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索什揚因爲李這個神秘人物的出現,以及對方所帶來諸多衝擊性消息和各種謎團而困擾不已時,費薩爾卻突然返回了軌道上的山陣和停泊在裡面的星界騎士艦隊,並且還多帶了一個人——帝國元老院,即高領主議會總理大臣,阿列克謝·列弗·提瑞恩。
要說這位頭銜,聽起來非常的唬人,但卻並非高領主議會決策成員之一,可另一方面他確實擁有極大的權力,而且每一次高領主議會和帝國行政機構的集體的召開都離不開他。
原因說起來也有點可笑,這位還有另一個頭銜——基利曼攝政。
也就是說,他不僅是議會中的一個議長,同時也是“基利曼”這位原體在議會中的化身,更重要的是,這個職務和頭銜沒有任期上限,基本相當於是終生制,而他已經在這個位置上待了近五十年了。
不過另一方面,由於不是高領主十二人議會中的成員,真到了具體決策階段,他沒有投票的權力,一般情況下也沒有提議的權力,也算是對其的一個權力制衡。
但無論如何,對方都是帝國最頂尖的管理者和官僚,索什揚不得不重視起來,換上儀式甲,帶上終結者衛隊,在永恆忠誠號的艦橋上與對方會面。
在等待對方的時候,索什揚想過很多這個人可能的樣子——
一個削瘦但傲慢的官僚,有着大大的鷹鉤鼻,走路總是微微仰着頭,邁着緩慢卻整齊的步子。
亦或者是一張滿臉假笑的圓臉,穿着奢華的皮裘,手指上戴滿了戒指。
然而當對方出現時,索什揚還是意識到自己估計錯了。
首先這位政務院總理看起來很胖,非常胖,整個人像一個鼓脹的氣球,給人一種十分酒囊飯袋的感覺,以至於他行走時就像一隻喂得太肥的雞,同時他還長着一張歪斜的臉,頭上稀疏的捲髮因上了年紀而變得花白,面色也不是很好,有着十分明顯的延壽痕跡,還有那麼一點縱慾過度的模樣。
而他的着裝則是厚重的紫色禮服上面罩一件金色的十字褡,上面繡着高領主議會的標誌——光芒環繞的頭骨上立着一隻雙頭鷹。
這位帝國重臣沒有使用手杖之類的輔助行走,因爲他身邊跟着一個年輕美麗的女性,穿着得體的制服,攙扶着他手臂。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費薩爾,不過這個時候他表現得就像一個乖寶寶。
實話說,索什揚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可這個人的外貌實在讓他有些唏噓於帝國的“人才濟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管理着幾乎是殭屍一般的帝國,某種意義上確實不讓人意外,也很難讓人有所期待,忽然他心底反而生出一種無力感。
他所作的那些,所打的一切戰爭,好像意義頓時變得很蒼白。
但無論如何,對方身份在那,他總得表現出尊敬。
“您好,提瑞恩總理,讓您勞駕到此,我感到非常不安。”
“偶爾活動活動身體對健康有益,其實我總想抽空到地面之外轉轉,這次也是您給我了一個機會,順便還能看看偉大的山陣,太令人感激了,索什揚·阿列克謝戰團長,啊說起來我們的名字還有些相似了,這好像也是一種緣分啊。”
站在索什揚面前,這位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孩子,他仰視着索什揚,發出讚歎的聲音。
“外界傳言您是一個偉岸的戰士,今日一見,果不其然,似乎連禁軍都不如您的強壯,真是令人羨慕。”
當對方開口時,卻並沒有那種混濁庸俗感,反而有着活力與幽默,並且沒有刻意的使用那張腔調很怪的“泰拉口音”。
索什揚立刻意識到,自己好像確實看錯了。
不過還得再觀察觀察。
“這邊請。”
索什揚伸出手,將兩人引到一大一小兩張椅子的方向,之前他就聽說這位年齡已經將近兩百歲了,特地照顧一下。
更重要是,兩張椅子高度還做了些調整,能在對話時儘量不讓對方一直仰着頭,覺得太尷尬。
“啊,非常感謝。”
“這沒有什麼好感激的,您身份尊貴,德高望重。”
在女伴的幫助下坐上椅子上後,這位帝國總理挪動了一下屁股,隨後乾巴巴的笑了笑。
“索什揚戰團長,您是否認爲我是一個又老又醜的酒囊飯袋?”
一邊說着,他還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索什揚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搖頭否認道:
“我不會對您有任何不敬的想法。”
“我原以爲,星際戰士都不太會掩飾自己的看法和想法,看來.我接觸的還是太少,亦或者帝國之拳的戰士們都是過於耿直了?我與皮尤戰團長交往甚多,對於他的離世我感到很遺憾,但又有點羨慕,因爲對於他來說,死在戰場上是值得慶幸的一件事,畢竟活人總是要面對各種各樣的麻煩,尤其是在泰拉這個地方。”
索什揚沉吟片刻,隨後說道:
“阿斯塔特.也會有判斷失誤的時候。”
“啊,您無需歉疚,因爲我知道自己是什麼樣,這幾乎成了我的政治標籤不過您這句話倒是說對了,阿斯塔特,也會有判斷失誤的時候,特別是在當下。”
說着,他微微轉過身,將手臂壓在靠手上,腦袋朝向索什揚。
“將螳螂勇士帶來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索什揚戰團長,從各種方面來說都是”
索什揚沉默不語,只是右手食指偶爾上下襬動。
這位帝國總理隨後笑了笑,伸手指向微微垂着頭,有些侷促不安的費薩爾。
“這頭小毛驢的爺爺是我的好友,我沒辦法看着他給自己挖一個墳墓。”
說完,他把視線轉回到索什揚身上。
“索什揚戰團長,費薩爾情急之下出的餿主意,您也應該多考慮考慮,這裡是太陽系,每一個角落都遍佈着密探和刺客,幾條空船擺在木星,這是在騙鬼啊,不是在騙人。”
對方說話溫吞吞的,但索什揚卻感覺有無形的鞭子抽他的臉抽得火辣辣的疼。
最終,他緩聲說道:
“是高領主出爾反爾在先。”
“那您有什麼證據嗎?”
索什揚看向費薩爾。
“費薩爾特使就是證據。”
“所以說,您就這麼討厭他,想要他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