑德海姆五號行動中陣亡的20名星際騎士和11名死亡守望,這一數字更是達到了驚人的755人。
在第四十一個千年,這數字已足以讓泰拉全部的殉道者之鐘響七下。
而軍團的陣亡人數也上升到309人。
不過好在深淵級不是“空船”來的,盧科考慮到戰鬥的需要,加上新一批的新兵已經完成了初步訓練,就將布拉卡託和奈森星系兩個改造基地總計941名新兵全部帶了過來——現在軍團是每年都會徵募一批士兵,所以自從978.M41開始,軍團基本保持着一年進行一輪人員擴編的節奏,爲了保證人員質量以及磨合,索什揚要求是維持一年只改造出一千人的節奏。
戰前軍團總人數是3703人,經歷血戰又補充兵源後,人數不減反增來到了4335的數字,爲此索什揚特意做了一些人員調整,在暫時不變動連隊編制的情況下,讓某些連隊的人員暫時超編50%或者直接翻倍,以容納多餘的戰士。
但損失終究是損失,那麼多戰士,很多都是索什揚親眼看着他們從男孩變成了戰士,看到他們的名字出現在陣亡名單時,非常的難過和自責。
有人說,經歷了長久的戰爭之後,人就會對生死麻木。
可實際上從沒有這一回事,只是阿斯塔特的規則要求他們必須時刻表現得堅硬,尤其是對於指揮官而言,所以索什揚也很能理解但丁表現出的那種疲倦感,不僅僅是沉重的責任,看着自己親自挑選,培養,領導的孩子們戰死,這是一件很摧心的事。
在經歷許多次之後,心靈不僅不會麻木,反而會更加的脆弱。
但撤退不僅僅是因爲損失和戰局的變化,也有索什揚個人的原因。
這也是索什揚第一次對一場戰爭感到疲倦甚至是厭倦。
現在已經是983年了,他們已經在大教區和泰倫硬生生耗了將近三年,雖然大漩渦也打了近十年,可戰局每時每刻都在變化的。
在大教區戰鬥這兩三年,索什揚可以說是打得又煩躁又無奈,沒有戰線,沒有可以反擊的點,甚至沒有可以博弈的敵人,只有無窮無盡的泰倫生物,而且現在都看不到希望和盡頭。
好不容易解決了那個泰倫構造體,可回來一看還有那麼一大坨敵人,索什揚甚至都有了乾脆直接滅絕令猛砸一通,把大教區全都砸了,讓泰倫放棄進軍的念頭。
當然,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
說白了這場戰爭現在情況就是,應該不會輸,但也很難贏,也是非常典型的帝國式拉鋸戰。
“.戰團長,那撤離的民衆”
聽到是巴赫拉姆的聲音,索什揚轉過頭,這位十連長似乎剛從戰場上趕回來,風塵僕僕的,身上的動力甲也有很多劃痕和磨損。
“儘量撤離,國教攜帶了很多運輸船,還有巨型朝聖船,應該能帶走大部分人。”
忽然,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奧斯卡開口了。
“戰團長,這次泰倫還派出了基因竊取者和執束蟲滲透到了防禦的城市和據點之中,很多民衆受到蠱惑製造了暴亂。”
“有這事?”
“這是報告。”
奧斯卡負責防守的是一座山城,相對難度要低一些,但內部的騷亂卻是最嚴重的。
接過奧斯卡遞來的數據板,索什揚看了一會,隨後皺起眉頭。
“.看來學聰明瞭,知道防線最好從內部瓦解了,但短時間內基因竊取者感染不了多少人吧?”
巴赫拉姆隨即接過話。
“大部分人是被裹挾的,主要是物資確實太緊張了,不管怎麼調度都——”
法爾扎德忽然輕哼一聲,反駁道:
“什麼裹挾,一羣養不熟的狗,少吃兩口就要咬人了,我把他們都趕到了地下.該死的機械教把那些地道挖的太深了。”
索什揚眨了眨眼,轉身看向巴赫拉姆,對方是他任命的臨時合成營指揮官,理應有一個更詳細的數字。
“大概有多少人蔘與了基因竊取者鼓動的叛亂?”
“幾個城市.唔,太倉促了一時間無法完全統計,但主要城市加起來大概有3億.左右。”
巴赫拉姆說的有些猶豫,但不是因爲他不知道,恰恰是因爲知道。
他已經隱約猜到可能會發生什麼了。
索什揚沒有對這個數字做什麼表態,而是問道:
“你所在的石立城呢?”
“也發生了類似的情況,但總體來說是可控的,叛亂沒有波及到地面,其實很多人並非真正的反對帝國,他們也知道泰倫生物的可怕,只是在比較壓抑的環境中,人的情緒可能會比較容易走極端。”
“哈。”
九連長泰爾沙克突然乾笑一聲。
“我們可不是保姆,還要照顧凡人的‘情緒’,帝國也不是福利院,還要給他們活的舒舒服服不成?叛亂,那就該死,該殺!”
他的話頓時得到了衆多連長的贊同,巴赫拉姆卻無奈的抿起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