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測站的主觀測室內,塔洛斯揹着雙手,從一具具完全近似於人類的屍體面前走過,它們都有着同樣蒼白又略帶紫色的皮膚,其中一些頭骨的形狀與正常人類有着一定差異,最後他停在了一個高度畸形且長着三條手臂的龐大身軀面前。
“一個畸變體奈森四號已經有族長了嗎?”
隨後,他搖搖頭,推翻了這個想法。
“如果有族長,他們就不會都停留在觀測站裡自成一窩,看來這個基因竊取者氏族還在最初的發展階段。”
在他身後,站立着一個個身穿幽藍色鎧甲的戰士,足足有六十餘人,他們都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這時,在不遠處正鼓搗操作檯的一名戰士走了過來。
“連長,人員數據調取完成。”
塔洛斯接過數據板,仔細划了一會。
“唔看來是這樣的情況,還好發現得及時。”
這時,觀測室大門打開,扛着娜塔莎的戰士走了進來,一些戰士轉頭看向他。
“連長,目標帶到。”
“啊啊,別放着,一會還要帶回去。”
塔洛斯擺手阻止了對方將俘虜扔到地上的行爲,然後轉身從戰士們面前走過。
“你們運氣不太好,改造結束的時候遠征已經結束,只能拿這些東西練練手了,不過你們不要小看這些東西,基因竊取者,這只是他們的第四代形態,當他們誕生出第五代純血的時候,就會從最高明的僞裝者變成最致命的獵手,你們不要以爲自己就是真正的午夜獵手了,就現在的你們,碰上它們,誰狩獵誰還真不一定,這次只是讓你們能夠認識它們,下次或許就是真正的狩獵了,稍有不慎自己就會變成獵物的狩獵,大傢伙都重視起來。”
說罷,他拍了拍手。
“好了,這裡沒我們什麼事了,一會軌道站的安保人員會來處理,撤吧。”
當娜塔莎再次甦醒時,她發現自己懸在半空中,這讓她本能的想要蜷縮起來,但她的手和腳都被束縛住了——並且她發現自己應該被折斷的雙手不知何時被重新接上了。
此刻她被束縛在一個架子上,周圍有一大堆儀器,有管子卡在她的肉裡,身上的衣服也早就沒有,簡而言之就是一絲不掛,這也意味着她所有的隱私生理結構都被充分展示出來。
強烈的羞恥心讓她閉上了眼。
忽然,燈光亮起,然後是腳步聲。
“.小夥子們,基因竊取者可以說是帝國最爲獨特的一種異形威脅,它既擁有異形的特徵,但也具備人類的肉體,這種感染來自於那些早已完全異形化的成熟個體在一個正常人體內植入的基因病毒,基因竊取者的繁衍週期非常獨特,它們的第一代是徹徹底底的異形,也就是廢船裡最常見的那些玩意,而從第二代開始,就會出現一個被寄生種族的特種,但本質差別不大,但第三代就截然不同了,它們與寄生種族開始出現顯著相似,而且會學習該種族的文化,使用該種族的武器,但還是較好辨認,可第四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雖然機械修會一直強調着人類基因的完美和神聖性,始終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事實就在眼前,人類和異形的血脈形成一種不安的紐帶,一種違背所有邏輯的兼容性,產生了一種具有兩者優點的最終結果,直到第五代,它們卻會突然返祖,變成了和第一代一樣的純異形。”
娜塔莎睜開眼,看到了身着盔甲的巨人們,那些屠殺她親族的夢魘。
而對方說的話,她也完全不理解。
“怪物!你們這些怪物!”
娜塔莎咒罵起來,爲首那位轉過身,瞥了她一眼,隨後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這個種族的隱蔽性最強的一點還在於,在它們的族羣足夠壯大形成族長前,它們甚至意識不到自己是什麼,它們會堅信自己是人類的一份子,這就像一種集體催眠,它們會自我修正那種扭曲的病態信仰和親族關係,事實上基因竊取者族羣內的近親繁殖情況十分明顯,就我們清剿的那個家族,根據瓦列爾藥劑師的分析結果,其基因組序都來自四對父系和母系的基因,而哪怕這四對基因,都有着明顯的親緣關係.這也使得基因竊取者族羣有着高隱蔽性,高封閉性的特點。”
“什麼基因竊取者!你們這些怪物在胡說什麼!帝皇會懲罰你們!它會派天使來毀滅你們!星界騎士會毀滅你們!”
可對方完全不管她說什麼,忽然伸出手指,令娜塔莎羞憤的撇過臉。
“基因竊取者已知並非哺乳動物,可她們依舊會保留哺乳器官,說明它們自基因層面就有着僞裝的本能,甚至連人類的生殖系統都保留了,或許也可以從側面證明,基因竊取者的基因污染從第三代開始就會改變方式,不再是單純的病毒植入,而是通過與正常人類媾和的方式誕生更爲隱蔽性的個體,然而這其中也並非沒有意外,因爲這個個體,她的父系和母系都是第四代,按理說她應該是一個純血異形,但她並不是,反而在第四代基礎上跟進一步,隱蔽性變得更爲強大,甚至還擁有了連四代種都比較罕見的毛髮,具體技術這塊,瓦列爾你來說吧。”
這時,另一名穿着白色盔甲的巨人也走過來。
娜塔莎注意到這個怪物,他的一隻眼睛被藍色水晶鏡片覆蓋,邊緣是銀色的金屬,在他的盔甲後方,有一條由金屬骨骼和人造肌肉電纜組成額外肢體,上面是一些讓她感到恐懼的東西,圓鋸,切割刀,尖銳的鑷子,同時他的胸前掛着一條裝滿空液體罐子的皮帶,在行動時互相碰撞。
之後他的機械手臂前探,一串針頭突然伸出,當這根針插入娜塔莎的胸口時,她只是皺了皺眉——哪怕是死,她也不想在這些怪物面前表現出軟弱。
“.根據我的檢查和推斷,基因竊取者誕生這樣特殊個體可能來自於一種羣體意識,按照過往對它們族羣的研究,或許可以得出一個大膽的結論,一般而言,根據比較普遍的看法,基因竊取者的族長大概率是由某個普通的純血異形晉升而出現,但這個族羣顯然並沒有這個條件,它們從鄰近星區中逃出來時只有脆弱的三代和四代種,在失去族長和主教這類高層引導的情況下,它們並不知道該如何重構它們的族羣,因此一切只能夠交給它們的基因本能和羣體意識,而該個體便是它們爲了孕育族長或者更爲特殊的族羣領導而誕生的——她生下的第一個純血種,不出意外未來就是這個族羣的族長,因此才如此凸顯隱蔽性的基因特徵,如果不經過專業設備的檢查,基本上,大部分手段是無法識別出她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