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石要塞的控制區之中,瓦爾泰克斯收到了休倫要求黑石要塞加入戰鬥的訊息,他所處的控制區是一個長方形的大廳,形狀類似於人類宮殿裡的畫廊。
和黑石要塞其他地方不同,這個房間是用一種拋光的白色材料建造的,閃閃發光,還帶着些許金色,大概有兩公里長,高得連天花板都看不到,而下方的地板也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整個大廳橫亙在一個深淵上,就好像一條狹窄的渡槽,懸在纜索上,一直延伸到深不可測的空間。
沿着房間的中央流淌着正是那種黑色液體,而這個溝槽的中心又形成一個圓環,中心是一個高臺,頂端是一個被光籠束縛的光球。
這就是那個神秘存在教給休倫的控制方式,但瓦爾泰克斯頗有疑慮,他不確定這裡是不是黑石的中心,他個人感覺不像是,這裡更像是一個分支控制節點,但至少在這裡確實可以控制黑石要塞移動,甚至還非常方便,他猜測或許是與這種黑色液體有關。
黑石讓瓦爾泰克斯非常着迷,以至於他幾乎所有時間都待在這裡,作爲紅海盜熔爐之主,他用了很多辦法終於與黑石有了最基本的接觸,但也只是讓他嚐到了黑石要塞難以言喻的精神的一小部分。
它不是廢船那種瘋狂、飢餓的具現化,而是某種深邃而冰冷的東西,並且他也調查過那些機蜂,發現它們不具備個體意識,而是更偉大事物的碎片。
但它們是黑石要塞的碎片嗎?
瓦爾泰克斯甚至專門去查詢了關於靈族和黑石的關係,他唯一知道的是好像靈族相信這種要塞是神的武器。
甚至他還冒險進行了一次精神連接,那次連接差點要了他的命,但也讓他窺見到了一些真相,他感受到了更爲深刻和有趣的東西,這個造物是一個巨大銀河謎題的一部分,還有一種冷酷、永恆的決心,他因此做出了大膽的猜測——
黑石,可能是有自己意識的。
但這也僅僅只是猜測,他研究的時間太短,而且投入的力量也不夠。
不過現在也不是研究的時候了,現在是戰爭的時間,他的領導者和老朋友需要他。
瓦爾泰克斯召集了所有人,在戰鬥開始前,他得先解決一些麻煩。
首先是圖拉贊和維恩加爾,這兩個傢伙已經勾搭在一起,卻以爲他不知道,其實他們纔是愚者,猶大一直在盯着他倆——
另外按照猶大最後一次與他的密談所說的內容,黑石裡一些戰幫領袖似乎得到了某種神奇的寶珠,這可能是一次預謀性叛亂的前兆,那些東西可能是代表身份的信物,也可能是其他作用,並且大概率是那個噶爾莫澤傑搞的鬼——猶大已經調查出薩爾鉑冬僞裝的身份了。
這些都是不穩定的隱患,需要清除或者震懾。
至於噶爾莫澤傑本人,那將由猶大親自處理。
很快,各個戰幫的首領和紅海盜的指揮層來到了這個大廳,總數足足有兩百餘人,也包括戴上頭盔的噶爾莫澤傑,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名爲血腥之牛的小戰幫的頭領,跟隨維恩加爾。
“各位,黑心王已經下令,我們馬上要前去與帝國交戰,我們的到來將會一舉擊潰帝國人的遠征!”
瓦爾泰克斯是個話不多的人,他的演講與其說是演講,不如說是陳述。
“大家的任務就是聽指揮,堅守崗位,擊退一切來犯之敵,並保持每艘戰艦都可以隨時出擊。”
黑石要塞內部是有着巨大的船塢,這次它也不是單獨行動,還攜帶了超過60艘戰艦,其中有24艘主力艦。
“是!”
衆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抱歉,剛剛有些武器要處理,來晚了些。”
忽然,圖拉贊走了進來,這位次元鐵匠還裝模作樣的用一塊布擦拭着手上的痕跡。
但瓦爾泰克斯只是回以一聲輕笑,圖拉贊立刻感到事情不大對頭,大門處站着的兩名終結者護衛也忽然動了起來。
他剛想有所反抗,終結者就把他手臂扭住,次元鐵匠立刻大聲說道:
“我是來開會的,你們要幹什麼!?”
他拼命進行反抗,但還是被制服了。
“圖拉贊,你幾次偷偷想要控制裝置,是要做什麼?我這裡有黑心王的指示,任何人若有不軌行爲,可就地處——”
沒等他說完,維恩加爾突然大吼一聲,猛地拔出武器撲向終結者,同時一些戰幫頭目也紛紛亮出武器。
他們的武器都很特別,不僅扭曲異變嚴重,上面還附着強烈的亞空間能量,閃着紅色或黑色的光芒。
作爲迴應,其他戰幫頭目也跟着拿出武器,只有幾個人懵懂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噶爾莫澤傑此時心已經涼了半截,他意識到自己的計劃恐怕早就暴露了,果然另外幾扇門打開,大量的紅海盜衝了進來,就在大廳裡馬上要發生血戰的當下,忽然整個黑石要塞劇烈搖晃起來,其幅度之大彷彿直接翻了一個180度的跟頭,以至於很多人沒來得及開磁力鎖便摔倒在地。
乘着這個機會,噶爾莫澤傑一把脫下頭盔,大吼道:
“先撤出去!”
隨後他一掌靈能轟開大門,跟隨他叛亂的維恩加爾圖拉贊和其他人都連忙退出去,接着外面就響起了激烈的槍聲,並逐漸蔓延到整個要塞被紅海盜佔據的區域。
對於瓦爾泰克斯來說,沒有在這裡把對方拿下便等同於一場災難,一個正在內戰的要塞來到戰場上.
他都不敢想會發生什麼,更糟糕的是,黑石好像失去控制了。
“大人!”
一個急促的聲音在瓦爾泰克斯的私人通訊器裡響起,他聽出是駕駛自己座艦的艦長的聲音,立刻迴應道:
“什麼事?”
“我們剛剛突然強制脫離了亞空間!黑石要塞和所有艦隊都是!而且周圍出現了靈族艦隊!到處都是靈——”
突然,一陣刺耳的尖嘯聲響起,艦長的聲音消失了,瓦爾泰克斯的心也跟着瞬間跌到了谷底,想着遠方激烈的戰場,以及苦苦等待黑石要塞來逆轉局面的老上司和老夥計,他的臉白的如同一具屍體,嘴脣抖動後,吐出兩個字。
“完了.”